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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祖母帶著黃衫彩衣兩大婢女氣勢洶洶往皇宮去後,李夙堯也起身,先回了自己房間,準備先去換身鎧甲,然後去李家軍軍營里找他爹去。

剛回到自己院子,守在門口的大丫鬟墨煙便含羞帶嬌地笑著迎了過來,見世子爺似乎邊走邊自己動手在解外袍,她快走幾步,跑到李夙堯跟前︰「爺,瞧您疾步匆匆的,這是要換身衣服出門嗎?」看了主子一眼,臉上羞紅了一片,一邊手上動作不停,一邊低頭繼續說,「剛剛奴婢听說了,說是四小姐帶著表小姐回府探望老太太去了,後來夫人也跟了過去。爺,是不是,您跟表小姐的婚事,成了?」

李夙堯現在心思都在旁的事情上,沒空搭理墨煙,墨煙抬眸瞧了主子一眼,見他一直抿著薄唇一言不發,倒也識趣,撇了撇嘴,再不敢多言一句。

屋子里面烤著碳火,暖轟轟的,李夙堯將外袍月兌了後又月兌了中衫,最後身上只著了件玄色瓖金邊的里衣。里衣領口的帶子松了,微微敞著,露出里面淺淺麥色的堅實胸膛。

李夙堯雖還差著兩個月才滿十四,但打小便是在軍營里長大的,身形十分修長挺拔,又有軍人的威武之姿,若是端端站在那里不言語,還真是不少少女春閨夢里情郎的形象。

他喜穿黑色的衣服,脾氣暴躁,不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緒,經常生氣了便冷著一張臉。好在他這張臉長得十分英俊,即便是冷著,也是相當有魅力相當入眼的。墨煙瞧著小主子越發好看的面孔,越發挺拔的身材,還有這若有似無的溫熱氣息不斷噴在自己面孔上,帶著熟悉男子的氣息,她心里一陣悸動。

墨煙今年已經十六了,什麼j□j房事的,她比碧池那幾個後來的小丫鬟懂得多。再說她也知道,小世子等過完年就要隨國公爺出征了,而夫人打算在世子出征前給世子娶個夫人回來。

娶世子夫人前,必是得有一個房里的丫頭先給了爺的,教教他那些房里的事,省得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不知道如何行事鬧笑話。墨煙打小便跟著世子爺,又是夫人所看重信賴的,這世子爺的第一個女人必然是她。

夫人也說過,等她給了世子後,若是能夠誕下一個孩子,無論男女,她都能被提做姨娘。姨娘雖是妾氏,是半個奴婢,可在這偌大的國公府里,還是能夠指揮著一群奴才婢女們為你辦事的。

再者,小世子這等姿容,即便跟著他只做個奴婢,她也是願意的。

此番想著,身子軟軟的,一個沒站穩,就黏黏地半倒在李夙堯懷里。

李夙堯哪知墨煙的想法,他正趕時間去辦正事呢,伸手將墨煙扶穩了,冷冷睇了她一眼,然後將她揮開,自己麻溜就換上了一身玄色鎧甲。

墨煙撇了撇嘴,也暗怪自己剛剛輕浮了些,此番趕緊沒話找話說︰「爺,您穿成這樣,是要去軍營里嗎?」說著有些討好的,小跑著過去,準備將他的長槍給拿過來,誰知長槍實在太沉,沒有搬得動,反而掉在了地上。

李夙堯幾步過去便撿了起來,然後站在屋子里隨手揮舞一翻,悶聲道︰「你還是拿你的繡花針去吧,行軍打仗,可是男人的事情。」然後一腳將門踢開,風一樣跑到馬廄里牽了一匹馬,一個縱躍跳上馬,一會兒就沒了影。

墨煙呆呆站在房里,好長時間才回過神來,伸出縴長的手指捂住胸口,可即便是這樣,她的心還是狂跳不止。

李夙堯策馬奔騰,只半個時辰的功夫便到了李家訓練軍隊的校場。他到的時候,他爹正站在校場中間訓練著士兵,旁邊還站著一位年紀約模三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男子身姿挺拔威武,看著頗為眼熟。

