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你是不是在害怕什麼?」顧景生略加思索,問得一針見血。
「顧景生——」紀流年暴戾跺腳。
「怎麼?」顧景生茫然。
「你不必自作聰明,表現得你很了解我似的
紀流年忽然急轉的暴戾口吻,讓顧景生一時目瞪口呆,真正體會到了「世間女兒多善變」,但他不惱。
她對他終于不同了。
不再客客氣氣,會發泄,會動怒,雖然他不知她怒的原因,但他依舊欣喜,轉而笑嘻嘻的看著怒不可遏的紀流年。
「笑什麼?」紀流年明顯道行不夠,原本也不是「窮凶極惡」之人,自覺剛才語言過激,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就爆發了,她只是害怕,害怕顧景生把她心中所想洞悉的那麼明白,她只是害怕成了「透明人」。
「流年,你……」
「顧景生,欠你手術費一定會還給你的
紀流年兀地跳出這麼一句煞風景的話。
「我知道
紀流年沒有料到顧景生既然如此淡然,那張笑嘻嘻的妖孽一般的臉看著著實不爽,跺腳甩頭就走。
這動作原本不是紀流年常有的動作,此刻做來頗有一番憋氣撒嬌的意味。
「流年,等等我
她不鳥他。
「流年,我又不是要你馬上還我錢
她氣急,卻是加快了腳步,很想回一句「沒錢」。
他再追,她便速跑。
他越追,她越是卯足了勁,鑽了牛角尖,明明氣喘吁吁,依舊咬牙堅持,不甘示弱。
他們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不知過了多久,連顧景生都感覺到累的時候,紀流年依舊在前面跑,即便力不從心,依舊不肯停下,他後悔,他不該這樣緊追。
看著紀流年明顯疲憊的背影,他加快速度,緊追而上,對待這樣倔強的紀流年,他唯有速戰速決,才能讓她停下。
而紀流年听見後面聲音越加緊迫,心中焦急奈何力量不濟,拼盡全力加速,慌不擇路,原本雙腳就跑的無力,此刻踩到圓溜溜的小石子,身體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摔倒。
顧景生心中一急,長手一撈側身一倒,將紀流年的細腰禁錮在懷里,「 」兩人雙雙倒下,曾經的長跑冠軍狼狽地給紀流年做了肉墊,但所幸她沒有傷到分毫。
溫香暖玉在懷,顧景生頓覺整個天空更亮了。
紀流年又惱又羞,掙開顧景生的禁錮,一股腦的爬起來,看著滿身泥灰的笑得顛倒眾生的顧景生,她又生氣不起來,伸出手︰「喏,快起來吧,地上髒死了
顧景生抓住紀流年的手,雙腿一縮一蹬便起來了。
「看看你,這麼髒……」紀流年原就不是「壞心人」,此刻見顧景生後背到處的都是灰,上前邊拍灰塵邊說︰「叫你追,叫你追……」
紀流年在身後絮絮叨叨,顧景生卻感覺從未有過的舒心,那是一種好久不見的溫暖。
「流年——」他輕聲呼喚。
「恩她隨意應道,手並不停下,誓要將他悲傷頑固的灰土掃盡。
這樣的場景多像他一直深深懷念的「夢境」……她多像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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