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血瓏帶著暗衛們出了密林,站在長安城的街道上,可以看見這里到處都是火光和人們絕望的逃跑。愛睍蓴璩
慘烈的尖叫聲混合著不斷掉落斷裂的房屋,讓原本繁華無比的長安城變成了被大火所吞噬掉的廢墟。
上官血瓏沿著長安城的那條街道一直往前尋去,除了到處都是雜亂狼藉的街道上,除了路的中央橫著幾具突厥兵和老百姓的尸體外,碧翠她們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什麼痕跡也都沒有留下。
上官血瓏回頭吩咐暗衛們分頭去找,而自己則是繼續往前走去,她看著百姓們倉皇恐懼的在四處逃竄,後面是獰笑殘忍的突厥兵的追殺。上官血瓏砍殺了幾個突厥兵,甩了甩長劍上的鮮血。
一個暗衛落在了上官血瓏的身後,他簡短的和上官血瓏說了什麼,讓她的面色一僵,隨後讓暗衛帶著她去找。
長安城里有許多的胡同,就在其中一個胡同里,傳出了女人們斷斷續續有些淒涼的哭泣聲音,上官血瓏一皺眉,告訴那個暗衛別擅自行動,自己跳上胡同旁邊的房頂上,伏低了自己的身子,在瓦片後探出了一雙眼楮,往下看去。
地上跪著大約十多名年紀相差不多的女人們,她們衣衫破碎,頭發散亂。面容都有些疲憊和淒楚,跪在那里,手被人給反捆了起來。
一個突厥兵勾著邪笑朝著其中一個女人走去,似乎要伸手去拉她,可是那個女人趕緊往後躲去,像只受驚了的動物一般。這個女人正是碧翠,怪不得到處都找不到她們,原來她們都被抓住了。
「你們這群突厥狗!別再妄想著我們能夠伺候你們!就算是我們死!我們也不要被你們這群骯髒的混蛋侮辱!」上官血瓏看了眼那名大聲喊叫的女子,原來是胭脂,只見她瞪著一雙充滿怨恨的雙眼看著眼前的突厥兵,一口的銀牙似乎都恨得要咬碎。
「胭脂!」碧翠艱難的爬到胭脂的身邊,焦慮的看著她。
幾個突厥兵耳語了一番,然後其中一個有點矮的突厥兵走了上來抬手就打了胭脂一個巴掌,她白皙的臉蛋瞬間就變成了一片紅腫,嘴角流下了一絲絲的血跡。
「哼!這群臭娘們,真是不知好歹,趕緊都捆了起來,然後獻給我們大王好了!」這個矮子突厥兵的漢語說得有點快,有點生硬,不仔細听的話听不出他說的是什麼。
「滾開!別踫我們!別踫我們!」碧翠扭動著身子不停的躲閃著,企圖想要躲開他們的觸踫。
「怎麼一個個的性子都這麼烈啊!」那個會說漢語的突厥兵也扇了碧翠一巴掌,碧翠可能是被打得有點頭昏眼花了,竟然都沒有反抗就被捆住了手腳。
上官血瓏往女人們看去,發現夜鶯正坐在那里,相比別人的憤怒和驚慌,她更顯得從容不懼。上官血瓏心中一喜,然後將發上的一枚自己制作的小刀,帶著微微的力道,射向了夜鶯的旁邊。
夜鶯顯然是愣了一下,不過看向自己旁邊的時候似乎明白了什麼,她抬起頭看著上官血瓏的眼眸里閃過了一絲驚喜,但是隨即她就低下頭去,不露痕跡的將身子往旁邊挪了挪,然後用手指尖將那小刀勾在手里,朝著腕子上的粗繩子割去,她很機靈,故意將後背對著牆壁,遮擋住了自己活動的手腕。
「再掙扎一下,立馬就砍了你!」輪到胭脂被捆綁的時候,胭脂更是抵死不從,那突厥兵一揚大刀,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瞬間,那鋒利的刀就將胭脂的雪白頸項劃出了一道細小的血痕,那血液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紛紛的滑落了下來。
很多的少女在看見眼前的這一幕,就差沒嚇得昏過去了,有點早就放棄了掙扎,絕望的閉上了雙眼面容無限的淒楚無助,而唯獨那些上官血瓏的姬妾們,一個個都挺直著腰肢,一臉的剛強。
上官血瓏看向了夜鶯,那粗粗的繩子似乎也快被割斷了。上官血瓏決定,就在夜鶯割斷繩子的空檔,就去救她們!
