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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突然殺出個柳娘

木挽心與玉面神醫的尷尬關系持續了一個月,這一個月以來,阿牛一見到木挽心就會說上幾句關于神醫的好話,她每次都是笑著听完,然後揮揮手就走人了。

木挽心的月復中胎兒已經有五個月了,雖然她經歷了許多,但在神醫的療養下,她的胎兒正生養得很好,原本仙人那‘胎象不穩’的預言被打破,現在她的寶寶情況很健康。

樓閣的修復工作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阿牛果然是一個全能的僕人,那些被燒壞的木板被換上新的,走廊的欄桿也重新修築好了,為此木挽心高興了很久,她又能在走廊上點燈了。

最近來看病的人感覺有些多了,看著那一個又一個面目全非的病人被抬進房間,木挽心真懷疑這些人是怎麼過來的,居然被折騰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唯獨有一天,當木挽心在廚房做飯的時候,她突然听到一個陌生的女聲。「這麼大聲?是個健全人?」她在這樓閣里只听過病人痛苦的申吟,今日能听到一個這麼正常的還是少見。

將手中的活忙完,木挽心將午飯做好了準備拿去給神醫。將飯菜端好在兩手中,木挽心緩步走出廚房。如今孩子已經五個月了,肚子雖稍稍有些隆起,但從外表還是不太看得出的。

木挽心小心走上樓梯,繞到神醫房門前時,她在門外就听到房里有另一個女人的聲音︰「獠牙怪,你什麼時候才願意娶我?」

木挽心被這話驚得不輕,這房里的女人來頭不小啊!不是說那神醫淡漠嗎?怎麼會惹上這樣嚷著要嫁他的女人?「神醫大人?」她在門外喚了一聲。

「誰呀!」房里的女人凶巴巴的就問了一句。

木挽心稍稍蹙眉,這女人的語氣真不好。「送飯的!」木挽心如實說了,她真的只是來送飯。

房門突然打開,一個身穿綠衣的女人突然出現在木挽心面前,二話不說就奪過她手中的飯菜,房門 的關上,木挽心就這樣被晾在門外。

好沒禮貌的女人!木挽心心中有些不滿,這下她真成送飯的了!听著房內那喋喋不休的說話聲,木挽心賭氣的轉身離開,她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外人。

她沒走幾步就遇上走上樓的阿牛,阿牛好像就是特意來找她的。「你以後不用再說了,你看,都有女人上門來倒嫁你家主子了。」阿牛整日哄著她娶那神醫,這下來了個求婚女,阿牛終于不再說話了吧?

「她?」阿牛搖搖頭,「她不行。」

「我看她很喜歡你家主子啊!你看,這求親的聲音大得在這里都听到了。」木挽心隨意說著這話,心中卻隱隱有些不舒服。這樓閣里本來就她一個女人,突然闖進了第二個,還真有些不習慣。

「她是柳樹妖,我們主子是蛟龍,兩人的結合太怪了!」阿牛點頭說道。

木挽心無語的撇嘴,這整個妖界就是一個奇葩的世界,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怪的?「算了,這是神醫的事情,與我無關。」她揮揮手就從阿牛身旁走過。

「柳娘是在幾年前被主子救起的,那之後她每隔半年就會來這里找主子一次,雖然她一直說要報恩嫁給主子,但主子是從來沒答應過的,你不要誤會啊!」阿牛急急的幫神醫解釋著。

木挽心卻覺得有些好笑,這些日子來就是這阿牛在瞎操心,她和神醫之間根本什麼都沒有。這柳娘嫁不嫁的,與她何干呢?「事不關己,牛哥,你就別再費口舌了。」

木挽心應著阿牛就走進房間,把房門關上後,她才發覺自己還在想著那柳娘的事情。搖搖頭,她輕笑一聲,那麼在意做什麼?

