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大蛤蟆變成小蛤蟆走後,木挽心等人就走過了亭子,眾人來到一片林子前。她抬眸看著這片小林子後面的那個樓閣,那就是玉面神醫的住處吧!
太好了!木挽心興奮的就要走進這林子,仙人卻將她攔住。「你等等,這林子給我的感覺有些不對。」林子並不大,一眼望去可以看到盡頭,但他就是遲遲不願踏出第一步。
「這找神醫治病還要經歷重重劫難的?」木挽心有些無語這位傳說中的人物了,如果神醫真有救濟病人的菩薩心,又怎麼會在他的住處附近設下這麼多圈套?
這玉面神醫一定是個脾氣很怪的臭老頭!木挽心已經暗暗的在心中想象神醫的模樣,說不定還是個千年老妖怪!要不然怎麼會設置兩條鐵索橋,一條索命,一條救命?
「玉面神醫性情古怪,很多患者原先只是小病小痛,來到他這里後就變成奄奄一息,最後神醫甚至多了一條規定,凡求醫者,不死不救。」
好變態的大夫!不死不救是什麼破規定!難不成這神醫就是喜歡有挑戰的,專門喜歡把半死的人救活,然後提高自己的名氣?「唉,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呢?」她開始有些擔心了,馳雲除了眼楮外身體好好的,那古怪神醫會不會不救啊?
「過了這林子再說吧。」仙人走到林子前細細觀察了一番,在拾起地上的一片枯葉後,他立刻轉身叫木挽心過來。「用你身上的蠱來試驗這地方。」
木挽心明白仙人的意思,她從腰間拿出隨身帶著的匕首,伸出手腕就用刀子在上面輕輕劃了一下。她身上的七星海棠毒已經被段長歌解開,現在流出來的血已是鮮紅,只是紅血落到地上時還是變成蟲子的模樣,這便是蠱。
御風扶著鳳馳雲在一旁靜靜看著,木挽心有些不忍去看地上變出來的血蟲,此刻她很慶幸鳳馳雲是看不見的。
血蟲蠕動著爬進了土里,過了片刻,仙人又劍鞘把地面挖開一些,他看到了那土中僵硬不動的血蟲,眉間有了愁色。「果然是這樣。」他趕緊讓木挽心等人退離這林子幾步。
「這林子看上去沒什麼,實際上卻是一個毒林,沒有迷霧,沒有毒花毒草,但劇毒全都在地里,人只要從上面走過,毒素就可從腳心蔓延全身。走過了這林子,神醫見到的當然是瀕死的人。」
「簡直就是個破爛神醫!」木挽心忍不住大罵了一句,仙人卻扯下紗布把她手腕的傷口包好。「我們不能走過去,莫非還要我們飛過去?當我們是鳥啊!」
「挽心,不要動氣了。」鳳馳雲拉緊木挽心的手,如果他雙目沒有失明,或許他還能配合仙人用輕功飛過去,但他現在不僅看不見還有著笨重的身子,木挽心又不會武功,他們這對夫妻還真是成了累贅啊。
「真是的!我們千辛萬苦的來了,無論如何一定要讓那破大夫給你看眼楮!」木挽心嘴上氣憤的說著,但面對這毒林,她也是沒辦法。
御風低頭想了許久,他最終還是走到仙人面前說︰「師傅,用步步生蓮吧!」
「在妖界?」仙人遲疑的看著御風,他又何曾沒想過這個辦法?只不過……「觸犯族規,你回去可是要受五十鞭刑的。」
「師傅!徒兒已不是金絲雀,這五十下鞭子,當初師傅受得,如今徒兒也受得!」御風抱拳說道,這十七八歲的少年眼中滿是堅決。
木挽心在一旁听不懂這師徒兩的對話,那什麼步步生蓮的用起來有這麼嚴重?「御風,你要為了我們挨鞭子啊?」她不了解什麼族規,但看御風那神情,這五十鞭子听起來可不是好受的。
「哼,就當你木挽心欠我五十鞭好了!日後你有的是時間還我,一鞭鞭的還,決不能抵賴!」御風跟木挽心說話時還是一副孩子氣,但木挽心知道這小仙童長大了,當年他們初見時他還是一個極度崇拜師傅的小毛孩,現在已經長成一個懂得擔當的大男孩了!
