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挽心與鳳馳雲的關系再次陷入了尷尬的境地,再三猶豫過後,她還是決定去鳳棲宮找他。畢竟人家眼楮不好使,她不能就這樣說不理就不理的。
來到鳳棲宮後,原來鳳馳雲早早的就已經下了早朝,她剛踏進殿門,國師正坐在鳳馳雲旁,是要給他念奏折麼?「既然國師在這里,那我先告退了。」她慌張的進來,又慌張的走開了。
原本鳳馳雲正在和國師談著話,她這一來去的,他有些愣住了,但片刻過後又恢復原樣,他繼續和國師談著話。
「陛下,那件事微臣已經找好了對象,名單在這里,是要微臣給你念一念麼?」莫清風從袖中拿出一個小本子。
「不用了,就第一個人吧。」鳳馳雲這淡漠的聲音傳到國師那里,她有些古怪的抬頭看了一眼風雲不驚的女皇,再沒說些什麼了。
「是。」收起那還未翻開的本子,莫清風心中已有定數。
「國師下早朝後就陪在朕身邊好了,這給朕念奏折的事情還是你來做比較妥當。」他雙眼目視前方,其實就是一片黑暗。
莫清風再次抬頭詭異的看了一眼鳳馳雲,思忖片刻,她才緩緩開口︰「陛下終于看開了?」
他輕輕一扯唇角,「太遲了嗎?」
「不,永遠都不會遲。」國師臉上恢復冷靜的表情,「微臣會一直留在陛邊的。」
殿外,宮人正用一直奇怪的表情看著一旁站著偷听的木挽心,她噓了一聲,示意宮人不要說出去,再看一眼那座上仔細听著的鳳馳雲,她心中失落的轉身走開了。
「還真被那妖孽說中了,我這正欠著一身情債的,要怎麼回去?」木挽心在路上走著,低頭苦惱的想著鳳馳雲,這又倔又痴的男人,她該拿他怎麼辦呢?
回到自己的宮殿後,木挽心看到那盒子里的花瓣更是煩躁,鳳馳雲說得沒錯,她真的沒理由再留下了。當今女皇登基五年沒有子嗣,反而和一個異國女子廝混在一起,時間久了,她還真擔心會被他人扣上和女皇玩GL的帽子。
三日後,木挽心的糾結還未結束,看看外頭的天色已經昏暗了,鳳馳雲這時候應該還在鳳棲宮,不如找他好好談一番?
唉,去就去吧!木挽心想著站起身就往鳳棲宮走去,剛走到殿門口的時候,她看到那殿門是緊閉著的,門口的宮人也不願讓她進去。
「國師在里面嗎?」她疑惑的問道。
「是李將軍。」宮人雖攔下的木挽心,但仍舊有禮的回答。
「李將軍?這麼晚了還在談論國事?」木挽心覺得事情更蹊蹺了,她以為只有國師才會這麼晚來晉見。
「這個奴才也不知,不過陛下交代過了任何人不許打擾。」宮人的話剛說完,里面就傳來鳳馳雲的聲音︰
「來人,帶李將軍去偏殿暫住!」
暫住偏殿!今晚?木挽心這下已經有些震驚了,她就從來沒住過鳳棲宮的偏殿,因為怕被外人說他們二人有奸情,這次他居然要讓一個女將軍在這住一晚!
殿門打開,木挽心親眼看著一個穿著官服的女人從里面走出,這李將軍長得高大,也許是武將出身,所以身上看上去非常‘強壯’,濃眉大眼的,聲音也比較粗。
李將軍掃了一眼殿門口站著的木挽心,這就是傳說中與女皇鬧傳聞的異國女子?她不屑的哼了一聲,大搖大擺的從木挽心身旁撞肩而過!
「什麼人吶!」揉揉被這猛女撞疼的肩膀,木挽心小聲嘀咕了一句,看那李將軍的虎背熊腰,她不禁感慨,要是鳳馳雲相中的人是她,那他今晚還不被她摧殘死了!簡直就是糟蹋了呀!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看到李將軍的真人後木挽心更加鬧心了,她該怎麼辦?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一個粗莽的女將軍拉上床?還是……
狠狠咬牙,猛的一跺腳,丫的她決定了!