入夜後,木挽心今晚出奇的沒有在外頭散步,她靜靜的留在房內,翻著自己隨身帶來的東西,默默想著一些事情。

緊湊的敲門聲傳來,木挽心頭也沒抬的說了聲;「進來吧。」她緩緩抬頭,一身綠衣就映入眼簾,她有些意外,這還真是不速之客呢。

「你叫什麼?」不等木挽心開口,柳娘走進來很客氣的就坐下來了,並且直接的就問出這句話。

「木挽心。」她很禮貌的回答,抬眸注視著眼前的女子。細細看了一遍後,她只想到了兩個字來形容眼前人︰性感。一個豐滿艷麗,舉止風情無限的女人,人如其名,身姿妙曼如垂柳。

「你可以叫我柳娘。」柳娘拿起茶杯就喝起桌上的茶水,她人雖然長得美艷,性格卻有些豪爽,不扭捏,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有濃郁的脂粉香撲鼻而來,木挽心嗅了嗅,她或許知道為什麼神醫會排斥這個女人了。「我听阿牛說過你的事,你是來向神醫求親的。」

「你跟那獠牙怪是什麼關系?」柳娘斜眼打量著木挽心。

「獠牙怪是指神醫?」木挽心想到了他那青銅獠牙面具,不得不說這稱呼非常貼近。

「是啊,他整天帶著個獠牙面具,都不知道他張什麼樣,不過無論他長什麼樣我都要了!」柳娘說話很干脆,木挽心卻在心里暗暗替柳娘感到慶幸,因為神醫那面具之下的容顏俊美勝雪三分。

木挽心輕輕一笑,當淡漠神醫對上妖嬈柳娘?「柳娘與神醫的性子真是互補,他這麼冷漠,你卻這麼熱情,兩人挺般配的。」她不知道這是不是真心話,應付著就說出來了。

柳娘滿意一笑,「你這人還不錯,對了,你還沒回答我,你跟獠牙怪是什麼關系?」

木挽心沒想到柳娘對這問題這麼執著,她想了想,其實也沒什麼關系。「我有著身孕,他幫我養胎,待我生產完後,我做他的藥人。」

「哦,藥人啊。」就是一試藥的,還有了孩子!柳娘這下對木挽心完全放下戒心了。「藥人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不過你放心,等我嫁給那獠牙怪後,我可以幫你早些擺月兌他。」

木挽心呵呵一笑,這柳娘說話還真毫不客氣。「這樣啊,那我就要提前謝謝你了,未來的神醫夫人?」她只想盡力的讓這柳娘歡喜,然後不要招惹麻煩上身。

柳娘心滿意足的點點頭,但隨即她臉上又掛上了愁容。「但是那獠牙怪不喜歡我,他總是這樣冷冰冰的,我都懷疑他是不是不喜歡女人?」

終于說到亮點了!木挽心輕輕挑眉,這問題她也曾糾結過,不過……「相信我,他絕對是個正常男人。」她月兌口就說出來了,突然想起那夜兩人的狼狽,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在她完全失去意識前,她確確實實感覺到他身上獨屬于男子的狂野氣息。

「你怎麼知道?」柳娘疑惑的看向木挽心,這話听起來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因為……」木挽心迅速在腦中組織答案︰「他說他見過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現在想想,或許他說的那人就是你呢?」木挽心勉強揚起一個笑臉,原諒她編出這麼爛的借口來出賣神醫,她是真的不想惹怒這柳娘,畢竟人家是柳樹妖啊。

柳娘一听,臉上更是洋溢著幸福的表情。「哼,我就說嘛,那獠牙怪表面上拒絕,其實心里還是有我的,不然他又怎會容許我半年來見他一次呢?」

「呵呵,是啊是啊。」木挽心無心應和著,說實話,她是真的不想再跟這柳娘閑聊下去了。

柳娘卻越聊越起勁,可能是牽扯到玉面神醫,她一個激動就上前握住木挽心的手。「我覺得這獠牙怪和其他男人不一樣,別的男人嚷著讓我柳娘娶他我都不干,這獠牙怪倒好,我要嫁他他還不願!大家都是女人,你連孩子都有了,肯定有很多經驗的,不如教我一些吧?」