木挽心撲哧一笑,伸手敲敲御風的腦袋,在她眼里御風就是一個傻二愣小弟,今天他表現的男子氣概的確讓她大吃一驚。「知道了,你這斤斤計較的家伙。」欠御風五十鞭子,她毫無怨言。
「哼!」面對木挽心,御風還是那神氣的模樣。說罷眾人就讓開一條道,他站在不遠處做出一個沖刺的姿勢。
「御風要沖過去?他不怕中毒麼!」木挽心在一旁不理解的看著,跑過去就步步生蓮了?
仙人看著御風的動作,他眼里滿是贊賞之色。「御風快要出師了。」面紗下他勾起一個暖暖的笑容,當初御風來拜師的時候,他一眼就看中了這個小伙子。
「御風也是一個當代好青年啊!」木挽心扶挽著鳳馳雲的手臂,雙眼緊盯著那少年。
「用我的劍!」拿出腰間的劍鞘,仙人一揮手就把長劍丟到御風手中。
御風穩穩拿住仙人的青雲劍,握緊劍鞘,他非常激動的向仙人點頭。
長劍出鞘,劍尖直刺入地,頓時塵土激揚,按照一定的章法,御風持劍在地上勾畫著一個圖紋,每一劍的深淺都恰到好處。
木挽心在一旁看得眼花繚亂,仙人卻抿嘴淺笑。青雲劍不負盛名,行劍人以內力相輔,在劍光亂影中可見青光,刺劍回旋時如破密雲,將青雲劍和步步生蓮心法結合,御風這次做得很好。
有微微清風拂面而來,鳳馳雲在不知情下只好握緊木挽心的手,她看著看著突然叫了一聲。「啊!」揉揉雙眼,她恍惚看見了御風身後有個高大的身影,一只鶴!「御風……也是鳥?」她疑惑的看向仙人。
「白鶴,族長跟前的提燈童子,從白蓮而生,這步步生蓮就是御風最拿手的技能。」仙人淡定的說著,木挽心卻驚呆了。
沒想到平時一直用來做車夫的御風也有這麼大的能耐!「真是了不得!」她感慨的話音剛落,御風就將手中青雲劍朝前甩去,劍身快得只見一道青光,青光閃過林子後,他快步就沖進了林子。
木挽心目瞪口呆的看著,御風小小的身影後面有著一只巨大的白鶴幻影跟著,他疾步如風,身後的巨鶴也如影隨形,按仙人的話,那只白鶴就是御風!
青雲劍噌的落入土中,劍身停止晃動時,御風已經穩穩的沖過林子,長劍入鞘,他在林子的盡頭向仙人抱拳下跪。「師傅!」
一朵朵潔白的蓮花突然從土中冒出,順著剛才御風的腳步,這些迅速綻放的白蓮鋪成了一條路,遙遙看去,白蓮路就像一條泛著光的銀河,美不勝收。
「我們可以走了。」仙人帶頭踏上這白蓮路,木挽心還在沉醉在震驚中。
「是我小看那小子了……」木挽心感嘆的搖搖頭,扶著鳳馳雲就走進林子。
走過了這白蓮路,木挽心再回頭看時,那朵朵蓮花立刻就枯萎了,下一刻,所有的白蓮都成了枯枝爛葉鋪在地上。連如此聖潔的蓮花都承載不了,更何況普通人呢?那該死的神醫!
