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秘密?」上官血瓏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著軒轅燁霖,眼神里有些迷茫。愛睍蓴璩
「是你吞噬者的秘密。」軒轅燁霖拉著上官血瓏的手,朝著花海中走去,然後,在花海的中央停了下來。
他蹲,抬手扒開了地上的花叢,然後上官血瓏看見了在花叢之下,有著一個花型凹槽的機關。
軒轅燁霖在腰間取下了一個錦袋,然後打開來,從里面拿出了形狀像是花朵,渾身剔透卻顏色如同鮮血的玉石,然後隨手放在了地上的凹槽里。
玉石被放了進去之後,自己就突然陷了進去,軒轅燁霖攬過上官血瓏往旁邊挪了一下,只見他們剛剛站立的地方慢慢的向下塌去,形成了一條暗道。
「我們下去吧,小琴兒。」軒轅燁霖朝著上官血瓏微微一笑,然後回身拉著她的手走了下去。
暗道里有些暗,上官血瓏有些看不清底下的情形,只是地道里有空氣進入,掛在兩邊石壁上的油燈有些被風吹的搖擺不定,光線忽明忽暗的。
上官血瓏看著這樣的地道,忽然心中覺得很是佩服,古代人都是打地鼠,這挖地道的功能都是一等一的好呀!
就在她走完最後一節樓梯的時候,軒轅燁霖伸手推開了一道門。一道強光刺過,上官血瓏本能的閉上了眼楮,再次張開,眼前竟然是一片金碧輝煌的內室。
這里的牆壁都是金光閃閃的,牆壁上突起的天然玉石,有些像是無數詭異的大小眼楮一般嘲弄的看著她們。這里的地面也是純金打造,反射出的人有些歪曲而奢靡。
而就在那高台之下,竟然也盛開著無數的詭麗花朵,鮮紅的顏色襯著盛開的花盤,有點像是無數的血盆大口一般,張牙舞爪的生長在那里。
上官血瓏的視線沿著蔓延的花枝向上看去,就在那巨大的高台之上正坐著一個人。不,確切的說不是個活人,而是個死去許久的栩栩如生的曼妙尸體。
只見她身穿著一件金色的蠶絲長衣,蠶絲衣上面用著絲線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干,而艷紅色的絲線則是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曼珠沙華,從裙擺一直延伸到了腰際。
一根紫色的寬腰帶緊勒住她的細腰,顯出了她窈窕的身段和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她在外的手腕上,白皙似雪,上面戴著一個乳白色的玉鐲子,一頭出奇長又出奇漂亮的頭發,讓她顯得有些嫵媚,她就端坐在那里,腰桿挺得直直的。
她的身形消瘦縴細,黃金所鑄造的面具敷于面上,歷經了許多年歲月的消磨,卻仍舊是精光閃閃的,而那黃金面具,更像是祭司的面具。
面具上的五官秀氣而清美,眼角處刻畫的是獸口的形狀,面具的眼楮是堵死的,可是那雙金燦燦的眼眸,遠遠的望過來去,仍舊有些詭異!
「好歹咱也是孕婦啊!這麼陰森的地方也帶我來?」上官血瓏很生氣的一把甩掉軒轅燁霖的手,點著他的胸脯大吼︰「我,要,和,你,離,婚!」
而軒轅燁霖也只是輕柔一笑,安撫性的模了模她的頭,然後一雙眸子平靜的看著那個女人,嗓音飄渺的娓娓道來了這背後的故事。
孩子,你爹又要開始長篇大論了,你別嫌煩,古代人都這樣,話不一次說完就能死!