待得李夙堯跳下馬後往近處一瞧,才瞧得出,原是肉丸子她爹驃騎將軍,他老丈人。

李夙堯心里嘖嘖直嘆,沒想到這雲盎穿了身鎧甲後,還真是像一位馳騁沙場多年的將軍。這麼一比,簡直都快將自己爹的氣勢給比下去了。

李家軍一個個眼尖得很,見少主子來了,齊聲喊道︰「屬下見過少將軍!」

李夙堯笑,露出一口整齊白亮的牙齒,揮手慰問︰「兄弟們辛苦了!」

李家軍繼續異口同聲︰「不辛苦,為百姓謀祉,為蒼生謀福!」

李烈剛好有事找兒子商談,此番見兒子過來了,招手道︰「夙堯,你過來,爹剛好有事找你說。」然後一個縱越,便跳到了高處,沖著數千士兵喊道,「本帥不在,你們繼續練習,不許偷懶!若為本帥發現有人妄圖渾水模魚,絕對軍法處置,嚴懲不貸!」

李烈不僅有唐國公的爵位,當初授命攻打百越國時,二聖還封了他天下兵馬大元帥的職位,天下兵馬任其調動。只是後來,李烈得勝歸朝後,不攬權,識趣得很,主動又將帥印歸還給了二聖。

李家為將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為國為民,但從過謀權。因此,除了外戚那層關系,這也是二聖倚重李家的又一個原因。

進了房間,李夙堯看著雲盎,咧嘴直笑,笑得雲盎心里直打顫,有點模不著頭腦。李烈瞧了兒子一眼,覺得他對雲盎太不尊重了,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拍在了兒子後腦勺上。

「見了你老丈人,怎麼不知道見禮?臭小子,越發沒規矩了!」李烈現在雄臭小子了,那一巴掌看起來狠,其實沒用多少力氣。

李夙堯被他爹打得多了,現在覺得就跟撓癢癢一樣,一點不疼。他听了父親的話,立即雙手交握,屈身向著雲盎見禮︰「晚輩見過雲將軍。」

雲盎趕緊伸手,穩穩當當將李夙堯扶住︰「世子爺禮重了,我雲某一介武夫,哪經得起世子這般大禮,快些起來。」

李烈對臭小子現在的舉止很滿意,笑著拍了拍雲盎肩膀︰「等臭小子將來娶了婉娘那丫頭,你就將他當兒子使喚,不听話就動手打。臭小子皮厚著呢,不覺得疼。」

雲盎過完年都三十三了,生了五個女兒,可一個兒子沒有,此番見唐國公父子這般,著實有些羨慕感傷。好在蘇氏現下懷了身孕,若真是能如薛神醫說的那般,是個兒子就好了。

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除了建功立業揚名立萬以外,便就是希望能有個兒子。然後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這樣,也算是對得起他爹他雲家列祖列宗了。

雲盎抱起雙手,朝著李烈一拱︰「若是我雲盎能得了世子爺這般的佳婿,開心都來不及了,怎會舍得動手打呢。」他說的倒是真的,他若是有兒子,絕對不會動手打他的。

李烈伸手一攬,摟住兒子的肩︰「你今天不是說要去九王府不來軍營了嗎,怎麼這個時辰又巴巴跑了過來?」見兒子臉忽然黑了幾分,一直抿著唇不言語,知道他肯定是有話找自己單獨說,便不再提及這個話題,又道,「今天宮里的趙公公到軍營來給爹傳了二聖口諭,說是三日之後,讓你率領一千李家軍,那鎮南王世子帶領一千鎮南王府軍隊,你們真刀實槍打一仗。」