「師傅!」御風雙手舉劍奉還,仙人接過他手中的青雲劍,伸手就將他扶起來。
「你做得很好,走吧,好好恢復一下,前方再有什麼阻礙,為師來!」仙人非常滿意自己徒弟的表現,能將步步生蓮發揮到如此,御風真的不錯了。
木挽心也笑著拍拍御風的肩膀,「小子,你真棒!」她朝御風舉起大拇指,笑著對他眨眨眼。
御風臉一紅,哼的一聲又走在前頭了。
走過了這毒林,前面好像已經沒什麼障礙了,經過一條蜿蜒的小路後,那座樓閣終于顯現在眾人眼前。
「玉面神醫!」木挽心滿腔怒火的大吼著走進院子,樓閣門前有一個正低頭掃地的男僕。「我找玉面神醫!」她叉腰問道。
「主子上山采藥去了,沒有兩三天是回不來的,姑娘還是下次再來吧。」男僕還是拿著掃把清掃門前落葉,說話時連看都沒看木挽心。
「下次再來?再來命都沒了!」木挽心掄起衣袖就要硬闖,仙人卻搶先一步走到那男僕面前。
「勞煩通告一聲神醫,我們的確有急事相求。」仙人將手搭在男僕身上,雙眸泛著寒意。
男僕終于停下動作,他抬頭看看仙人,再看看仙人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他才輕輕哼了一聲。「主子不見你們!」
好一個倔強的僕人!木挽心欲要再跟他理論。仙人卻垂眸不語,手掌微微用力。「再不去,你會魂飛魄散。」這威脅的話里帶著刺骨的冰涼。
男僕身子一僵,還是不屈不撓的不說話。二樓的窗戶突然打開,一朵白色的小花飄了下來。
「放開他,你們上來吧。」樓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不是老頭?木挽心听到聲音後有些疑惑,男僕悶悶的站在一旁,大門打開,她挽著鳳馳雲小心的走進去。
這樓閣的一樓並不是正常人家那樣的擺設,按理說這應該是個大廳,但卻堆滿了各種干草和瓶罐,簡直就是一個大倉庫!濃郁的藥草香在房內彌漫,他們找到樓梯後就上樓了。
上了二樓,木挽心才發覺這個樓閣是一個方形的大回廊,長長的走廊上有很多房間,她怎麼知道那神醫住哪間?四周靜悄悄的,這神醫是故意讓他們找不著的吧!
「哼,你們在這等著,我一間間的找!」說罷木挽心就順著長廊每間每戶的推門,這不開門還好,一開門她就看見各種奇特的東西,準確的說,是各種奇特又惡心的東西。
這神醫莫非是一個虐待狂?看看這房間的病人,不是青頭腫臉,就是全身流膿,還有的吊著浸在水里,有的還用木板夾住手腳,一些可怕的病人現出原形,一看到木挽心就吐舌頭瞪眼的,嚇得她不輕。
「這里到底是不是玉面神醫的住處啊?」木挽心疑惑的呢喃著,她甚至懷疑是不是進了一個大魔頭的魔窟了?
木挽心斜眼看了看一樓,這本應是庭院的地方卻成了一個大水潭!潭水很清,隱約可見幾條小魚在里面游著。仔細看看,她心中驚了一下,不對,是蛇!木挽心心驚的拍拍胸脯,這神醫的癖好也太怪了,好好的潭子不養魚養蛇?
「唉。」她原本不打算再看那潭子,潭水卻將她的倒影清晰的映了出來,最後看一眼時她才驚覺身旁多了一個身影。
「木挽心!」她突然听到御風的一聲驚呼,木挽心還未來得及回頭,身後人就一掌將她打下去。
「啊!」她整個身子立刻被拍飛出了欄桿,裙袂飄飛的朝水潭墜去。「啊!」眼看著就要落入水中與蛇共舞,木挽心的心髒都要跳出來!
「哼。」樓上人輕哼了一下,有白綾從袖中飛出,一下子纏住她的腳腕。此時木挽心的頭發已有一半垂入水中,她雙眼瞪著停在水面,看著水里游啊游啊的小蛇,她心里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差一點點她就掉進去了!
下一刻,樓上人揮手收回白綾,她身子輕飄飄的被卷上二樓。雙腳落地時,木挽心已是兩腿酸軟。死死揪著面前的衣衫,她驚慌的抬頭,剛入眼的竟是一個青面獠牙的面具,只有兩只眼珠轉了轉。
「啊!」剛剛驚魂未定的她又是一嚇,木挽心捂著胸口靠在柱子旁。「你、你……」陰陽眼!這男人的兩個眼珠不一樣,左眼是黑的,右眼卻是藍的!