「這娘們這麼凶,還是別獻給我們王了,不如我們享用如何?」那個會說漢語的突厥兵一臉婬笑的看著胭脂,抬起一腳就將胭脂猛地踹倒在地,然後獰笑著伸出手去朝著胭脂的胸口里模去。
上官血瓏正要跳下去,這時候,一抹高大的身影優雅的走了過來,低聲朝著那個突厥兵說了一句突厥語,那矮子突厥兵就不敢造次了,趕緊回身朝著那人行了標準尊敬的突厥禮節。上官血瓏瞠目一看,這不是拓拔凌狼嗎?該死的!他怎麼又來了?
「本王很想知道,你們的龍玉公子會來救你們嗎?」拓拔凌狼慵懶的眯起了一雙藍色的眸子,勾著一抹笑,蹲在胭脂和碧翠的面前,低聲問道。
「公子現在早就離開長安城了,她是不會來的,你就死了心吧!」碧翠咬著牙,一臉恨意的瞪著拓拔凌狼。
「哦?是嗎?那麼本王留著你們,恐怕就沒什麼用處了。正好本王的這些屬下,也有半把個月沒踫過女人了,不如就把你們賞給他們好了。」拓拔凌狼輕輕一笑,戴滿五光十色戒指的手指慵懶的一揮,那身後的幾個突厥兵就婬笑著走了上來,急切的解著自己的腰帶。
「滾開!不許踫我們!不許!」胭脂突然有些瘋狂的尖叫著,她猛地拱起身子,就朝著其中一個突厥兵咬去,瞬間就將他的手臂頓時間就被咬下了一大塊的肉來,胭脂淒楚的哭泣著,咧開笑著的牙齒上,全部都是血肉模糊。
那突厥兵一吃痛,竟然凶狠著一雙眼,抓起她的頭發就往地上摔去!然後,他開始撕扯胭脂的衣服!上官血瓏將手中的銀針射進那突厥兵的大腿,他應聲而倒,躺在地上口吐著白沫。
一旁的突厥兵都被嚇到了,趕緊舉起手中的大刀警惕的看著四周,可是拓拔凌狼卻低聲笑了起來,他那雙帶著寶石的大手贊賞性的拍了拍,然後笑道︰「誰說龍玉公子就不會來了呢?」
上官血瓏知道自己已經暴露,看來想要暗殺是不可能了,正想著跳下去和拓跋凌狼拼命拼殺的時候。
胭脂卻因為受不了屈辱,竟然在誰也沒有來得及去阻止的情況下,朝著那堅硬的牆壁撞了過去,只是眨眼的光景,一朵雪蓮花就在胭脂的額頭上綻放了出來,汩汩的不停的冒著鮮艷的血液。
碧翠和夜鶯她們也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只能瞪大著雙眼,顫抖著唇,爬到胭脂的身邊,嚎啕大哭!
可是為什麼呢?上官血瓏卻在胭脂的唇角,看見了一抹幸福的微笑呢?她是不是再也不能忍受這樣的生活了呢,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這個充滿骯髒的生活,是不是她最終還是累了?她記得,那一天當她救下了這個三尺白綾纏著脖子的胭脂,看見了胭脂的眼眸里閃著一股乞求生存的光芒。可是胭脂啊,你怎麼就這麼軟弱呢?在堅持,在堅持一會不就好了嗎?絕望的黑暗中,你怎會知道,下一秒就不會陽光普照?