「我13歲那一年,師傅將這枚血玉送給我,並帶我來到這里,告訴了我關于你身份的一切。早在很久以前,一個女人從西域那邊得到了一包花種。那花種出自一個神秘的國度,那里終年開放著這種綺麗的花朵。如有人的血液滴落在花苞上,那花苞竟然就會急速的開放,然後越長越盛,直到長成一朵巨大的花蕾。這個女人後來身中奇毒,便飲下這花朵中所產生的如同血液一般的汁液。然後,她竟然覺得自己的渾身上下充滿了奇異的力量!她覺得很神奇,便將花種帶了回來,並為她取名為吞噬者。直到過了許多年以後,女人仍舊還是那般的美麗,仿佛時間不曾在她的臉上留下過任何的痕跡,她原來越妖嬈,渾身上下竟然飄散著一股誘惑的血腥味道。于是江湖中流傳著她是靠著吞噬人的內力和精力而活的妖怪。」
「當然,在普通人看來,這樣永遠不會老去的女人的確很可怕,但是對于那些懷著鬼胎的人來說,竟然是再好不過的爭奪的對象。江湖上開始越穿越離譜,說這吞噬者的血液將會讓人百毒不侵、年年益壽、甚至可以輕而易舉的吸收他人的內力,來增強自己的功力。從那以後,人們開始對這吞噬者的傳說更加的相信不已,更加的為之瘋狂!經歷了這些的女人,才真正的意識到,自己帶回來的是來自于地獄的惡魔。」
「後來,吞噬者就成為了讓武林江湖之人狂熱尋找幾千年的至寶,不過,傳說一直都是傳說,人們後來就再也沒有遇見過那個帶回詭異花朵的女人。可是在16年前,當這種花再次盛開遍野之後,這個傳說再一次的被提起,人們知道,新的吞噬者已經來了。那些人便因為爭奪吞噬者,而造成了無數人喪命,很多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也幾近在那一次的瘋狂殺戮中滅絕。而真正的吞噬者,其實並沒有人見過,因為他們和常人無異,只是會在盛怒的時候喪失理智。」
「這個女人就是當年帶回花種的那個人?她不是不會死,而是她會一直保持著最年輕的容顏,等待著生老病死的降臨。」上官血瓏看著那個黃金面具的女子,似乎明白了這曼珠沙華的真正能力。
「你說的沒錯小琴兒,她是正常的壽終正寢,只不過她只是一直保持著青春的容顏罷了。」軒轅燁霖贊賞的朝著上官血瓏一笑,隨後繼續說道。
「後來,這片土地發生了一場惡斗,勢力最大的兩大家族在這片土地廝殺拼命,就只為了搶奪那傳說中的吞噬者。這種花不需要任何的養料,只需要人的血液和骨肉罷了,他們死去的身體成為了花朵的寄宿,它們競相開放,而且越開越盛!後來,人們開始害怕了,決定要燒掉這花朵的時候,才發現,根本無濟于事,于是它成為了惡魔一般的存在,誘惑著人們自相殘殺。」
「那麼我又為何是吞噬者?」上官血瓏皺著眉頭,緩緩的抬起頭,望著軒轅燁霖問道。
「因為師母,也就是你的生母嫣月,曾經誤食過這花,但是卻被體內的你全數吸納了。」軒轅燁霖低著頭,看著自己手心的血玉幽幽的說道。
「怪不得我娘親的額頭上也有一個花痣,其實那根本就不是因為她是吞噬者的緣故,而是一個烙印罷了。那麼,為何人們不吃了這花,而非要找到吞噬者呢?」上官血瓏看著那張沒有表情的金色面具,從心底生出了絲絲的寒意。
「因為吞噬者才是母體,這個女人,她就是你們的祖先,也就是最早的母體,她的血液便是這世間吞噬者的溫室,只有她用血喂養出來的花朵,才會讓人吃了之後成為吞噬者。」軒轅燁霖看著那黃金的面具,從里面折射出了他一雙瀲灩的眸子。
上官血瓏心想,這不是和生化危機一樣嗎,有一個母體,然後不斷的擴大,母體的血肉就是感染源,那麼嫣月肯定吃下的就是這個女人血肉做養分的花朵了,而自己卻是最終吸收了這能力的人。
媽呀,這不就是說明,自己是感染源嘛!以後她是不是需要被隔離?上官血瓏只覺得自己的面前出現了尸骨成片的土地,在那些潰爛的尸體上開出了這詭麗的花朵,不停的吸食著人的血肉,侵蝕著他們的骨髓!
