時容逐漸從方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滿臉的淚痕,發現他早就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松開了她的手。舒愨鵡
她的手腕上還有滾燙的溫度,是他手心的灼熱。
這個初印象實在有些太糟糕。
時容抬手捂住了臉,掩去面上的眼淚,同時悶聲道︰「對不起……」
他沒有言語,只是側身進了衛生間釹。
時容抹了一把臉,在只有微弱光芒的走廊上狂奔,總算跑回了房間。
關上門之後,她的背脊抵著門背,粗粗地喘著。
剛剛的後遺癥還在,她實在是被嚇到了淒。
不一會兒,她便听到了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
一聲又一聲,淡淡的,慢慢的,卻有十分有力。
那是韓成永的腳步聲。
時容吐吐舌頭,將方才發生的一切甩在腦後。
她沒有別的優點,就是比較容易忘事,說得好听一點就是豁達。
畢竟人生在世總會要遇到各種各樣不如意的事情,一件一件都記著的話,這日子還過得下去嗎?
她將自己的行李翻開來,這個點也就只能吃自己帶來的東西了。
來之前就了解過這里的環境,所以時容十分有先見之明地帶了各種各樣的吃的,帶得最多的就是泡面。
好在房間里還是有電熱水壺的,她燒了水,拿出一碗泡面,準備就這麼吃了。
她並不怎麼在意已經半夜不能吃垃圾食品的事情,反正她工作經常忙碌。
到半夜餓起來大吃一通的事情也是時常發生的。
幾分鐘之後香氣便傳出來,她深深吸了一口,只覺得愈發餓起來,端起來坐在窗邊的桌子上大吃起來。
窗子外面就是田徑場,月光又好,就算沒有路燈都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時容一眼就望見了正在田徑場慢跑的某人。
這個時間段還在跑步的人,除了韓成永還能是誰?
她吸了一口面,嘴巴里鼓鼓囊囊的,邊嚼邊看出去。
他比下午看到的那會兒跑得慢了許多,依舊穿得很單薄,山里的夜晚很涼,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她把嘴巴里的東西吞了下去,所以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成功,看他人前拽啦吧唧的,人後還是很努力的。
時容的窗就對著田徑場的彎道處,她低頭吃了個面,抬起頭來就看到他已經跑到了那里……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抬起頭來,正好就和她的眼神對上了。
她嘴邊還有幾根面,呆呆愣愣的。
她知道他肯定是看得見自己的,愈發窘迫,臉滕地一下紅起來,急忙把泡面給吸了進去,然後一把將窗簾給拉住了。
呼……
她吁出一口氣,喝了口熱湯壓壓驚。
吃完東西之後便沒了睡意,她拿出筆記資料開始前期準備工作,畢竟到這里是來工作而不是來玩的。
凌晨才睡著,她不過就躺了兩三個小時就起床了。
拉開窗簾就有大片陽光灑進來,她眯著眼楮伸了個懶腰,然後定楮看去。
沒想到昨天跑到半夜的某人居然還在跑……
她撇撇嘴,不再去管,轉身出去。
宿舍里有專門的食堂,環境不怎麼樣但是食物倒是不錯。
她和同事攝影李哥吃了早飯,而後便開始準備今天的拍攝內容。
韓成永雖然脾氣不怎麼好,但既然已經談好了,倒是也沒有什麼別的麻煩了,也或者說是因為她比較……能忽略他的找麻煩吧。
因為晚飯的時候李哥便和她吐槽︰「那個韓成永的脾氣可真大,這也不能拍,那也不能拍的。」
時容便
呵呵笑︰「人家是大牌嘛。」
其實是因為這不是訪談,所以對時容倒是沒什麼要緊的,只要把詞講好就夠了。
因為韓成永的訓練有些千篇一律,所以其實也不算特別忙,蠻輕松的。
晚上睡覺之前,她再次拿出放在行李箱的手機,發出「晚安」的信息。
昨晚上錯過了時間沒來得及發,今天可不能再漏掉。
隔了一天,沒什麼要拍的,時容便打算去山里走上一走。
這座山不是風景名勝,所以平常來得人不多,山里也還保持著原生態。
時容一向喜歡運動,所以到了這種地方自然想要爬爬山。
一早上她便換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運動服,匆匆就出去了。
離開的時候她還看了眼田徑場,奇怪的是今天韓成永居然不在訓練。
她聳聳肩膀,對于韓成永的行蹤也不好奇,做她自己的事情就夠了。
