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傅傾城知道時容大抵也不會同她說真話。
再親密的朋友之間也需要那麼一點點的距離,這樣,友情才能繼續長存下去。
只是現在,傅傾城更關心的,是時譽會不會自首將時容換出來。
時譽低著頭糾結了很久,居然抬起頭來問她︰「如果我自首,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這話說的,傅傾城簡直想抽他砝。
本來就是他自己做的事情,去承擔不是理所應當?還想要她幫他的忙?
簡直不可理喻。
看到傅傾城的表情瞬間變了,時譽馬上解釋︰「我只是想讓你幫我找個人。遒」
「人?」傅傾城重復一遍。
時譽點點頭︰「一中的南禎
「找到之後?」
「能讓她來見我一面嗎?」
「你喜歡她?」傅傾城一語中的。
時譽難得有別的表情,青澀的面孔上帶著羞澀,卻不肯承認,別過頭輕哼︰「你幫不幫?」
只是找個人,應該不至于太不容易,傅傾城便點頭答應。
在傅傾城眼里,時譽第一次像個真正的男人,挺直了腰背去做了他應該做的事情。
時容好不容易才被放出來,傅傾城簡直不知道說她什麼才好。
讓秦年先回去,自己拉著時容去附近吃了點東西。
看著時容沒什麼胃口,隨便扒幾口的樣子,傅傾城又覺得心疼,又覺得氣惱︰「阿容!」
時容沖她笑笑,卻只是面部的肌肉扯動了下,一點都不走心︰「對不起,我吃不下
「為什麼?阿容?明明是時譽干的,為什麼要……」傅傾城嘆一聲,「是為了北易哥嗎?」
她原本低著頭,用筷子搗著碗里的飯,听到這句話,她猛地抬頭,怔怔地看她一眼。
「是因為北易哥,對不對?」傅傾城實在想不到別種可能。
她知道朋友間也需要距離,但她無法不將這個疑惑問出口。
並不是八卦,只是擔心。
是她對她最好的朋友的關心。
時容終于點點頭,肯承認︰「嗯,是。我只是希望,不再欠他了
「可明明就不是你……」
「有區別嗎?」時容反問,「青青,他在意的只是,我的弟弟,傷害到了傅清瑜,不管是我還是我弟弟,都和我有關
傅傾城不知道該說什麼。
很多東西都可以舍棄,金錢,榮譽……但是唯一無法舍棄的,便是親人。
那種從血緣里衍生出來的無法改變的親緣關系。
是人這一輩子,都無法改變的。
無論時譽變成了什麼樣的人,他依舊是她的弟弟。
她唯一的弟弟。
傅傾城雖然沒有兄弟姐妹,但她有從小一起長大的趙青璽,所以她也大概能知道同根生的感情。
時容又苦笑︰「原本想,或許幫他一次,可以減輕我內心的負罪感,但是,我幫不了他了,我沒法再和他訂婚,我邁不過我心里的檻,現在韓成永還不知道究竟在什麼地方,我怎麼可以……」
說著,時容伸手抓了把頭發,痛苦無比。
傅傾城坐到她身旁,抓住她的手,緊緊地握住︰「沒事兒,阿容,沒事,還有我在,還有我
因為時譽說想要見南禎,傅傾城和時容說了一句,時容便要和她一起去一中找。
可到了之後才想起來今天是周日。
因為傅傾城的高中生活就是在一中里度過的,所以難免對這里很是熟悉。
雖然已近傍晚,但既然來了,她便順便帶著時容逛了一下她的母校。
走在兩邊都是樟樹的路上,傅傾城看到籃球場上有些男生在打球,她笑笑︰「除了大學,這里是我最有記憶感的學校
時容也笑了笑︰「我記得你是初三才開始上學的,高中三年,大學四年,除了大學,數高中呆的時間最久,當然會最有記憶感
被時容這麼一說,傅傾城忽然覺得也是,尷尬地笑了笑。
只是當初,又或者說她一直不怎麼合群,就算是在學校也沒什麼朋友,最親近的大概就是傅清瑜了。
而現在傅清瑜卻……
只能說世事無常,沒走到最後,沒有誰能料到那一步。
來到一排櫥窗前,傅傾城和時容忍不住上前看。
是光榮榜,也就是考試排行榜。
沒想到傅傾城第一眼就看到了時譽想找的,那個叫作南禎的人。