軒轅燁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蒼白和無力,斂下了眼眸攬過她的腰肢,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給她些許支撐。
「小琴兒,你直到現在也還沒有吞噬者的本性顯露,所以你斷斷不可能成為那樣。」軒轅燁霖的聲音帶著安定的效果,讓上官血瓏躁動的心奇異的安靜了下來。
可是她又如何能夠說得出口,其實她早已經開始慢慢的變得嗜血和殘忍,尤其是在她盛怒的時候,更是喪失掉了所有的理智。上官血瓏抬眼看向了高台之坐著的那個女人,覺得她的身上正在傳出一股奇異的幽香。
「我的親生爹娘就是因為這個吞噬者的傳說,而被追殺的是嗎?」
軒轅燁霖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曾經的這兩大勢力,其中一個就是王氏一族的祖先,他們一代代的將吞噬者的傳說傳承下來,然後代代不停的尋找著吞噬者,並抓到他們殘忍的拿他們的血肉來澆灌這些花朵,可是沒有花朵再開放過,但是不少無辜的人也為此就喪了命,活下來的,也都瘋了。直到師母懷上你的那一年開始,右丞相開始勢力不斷的擴大,便開始收羅江湖之人,派之尋找吞噬者!那時候,師母被他們懷疑成了吞噬者,師傅的家門被一夜燒得精光,門下弟子也成為一個個烈火之中的冤魂。師傅無奈,才將師母送于夔文博那里。即便是這樣,王氏一族仍舊不死心,四處的找尋著師母。直到後來,懷疑到夔文博的正室妻子身上,師母被逼無奈,為了保全你,便將計就計的喝下了有毒的湯藥,做成了死于森森宅院的普通婦人。」
「我的身份,到底還是被懷疑了。那天的刺客,就是王氏一族門下的人吧。」上官血瓏握緊了手掌,感覺到了手心的汗濕。咬著牙,閉上眼,她的腦海里全是嫣月臨死前的淒艷笑容,滿是自己從床下爬了出來那張蒼白的面容,這一切,全部都是王氏一族的過分相逼造成的。
「是的。」軒轅燁霖低著頭看著上官血瓏,有些傷痛從眼眸閃過。
「這地獄的力量,到底是有多麼的迷人?」上官血瓏的心里的血液又開始沸騰了起來,眼眸中有水霧閃著。
「小琴兒,無論發生什麼,只要你記得不要離開我的身邊就好,我們別再分離。」軒轅燁霖一把將上官血瓏抱在懷中,溫熱的額頭輕輕的抵在她的額頭上面,輕聲說道。
上官血瓏沒有說話,只是將自己的手臂也緊緊的環繞住了軒轅燁霖健壯的腰上,將臉埋在了他的懷中。
可是,那坐在高台上的金色面具人,在空氣中的手背上正開出了一朵紅色如血的花朵,那花朵針形的花瓣上,向後彎曲著,露出了里面的花蕊,暗暗的吐納著詭異的幽香。似乎在嘲笑著這兩個相擁的眷侶,如同一張吞噬的大口一般……
三月二十一,王氏一族像是從人間消失蒸發了一般,不露任何的蛛絲馬跡。皇上軒轅燁宸大怒,命人無論如何都要捉拿王氏一族!凡是王氏逆賊,見到者全部誅殺,不得饒恕!
上官血瓏對于王氏一族的痛恨之感,一直久久的不能平息,就算沒有皇後和珠詩的步步緊逼,她也會和王氏一族有著不可斬斷的仇恨,他們作威作福的欺壓百姓,毀壞宗廟、圖謀篡位!這樣的勢力早就應該被鏟除了,自己利用王氏小姐的死,嫁禍給太後,不過就是想讓皇後和太後相互撕破臉才好,然後再借時去將王氏一族的所有罪狀昭告天下,這樣就可以借助皇權滅了他們。
可是,萬萬就沒有想到,王氏一族竟然在天王老子的眼皮子底下劫獄!她皺著眉頭想,王氏一族消失得有點徹底!