山里早上有點涼,她發現自己穿得有點少,哆嗦了下。
她的體力很好,爬山原本並不算費力,但是這座山……根本沒有路……
時容覺得自己有點失策,沒有好好了解過這里。
底下倒還好,越往上走就越發崎嶇,根本就是得要攀著路邊的樹才能上去。
時容本來也可以回去了,但她一向倔強,越是走不了的路,她就越想走。
一步一步的,她倒是走得越發起勁了,可得意就容易出事,腳下一滑就差點摔下去。
幸好她抓著樹枝,好不容易才站穩,剛想繼續上去,卻听到樹枝的斷裂聲……
她驚叫一聲,能做的只有護住自己的頭,而後就這樣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山坡已經有些陡,雜草樹枝石塊也不少,她骨碌骨碌摔下去,撞到了石頭才停住,背脊都被撞得生疼。
原本背著的包也不知道在掉到哪里去了,她忍著疼坐起來的時候,神智都有些模糊。
這種地方當然不能久呆,時容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在醒過神來之後,她便想要起身找路下去。
可她渾身都疼,最疼的就是她的腿。
時容簡直哭笑不得,要不要這麼倒霉?
這種喝涼水都能塞到牙縫的小概率事件,也能輪上她?
一般來說,這種劇情發展下去,不就該是有人來英雄救美了嗎?
可這山里空空蕩蕩的,除了風吹樹葉的聲音,鳥叫的清脆聲音之外,根本就沒有半點人聲……
「有人嗎?」她不甘心,叫了一聲。
回應她的是一只大鳥從樹叢間飛起來,撲哧撲哧地飛走了。
她苦笑,只能先休息一會兒,等到能走路了再說。
這會兒還是中午,她總不至于會在這邊留在晚上,只要在晚上之前能回去就可以了,就算回不去……
李哥知道她上山了,早上還勸過她來著,她到了晚上還不回去的話,至少也該出來找她吧。
她靠在石頭上,腦袋有些發暈,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撞到了的關系。
時容還能苦中作樂,享受一下這里清新的空氣和優美的風景,只是腿一直發麻發疼,根本動不了。
時間逐漸過去,她又累又餓,想要試著起來,可是才走了一步就感覺到了一股巨疼,重新跌坐下來,總不至于今天就困在這里了吧?
早知道就把手機帶著了,可她想著山里也沒什麼信號,就沒帶出來,吃的東西都放在包里,包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她嘴里念念有詞,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嘶嘶聲……
她怔愣一下,馬上反應過來,側身看去。
果然,離她不過幾步的距離外,有一條蛇正從樹上掛下來,吐著猩紅的信子……
時容第一怕黑,第二就是怕沒有毛的軟體動物…
…
她爆發出比剛剛更驚人的叫聲,眼見著那條蛇越來越近。
她還是有點常識的,在無法控制的驚叫聲之後便哆哆嗦嗦地不敢出聲,也不敢亂動,生怕它再近一步。
她也不敢移開視線,第一次和一條蛇大眼瞪小眼,互相盯著看了許久,心里都發毛。
好在它沒有再過來,不一會兒就游走了……
時容總算敢肯定,來爬山實在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可她現在要怎麼樣才能走回正確的道路呢?
她的警戒心越來越重,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心驚肉跳。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身後卻又忽然傳來樹枝刮動的聲音,她嚇得不行,行動比腦子更快一步,撿起手邊的一塊石頭就砸了過去。
她閉著眼楮,不知道有沒有砸空,也不知道身後究竟是什麼……
只是下一秒,身後就傳來一陣冷哼。
這聲音實在是太過熟悉,她一瞬間就警醒過來。
時容轉過頭去看,臉上帶著尷尬和無奈的笑︰「你好,韓先生,額,很高興遇見你。」
她的確是高興的,盡管她和這個冷得像冰塊一樣的男人不甚熟悉,但畢竟在這荒山野嶺出現了一個活人,可以將她解救出去了。
韓成永居高臨下,沒什麼表情,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這一眼的確沒什麼別的意味,就是從頭到尾地,掃視了一遍。
她被看得更加尷尬,想著要不要解釋一下自己目前的情況,可又覺著他肯定能看得出來,就干脆不說話了。
可沒想到韓成永看了那一眼之後,居然就這麼走開了!