面對這求親若渴的柳娘,木挽心顯得有些難為,她哪里有什麼經驗啊?「你……想辦法討他歡心?」她隨意就說出這個回答。

「我也想啊,但他就是不領情怎麼辦?」柳娘繼續追問,眼巴巴的就等木挽心的下文。

「那……是不是你的方法不對?」木挽心這下開始認真思索柳娘的問題,「你最拿手的東西是什麼?」

「我是柳樹妖,最拿手的當然是唱歌跳舞啦!在金河畔,我柳娘的金嗓子和艷舞可是紅透了半個妖界的!」柳娘得意洋洋的說著,這是她最自豪的地方。

「除了那些艷舞,你還會跳一些別的嗎?比如說,簡單一點、柔美一點的,不要太張揚,清秀就好。」想著神醫的性子,木挽心在努力篩選和他口味的舞曲。

柳娘仔細想了想,有些猶豫的點頭。「我覺得那些舞跳起來沒意思,但我多少還是會一點的。」

木挽心淡淡一笑,「會一點就夠了,挑個幽美的月夜,找一個清淨寧和的地方,哼一首清揚的調子,你在他面前翩翩起舞,天時地利人和,再簡單的舞步也能打動人心。」

木挽心一語驚醒夢中人,柳娘恍然大悟,連忙拍手叫好。「你這點子真棒!我看你這性子和獠牙怪挺合得來,怪不得你能想出這樣的好辦法!」

木挽心再次應付的笑道︰「呵呵,你說的,我有經驗嘛。」心中暗暗疑惑了一下,她跟他的性子很合得來嗎?這話阿牛也說過無數遍了。

「這樣好了,折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柳娘興奮的站起身蹦著,「今晚月亮很圓,霧氣不大,而且我心情也好,唱歌一定好听!挑地方嘛,我覺得樓下那個水潭邊就不錯。你就幫我在樓上看著,注意觀察他有沒有被我迷倒,好不好?」

不等木挽心應允,柳娘拉著她就走出房間。「你幫我叫他下樓,我馬上去準備。」說罷柳娘一躍就飛下一樓的水潭邊,借著月光照照潭水,她正在慌亂的整理儀容。

「這真不是一件好干的活……」木挽心猶豫著走到神醫門前,敲敲房門,他讓她進來了。「那個,你能不能現在下樓一趟?」

「為什麼?」神醫此刻坐在燈旁看書,根本沒有抬頭看她。

「柳娘正在水潭邊等你。」莫名其妙的,木挽心竟成了這兩人的牽線紅娘。

「你也來多管閑事?」想不到她會知道柳娘,神醫稍稍停頓看了她一眼。

樓下傳來柳娘的兩聲干咳,木挽心無奈一嘆,這趟渾水她其實也不想趟的呀。「她太熱情了,我敵不過,還是你來吧。人家就在下面等著,你就去看看嘛。」

「不去。」神醫想也不想的拒絕。

「神醫大人,你要是不去她可饒不了我,就當幫我一個忙,去一下不行嗎?」木挽心有些哀求道,她只求這事能快些了結。

他手中的書猛的放到桌上,冷冷的站起身,他僵著身子從她身旁走過。「這種好人不需要你做第二次。」

感覺到他的怒氣,木挽心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了,這神醫打從心里排斥這柳娘。「抱歉。」她道歉了,他卻順了她的意離開房間,大步走下樓梯。

看著他筆直的背影,木挽心突然感覺有莫名的愁緒涌上心頭。「唉。」倚靠在欄桿旁,她低頭就看到了正站在潭邊等候的柳娘。

柳娘本就長得艷麗,木挽心讓她跳這麼清雅的舞,是不是有點捉弄人家的感覺?「但願事情沒有被我搞砸。」木挽心站在樓上祈禱道,不然這柳娘一定記恨死自己了!