因為她的名字和照片就排在第一位,再明顯不過。
果然是時譽想要見的人,長相是不用說的,不過卻不是那種年紀女生該有的清秀感,反而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素顏,卻總讓人覺得有媚態,眉眼間都帶著輕佻。
正好一群女生忽然走過來,來到了櫥窗前看。
一個女生陰陽怪氣地說︰「南禎,這次又是你第一,可真夠行的
被叫做南禎的人輕輕一笑︰「唔,我不是早就說過,我不會把第一讓出來的麼
听到南禎這個名字,傅傾城和時容不約而同地朝她看過去。
依舊是素顏,穿著最普通的校服,頭發被她在腦後扎了個馬尾,額前干干淨淨的沒有半點劉海,嘴角在笑,眼楮卻平靜如水。
果然就是那個南禎。
傅傾城在旁邊听了一會兒,才知道原來因為高三的關系,周日的下午要補課,這會兒才剛剛下課。
這群女生聊了一會兒便走開了,傅傾城和時容對看一眼,正在猶豫什麼時候去找她。
不想這個時候,本來和那群人一起走開的南禎卻又折返回來,來到傅傾城和時容面前︰「你們找我?」
傅傾城一愣,沒有馬上回答。
南禎右唇角輕勾︰「剛剛你們就一直在看我
時容先傅傾城一步說話︰「對,我們找你,能借一步說話嗎?」
南禎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三人便來到樹下的長椅,坐下,由傅傾城說明來意。
沒想到南禎听完之後居然對著時容問︰「你是不是他姐姐?」
時容也怔一下,然後點頭︰「是,我是
「長得蠻像的南禎笑笑。
傅傾城繼續問︰「不會佔用你很多時間,晚自習之前,我們會把你送回來
「為什麼呢?」她說,挑著眉,「為什麼他說要見我,我就非得去見他不可?」
傅傾城語噎,的確覺得好像有些不夠理直氣壯。
所以是時容開口︰「時譽他,雖然不懂事,但是心不壞,我知道你可能看不上他,但是只要見一面,不會浪費你很多時間的
南禎眨眨眼楮,似乎是在思考。
須臾,她伸出手放在兩人面前,示意了一下。
傅傾城不明所以。
南禎哎了一聲︰「不給錢嗎?難道讓我義務勞動?我可沒這麼閑
傅傾城的確沒想到時譽心里頭念著的女生是這樣的,可既然都已經答應了人,又怎麼能臨時反悔。
她剛想掏錢,時容已經制止她,問南禎︰「多少?」
「這個嘛……」她笑,媚態更重,「你們看著給咯,覺得他值多少錢就給多少呀
時容從錢包里拿出兩百塊錢,遞給她︰「夠了嗎?」
見一個人就能拿到兩百,的確已經很不錯。
當然,南禎也沒有拒絕,笑地眼楮彎彎的,將錢拿過在唇邊親一下︰「夠了,謝謝姐姐啦,我們現在就走嗎?」
時容拉著傅傾城起身︰「嗯,現在就走
到底了給了錢,南禎的態度也不一樣了一點,姐姐也叫個不停,連去見時譽也一點都不抗拒。
只是時譽想單獨和她見,傅傾城和時容只能在外面等。
兩人相視一眼,沒有說話,但想得大概都是差不多。
南禎不久之後就出來了,臉上依舊帶著笑,手指並攏,從額角飛出,對著傅傾城和時容敬了個禮︰「完成任務啦
倒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傅傾城和時容又去看了看時譽,他卻一臉的頹喪,甚至連臉都不肯再抬起來,整個人都萎靡不振。
這個南禎可真像是一只妖精。
當然還得送她回去。車里,南禎從書包里掏出一個口香糖瓶子,倒出兩顆嚼了起來,甚至還將放到傅傾城和時容面前晃了晃,口香糖便在瓶子里框作響︰「姐姐們,要不要來一個?」
兩人一起搖頭。
南禎當然不強求,將瓶子塞回包里,歡樂地嚼起來,不時還吐個泡泡,玩得不亦樂乎。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傅傾城和時容都不願意相信,眼前這個女孩子,居然是一中高三年級的第一名。