走開了!
時容急了,盡管知道韓成永這人比較冷淡,但也不至于見死不救吧,慌忙張口叫︰「喂!」
一急,連基本的禮貌都忘記了。
平常一直掛在口邊的「韓先生」,現在已經被她扔的遠遠的,不見蹤影了。
韓成永頓了下,回身看了他一眼,譏誚地一笑。
時容也不管別的了,自身的安危最重要︰「你……我……你能不能幫幫我?」說著眨眨眼楮,露出一個可憐巴巴的模樣來。
這男人也不至于這麼鐵石心腸吧?
她都這樣求他了!
可沒想到韓成永默默地轉頭,繼續走下山去……
時容這會兒不是急了,她是怒了︰「喂!韓成永!你這人怎麼這麼鐵石心腸啊!幫幫我能要了你的命嘛!怎麼說我們現在也算是同事!」說著又怕自己惹毛了他,嗚嗚咽咽的,「求你幫幫我吧……」
韓成永總算肯開尊口︰「我去找人。」
找人?
時容欲哭無淚,她雖說不是瘦的像竹竿一樣吧,但也不重呀?頂多也就九十來斤,他稍微扶一下難道也扶不動嗎?
「可是……」時容看著他已經轉身的背影,「等會兒天黑了……」
原本她也無所謂,但是已經到了傍晚,他下去一趟再找人上來,那會兒天肯定已經黑了,她本來就怕黑,在有人住的房子里尚且那樣,更何況是在這種地方……
「我怕黑,求你幫幫我……」時容難得這樣服軟,可這會兒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
韓成永沒有再走下去,卻也沒有轉身上來,在原地停著……
時容膽戰心驚地看他,生怕他就這樣走掉了。
好在他還不至于那麼沒人性,總算還是轉身朝著她走過來了。
她舒出一口氣︰「謝謝你。」
韓成永走到她身邊,猶豫一下,蹲來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給拽起來。
可他就真的只是拽,一點都沒把她當女人,拽得她胳膊疼,可又不敢說話,知道他是唯一一個可以幫她的人了,可不敢把他給趕走了。
他略微扶著,她稍微能站一
下,可走了兩步依舊覺得腳腕痛,根本沒法走,更何況胳膊也被他扯得那麼疼,終于忍不住輕哼出聲。
他頓了頓,側頭看她一眼。
她忙擺手︰「我,我沒事,我……」
她雖然這樣說,但蒼白的臉色和額上豆大的汗珠還是出賣了她的痛苦。
韓成永稍稍松了下手,沒想到她居然就支撐不住,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時容有些難堪︰「我……」
韓成永站了一會兒,蹲在了她面前。
時容一是沒反應過來,不知道她所想的是不是就是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韓成永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不免輕蹙著眉心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她糾結的面容。
時容的確是在糾結,她在想要不要上去他的背脊,萬一她會錯意了怎麼辦?豈不是太尷尬了?
所以當她看到韓成永那不耐的神色時,她瞬間就領悟了,他這真的是在等她!
她也沒辦法顧忌什麼別的,頓時張開手臂就靠上了他的背脊。
這會兒是初夏,雖然山里涼,穿得略微多了些,但哪里有多厚?