「叫夠了嗎?要不要再下去一次?」面具人輕蔑的說著,這話擺明的就在告訴木挽心,剛剛就是他一掌拍她下去的。
「你這個該死的大混蛋!鬼面破醫!你丫的就是一欠打的老男人!」心中怒火未消,木挽心掄起拳頭就朝他身上砸去。
面具人不痛不癢的立在原處,等木挽心打累了打酸了,他才冷冷瞥了她一眼,非常不屑的吐出三個字︰「瘋女人。」
喲!木挽心這下才正眼看他,這麼孤傲的口吻,他以為他是軒轅墨啊!「剛才的事情我就算了,你布下重重陷阱不讓人過來也算了,現在你只要回答我,你是不是大夫!」
「剛剛你不是說了嗎,鬼面破醫?」面具人拍拍剛才木挽心踫過的地方,非常瀟灑的轉身,戴著一個可怕的面具朝仙人他們走去。
「我夫君的眼楮受傷了,我想請你幫他看一下!」確認這玉面神醫的身份後,木挽心強忍著怒火急急追了上來。
「你剛才的態度算是求人嗎?」面具人大步走到仙人面前,木挽心在身後追得辛苦,她猛然想起自己肚中還有寶寶,只好放緩腳步慢慢走過來。
仙人淡定的看著眼前人,對視片刻後他才開口問道︰「玉面神醫?」
戴著青銅面具的男人稍稍點頭,「正是在下。」
木挽心在一旁偷偷撇嘴,這人還好意思承認,她都不好意思听了。還說什麼玉面神醫咧,戴著個青銅面具嚇唬誰呀!這可怕又可憎的面孔,她真看不出哪里‘玉面’了!
「這位是鳳公子,大約半年前,他的雙眼被利器所傷,你看看還有沒有救治的辦法?」御風把鳳馳雲扶到神醫面前,鳳馳雲有禮的微微一笑,木挽心卻對這位神醫持有警惕。
玉面神醫看了鳳馳雲一眼,馬上就注意到他隆起的肚子。「還有著身孕?」
鬼面破醫居然不覺得好奇?木挽心偷偷瞥了一眼這男人的陰陽眼,男生子這種事情莫非在妖界也很常見?「是的,有七個月大了。」鳳馳雲淡淡開口回答。
「憑什麼讓我救他?」玉面神醫看向木挽心,她不滿的蹙眉,這哪里是一個醫者說的話?
「就憑你是大夫,大夫不該有憐憫之心嗎?我們好不容易才來到你這里,就是來求醫的!」木挽心說著又有些激動了,她緩緩氣,光是自己生氣沒用,這面具人一點反應也沒有。
那雙陰陽眼仔細看了看木挽心,伸手就扣住她的手腕。「你夫君有孕,你也有孕?」對于這事他倒有些驚奇,稍稍有了些興趣。
「是啊,怎麼,不可以麼!我們夫妻體質不同,他能懷孕,我也能!」木挽心說著就覺得這話听起來不太好,她就趕緊閉嘴了。
面具人冷眸一掃,隨意吐出兩字︰「濫情。」
「你!」木挽心實在听夠了這面具人的刻薄話,她咬牙正欲發飆,鳳馳雲卻握緊她的手。「好吧,要怎樣你才願意救他?」為了馳雲的眼楮,這一路的艱辛他們不能白挨!
「你們身上並沒有我想要的東西,還是走吧。」拋下這句絕情話,面具人轉身就要走開。
眼看玉面神醫就要走了,木挽心不甘的追上,慌忙中她拉住他的手,兩手掌心相握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你?」他俯身靠近她,她緊張的看著這獠牙面具,他右邊的藍眼楮像一個小小的漩渦,看進去後就感覺有些暈眩。
那清淡的藥草香突然沒了,木挽心眨眨眼,他已經站回原位。「一個沒有武功卻有著仙骨的神族人,還懷著身孕?呵,你要是願意做我的藥人,我就幫你救他。」
藥人?木挽心疑惑的問了一句︰「什麼是藥人?主要是干什麼的?」
「藥人就是供我制藥的活藥方,你要不斷的幫我試藥,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他伸出冰涼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顎,「有這樣特殊的體質,你會是一個很好的藥人。」
「神醫若是不願意,我們也不強求,挽心,我們走吧。」松開御風的手,鳳馳雲扶著欄桿就順著聲源走去,他不要她做什麼藥人,如果恢復視力需要她做如此大的犧牲,那他寧可不要這雙眼!