將她送到校門口,南禎下車之後還回頭沖她們打了個招呼,這才快步往學校走去。
盡管對這個女生很是好奇,畢竟也只不過是人生中的一個過客,傅傾城也沒有多想,甚至沒有想過,將來有一天,她還會遇見她。
*
天氣莫名地又冷了起來。
前兩天才覺得春天總算來了,出去都暖暖和和的,等到了周一,忽然又來強冷空氣,不僅溫度下降,天色也陰沉了下來,總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這樣冷的天氣,一早是秦年送她去電視台的,沒想到剛剛進入大樓就遇見了向來和她不對盤的孟穎。
孟穎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傅傾城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又有什麼地方得罪她了。
但想來兩人關系一向不好,她這個樣子也不難解釋。
午餐是在食堂吃的,沒想到魏衍會過來問她,她不想多說,隨口講了幾句。
魏衍當然也看得出來,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結果,最後只能咬牙切齒的︰「傅傾城,你可真是
「嗯她坦坦蕩蕩承認,「你本來就不夠了解我
氣得魏衍干脆笑出來︰「我是擔心你
「所以我感謝你
「你說我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傅傾城笑了笑︰「還是謝謝你
「雖然生氣,但听到你一句謝謝忽然就解氣了魏衍無奈地搖頭,「拿你沒辦法
魏衍先行離開,傅傾城又坐了會,沒想到孟穎和另外一個主持人走過她的身邊,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聲音閑聊︰「你也知道了吧,人家可是秦教授的妻子呢
「可不是嘛,那麼多年了,居然一點點都不露餡
「有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當初秦教授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家豁得出去,拆散了他們,然後自己爬上男人的床,有了孩子,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你是說?小三插足?奉子成婚?」另外一個人驚呼。
「這個我可沒說,你自己想出來的孟穎聳聳肩,「我說的可是事實
「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是沒上網吧?有個匿名帖子昨晚上才發的,今天已經火的不得了了,誰還不知道這點破事呢。所以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咱們呀,可別浪客中文學著人家去做這種事情
「那是當然
那兩人搖搖擺擺走掉,可听到的人都已然用不一樣的眼光看向傅傾城。
傅傾城依舊坐在原位,手緊緊地攥住,許久才松開,然後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坦坦蕩蕩地走開。
可她一離開食堂,各種竊竊私語便成了光明正大的討論。
在這個世界上,一向都是壞事傳播得比較快。
傅傾城上網查了一下,果然看到了那張帖子,說得惟妙惟肖的,像是她親身經歷。
而傅傾城已經被那個樓主完全抹黑成一個惡意插足別人的感情生活,同時利用各種手段拆散他們,最後用孩子來逼宮的惡毒小三。
怎麼可能不生氣?
她已經氣得快要冒煙,竭力忍著才沒有爆發出來。
知道她那些過往的無非就是那麼幾個人,又有誰會無聊到惡意損害她的名譽?