玉面神醫戴著青銅面具走到大水潭邊,兩眼冷冷的看著那笑得正嬌麗的柳娘。「要干什麼?」

柳娘低頭一笑,「我想跳舞給你看,獠牙怪,你可要看好了。」她輕輕一揮衣袖,整個人飄飛到水潭的中央,腳尖點著潭水,她立在水面上翩然起舞。

柳娘的腰身一動,神醫還是板著臉,木挽心卻首先被這水上飛舞的女人迷住了。那柔媚如清波的眼神,協調如柳絲的手足,還有柳娘那輕輕哼著的嗓音,木挽心不禁輕聲嘆道︰「跳得真好。」不知道神醫有沒有被迷倒,反正她是已經深陷其中了。

今夜的月色的確很美,樓下又有妖嬈美女在水上飛舞,木挽心這樓上人看得也是賞心悅目。但漸漸的,柳娘的舞步逐漸夸張起來,配著她唱出的輕柔調子,柳娘的舞步卻是婀娜多姿的。

「不該是這樣吧。」木挽心搖搖頭,這曲子完全被柳娘的舞給毀了。小曲兒配熱舞?這柳樹妖完全把她先前交代的東西拋在腦後,柳娘跳得越是賣命,神醫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唉,毀了毀了。」木挽心看不下去了,干脆就不看了!轉身背對著欄桿,她伸手搖搖這廊上掛著的風鈴,與其看那柳娘亂舞,倒不如听這清脆的鈴聲來得舒服。

樓下的柳娘在水上盡情歌舞,樓上的木挽心卻獨自哼著自己的小調在走廊上徐徐走著。她青蔥的玉指敲在紅木欄桿上,一邊走著還一邊低吟著什麼東西,偶爾勾起淡淡的一抹微笑,偶爾又微蹙著眉頭,反正是表情各異,優雅中又不失獨有的風情。

漸漸地,水面上的柳娘不跳了,她微喘著氣盯著眼前人,卻驚訝的發現這玉面神醫的雙眼並沒有停留在自己身上!順著他眷戀的目光看去,她看到了樓上正緩緩走著的木挽心。

柳娘不敢相信的看向玉面神醫,她還故意咳了兩聲,他卻毫無注意到柳娘那憤恨的眼神,依舊兩眼幽幽的看著木挽心。

木挽心發覺樓下人的歌聲停止了,不覺的順著一道執著的目光看去,她突然與他兩眼對視。只一瞬間,她便看進了他那勾人的藍眸里。心中急促的撲通撲通跳了一陣後,她猛然覺得右臂一緊,一條綠色的藤蔓正緊緊纏繞在上面!

低頭看到柳娘那陰狠的眼神後,木挽心還來不及驚呼,她整個身子就被那綠藤蔓甩了出去。「啊!」藤蔓似要捆鎖進她的肌膚,拉扯著她的手臂不放松。

柳娘猛的一收藤蔓,木挽心的身子就直直的要墜入水潭!耳旁閃過一陣狂風,腰間一緊,一個青銅面具突然闖入她眼簾,她來不及伸手,那面具就不小心掉了下來了,從她身旁快速滑落水中,沉沉的墜入潭底。

神醫將她的身子摟緊,踏著水面就將她完好的送到潭邊。木挽心雙腳落地後有些恍惚的倚靠在他懷中,一切發生得太快,她從二樓墜落,他就像風一樣出現了。

「痛!」右臂傳來的刺痛感讓木挽心清醒過來,那綠色的藤蔓還纏繞在手上。

神醫猛一拂袖,數十根銀針就從袖中飛出,針針似箭的朝柳娘飛去!柳娘躲閃不及,連忙把藤蔓松開,木挽心的右臂才得以自由。

陣陣刺痛感還在,木挽心低頭一看,右臂的衣袖已經被藤蔓磨破,淺淺的血痕清晰可見。

倉亂的躲過銀針後,柳娘一下子就掉入水中,水花四濺,她一身狼狽的從潭中爬出來。「你居然為了她對我出手!」一方面她震驚于玉面神醫的真容,一方面她又凶狠的指著木挽心。

木挽心捂著又痛又辣的手臂,神醫卻不知不覺的將她圈在懷中。「你不該暗地傷人!」他冰涼的聲音一如那徹骨的潭水。

「還有你!你明明說是他的藥人,但你卻在樓上勾引他!」柳娘扭曲著面容,她此刻就在心中恨透了木挽心。

「我沒有!」木挽心急著要解釋,明明是這柳娘的舞與樂不搭配,這怎麼就怪罪到她頭上了呢!