李夙堯一听有仗打,臉上登時烏雲轉晴,喜道︰「可是真的?在哪兒打?一千將士隨便挑嗎?爹您上不上?」

李烈輕輕拍了兒子頭一下,難得笑容慈祥︰「爹老了,以後咱們李家的重擔就落到你頭上了。二聖的意思,該是覺得那鎮南王世子在邊境呆了七八年,熟悉西夏國的作戰手法,你們赤膊上陣打一場,該也是探探你的底。爹會隨著二聖一起坐在看台上觀看,看看你跟鎮南王世子的作戰手法,說不定還能悟出些什麼。到時候不但有爹,雲將軍,崔將軍,高將軍,宇文將軍等,那麼多人都在,你可得給爹爭口氣。」

李夙堯將背後長槍一甩,興奮道︰「我恨不得現在就去打一場,兵書看得再多,也只是紙上談兵,不如真刀實槍來得過癮。」

雲盎望了望外面天色,然後抱拳道︰「時候不早,那雲某先行告辭。」

李夙堯搶聲道︰「驃騎將軍好走,改日晚輩親自登門造訪,探望將軍去。」他想探望的是雲家小姐。

雲盎覺得這李世子對自己憚度好得多了,心里隱隱開心,這樣一來的話,婉娘跟他的親事,該是不成問題了。他看了李烈一眼,對李夙堯道︰「弊府隨時歡迎世子爺。」

雲盎走後,李夙堯問他爹︰「雲將軍來咱們校場做什麼?」

李烈走到桌案前,看著案上的沙盤,良久方道︰「听說西夏國訓練出一批鐵甲軍,為父找雲將軍過來商討商討,看看能不能造出御敵的鎧甲跟兵器。」伸手往沙盤上撥了撥,轉頭問兒子,「現在就我們父子倆,你來找爹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李夙堯好嗅醒他爹︰「孩兒剛剛自祖母那里過來,祖母讓孩兒來叫您回去的,讓您回去後去找她,她有話跟您說。」

別看李烈現在這般耀武揚威的,他可怕他娘了,眼瞅著臭小子特地來找自己,心里有些打鼓,弱弱地問︰「你祖母,可有說什麼事?臭小子,給你爹先吱個聲。」為了漲點氣勢,挺了挺胸。

李夙堯說︰「祖母怪您沒有將孩兒跟雲家小姐的事情告訴她,她現在已經氣沖沖地殺進宮里去了,還說,回來賞您一頓板子。」越說聲音越小,眼楮一直瞟著他爹,覺得不對勁了,立即掉頭撒開蹄子就跑。

他爹月兌了鐵靴,立即在後面追︰「臭小子,竟然敢在老太太面前告你爹的狀,我看你皮又癢了!別跑!」

婉娘被秦太妃找去談了好久的心,太妃句句透露的都是對她的喜愛,婉娘不笨,知道太妃娘娘真心喜歡自己。太妃雖說,但婉娘听得出,太妃想要自己給她做兒媳婦。

一想到等自己再大幾歲後就可以永遠跟九王呆一起了,婉娘心里就隱隱有些悸動。九王,他在自己心里真是神一般的存在,明亮如玉,皓婉如月,氣質平和。她給他念書時,他總是靜靜听著。

不但如此,他們還興趣相通趣味相投,同樣飽讀詩書,知識淵博。

只是,自己的知識是用眼楮看來的,而九王,他是用耳朵听來的。

夕茹說,王府上已經差了奴才去驃騎將軍府了,讓她不必擔心。夕茹又說,九王現在呆在書房里,方定正念書給他听呢,問婉娘要不要也去。

婉娘點頭同意了。

九王的書房里,燭光溫和,方定讀了一段,九王便揮手制止︰「雲小姐過來了,你呆會兒不用陪著我。」

話才說完,夕茹帶著婉娘推門而入。

夕茹行禮道︰「王爺,奴婢將雲小姐帶了過來。太妃娘娘說了,半個時辰後,讓奴婢再領著雲小姐回芳雲閣。」

九王揮手︰「本王知道了,你們都先退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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