閉上眼,上官血瓏感受著自己滾燙的淚水滑落在唇角,那般的灼熱,那般的苦澀。對不起胭脂,我沒能救你,對不起。
再次張開眼眸,那雙淚水泉涌的眼眸中,一片猩紅,額頭的一朵花痣,舒展了第三個花瓣。
胸口的窒息和熾熱,讓她的血液沸騰在全身上下,她嗜血一笑。
一個突厥兵朝著胭脂的尸體吐了口口水,似乎說了句︰「晦氣」的話,說完還用腳踹了踹胭脂的尸體。
水色的衣袖紛飛在眼前,那個突厥兵似乎看見自己的身體還站在那里,可是為何上面卻沒有頭顱呢?當所有的突厥兵都驚恐的望著那塵埃中,艷美站立的女人後,都被她妖嬈的微笑所迷惑,那種從血液里升騰起來的誘惑,像是空氣一般播撒在任何的角落里。
就是這樣美麗的人兒,卻勾著血紅的唇角,像只柔軟的水蛇一般,游走在突厥兵的身邊,純白素手中的那把長劍,像是揮舞的靈巧卻詭異的綢緞一般,纏繞在他們的脖頸間,帶著香氣和血腥的味道,將他們拉入地獄之中!她笑得如同鬼魅一般妖邪美艷,無數的血液像是紛紛下落的花瓣一般,卻讓她更加的興奮。裙擺搖曳,水袖飛舞,無數的斷臂殘肢飛在半空中,血色的液體像是潑灑的綢面,光潔詭麗。
「沒想到,你殺人的時候,竟然如此的美麗。」拓拔凌狼優雅的一笑,看著上官血瓏舞蹈一般的來到自己的面前。
滴著血的劍尖直直的指著拓跋凌狼的喉嚨,一雙猩紅的美目死死的看著他。拓跋凌狼低低的笑著,那雙迷人的藍色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好似那抵在自己喉嚨處的不是一把鋒利的劍,而是情人的溫情撫模。
「你終究還是來了,不是嗎?莫要在逃了,你注定將是屬于本王的,而這個世上,也只有本王最懂你。」
「閉嘴,你個魔鬼!」上官血瓏咬著牙,握緊手中的劍,打算快速凌厲的刺穿他可惡的喉嚨!
「你真的不想讓之遙皇後活下去了嗎?」拓跋凌狼微笑著攤開自己的手掌心,里面赫然躺著那枚之遙皇後總是戴在頭頂上的發簪。
「之遙皇後呢!你把她怎麼了?」上官血瓏看著他手中的發簪,厲聲吼道。
「本王說過,你會主動來找本王的。」拓跋凌狼低下頭,薄唇湊在她的耳畔輕語。
「你到底為什麼這般處心積慮的,都要得到我呢?」上官血瓏垂下自己的手,劍尖和地面踫撞在一起,發出了一聲刺耳的聲音。
「本王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只要你和我走。」拓跋凌狼揚唇一笑,俊美的面容上是尊貴的霸王氣質。
「和你走可以,不過我要你的突厥兵從長安城里滾出去,並放了所有你們搶來的少女和財寶!而且!我要你圍剿誅殺所有王家兵!」上官血瓏一眨不眨的看著拓跋凌狼,字字咬牙。
「前面的條件本王可以答應你,可是這圍剿誅殺王家軍,是不是讓本王變得很不守信用啊?」拓跋凌狼五光十色的修長十指交握在了一起,勾唇看著上官血瓏笑著。
「無妨,如果你真的不答應我,那麼我就死在你的面前,你所想要從我這里得到的一分一毫,我都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銀光一閃,指縫間的銀針就直直的對著她自己的雪白脖子。
「你在威脅本王?」拓跋凌狼忽然眼眸一眯,藍色的眸子里,閃著幽幽的藍光。
「這每根的銀針上,都是淬了最毒的汁液,只要和血肉相沾,我就會迅速的斃命!」上官血瓏看著拓跋凌狼藍色眸子閃過一絲懷疑,她隨即勾唇笑著說︰「不要以為我有荷花百舞,這銀針的毒是我自己制出來的,就連荷花百舞也解不了!」
「被威脅的滋味,的確不好受啊。」拓跋凌狼笑著朝著上官血瓏往前走了一步,上官血瓏的銀針就接近自己的肌膚一毫。
拓跋凌狼突然止住了自己的腳步,他幽藍色的眸子看著上官血瓏,眉宇間第一次有了陰沉的氣息。兩個人就這樣的久久對視著,直到最後拓跋凌狼終于還是哈哈大笑出聲,不過那朗朗笑意卻沒有到達他的眼底。
「本王答應你,來人,放狼煙,通知所有的突厥兵,誅殺王家軍,一個不留!」拓跋凌狼始終看著上官血瓏,然後大聲說道。
「是!」幾個突厥兵從身上拿出了幾個狼煙筒,對著半空放了出去。
「君無戲言。」上官血瓏說完,警惕的退後著身子,然後蹲下來,抱起血泊中的胭脂,痛苦的將她的雙目合上,然後再輕輕的將她放了下去。回過身,她將碧翠和夜鶯的繩子也都解開了。那些被捆綁的少女們也都解開了繩子,驚魂未定的坐在地上喘著氣。
上官血瓏站起身,完全不顧碧翠和夜鶯在背後撕心裂肺的喊叫,她只是走到拓跋凌狼的身邊,偏過頭看著他說︰「走吧。」
拓跋凌狼一笑,便吩咐身邊的突厥兵將上官血瓏帶上自己的馬車,然後他也跟著進去。坐在馬車里的上官血瓏掀開簾子,看向碧翠和夜鶯向自己跑來,卻被突厥兵攔住,她們瘋狂的哭喊著,撕心裂肺的聲音,讓上官血瓏的心無比痛苦。她們踢打著面前的突厥兵,像是瘋婆子一般的抓撓撕咬,可是那些皮糙肉厚的男人們卻不為所動,站在那里任由她們。