神醫低頭看了一眼木挽心受傷的右臂後,他伸手就將她牽住。「不要理她了。」沒有理會潭邊站著的狼狽柳娘,在她嫉恨的目光下,他徑直拉著木挽心上樓。

「獠牙怪!你寧願要一個藥人也不要我!」柳娘對著他們怒吼,神醫卻沒有因此停下腳步。

柳娘真的被他們激怒了,「啊!」尖叫一聲,數百條柳絲從她身上飛出,柳絲的末端鋒利如劍,絲絲快如疾風的朝木挽心刺去!

木挽心沒有注意到身後飛來的柳絲,她身旁的神醫卻猛然將她推到身後。下一瞬,身旁藍光一現,她難受的閉上眼,耳旁突然傳來一陣可怕的巨響,再睜眼時,身旁正盤旋著一條蛟龍!

面前的柳娘也不再是正常人的模樣,她的手腳都變成了藤條柳絲,身上包圍著綠褐色的樹皮,只有那臉上的容顏不變。「哼,獠牙怪,原來你是蛟龍。」

柳娘陰狠一笑,千萬條柳絲再次朝他們飛去,木挽心震驚的後退兩步,身旁的蛟龍一聲怒吼,龍尾奮力一甩,什麼柳絲的都成了沒用的絲線凌亂在地上。

「滾回去!」沉沉的聲音從蛟龍口中傳出,它一怒,洶涌的水柱從口中噴出,柳娘奮力抵擋,卻也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沖擊。

水花迸濺的一刻,柳娘被擊倒在水中,她低頭咳了兩聲,粘稠的血從她口中吐出。「獠牙怪,我以為你會喜歡我,沒想到,你竟是最冷漠薄情的蛟龍。」憤憤的擦去嘴邊血跡,柳娘不再出擊,她一步一步從水中走出。

木挽心在一旁站著就像外人,柳娘瞪了一眼木挽心,再媚眼看向神醫。「獠牙怪,我柳娘最討厭的就是水族人,你既然是蛟龍,我便放棄了這想法罷。不過,能見到玉面神醫的真容,也不負我此行了!」

蛟龍弓起身子警惕的看著這柳樹妖,柳娘對它媚眼一笑,變回人形,拖著一身狼狽離開了。

一切又慢慢恢復平靜,全部事情都發生在同一天里。柳娘早晨才興奮的跑來跟神醫求親,晚上就被神醫的原形打得遍體鱗傷,將這些看在眼里,木挽心只能說,造化弄人啊。

身旁的蛟龍並沒有變回人形,它突然回頭看著木挽心。長著獠牙的嘴里滴著水珠,它圓鼓鼓的瞪著藍眼,一邊說話還一邊喘氣。「你很怕我?」

木挽心搖搖頭,兩眼璀璨的看著它。「我不怕。」這條通體碧藍的蛟龍曾經救過她,她又怎麼可能會怕?就算眼前這條蛟龍長得再猙獰,她還是能笑著面對它,並且是發自內心的。

「不,你很怕我,你的眼里滿是恐懼。」蛟龍的龍尾纏著在她身旁,堅硬鋒利的鱗片有些劃傷她的手背,她吃痛的閃開,卻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妖族人見到蛟龍都退避三舍,更何況是你?」

听到它接近哀怨的聲音,木挽心甚至有些懷疑這條巨龍到底是不是那個清高的玉面神醫?「你救過我,所以我真的不怕。」

捫心而論,眼前的蛟龍長得的確有些嚇人。龍身和眼球都是幽藍幽藍的,背上還長著鋒利的魚鰭,龍和蛟龍都是強有力的族群,但龍有角,蛟龍卻沒有,世人還決絕的把蛟龍劃分為邪惡的化身,這太不公平。

「我說了我不是要救你!」蛟龍說著有些激動的動了動身子,鋒利的鱗片又劃了木挽心一下。

看著這條巨大的蛟龍,木挽心或許明白為什麼他平時要帶著獠牙面具了。絕美的面容下是猙獰可怕的蛟龍真身,他是不想用這種方面蒙騙他人吧?就像當初他母親欺騙他父親的感情一樣。