按照常理分析,王氏在從刑場被救走後,皇上軒轅燁宸馬上就派了人去抓,如果按照時間來算,王氏一族絕對不可能會有充裕的時間去藏匿好的啊?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叫做聲東擊西的方法!
上官血瓏焦躁的在屋子里來來回回的踱著步,終于還是換上了一身夜行衣。準備在深夜時分潛出去,去宮中好好的調查一番。
夜晚的宮廷水池旁,有柳樹在柔柔的揮著手,天空褪去了白天的清澈和藍色,換上了星星密布的黑色絨布。
清風在耳邊吹過,有點像是情人耳畔的喃喃低語,漸漸的,夜色開始籠罩住了奢華的宮廷大門,和那些華麗背後的罪惡。
上官血瓏輕手輕腳的落在龍翔宮的偏殿後面,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里應該就是自己和冷月夜一起逃出來的地宮出口。如果說王氏一族是從這里逃跑的話,那麼直接就會通往宮廷的外面荒野,也就能更好的解釋了王氏一族為何沒有被找到的原因了。
拓跋凌狼帶她去的那一次,她可是徹底看清楚了那里,那里是常年不變的野林子,根本就是荒無人煙的地方,沒有人會去那里。從那里逃跑,應該不會被人發覺的!
上官血瓏在地上模模索索了一會,又按照記憶當中的位置找了找,最終在一處停了下來,她將腰間帶著的撬鎖的工具拿出來,在地上周圍一圈撬了起來。
然後一處開始有些松動,她慢慢的將地上的板子撬了起來。從里面吹來了有些陰冷的風,讓她不自覺的打顫,緩慢的往下爬去。
頭頂上方的暗門隨之關閉,將唯一的光亮也隱藏了起來,上官血瓏從腰間掏出了一顆夜明珠,咬在嘴里,將前面的路照得透亮,她往前爬行著,然後就看見了那扇通往地下陵墓的小門。就在她伸手去推門的時候,她似乎听見了門的對面,傳來了人們的說話聲音,
「皇上,皇後一行人已經逃亡,按照您的意思,我們沒有繼續追殺。」這個聲音上官血瓏似乎在哪里听過,異常的熟悉,卻一時間竟然記不起來。
「做得好,這樣朕就不必費盡心思的去找那吞噬者了。而我們只要做的,就是等待他們的結果。」這個聲音,她還記得,正是軒轅燁宸的,不過他的聲音不再像是從前以往的溫柔如春水,現在听起來竟然冰冷如同千年寒冰一般,讓人不自覺的抱緊了雙臂。
「不過皇上,這樣的代價是不是有點過了呢?這王氏一族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早晚會同狼潘國進攻我們,到那時候,皇上您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那個人說話的語氣里,听起來雖然很恭敬,卻似乎含著絲絲的嘲弄。
「那股力量如果真的可以得到,負了天下人又如何呢?這點犧牲,朕覺得還是可以的,這個國家,朕早就已經厭煩!等朕得到了這神奇的力量之後,朕再開闢新的疆土又是何難事?」軒轅燁宸低聲輕笑,可是這樣的笑聲卻讓上官血瓏渾身不由得一顫,嘴里的夜明珠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誰在那里!」軒轅燁宸一聲怒喝,上官血瓏一手快速的捂住掉落在地上的夜明珠,將光亮隱匿住,整個窄道里,又恢復了奇黑無比。
吱嘎,門被打開,可以看見那微弱的光線下,站著一個龍袍俊美的男人,他的一雙桃花眼,再也不是柔情蜜意,相反的,到像是獵鷹一般犀利。
「看來是朕多慮了。」軒轅燁宸的雙眸似笑非笑的盯著那黑暗的狹窄通道,然後轉身將門關上。