除了那個人,她想不出別種可能。
時容正好跑新聞回來,她心情也不好,可如果休息只會更難受,干脆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投入到工作中,忙起來了,反而有些事情就不那麼糾纏著她了。
時容走到傅傾城身邊,本來是要和她說話的,可一眼就瞥到了電腦屏幕上有傅傾城的名字,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就先一步氣得叫道︰「這是什麼啊?這是誹謗,青青,不要看了,都不是真的,看什麼看?!」
說完便搶過鼠標想要把頁面關掉,傅傾城卻制止了她,笑著搖搖頭︰「算了,你看看這點擊跟帖量,真的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
「可這些都是造謠!」時容道,「把你說成這樣,不認識你的人豈不是都要誤會你?」
「世界上不認識我的人那麼多傅傾城安慰自己,「沒事了,反正我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這個帖子是誰發的?是不是……」
「不知道,不過大概八.九不離十,除了她,我想不出有誰和我那麼過不去傅傾城笑笑,「她真是什麼招都使出來了……」
「你要去見她嗎?」
「見,當然見,為什麼不見!她也就垂死掙扎了
「我陪你一起去!」時容馬上接話。
傅傾城捏捏她的臉︰「你就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
傅傾城當然要去見見她。
因為那張貼子的作用比她想象地還要更猛烈一點。
她一來不是明星,二來也不是經常在電視上露臉,可走在路上居然會有那麼多人認出她來,沖她指指點點,然後就是小聲地說話。
她平靜地打電話給白苓,要求見面。
白苓卻說︰「現在有空出不去,你要見我就自己過來,知道在哪里的
她知道,白苓還在秦年的頤園里,那個她都沒有去過的地方。
她更知道,白苓就是故意膈應她,讓她不舒服便是她最大的快樂。
可傅傾城還是去了,那個秦年曾經住過一段時間的頤園。
白苓像是女主人一樣來開門,讓她進去,說︰「小雪發高燒,我不能丟下她不管
引著她在沙發坐下,白苓又問︰「要喝點什麼
傅傾城說不用,她卻自說自話地去廚房倒水。
她在廚房的時候,傅傾城還是忍不住環顧了一下這個房子。
其實並不是很大,裝修也不過樣板房的模樣,秦年不是會在這種事情花時間的人。
可是傅傾城以為自己會有的怒火卻沒有出現,思來想去,大概是因為無論這個房子是誰的,秦年不在這里,不在這個洋洋自得的女人身邊。
有人的地方才有家。
她在秦家,有秦年,有 ,那就已經足夠。
這里沒有秦年,那麼白苓住著又怎麼樣了?
所以在白苓得意地出來的時候,回應她的是傅傾城淡淡的笑臉。
白苓微一怔愣,還是繼續裝下去︰「你應該也沒來過這里吧故意扎刺在她的心頭。
傅傾城滿不在乎地笑︰「嗯,相信以後也不會再來這里,等你搬出去,這里應該就會被賣掉了
听言,白苓臉色僵了僵,好不容易才保持住笑容︰「找我干什麼?」
「你真的不知道?」
「你覺得我應該知道什麼?」
「你那樣毀壞我的名譽,還敢說什麼都不知道?」傅傾城沉下了臉,「白苓,不要把別人都當成是傻子!」
「哦,你是說網上的貼子嗎?」她裝模作樣地無辜地笑,「那可和我沒關系,誰知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死對頭?」說著眨眨眼楮。
傅傾城沒有說話,眼神卻寸步不讓。
「你看,你那個曾經的好朋友,不就和你鬧翻了嗎?憑什麼一定要把髒水往我身上潑呢?」
傅傾城不想听她的狡辯︰「夠了,不管怎麼樣,不管你還想使出什麼花招,也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會乖乖地離開這里的說罷起身,「你的水我就不喝了,我可怕死在你這里
傅傾城大步離開,沒有回頭。
一出樓道,便有冰涼的風吹進了衣領,她微微瑟縮,忽然覺得愈發冷了起來。
風里像是帶著兵刃,,些些許許地劃開肌膚。
她定楮一看,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飄起了小雪,而那種面部刺痛的感覺正是因為雪粒砸在臉上。
這個時間居然還會下雪……
傅傾城忍不住笑起來,j市的天氣果然是詭異得厲害。