看到鳳馳雲瞎模著走來,木挽心著急的就走上去扶住他。「你站著不要動。」她又看向那面具人,「我有著身孕怎麼做藥人?這孩子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不能讓孩子受到任何傷害!」
「我可以等,等你把孩子生下來再讓你為我試藥,只要你不死,我有的是時間等。」玉面神醫說著就順著走廊走去,走廊的外圍掛著些風鈴,風吹時會叮咚作響。
鳳馳雲搖搖頭,仙人也是冷眼在一旁看著,御風更是緊皺著眉頭。早就听說這玉面神醫脾氣怪,卻沒想過他會怪到要一個孕婦做藥人!
推開房門,青面獠牙的神醫走進他自己的房里,他幽幽的聲音傳來,房門就關上了。「考慮好了就找個空房間住下來,我馬上幫他治。」
走廊上恢復安靜,鳳馳雲拉過木挽心就要離開,她卻堅定的站在原地。「不就是試藥麼?有這神醫在,死不了的!走,馳雲,我們找房間住去。」
「挽心!」鳳馳雲強硬拉著她,他實在不忍讓她去做他人活藥方。「這眼楮我不治了,我們回去吧,就算看不見我也能活,我還是我!」
他靜靜等候她的回答,她卻突然輕輕擁上來。「馳雲,你想見我,我想讓你見我,就這麼簡單。」模模他隆起的肚子,她溫柔的說道︰「你寫的字這麼好看,我還想讓你教我們的孩子寫字呢。」
「我知道這半年來我一直在做半個廢人,人前誰都不敢說嫌棄的話,但我都知道。」鳳馳雲失落的垂下眼眸,在無限風光的背後,他是自卑的。他原本就為自己的男兒身苦惱,再加上雙目失明,他更覺得自己的不是了。
「傻馳雲,你為鳳儀國做了這麼多,又有誰敢嫌棄你?」模模他的額頭,她在他耳旁輕聲說︰「就算雙目失明,你依舊是那個鳳椅之上叱 風雲的女皇,但你還有很多東西沒看夠,你又怎麼可能看夠?」
「但是……」
「我是妻主,我說了算!」木挽心居然把鳳儀國那些女尊男卑的規矩搬出來了,「走啦,做藥人也沒什麼,那家伙是神醫,沒事。」推著鳳馳雲,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沒有惡心東西的房間。
走廊上,仙人和御風也去找房間住下,正式見過那玉面神醫後,御風有些擔心的問︰「師傅,那人真古怪,身上還隱隱有著妖氣,我們真的可以相信他嗎?」
「只要他能治好鳳公子的眼楮,其他一切都沒關系。」走進這干淨的房間,仙人模模那桌面,縴塵不染的,看來這樓閣的主人非常注意保潔。
「那師傅真的同意讓木挽心做他的藥人?」其實御風真正疑惑的是這點,剛才玉面神醫說出條件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到師傅的青雲劍動了動。
「心兒當然不能去做藥人!一般的醫者都是用活死人來試藥,像玉面神醫這樣利用健全人做藥人的,他真是有些做過頭了。」
御風皺著眉頭坐下,「師傅的意思是……治完了就走?可我們還要在妖界尋花呀!就怕這神醫不依不饒的跟著我們!」
「神族能居三界之首是有道理的,玉面神醫再有能耐也不過是妖族人,更何況還是一個半人半妖的混合體?練武最忌諱的就是氣息混亂,他空有一身好筋骨卻用來運針行醫,大概就是這個原因吧。」
半人半妖?御風疑惑的還想繼續追問,但仙人已經閉眼運氣,他就只能乖乖閉嘴了。
「呱呱呱……」幾聲蛤蟆叫後,御風才看見有一只小蛤蟆正跳著要出房間。
仙人微微側頭,揮手就將桌上的一個杯子甩出去,杯子準確無誤的砸到蛤蟆頭上,砰的一下,杯子落到地上碎了,小蛤蟆化成一團煙霧消失得無影無蹤。
木挽心的房門緊閉著,與她正對面的房間卻打開著門,房中的桌上躺著一只四腳朝天的蛤蟆,它一動不動的死了。
房中人詭異的眼珠看了看這泛白的肚皮,他冷冷的哼道︰「真無趣。」銀針落,死蛤蟆也化成一團煙霧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