「公子!我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如果你真的要自己涉入險境,帶上我們一起好不好!」一個個原本都哭花了的臉上,都帶著決絕和堅韌,讓上官血瓏為之動容。
「回吧,都找個好人家嫁了吧。」上官血瓏笑著看著她們,卻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早就淚流滿面了。
「我們要一輩子跟隨公子!」女人們嚶嚶的哭泣著,面容淒婉的看著她。
「何苦呢。」上官血瓏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上路!」拓跋凌狼吩咐著手下,馬車就搖搖晃晃的往前駛去。
「公子!公子!」女人們絕望淒厲的叫喊聲,讓上官血瓏的心跟著狠狠的抽痛著,她死咬著唇,偏過頭去不忍心再看。馬車飛快的往前行駛著,女人們的叫聲也越來越小,幾乎都听不見了。
「王妃!」是青衛的聲音,只見飛快的打倒幾個突厥兵,朝著上官血瓏的馬車飛馳而來!
上官血瓏示意拓跋凌狼停下馬車,拓跋凌狼久久的看著上官血瓏,最終點了點頭,讓侍衛將車停了下來。上官血瓏從馬車上下來,青衛迎面就跑了過來,他一把拉過上官血瓏在自己的身後,然後冷冷的掃過周圍的突厥兵對上官血瓏低聲說道︰「王妃,我會救你出去的,你放心!」
「青衛,我需要你將這個鏈子,幫我帶給爺好嗎?」上官血瓏笑了笑,將脖子上的鏈子取了下來,在青衛的眼前晃了晃。
「王妃為什麼不自己交給爺?」青衛沒有接,王妃的笑容雖然很美很美,不過哪里看上去有些不對勁啊!
「哪里那麼多的廢話啊你!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把它交給爺,然後爺就能知道他怎麼救我了!小心拿好!別弄丟了!」上官血瓏抬手使勁的拍了青衛的後腦勺一下,然後將手中的鏈子塞進了他的手心里。
「王妃!你不會是又騙青衛的吧?這鏈子哪里能看出來救你的方法啊?」青衛一把拽住了上官血瓏的衣袖,苦著臉看著上官血瓏。
「回去告訴爺,就說我要獨自一人去西域做人質!說女兒志在四方要時刻記著祖國為其獻身!」然後她說完就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留下了青衛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手心里的鏈子。
我說青衛呀,下一次你可不可以再聰明一點,那只是條普通的鏈子,哪里會有什麼解救我的方法呢?不過是在敷衍你,欺騙我自己罷了。不過,一定要將鏈子交給軒轅燁霖啊,如果此生我再也沒有回來,好歹也給他留一個念想才好。
還有,對不起呢,軒轅燁霖,從我出現的那一天開始,你的生活就被搞得亂七八糟,原諒我又任性的離開了,恨我吧?怪我吧?無妨,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去愛呢。她又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險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悲傷。
馬車很大,拓拔凌狼就坐在她的對面,他兩條修長的腿,一條隨意的伸直著,一條彎起,手臂搭在他的腿上,俊美容顏上是依舊掛著有些邪氣俊美的笑容打量著上官血瓏。而她就那樣一動不動的坐在馬車里,低著頭,根本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馬車搖搖晃晃的,她忽然覺得自己好恨面前的這個男人!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園,大部分都是他殘忍的毀去了!
「你大概還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處心積慮的想要抓住你!」拓跋凌狼的聲音像是夜空一般,有著神秘的誘惑,籠罩在整個馬車里。
「不如說來听听也好啊,好讓我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上官血瓏抬起頭,看著拓跋凌狼笑了笑,毫不掩飾自己眼里的無限恨意。
「在本王很小的時候,就有很多人圍在我的身邊問我,你的母妃在哪里?每每一听到母妃這兩個字,本王就會像只暴虐的野獸,撲過去狠狠的咬他們的血肉。不過,因為本王是突厥王的長子,他們沒人敢對本王還手。可是他們越不還手,本王就越恨!那時候本王的父王會來到本王的身邊,然後抱起本王對本王說,你的母妃呢,是土地上最美麗的花朵。」
拓跋凌狼忽然苦澀的一笑,讓上官血瓏也跟著一愣,我靠!這玩意還會苦笑?請記下這歷史性的一刻!