躲在暗處的上官血瓏剛舒了口氣,卻感覺到這暗道里似乎漂浮著某種香氣,她心中一凜,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卻還是眼前一花,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上官血瓏只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傳來溫熱無比的舒適感覺,似乎有著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拍打著自己的身子,像是在現世的時候,躺在溫暖的沙灘上,享受著熾熱的陽光和清涼的海水。
「醒了?」一聲溫潤好听的聲音飄了過來,讓上官血瓏不情願的張開了眼眸。
感受到身上一陣的清涼感覺,她低下頭一看,才知道自己渾身赤果果的。她回過頭,看著自己深陷在一處溫暖的池水中,而就在池子的對面一角,便是同樣赤果著上身的軒轅燁宸,正依舊風情如春的看著她,一頭黑色的長發在池水上面漂浮著,眉宇間有著些許艷麗。
「怎麼,皇上,如此坦誠相見,就不怕我害羞?」上官血瓏一下子將自己的身子隱匿在溫熱的池水中,然後勾著冷笑,一雙清美的眸子看著軒轅燁宸。
「朕一直好奇,男扮女裝這麼長時間的你,怎麼還會這般媚的惑人?」軒轅燁宸慢慢的站起身,白皙的上半身雖然不及軒轅燁霖精壯結實,但是也是線條優美,頎長漂亮,他勾著笑走向上官血瓏。
上官血瓏冷冷一笑,朝著自己的脖子模去,卻發現自己的鏈子不見了!她迅速的單膝跨上水池邊,正要跳上去逃跑,卻不想被身後的軒轅燁宸一把抓住了縴細的腳踝,猛地拉回了水中,劇烈的踫撞讓水花迸濺開來!濺得到處都是,冒著絲絲的熱氣。
上官血瓏凌厲的回手劈向軒轅燁宸,卻被他輕而易舉的一把抓了個正著,然後她瞠目的看著自己的手,為什麼自己一點內力也感受不到了?
軒轅燁宸似乎也看出了她的不解,于是溫柔的笑了笑,然後將薄唇湊近她的發鬢旁,似有似無的摩挲著她的鬢角,惡魔一般的聲音傳了過來︰「別慌,這池水能夠將你的內力短時間的控制住,你現在不過是個弱女子罷了。你這樣的女人,還真是極愛動粗呢。」他笑著,修長手指朝著上官血瓏的臉頰踫去。
「軒轅燁宸,我本想你是一個明君,卻不想你也不過就是一個為了達到自己私利而願意賣國的混蛋罷了!」上官血瓏冷冷的別開頭,躲過了軒轅燁宸的踫觸。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既然知道了這里的秘密,認為朕還能讓你安穩的出去嗎?」軒轅燁宸將上官血瓏的濕發卷在手指間,湊上了挺立的鼻子輕輕嗅著,眼神微微的迷離。
「皇上難道要殺我滅口?就是為了讓我一個死人來為你守住這里的秘密?皇上,權衡利弊你應該不會這麼倉促的就殺了我吧?我是富甲一方的上官血瓏,現在戰事頻繁,您的國庫因為瘟疫和戰事,現在尚虛,沒有我的支柱,龍山一帶,恐怕也不會支撐這麼長時間。況且,狼潘國是野蠻善戰出了名的,你認為他們會讓你安安穩穩的從這里走出去?」她冰冷一笑,看著軒轅燁宸的眼眸里有著凌厲的味道。
「婉琴,啊不!應該是上官血瓏,你分析得的確不錯,不過,就算你不說,朕也不會傷你分毫。因為,朕留著你還有用處。或者換一種話說,就是,朕舍不得你死。」軒轅燁宸低低笑著,一雙手緊緊的禁錮住了她護著自己胸前的手,讓她毫無保留的袒露在他的面前。
「皇上!請您自重!」上官血瓏渾身劇烈的顫抖,無止境的羞辱感覺,讓她恨不得撲上去扭斷軒轅燁宸的脖子!