「無論你是否有心救我,我都很感謝你,而且,不管你是玉面神醫還是蛟龍,我真的不怕你。」揚起一個讓他看得入迷的笑容,木挽心張開手臂就將這巨大的龍頭抱住,她知道它此刻的不安,而她能做的就是盡量安撫它的不安。

此刻只要蛟龍動動身子,它身上的鱗片就能將木挽心撕碎,但它喘喘氣後,便不再動了。木挽心的手掌已經被磨花,忍住刺痛,她只求這神醫快些恢復神智。

刺眼的藍光再次閃過,木挽心緊閉上眼,默默感覺到懷中抱著的龍頭漸漸變小,到最後,一雙手臂突然將她抱穩,她知道他已經恢復人形了。

「對不起。」艱難的動動喉嚨,玉面神醫在她耳旁沉沉說道。

木挽心淡淡一笑,身上傷口的痛感還在。「沒關系。」說完這三個字後,她終于身心疲軟的倒在他懷中,或許是今晚發生的事情太過震驚,在承受了所有後,她已無力再去思索別的了。

木挽心昏迷過去了,神醫順手就將她橫抱起,低頭看到她身上被鱗片刮傷的地方還有被藤蔓磨破的右臂,他心中隱隱有痛感,大步就朝樓上走去。

阿牛在遠處靜靜看著這一切,他心中更加堅定的把木挽心看成女主人了!

神醫把木挽心抱著回房,將她穩穩放到床上,他就仔細為她把脈,確定胎兒沒有受到損傷後他才放下心來。月兌去她毀壞的外衣,他就小心翼翼的為她傷口上藥。

木挽心的裙擺也被鱗片劃破了,小腿和大腿上都清晰看到血痕。神醫愣了一瞬後,他還是輕手將裙擺撩起,果然看到了大小不一的劃痕。其實作為醫者他看過無數人的身體,但是對木挽心,他還是很尊重的沒將她破損的裙子扯下。

上完藥,神醫就幫她蓋好了被褥,折騰了一晚上,她也該睡了。點上安神的燻香,他輕輕離開房間。

「主子!」阿牛突然走了過來。

神醫應了一聲就繼續走自己的路。「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主子,木姑娘的確是個好姑娘!」阿牛連忙跟上神醫的步子。

「廢話不要多說,她好不好與我無關。」神醫走進房間,阿牛也跟了進來。「你是不是還想在門口跪著?」蹙眉,他仍對阿牛之前做的事情感到不滿。

阿牛撲通就跪倒地上,「主子,木姑娘的確是好姑娘,你不該輕易放手的!」

「你忘了我以前是怎麼跟你說的!」神醫冷冷的斥責阿牛。

阿牛低頭嘆了一聲,主子總是把女人視為鬼怪。「阿牛記得,但木姑娘不是一般人,她不會像當年的……」阿牛不敢繼續說,他怕戳到神醫的痛處。

神醫一個鋒銳的眼神就止住了阿牛的話,他又繼續說道︰「你也知道她不是一般人,神族火鳳要找的人,我們留不得。」

「主子要放她走?她答應了要做主子藥人的!」阿牛還是不甘心。

「火鳳既然來過一次了,就肯定會來第二次,這里地方太小,她根本無處可逃,而且還會連累到這樓閣。」其實這件事神醫在一個月前就想清楚了,這樓閣是老先生的心血,他不能丟!「等神族的人回來後我就放她走。」他指的是御風和仙人。

阿牛知道主子的倔脾氣,神醫一旦下了決心就很難動搖。「希望到那天的時候主子不要後悔。」

「你越來越不像從前的阿牛了!」神醫說著這話,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也越來越不像從前的玉面神醫了。「明天一早我去采藥,或許要花上幾天的時間,樓閣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還有,記得給她熬藥,提醒她不要讓傷口踫水。」

「是。」阿牛應了一聲後出去了,他心里正納悶得很。這主子明明很在意木姑娘,怎麼就不願意承認呢?

阿牛走後,神醫在桌旁靜坐了許久,那青銅面具已經沉入潭底,他仔細想想,還是明早再去取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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