拓跋凌狼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直到有一次,父王的姬妾所剩的一個王子,因為嫉妒父王對本王的寵愛,就跑到本王的面前,罵本王是個沒有母妃的野孩子。天知道,那一刻本王有多麼的憤怒!那一次本王因為殺了他,才知道本王就是吞噬者的秘密。父王為了保全我,便將他的姬妾絞死,並處理好了她們的尸體。當本王瑟瑟發抖的躺在父王懷里的時候,本王才放聲大哭,那時候本王真的覺得自己就是個怪物!每一次的憤怒,每一次的喪失理智,再清醒過來之後,自己的身邊都會躺著動物和人類的尸體。然後,人們開始流傳本王我是惡魔之子的傳說!然後,本王開始瘋狂的寵幸著不同的女人們,渴望著她們溫暖的身體來慰藉本王的恐懼!可是,因為本王是完全覺醒的吞噬者!那些女人在和我歡好之後,就都會成為一具冰冷的尸體!于是,本王才明白,此生恐怕都不能完完整整的擁有一個女人了!而這,就是對我們吞噬者的詛咒!一輩子,一生,都只能孤單的活下去,永遠是一個人。」拓跋凌狼說到這里的時候,他的藍色雙眸里盛滿了難以言喻的憂傷,像是溺水的人,渴望著被救贖。
「那麼,我也是吞噬者,只不過我還沒有覺醒是不是?如果有一天我覺醒了,我會和你一樣對嗎?」上官血瓏听完之後,臉色變得慘白,那麼自己如果也是吞噬者的話,是不是,她此生也注定不能夠和軒轅燁霖相牽手?
拓跋凌狼隨即就掃去了眼中的陰霾,他在馬車里彎腰忽然欺進了上官血瓏的面前,然後一根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長發,放在自己的鼻下輕嗅,抬起頭,看著她彎唇俊美無比的一笑說︰「這世間,只有我能夠和你一直走下去,也只有我,是最了解你的。這樣的詛咒,你和我會一模一樣。」
「那麼每一次從你種種的行為來看,你不是想要和我共享一生這麼浪漫吧?」上官血瓏奪過自己的長發,冷笑著看著他。
「果然你狠聰明啊。」拓跋凌狼邪笑著雙臂枕在腦後,靠在馬車的軟壁上,有些贊賞的看著上官血瓏。
「把你的秘密說出來吧,或者說,你要我到底為你做些什麼?」上官血瓏冷冷的看著他,不含一絲溫度。
「我要用你,除去這該死的詛咒!」拓跋凌狼的雙眸忽然變得興奮而閃亮,就像是上官血瓏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同樣是吞噬者,我又怎麼能幫你去除這詛咒呢?」
「千年之前,這片大地上出現了第一個吞噬者,她從西域帶回來的神秘詭異的花朵,讓這世間的人們變成了權利和的奴隸!就連她自己,也無法逃月兌孤獨一生的詛咒,她為了彌補自己的過錯,她和地獄的魔鬼定下了契約,她將會用她的血,來祭司魔鬼,然後魔鬼會幫她永遠消滅這可怕的地獄之花!但是,她明白魔鬼是不可信的,于是,她制造出了一把神器,可是還未完工,她就病死了!于是,這麼多年了,這把未被完成的神器仍舊沒有被人找到過,而那個魔鬼也一直徘徊在人間,等著吞噬者的血祭!」
上官血瓏听到這里,想起了軒轅燁霖帶著自己去看那個吞噬者的祖先,這拓跋凌狼說的人,應該就是那個帶著黃金面具的女人,可是那個魔鬼現在又在哪里呢?
「直到本王找到了一個叫做嫣月的女人,她被人稱作兵器之母,而她完成了那把從未有人完成的上古神器!殘血劍!」
「殘血劍?」上官血瓏無數次的听見過這個名字,不過,只是一把劍,如何能斬斷這千年的詛咒呢?