身體相觸,總能夠感覺到對方的身體。
所以時容有些難堪,在他起身之後忙挺直了腰背,不敢踫到他的背脊。
韓成永也算是個君子,他放在她腿兩側的手握成了拳,沒有半點踫到她。
她挺著腰有些累,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便稍稍靠了過去,用胳膊隔開了自己的胸口,她將臉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韓成永其實是經常運動的,可身上卻沒有半點汗味,聞起來反而很清新,像是草木般的清淡味道,聞著很舒服。
時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和傅北易身上的味道不一樣。
傅北易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香水味,那是一種醇厚的,成熟的,讓人欲罷不能的味道。
她微微低頭輕笑,她這兩天太過忙碌,都沒來得及看他播報的新聞,等回去了還要一一補回來。
時容唇邊的笑容未散,就看到韓成永忽然側頭……
她來不及收起笑容,就被他看了個正著。
她十分尷尬,干脆也就不收回去了,咧嘴笑了下︰「謝謝你。」
韓成永沒什麼表情,重新看向前路,慢慢地走下山去。
時容模了模鼻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也就干脆什麼都不說了,就乖乖地呆在他背上,一動不動的。
路很難走,方才時容上來的時候,走得很累,可這會兒韓成永還背了個人,卻一點都不覺得吃力,腳下輕松得很。
時容暗暗想著果然男人和女人不一樣。
總算快到訓練基地,老遠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李哥,她忙抬起手喊︰「李哥!」
她這一松手,另外一只手撐不住,整個上半身就直接靠在了他背上……
他的背脊很堅硬,方才就感覺到了上面有著遒勁的肌肉,這會兒撞上去,她的胸口被撞得悶悶地疼,臉也頓時紅起來,慌忙挺直腰。
李哥迎過來︰「哎,你怎麼了?我就說你怎麼去了一整天,再不回來我就要去找你了。」說著還和韓成永打了個招呼,「韓先生。」
時容不好意思︰「我不小心在山里摔了一跤,正好踫到了韓先生,他好心幫了我一把。」
瞧她這話說得多漂亮,哪里是他好心幫她,是她求了那麼多次,他才肯搭把手的!
韓成永呵了一聲,時容嘿嘿笑了下。
見李哥在身後,韓成永顛了一上的時容,一下子就把她給扔到李哥身上去了。
李哥沒準備好,慌忙伸出手來,幸好沒讓她摔下去。
時容覺得難堪,又不敢伸手去抓李哥,呵呵笑了兩聲︰「韓先生還有事要忙吧,今天謝謝你了。」
韓成永繼續呵一聲,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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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容看著他大步離開,比方才更加輕松,她咂了兩下嘴,嘆一聲,這男人可真是……
等他走遠了,李哥才嘖一聲︰「時容你沒事吧?沒想到他居然還願意幫你,真是出乎意料了。」
時容咧嘴笑了兩下︰「李哥你放我下來吧。」
李哥沒放她下來︰「我送你回去吧,我看你腳腕都腫起來了,應該傷得很重,等會兒問人要點藥。」
時容也不推辭,只笑著說了聲謝謝。
回到房間,時容剛被李哥放著坐下來,就听到開著的門被敲了兩聲,是華司的聲音︰「時記者?」
時容探出頭去︰「華先生。」
華司拿著醫藥箱走進來︰「叫我華司就可以了。你受傷了是嗎?我把醫藥箱拿過來了。」
「啊,謝謝你。」時容連忙道謝。
華司知道她受傷的事情,也就只有可能是韓成永說的,剛剛他把她從摔下來的事情,也就拋到了腦後去。
「對了,這山里毒蟲毒蛇不少,路也難走,你一個人還是不要隨便亂闖,成永他是對這里比較熟,來了也不止一次兩次,所以才不會有事,我都不敢隨便亂逛呢。」華司笑著說。
時容點點頭︰「好我知道了,謝謝你了啊。」
「沒什麼,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李哥把醫藥箱拿過來︰「華司人倒是不錯,你自己會嗎?要不要幫你?」
李哥比她大了不少,兒子都快上初中,平常也就算了,擦藥這種事情還是不要麻煩他,時容馬上搖頭︰「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
李哥也明白,笑著出去了︰「那你好好休息,明天雖然有拍攝,但是延遲一天也不是不可以,你就休養一天吧。」
「好的,謝謝李哥。」
等房間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時容便將醫藥箱拿了過來,其實就是腳崴了而已,沒什麼問題,她擦了點藥,倒是不敢隨便揉,畢竟不是醫生。
左腿還能行動,右腿傷得比較嚴重,坐了休息了一下之後她便覺得渾身難受,剛剛在山里滾了一圈,不洗一洗實在是有點不舒服。
她又不好意思讓人去給自己倒水,所以稍等了一會兒之後便自己扶著牆,單單用左腿,慢慢地挪到了衛生間,至少稍微洗一下。
時容也沒辦法洗澡,所以就想稍微拿水擦一下,靠在水池邊,她擠了毛巾擦了一體之後,便想沖洗一下腿,她好不容易把右腿掰上來,踩在水池里,用毛巾擦洗。
她換了一件寬松的短褲,正好連大腿也稍微擦了一下。
剛想把腿放下來,衛生間的門忽然被人推開。
她一怔,意識到了洗手台這邊是男女共用,剛剛她一時腦抽忘記了,竟然忘記把門給鎖上!