「朕第一次見到你,還是在那個慶功宴上,你像是翩飛的蝴蝶一般,旋繞在朕的眼前,那時候,你知道朕在想什麼嗎?朕在想,如果這樣的女人是朕的該有多好呢。」軒轅燁霖赤果的胸膛貼上了上官血瓏的,肌膚相貼,有些曖昧而風情。
「可是,不能如您所願啊,我已經是軒轅燁霖的女人了,而且就算這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光了,您放心,我上官血瓏也絕對不會委身于你的!」上官血瓏一雙厲眸快速的掃視了這室內,發現了水池對面的一處矮門。
「哦?無妨,朕想強佔了你,你說,軒轅燁霖會不殺了朕?」軒轅燁宸緊緊的貼在了她的身上,那結實優美的胸膛狠狠的抵著她的,一條手臂抱著她的縴腰,迫使她緊挨著自己的俊顏,他的手看似優雅,卻有些粗暴的撫模著她渾身上下的肌膚。
「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奪取我分毫!」上官血瓏恨意滿滿的看著軒轅燁宸天人之姿,然後張口,貝齒便朝著自己的舌頭咬去!
軒轅燁宸眯起了眼眸,手指如同閃電一般鉗住了上官血瓏的下巴,然後將自己慍怒的俊美容顏湊了上去,吐出的氣息非常灼人可怕,可以看出他的憤怒︰「怎麼,想要死?沒那麼容易。」
「誰說我要死了呢?皇上。」上官血瓏看著軒轅燁宸忽然嫵媚一笑,一手快速的掬起池水,就朝著軒轅燁宸的眼眸中潑去,軒轅燁宸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眸,然後迅速的張開眼,卻看見上官血瓏早已經靈巧的拿過桌子上的衣袍,順著一處矮門鑽了進去。
軒轅燁宸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像是地獄而來的魔鬼,眸子中的殺機立馬就開始涌現。他在溫水池中站著,然後拍了拍手,一個人影就閃現在水池邊。
「抓住她。」軒轅燁宸微微的眯著眼眸,始終看著上官血瓏逃跑的方向,對著那個人說道。
「是。」那人影應了一聲,便也彎腰鑽進那矮門去了。
上官血瓏裹著袍子,彎著身子在里面穿行著,黑暗之中,她似乎听見了身後有微重的腳步聲,看來軒轅燁宸那個死變態叫人來抓她了!出門不利,出門不利!
她往前急速的走著,從溫熱的水池里出來,渾身的熱氣正慢慢的散去,她開始有些冷得打顫了。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模自己的肚子,並將身上的衣袍緊緊的護住小月復。
對不起,孩子,讓你跟著受罪了,可是這亂世當道,你的娘親又像是一只粉女敕的小豬,成為了所有獵人的目標,為了讓你能夠活下去,娘親只能夠主動去找那些獵人,然後先發制人,你,會理解娘親的吧。
上官血瓏呲牙一笑,繼續朝著前方不停的跑著,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想必這人的功夫也不低。
按照她現在的腳程,恐怕一會就回被抓住!上官血瓏愈發的感覺到吃力,那池水是什麼玩意,怎麼會讓她的渾身軟綿綿的無力?這古代稀奇玩意不少!趕明要好好的研究一下!