「這把殘血劍,只有用吞噬者祭司的血,才能被找到,而那千年的詛咒,會在血刃開啟的時候,徹徹底底的煙消雲散。」拓跋凌狼的雙眼變得晶亮,灼灼的看著上官血瓏,彎唇一笑說︰「而你,便是這殘血劍創造者的女兒,你的血和生命就是開啟這血刃的鑰匙。只要將你獻祭給地獄里的魔鬼!你將會喚出那把上古神器!」
上官血瓏被驚得坐在那里,直直的看著拓跋凌狼,這千年的詛咒,帶給她和她孩子的,將會是怎麼樣的血腥未來?燁霖,你在哪里……
軒轅燁霖的祥雲大軍很快的就將宮廷里的王家軍和突厥兵重創,不過接下來讓他覺得很奇怪的事情卻是,這原本和王家軍一起抵抗自己的突厥兵竟然都回身殺起了王家軍來!
這王家軍也是被殺的措手不及,幾乎有一半的士兵都命喪于此!軒轅燁霖這時候也是帶兵突出圍剿,將突厥兵和王家軍也殺了個片甲不留。
就在軒轅燁霖讓隨從們捕獲俘虜的時候,青衛便騎著馬,朝著軒轅燁霖而來,揮舞著手臂不停的叫喊著︰
「爺!不好了,不好了啊!」
「說!」軒轅燁霖還是頭也沒回的說道。
「王妃說她要獨自一人去西域做人質!說女兒志在四方要時刻記著祖國為其獻身!」青衛說到最後,就連哭得心思都有了?這是什麼古怪的理由啊?這兩個神奇的夫妻,為什麼總是愛把他夾在中間啊?他也很為難很無語的好不好啊!
「唉?不過今天不太對勁唉?話說,這爺呢!」一陣煙霧四起,青衛閉上眼劇烈的咳嗽著,等著這煙霧散去之後,他張開眼楮這一看!媽呀!爺已經不在了!
「愛妃呀!不快點回來啊!你的肚子里可是有本王我日日夜夜辛辛苦苦種下的寶貝啊!」某個爺已經迅速的消失在了煙霧繚繞之中……
馬車一路顛簸,卻突然停了下來,拓跋凌狼笑著看著上官血瓏說︰「我們到了。」
「到了?你不是要帶我回西域嗎?」上官血瓏奇怪的看了眼拓跋凌狼,她朝外看了眼,這分明就是那個詭異的叢林啊!
下了車,上官血瓏心中了然,原來拓跋凌狼來的地方還是那個上一次通往地宮的入口。不過,他似乎還不知道,在宮里的龍翔殿的後面,也有一個入口。
拓跋凌狼冷著臉,拉著上官血瓏的胳膊,將她扯到了自己的身邊,然後在那扇石牆上找到了機關,隨後石牆開啟,拓跋凌狼拽著上官血瓏的胳膊先走了進去。身後幾個貼身的突厥兵,也跟著上官血瓏和拓跋凌狼一起走進了石洞之中。
陰冷的石洞里,還有著那個巨大惡心的血池,令人作嘔的味道飄了過來,上官血瓏忍不住滿眼淚水難受的干嘔著,糟了,自己的妊娠反應又開始了。
「怎麼,吞噬者討厭血腥味本王還是頭一次看到。」拓跋凌狼冷冷的一笑,推了上官血瓏一把,然後指著那血池說︰「把守護獸召喚出來吧!」
「你當我是干神婆專業的啊!我上哪里找什麼守護獸去啊!」上官血瓏翻了翻白眼,瞪了拓跋凌狼一眼!
「無妨,你的鮮血就是最好的見面禮。」拓跋凌狼不知何時迅速的抓起了上官血瓏的手腕,手中的一把彎刀快速準確的割開了上官血瓏的肌膚,瞬間的功夫,鮮血就冒出來了。你他娘的當自己是殺雞能手啊!大哥我說,你可別把我提前割死了!
血液一滴滴的掉落在了地上,不一會,那原本波瀾不驚的血池竟然慢慢的翻滾了起來,看來,那個怪物果然出現了!