她動作不利索,一時之間沒法把腿放下來。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韓成永。
他瞥見這個情況便要轉頭離開,可視線忽然在她的某個部位頓住,一時之間沒有移開。
時容覺得羞窘,紅著臉低著頭,等他出去。
可好一會兒都沒等到什麼關門的動靜,一抬頭,居然看到他正盯著自己看。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他看的居然是她的大腿內側!
她輕叫一聲,急忙側身擋住!
天哪,原本還以為韓成永雖然冷淡,但至少是個君子,可沒想到他居然會盯著她那種地方看!
雖然說要是夏天,她也會這樣穿著出門,但被一個人盯著看的感覺實在是太詭異,簡直渾身都發毛!
韓成永听到她的輕叫聲才緩過神來,低頭,尷尬地輕咳一聲,轉身出去,還順便替她關上了門。
時容依舊十分尷尬,臉上的紅也沒褪下去,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右腿內側,又沒什麼不同,不就是有一塊紅色的胎記嗎?
他怎麼就能盯著一直看,都不知道移開眼楮了呢?
時容無法解釋韓成永的行為,稍微擦了一下便扶著牆壁慢慢出去。
旋開門出去,她原本以為韓成永肯定已經走了,卻沒想到他居然就靠在門邊。
她唬了一跳,有些不自在,隨便點點頭就繞過他走了。
走了老遠,她都依舊能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正在自己身上游移,她渾身哆嗦了一下,恨不得馬上回到房間。
*
因為她的腿腳不便,晚飯是李哥給她打包帶回來的,他看了看她的腳腕說︰「沒事兒,我兒子以前也因為貪玩崴傷過,那會兒我天天看著,我看你這應該也不嚴重,過兩天就好了。」
「希望這樣啊。」時容說。
因為在這里的拍攝內容其實不是很多,韓成永的訓練內容又幾乎是千篇一律的,應該說是每周都在重復上一周做的事情,所以其實只要拍下一周的訓練情況,剪輯一下就好。
時容早點傷好,早點拍攝完,也就能早點回j市了。
不是因為吃不了苦,只是因為她想回j市,想要見到那個人。
思念成疾,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吧?
不過幾天沒見,洶涌的想念就快將她的整個人都湮沒掉了。
睡覺前,時容又拿出了被她藏好的手機,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就發了個信息過去,照舊是「晚安。」
單單就這兩個字,已經足夠讓她覺得溫暖而喜悅。
沒錯,短信是發給傅北易的。
傅北易有兩個手機,一個是對外的,通常不是他拿在手里的,他有個經紀人,都是放在經紀人那邊,而另外一個自己用的手機,卻是時時刻刻放在身上,可以收到信息的。
時容發短信過去的那個號碼,就是傅北易的私人號碼。
她是從傅北易的妹妹傅傾城那邊要過來的,可是要來也不敢打電/話,甚至連發個信息都不敢。
想了好多天,她居然是又去買了個破手機,然後專門每天給他道一句晚安。
「慫」這個字,說得大概就是她了吧。
可怎麼辦呢,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歸會慫一些。
就算是慫,她也覺得甘之如飴。
短信發過去,照舊是石沉大海,沒有回應,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難過。
原本就只是暗戀而已,她只是在默默地喜歡著他,就這樣喜歡著就夠了,她從來都不期待任何回應,從來都沒有過。
她將手機放回抽屜,閉眼入睡,希望今晚又可以夢見他。
時容已經很久都沒有做過噩夢了。
自從大學畢業進入jntv之後,她就沒有做過噩夢,她總把這個原因歸結在傅北易身上。
他一直都是她的神。
解救她于水深火熱之中的神。
可今天晚上卻格外奇怪,夢中漆黑一片,想要夢見的傅北易卻沒有蹤影,她有些慌,害怕這黑暗,害怕這孤獨。
她像是被困在了這里,無論怎麼逃都逃不月兌。
她怕得不行,拼命地叫著讓人來救她。
可沒有人,沒有一個人來,她哭喊得嗓子都啞了。
黑暗中忽然浮現出一張臉,她連看都沒看清楚就喊︰「傅北易……」
可那張臉卻不是傅北易的。