忍不住去了醫院,卻沒有進去,只是站在門口看,剛想轉身離開,卻看到了匆匆跑回來的丁香,手里拿著兩份外賣。
看到傅傾城,丁香的腳步頓了下來,表情有莫名的畏縮。
傅傾城不免想到方才白苓的話,她不願意去相信丁香真的會做出這種事情,但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莫名的感覺在心頭流淌。
丁香打算當作沒有看到她,直接從她身邊走開。
傅傾城叫住她,用很久以前,她們還是好朋友的時候,丁香的小名︰「阿紫……」
丁香邁步的步子便這樣頓住。
阿紫這個小名,還是傅傾城取的。
兩人一起長大,小時候傅傾城正好看到一片漂亮的紫丁香,便說︰「紫色的丁香最美麗了,丁香就是最美的紫丁香,我以後叫你阿紫好不好?阿紫,阿紫!」
那個時候傅傾城也不知道,原來在小說里有一個叫作阿紫的女生,最後雙目失明,跳落懸崖。
她只是覺得這個名字最適合漂亮的丁香,年紀大了之後也就叫得少了些。
傅傾城都差點快要忘記,這一瞬間忽然想了起來,然後月兌口而出。
丁香卻沒有轉過身來。
「是你嗎?」傅傾城別的都不說,只問這幾個字。
如果是她做的,她會听懂。
丁香越發慌亂︰「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她明顯心不在焉,甚至連台階都沒看到,差點被絆倒。
無論再怎麼不肯相信,傅傾城都想,原來是這種感覺,最後的一根弦也就此斷掉。
其實還是有些難過的,畢竟說來,丁香曾經是她十幾年的朋友,甚至于比時容還要長久。
只是這段友情,注定了毀滅。
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傅傾城自己都已經有些記不清楚了,只知道,一切都和秦年有關。
慢慢地離開醫院門口,直到路邊,她知道自己應該回去了,尤其是這種天氣,但是很多輛空的出租車從她面前停下,她都沒有回應。
一輛一輛開走,又一輛一輛開來。
就像是人生,總會有人不停地從你生命中離開,又會不停地有人出現在你的生命中。
一切都不可預計。
讓她更加無法預計的,是一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她以為只會在她生命中驚鴻一瞥的人,居然活生生地站在了她面前!
她目不轉楮地看著眼前這個人影,忍不住揉了揉眼楮,以為自己再一次出現幻覺。
可一切感官都那麼正常,冷風依舊刺得她臉頰發疼,那人的呼吸在冰涼的空氣中形成白色的霧氣。
她屏住呼吸,依舊不願意相信。
可那人竟然抬手月兌上披著的黑色厚外套,直接披在她身上,外套里還帶著他的溫度,很暖和。
她滿臉詫異地看向他的臉,沒什麼表情,依舊平靜而淡然,像是做了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只是他把外套月兌給了她,他里面便只有一件黑色的襯衣,冷風都像是可以直接穿透一樣。
「唐……瑋?」她難以置信地出聲。
他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點點頭,示意自己就是。
雖然說她覺得在她那麼離開之後,唐瑋的確應該來將白苓帶走,但是為什麼會出現在她面前?
這實在太不合邏輯!
她慌忙想把衣服從身上褪下來遞給他,「我不冷
他沒有回話,卻也不收。
這樣兩相堅持,實在是有些尷尬。
傅傾城怕被人看到,直接將衣服往他懷里一塞︰「真的不冷,你自己穿
他拿住,卻沒有穿上。
這個樣子,連傅傾城都為他冷。
「你……」傅傾城欲言又止,想想還是不要說了,「不走嗎?」
這話剛說完,一輛車便停在了面前,車窗移下,是于濤︰「嗨,我就說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傅傾城簡直不知道怎麼回話,尷尬得要命。
幸好唐瑋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朝她點點頭便坐上了車。
他們總算離開,傅傾城剛剛松了一口氣,就听到不遠處有人叫她︰「青青?」
她猛地回頭︰「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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