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紅的淺色圓領鏤空可愛小毛衣,黑色的打底小短裙,修長縴細的雙腿在黑色絲襪包裹下更顯細長,這樣的紀流年看起來就像是剛出校園不久的可愛純美的大學生,紀嵐終于微微點了點頭,將紀流年送出門,站在門口看著紀流年瘦削的背影,淚水越蓄越多。
走至小區巷口,紀流年深吸一口氣,在心里暗示︰沒關系,應該還不錯的。
但還是忍不住想象︰張晉。海龜,雙博士學位,那該是個什麼形象?年老色馳,禿頭麼?
「咦——」紀流年聳聳肩,抖去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不奢望傳說中的相親對象會像是埋藏在心底的苗錦斯一樣干淨優雅,但至少也要五官端正,曾經被苗錦斯荼毒過的眼楮就算不那麼挑人,總該還有個下限。
所幸,天氣還算不錯,陽光溫暖迷人,空氣清新,一切看起來美好而澄明,離約定時間還有將近兩個小時,紀流年預備好好享用一下這難得的休閑時光。
紀流年從背包里翻出耳機,掏出她不知名的國產翻蓋手機,打開播放器,耳機里傳來陌生而有熟悉的旋律,她似乎有很久沒有听過音樂,她想她總算是奢侈了一把。
似乎還要拖張嬸的福,或者說還要拖那個名叫張晉的海龜博士的福,紀流年才能享受此等「福利」。
紀流年化了一點淡妝的臉笑起來在陽光下顯得神采奕奕,那頹月兌疲憊的神色總算散去不少。
一路踏歌淺吟,心情歡愉,紀流年很快就到達了指定地點——轉角西點。
在進門之前,瞅了瞅時間,11點,還有半個小時呢。
剛剛還算不錯的心情瞬間緊張起來,摘去耳機,推門,遠遠遙看,28座,桌上一角的紅色玫瑰開得嬌艷欲滴。
紀流年上下打量,環境還算不錯,推想那人應該不至于毀三觀吧。
一顆緊張的心稍稍放下來一些,在服務生的牽引下穩穩入座。
「請慢用服務生端過來一杯水輕輕放下留下這麼一句話轉身離開,忙著招呼其他客人。
「謝謝
紀流年正襟危坐,雙手交握規規矩矩的放在腿上,雙眼平視前方,標準乖乖小學生的坐姿,她不曾想,曾經是學生的時候,她的坐姿可曾有如今的半分?她常常故意坐的歪歪扭扭,老師點名提醒,她稍稍收斂,轉眼卻歪得更離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圍漸漸擁擠起來,紀流年依然正襟危坐著,只是眼楮眨也不眨的盯著桌前一角開得熱烈奔放的玫瑰,似要從那嬌艷的花瓣上殘留的露珠里發現個所以然來。
直到周圍越來越喧嘩,越來越擁擠,穿著一色黑色制服的服務生見縫插針似的來回忙碌,顧流年才從發呆中恍然,背脊都挺得有些僵硬,從背包里模出手機,原來不知不覺就枯坐了一個小時。
紀流年來回張望,可是除了一堵一堵的人牆別無其他。
海龜都是不守時的嗎?還是說海龜來過了而她沒有發現?
但紀流年迅速否定了第二種可能,她除了有時候有些迷糊之外,並沒有提前老年痴呆,那麼個大活人,她不可能沒有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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