就在她無處可逃的時候,她正思索著自己先抓他的發髻呢,還是先踢他的命根子好呢?就在她做好準備廝殺的時候,她卻突然被人捂住了口,向後拖去。
上官血瓏揮手正要朝著那人劈去,卻听見一陣綿長飄渺的詭麗聲音在她的耳畔響了起來︰「隨我來。」
這聲音是,之遙皇後?上官血瓏吃驚的張大眼眸,隨後也不再掙扎,之遙皇後在牆上的一處按了一下,就有一扇門開啟,然後就拖著上官血瓏走了進去。
隨著門的閉合,之遙皇後才放開了上官血瓏的嘴巴。上官血瓏微微的喘著氣,借著明亮的光線,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正是那瘋癲了的之遙皇後。
她似乎是有點累了,便坐在床邊,那雙黑漆漆的眼眶里,沒了眼珠,卻讓上官血瓏仍舊感受得到她那深處傳出來的銳利和睿智。
「之遙皇後,你沒有瘋?」上官血瓏警惕的看著她,這人還不知道可不可信,小心為妙。
之遙皇後身上的水袖甩了甩,然後熟路的像是正常人一樣,從一旁的櫃子里拿出了一件衣服,遞給了上官血瓏。
「也許,你應該叫我一聲姑母,雖然我不是上官破君的親妹妹。」上官之遙皇後輕輕的咧嘴一笑,原本因為沒有眼楮的臉上竟然生出了些許美麗,她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我是被迫飲下慢慢喪失心性的藥,這麼多年來,我是能逃則逃,卻不想終究還是逃不過命運,時而瘋癲,也是常事。」
「您為何會被關在這石宮之中?」上官血瓏穿好衣服,然後選擇了一處,離她較遠的地方坐了下來,看著之遙皇後問道。
之遙皇後忽地愉悅的站起身,水袖旋舞著,面容也不那般的可怖了,兩雙早就沒有的了眼眸,像是透露出了那爛漫的少女眸光。
「二十年前,我本個無憂無慮的少女,那一日,當師兄將先帝帶到我的面前的時候,我暗暗的下定決心,我此生的情感將會都屬于他,連同自己的生命。于是我嫁給了他,那時候,後宮中只有我一個人,他唯獨只寵愛我一個人。當時他封我為後,那時候,卻因為我的身份卑微,不是出生于皇親國戚之家,而遭到了群臣的發對。先帝不滿,仍舊是不顧群臣的反對,冊封了我。朝廷的不滿之聲更甚,都希望立慕容家族的嫡女慕容清為後。那慕容一族是開國功臣,他們的幾個男子隨著先帝征戰的時候,全部都戰死沙場,先帝面對慕容家老功臣們,卻實在為難和愧疚。那時候,我想,一入侯門深似海,何況自己的夫君又是一個君王呢,這樣的男人,後宮就算是三千佳麗也是情理之中啊,于是我強忍著悲痛,讓他娶了慕容一族的小姐,並封她為皇貴妃。」
說到了這里,上官之遙皇後面容淒楚一片,窈窕依舊的身體在原地旋轉著,喉嚨里輕輕的哼著歌,有點哀涼。
上官血瓏想,這慕容一族的小姐,就是現在太後了,原來當年先帝真的是獨寵這個之遙皇後,難怪這後宮之中,只有軒轅燁宸和軒轅燁霖這兩位皇子。
忽然,上官之遙皇後的身影化為了一種,幾近瘋狂的偏執,她甩著衣袖,準確無誤的欺近上官血瓏,用她一雙空洞的眼眸看著她。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慕容清竟然手段狠辣毫不留情,後宮有一些妃子,家父都是朝廷之中一身正氣的老臣們。可是那慕容清卻開始鏟除一切對其慕容家族不利的異己,並將後宮許多妃子陷害的不是死了就是殘了。那一年,後宮的血雨腥風,給整個宮廷染上了一層可怖的迷霧。我終日惶惶不得安心,總想著她下一步又會去陷害哪個妃子,于是我不得不和先帝說了這些,先帝大怒,竟然要將慕容清打入冷宮!不過最後,慕容清的父親出面求情,才讓先帝打消了這樣的念頭。可是呀,從那以後,先帝便開始專寵于我,不再去她那里了,你看,你看這是陛下送給我的發簪啊。」之遙皇後說到這里,臉上的幸福涌了上來,她空洞著一雙眼楮,獻寶似的將手里的一根發簪拿給上官血瓏來看。
上官血瓏一瞧便知道這簪子的材質一定不菲,看著之遙皇後高興地顫抖雙手,她有些膽寒心疼的心想,我說大姐啊,這簪子看起來挺值錢的,您別哆哆嗦嗦的啊!要不我替您先拿會?
