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忍!他說過謀定而後動!
所以在和紀流年通電話的那一刻,她收起所有的情緒,甚至隱忍住不哭泣,她也不過是個尋常女子,怎能在面對姐妹留下的女兒毫無動容?!更何況她還是被曾經小小的紀流年叫過干媽的人!
「紀小姐,請問你在听嗎?」
郝蘭穩定好情緒沉聲問。
「在,在
其實紀流年此刻也並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不由自主的就神游天外。
「那好,只要你將我送到你手中的文件簽好,它就會立即生效。要怎麼做我相信你已經在心里有了答案。至于我,我相信紀小姐一定會為我保密的,就當你從來不知道‘守護騎士’
「恩……你……」紀流年還想問些什麼電話已經被掛掉,只剩下滲人的「嘟嘟」聲。
「嘟——」
郝蘭在說完最後一句話,手迅速滑動手機,她想她在不掛掉電話,很有可能一切都會前功盡棄,她害怕自己忍不住會失聲痛哭,她好想看一眼紀流年,此刻即便在電話里叫一聲「小年」也好,腦海里不斷的重放著曾經小紀流年的影子。可是這一切,暫時都不能,她並不是真正的「守護騎士」,她只是在按照真正「守護騎士」說的去做。
「守護騎士」還不到曝光的時候!——
紀流年無奈地再次拿起那一疊疊資料,再看一遍,然後找出筆,鄭重地一張一張地簽好名。
可是簽好之後,又該怎麼辦呢?
紀流年頹然地坐回沙發上,倒在靠墊上閉目思考,想想,母親離開將近一個星期,但屋子里依舊殘留著那個溫婉婦人的氣息,那是她貪戀的蘭花香,輕輕呼吸一口,依然濃烈,就像是母親並不曾離去。但是,這些美好的幻想都不可能成為事實,所以,她勉強自己清醒起來,于是剛剛看過的視頻以及文件都以幻影的形式以排山倒海之勢逼迫而來,紀流年在自己不自覺的時候,眼楮猛地睜開,雙眼猩紅。
那些不堪都是真的,什麼都是真的,但是就是這些真,真得這般殘忍,曾經她一度敬愛的人竟成了她憎恨的人,或許這一輩子,他們都不可能再像十年之前那樣親密無間……
想著想著,紀流年還是落了淚。
或者是在睡夢中。
當她覺得脖子那一塊酸痛而麻木的時候,疲憊地掙扎著起來,天已經大亮。
又是一天!
她迷蒙揉了揉眼楮,或許受到的刺激太多,昨日一日都沒有吃東西,卻到第二天的早晨依然不覺得餓。
外面似乎是清朗的。
似乎是好久沒有這麼明媚過了。天氣。
紀流年稍微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然後抬腳往門口走去。
就暫時透口氣吧!紀流年在打開門的那一刻這樣想著。就先透一小口氣吧。
但真的當門驟然打開,紀流年卻猛地失了清明,她是有多久沒有見過陽光,眼楮被刺痛的不適讓她條件反射的抬手但住眼前的陽光。
然,暴露在陽光下指甲,並未得到想象中的溫暖,依然是徹骨的冰涼。
或許冬天的冷,並不是陽光可以捂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