拓跋凌狼雙眼微眯,他緊緊的注視著那水池,手卻死死的握著上官血瓏的手腕,不讓她有絲毫的機會掙月兌。
Sm死變態狂!本來老娘是個孕婦,卻要帶著球上天入地的跑!現在胃翻涌惡心,加上精神的無限疲憊,再加上這烏龜王八蛋還給她放血!她只覺得眼前一陣模糊,有些腳下發軟,站立不穩。拓跋凌狼及時的架住了上官血瓏軟掉的身子,然後打橫將她抱了起來。不過一雙眼眸卻仍舊還是沒有離開那翻動的池水,似乎那里探出了一個巨大的頭顱。
那個蛇頭怪物果然尋著上官血瓏的血腥味道而來,它在巨大的血池里探出頭,用一雙可怖詭異的眼楮看著拓跋凌狼懷中的上官血瓏。
「我現在就把她給你。」拓跋凌狼嗜血一笑,將懷中的上官血瓏朝著那巨大怪物就是一扔!上官血瓏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她在自由轉體360度的空當看向了拓跋凌狼,心中大罵!你這個王八羔子!你當老娘是橄欖球啊!想要扔死老娘是不是呀!
她突然在空中一個借力,然後便穩穩的落在了那怪物的頭上,似乎有強光閃過!她下意識的低頭一看,原來是上回插進去的匕首上那顆夜明珠啊!這夜明珠挺值錢的,別浪費了。上官血瓏伸出手指甲,摳著上面的夜明珠。
「喂!你在干嘛!」拓跋凌狼雙手抱臂,看著上官血瓏問道。
「你管我!我給我自己來點報酬不行啊!」上官血瓏沒好氣的吼道,然後一使勁,把匕首拔了下來!
那怪物似乎將她作為了自己的主人,也不再反抗,乖順的趴在那里,任由上官血瓏在它頭上作威作福。
她想,如果真的如拓跋凌狼所說,自己是開啟血刃的引子,那麼這個怪物,也就是一直守護著血刃的守護獸了。
「快點讓它帶你進入地宮!」拓跋凌狼突然有些暴戾,朝著上官血瓏怒吼一聲。
「凶什麼凶!你個混蛋!我不會讓你進入這地宮的!」上官血瓏說完,就迅速的俯下了身子,雙手緊緊的抓著守護獸身上突起的鱗角,然後對著守護獸說︰「帶我進去!」
這守護獸像是能夠听懂一般,帶著上官血瓏便突然鑽進了那個血池中,然後她似乎看見了拓跋凌狼眼眸中閃過的一絲驚異,朝著她撲了過來!隨後上官血瓏勾唇一笑,便失去了意識……
「曼珠沙華開放之日,就是血刃開啟之時。」
是誰這麼吵,我好困好困,讓我就這麼睡去吧。
「孩子,你要忍你要忍……」
忍什麼?你到底要我忍什麼?她看著那個滿臉蒼白的女人,撫模著自己八歲的面容。
「我要你的血,然後祭奠我的靈魂!」
似乎有著魔鬼一般的聲音傳來,她在夢里尋著聲音而去,卻看見在一片血色中,站著一抹熟悉的人影。
「小琴兒,你終于來了,現在,就來獻出你的生命吧!」
軒轅燁霖一雙可怕的紫瞳,閃著詭麗的光芒,有些猙獰的看著她。
「不!」上官血瓏頭痛欲裂,她渾身是汗的驚醒了過來,身下是一片冰冷,她抬起頭,看著上方那黑洞洞的房頂,想起來了,這里便是她上一次和冷月夜掉下來的地方。
「是做惡夢了?」那個不比魔鬼可怕的低沉聲音,讓上官血瓏瞪著一雙不敢相信的雙眼,回過頭,看著拓跋凌狼坐在自己的身後,冷著一張臉看著自己。
「你,怎麼會?」她記得守護獸帶她進來了這里,可是這拓跋凌狼怎麼也跟著下來了?
「沒把我甩掉,你似乎很不高興啊。」拓跋凌狼嘲諷的一笑,一只手捂著自己紋著花紋的手臂,指縫間有血流出。
「別以為你可以甩下我,作為吞噬者你還不夠成熟,你根本比不上我的速度!」拓跋凌狼站起身,朝著上官血瓏走來,然後在她的面前蹲子,伸出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冷厲的一笑,說道︰「不過,我發現了一個讓我很吃驚的事情。」
「什麼?」上官血瓏的下巴很痛,她終于明白了,瓜子臉就是這麼掐出來的!