傅北易的臉清清俊俊,有些瘦削,可那張臉卻堅韌有力,帶著力量……
他不是傅北易,他是韓成永。
可她顧不得別的什麼,顧不得他生性冷淡耍酷,只知道現在只有他可以救自己。
所以她叫他︰「韓成永,救我!」
他在看著她,那雙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可他沒有上前走,哪怕是只有一步。
周
身的黑暗越發厚重,她快要被整個吞噬掉……
「韓成永……」她帶了淚水,嘶聲哭喊。
可他依舊沒有上前,他只是,默默地垂下了眼楮,而後轉身離開,將她一個人拋棄在了這無邊的黑暗之中……
她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上,周邊逐漸變得一絲光線都看不到,連自己,都看不到了……
*
時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渾身的冷汗,連臉上都是豆大的汗珠。
喘氣聲依舊沒停,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她慌忙將燈開著,有著日光燈照著,總算覺得方才那種陰冷可怖逐漸從身上消失了。
稍稍反應過來,她便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只不過是凌晨三點,她居然是因為噩夢驚醒過來的。
她更沒想到的是,她的噩夢里,居然會有韓成永。
她苦笑,怎麼會夢到他?
拿過紙巾擦了一把臉,她重新躺下去,卻有點難以入睡,整個人虛弱無力,好像所有的精氣神都在剛剛的噩夢中被消耗掉了。
都說夢由心生,時容笑了下,以為過去那麼久的事情,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又突然入夢?
偏偏韓成永還參與進來了。
真不是個好現象。
她想,回去之後怎麼著也得和上級打個報告,不管是跟誰,她也不想再跟韓成永了。
雖然睡不著,但她也眯了一會兒,到了早上七點才起來,腳腕已經比昨天好了許多,只是依舊不能用力地踩下去。
去衛生間的時候她依舊是扶著牆壁過去的,站在洗手台旁邊,她不禁又想到了昨天他盯著自己看的樣子,搖搖頭,嘖兩聲把那些畫面全都掃出腦袋。
拍攝果然又推遲了一天,時容就能坐在田徑場旁邊的樹蔭底下看著別人訓練。
在這里訓練的不是只有韓成永一個人,也有別的年輕男孩子,性格比韓成永好多了,教練不在的時候還會過來嘮嗑幾句。
她看著那些小男孩,腦袋里浮現出來的是自家弟弟時譽,頭疼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最近有沒有闖禍。
這回出差她都沒來得及和他說。
其實也不是沒來得及,是因為她根本就沒見到他,不過一個高中生,整天神出鬼沒,混來混去的,也不知道忙什麼,總有一天要出大事。
到底是自己親弟弟,時容還是拿出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過去。
嘟嘟嘟了許久,那邊才接,時譽懶洋洋的︰「干什麼?」
「最近沒闖禍?」
「呵,我能闖什麼禍!」他冷笑一聲,「你不在家嗎?我昨天晚上想過去,敲門沒人應,我就說你配把鑰匙給我,真是的。」
「我出差了。憑什麼我的房子要配鑰匙給你?算了,不和你說了,記得不要闖禍就好。」她和他也說不上幾句,再說下去大概又要吵起來,急忙掛了電/話。
她撇撇嘴。
人生在世,總要背負各種各樣的債。
她的債,大概就是時譽那個混蛋弟弟了吧。
她抬起頭,剛想起來,卻見韓成永居然就站在不遠處,也不說話,就那樣看著自己。
這種眼神讓人很有壓力,時容慌了神,不想和他的視線對上,所以垂下了眼眸。
可想了想,她又沒做錯什麼?
憑什麼怕他看?
反倒是他,對她莫名其妙的,該覺得尷尬的人是他吧!
所以時容抬起了視線,光明正大地和他對上了。
*
哇哈哈~~猜猜男主是誰哈哈哈!萬更了哦!!記得雁過留痕啊!!不要霸王呀!還有新文也已經默默地開更了!屯文的也記得把文給收了哪!也不要忘記寵愛一下,留點咖啡神馬的呀!!鏈接在簡介最上方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