之遙皇後,又柔柔的笑著坐在床上,唇角嚼著初為人母的滿足感,模著自己的肚子繼續說道︰「這里,還有我的孩子呢,我和先帝的孩子,都長得好漂亮。」
上官血瓏看了眼之遙皇後的肚子,明明是平坦得像是少女一般,里面哪里有孩子呢?難道是又想起了她兩個孩子?
「我的母親本是西域血統,所以我的眼眸中帶著不同于中原人的顏色。那時候,慕容清居然說我是個妖孽,然後朝廷上下他們的親信開始終日上書污蔑我是個禍亂後宮的妖孽!要不是先帝保護我,我恐怕早就被慕容清陷害死了。後來,先帝出征打仗,我便知道我懷孕了,我開始膽戰心驚的天天盼著先帝的歸來,直到我誕下兩個孩子的那一天,我多麼渴望去看一看我的孩子啊,可是!可是!」之遙皇後突然跑過來,瘋狂的抓著上官血瓏的肩膀,搖晃著她嘶吼︰「產婆卻說,我誕下的一個死胎,一個是紫瞳的妖孽。怎麼可能!我和先帝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是妖孽?」
上官血瓏看著之遙皇後的面容,有些覺得蒼涼,一個母親居然連孩子的面都沒有見過,想來她的確可憐。
「然後慕容清,終于找到了可以將我徹底打擊的理由。在那樣一個夜晚,她帶著一群人,將我的雙眼剮去,喂我喝下了心智渙散的毒藥!將我扔在了這個暗無天日的石宮之中,先帝歸來後,她聯合朝廷重臣,和先帝撒了謊!說我誕下妖孽死胎,因為愧對皇室,愧對皇上,已經飲毒自盡了。從那以後,先帝就再也沒有來看過我,他不要我了,再也不要我了!」
上官血瓏看著之遙皇後,有些慘然,原本是自己父親的小師妹,又是享受著萬千寵愛的妃子,可是一朝入侯門,卻變成了現在的這般光景。
「先帝可能不知道你還活著。」上官血瓏安慰的說。
「你說謊!你說謊!先帝就是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之遙皇後的聲音變得尖銳萬分,尖利的指甲狠狠的陷進了上官血瓏的皮肉之中。
上官血瓏害怕的想,拜托啊!這位大姑母呀!您老小點聲!小點聲呀!這時候,那個皇上身邊的人,似乎也追了上來,然後她听見了軒轅燁宸的聲音︰「之遙,朕來看你了。」
上官血瓏心一驚,趕緊找尋著可以藏身的地方,可是那之遙皇後卻猛地站了起來,然後胡亂的擦了擦臉,朝著軒轅燁宸的方向甜甜的喊了聲︰「陛下,之遙在這里。」
上官血瓏看了眼之遙皇後,感覺她簡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亂!我說這位大姐啊!您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嗎!
她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干脆直接就從石宮的正門沖了出去,這溫水池的藥性慢慢的褪去,她的輕功也恢復了不少,如果現在逃命還來得及。
回頭看去,之遙皇後還在原地自己轉著圈玩呢,還真的是時而瘋癲的樣子啊!看來之遙皇後才是名符其實的攻擊性神經病啊!她趕緊趁著軒轅燁宸還未進來的空當,迅速的躍出石宮的高牆,然後朝著夜色而去。
軒轅燁宸走了進來,看著站在那里跳著旋舞的之遙皇後,聲調異常溫柔的問︰「之遙,她去哪里了?」
「她?她會開花的,她的額頭會開花的。」上官之遙突然狂笑著,然後繼續跳著舞,甩著長長的水袖。
「之遙,她就是吞噬者嗎?」軒轅燁宸輕輕的笑了,他走上前,將之遙皇後抱在懷中,順著她的發,喃喃的問。
「她是,她是。」之遙皇後點著頭,乖巧的樣子。
「哦?原來朕要的,就在身邊啊,不過,可惜了,又讓她逃了。」軒轅燁宸笑了笑,薄唇旁疊出了皺褶,眼角眉梢的風情鋪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