「你的肚子里,懷著孩子。」拓跋凌狼的視線下滑到了她仍舊平坦的小月復上,眼眸中似乎閃過了什麼。
「那又如何?你休想打我孩子的主意,我這個人可是個暴脾氣的人,要是你做了讓我生氣的事情,我就不想活了,我活不成你也完不成血祭!」上官血瓏警惕的看著拓跋凌狼,雙手緊緊的護著自己的肚子。
「我對你肚子里的孩子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死到臨頭了,還在乎什麼孩子?天下的女人都是一個樣,都說著要生生世世的守護自己的孩子,卻在她們最後的自私中,親手扼殺了她們親生孩子的生命!」拓跋凌狼低下頭,薄唇似有似無的擦過了上官血瓏的臉頰,語氣中含著無比的痛楚和憤怒!
「沒有人,沒有人比母親更愛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你,我會安安穩穩的生下孩子,我會抱著她喂她喝上母親的第一口母乳,然後慢慢的看著她長大,看著她學會叫娘,看著她漸漸的會走路,會調皮,然後我會用我畢生的生命去陪伴她,直到我進入墳墓的那一天為止!可是,你卻毀了這一切!讓我甚至不能夠看到她降臨這人間!不能再給她生命!」上官血瓏歇斯底里的狂吼著,吼著吼著她就落下了淚來,模糊了雙眼。
「這是你的命。」拓跋凌狼似乎也跟著嘆了口氣,然後那雙藍色的眸子也柔和了不少,他拉起上官血瓏,抬起手擦去了她的淚水。
「別踫我!」上官血瓏倔強的別過頭,極度厭惡他的觸踫。
「下一步,就由你來帶我找到地下陵墓了。」拓跋凌狼還是堅持的抹去了她的淚水,然後示意上官血瓏走在前面。可惡的男人!無恥下流!上官血瓏在心里狠狠的罵著!
她不情願的按照上一次和冷月夜的記憶,帶著拓跋凌狼往前走去。直到到了那扇暗門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都听見了里面傳來的說話聲。
「宸兒,為何到現在還沒有王氏的人來?他們會不會騙我們?」听起來是太後的聲音,第一次,上官血瓏感受到了這個祥雲王朝高高在上太後的驚慌。
「莫要著急,母後,這之遙皇後在我們的手里呢,想必狼潘國君主和王氏,擠破了頭都會來的吧!」上官血瓏听後一愣,這之遙皇後不應該是在拓跋凌狼的手里嗎?怎麼一下子又跑到軒轅燁宸的手里了?她抬眼看向身邊的拓跋凌狼,似乎他也沒有料到,一雙藍眸微微的眯了起來。
「宸兒,你到底要做什麼?為何會帶母後來這種地方,這里陰森森的,母後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母後,您難道忘記了?這里可是父皇的陵墓呀,您深深愛著的父皇啊,怎麼還會覺得陰森呢?」軒轅燁宸的聲音听起來似乎波瀾不驚,可是仔細的听去,卻含著絲絲的嘲弄。
「哀家,哀家只是覺得這里很冷罷了。」太後的聲音里透露著一絲絲的驚恐。
上官血瓏看了眼拓跋凌狼,原來這皇上和太後躲在了這地宮之中,看來王氏假意撲殺皇上和太後,其實是有著某些不能讓人知道的勾當罷了。原來這里是先帝的陵墓啊,那麼那個巨大的棺材里,應該就是軒轅澈了吧。
上一次自己無意間听見了軒轅燁宸和那個神秘人的對話,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難道說,軒轅燁宸也要參與這即將到來的血祭嗎?可是,他要得到什麼?
就在上官血瓏也搞不懂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絲絲縷縷的關系的時候,門的那一邊,似乎傳來了打斗的聲音!
「皇上!你居然勾結狼潘國言而無信的誅殺我們王家軍!老臣今天就來和皇上討個說法好了!」這語氣像是右丞相啊,不過這讓突厥兵打王家軍的是自己,這倒是讓軒轅燁宸背黑鍋了!
「右丞相,朕要的是這開啟血刃的辦法,不是你的命,所以,這件事情,的確很蹊蹺,不如等下拓跋凌狼出現,我們合力壓制他,然後問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共享繁華,如何?」
「老臣自當是不願和皇上您撕破臉,不過,皇上您可知,您的禁衛軍們,可都被殺的所剩無幾了,老臣想,您也不會這般的意氣用事吧。」
「右丞相,朕君無戲言,盡管放心好了。」
「喂,怎麼辦,他們好像是要殺了你啊。」上官血瓏有些高興的看了眼拓跋凌狼。
「你盡管放心好了,本王可是胸有成足。」拓跋凌狼朝著上官血瓏微微一笑,便猛地推開了暗門,兩個人于是,就徹底的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