過了許久……
鳳棲宮的寢殿前,這時候已經是宮人開始輪流守夜的時辰了,鳳馳雲的房內卻依舊亮著燭火。「門外的,去把李將軍叫過來,你帶領其余宮人一律退下,任何人不得踏入鳳棲宮半步。」這是鳳馳雲雲淡風輕的聲音。
門口站著的人並沒有做什麼動作,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過了片刻,那人才輕輕的推開房門。
寢殿內只點了一盞燈,所以內寢殿有一大半是在黑暗中的,桌上的燭火只夠照亮床前的那部分。床前的紗帳並沒有放下,鳳馳雲此刻是坐在床上的,他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睡衣,如果來人有仔細看,他這睡衣的衣襟是大開著的,他的胸是平的,是一個男人!
「將軍來了。」鳳馳雲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瞳孔里還是麻木的,若不是他還在說話,旁人一定會以為他是坐著睡著了。「你到朕身邊來,把桌上的兩杯酒也拿來吧。」
房內人拿過桌上的兩杯酒,按照鳳馳雲說的坐到他身邊,並把另一杯酒遞給他。「將軍今晚可真安靜。」鳳馳雲似有若無的喃喃著,仰頭把杯中酒飲盡。「這酒將軍也嘗一嘗,是朕特意為你準備的。」
鳳馳雲微微一側頭,他听到對方把空酒杯放到桌上的聲音了。「今晚朕叫將軍來是有要事說的……」他話還沒說完,雙拳已經緊握。
頭頂的紗帳突然放下,他身子猛地一顫,一陣急促的呼吸過後,身旁人已經用力將他推倒在床。
「有這麼快嗎……」沒有任何反抗的,鳳馳雲無力的仰躺在床上。
當他們兩唇相觸時,鳳馳雲臉上已有清淚劃落。「既然這麼不願意,為什麼還死撐著不反抗?」
「木挽心!」身下人那枯寂的眼眸里突然有了希望的光彩,「是你?」鳳馳雲揪著她的衣衫,仔細模了模,這聲音這身段這味道是她沒錯。「你怎麼來了。」
「你很希望現在壓著你的人是那李將軍嗎!」木挽心氣鼓鼓的問著,垂眸看著身下臉頰微紅的男人,有絲絲慍怒在她眸中閃過。他今晚很美,其實他每一晚都是很美的。原本就是美人胚子一個,那假胸在與不在都是一個樣,就算火雲被遮住了,他精致的容顏還在,如今火雲顯現了,他的俊容更添風姿。
面對木挽心的盤問,鳳馳雲只咬唇不說話,他也是別無選擇。「你走吧,今夜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
「我不走!」這次換木挽心倔了,取下頭上的發帶,她一頭青絲便傾灑下來。「你以為我今晚是來跟你干嘛的!就為了跟你喝一杯酒嗎?」
「你……」她壓在他身上不走,他不敢也不忍推開。「在做什麼?」沒有任何聲音,他的眼楮又看不到,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她現在是在做什麼。
鳳馳雲正蹙眉听著,一只冰涼的手卻撫在他胸前。扯掉他的腰帶,上衣被解開了。再一勾褲頭,他已經不著寸縷。有醉人的芳香撲鼻而來,她光滑如絲的身子突然欺壓在他身上,觸踫到她透著暖意的肌膚,他的身子有些僵住了。「是……藥性在起作用嗎?」
「什麼藥?」
「春、藥。」
身上人輕笑一聲,她俯身便開始啃咬著他白皙的肌膚。「那你今晚慘了。」
整個偌大的鳳棲宮內的確再沒別人,時間久了,寢殿內那微弱的燭光也漸漸滅了。這原本是他人正在做夢的時辰,鳳馳雲的寢殿內卻混雜著隱忍的聲音。外頭秋夜的月色涼氣逼人,里頭兩人卻纏綿得火熱。
「我在上面好累……」這是木挽心有些疲憊的聲音。
「……」身下人不說話,一只手仍舊死死揪著床褥。
「你到底下了多少藥?」雖然連眼楮都快睜不開了,她身上卻像打了雞血一樣。
「……」等不到他的回答,她已被他勾唇吻住。
「挽心。」他誘人的聲音黯啞似鬼魅,「換我在上面吧。」她一陣頭暈目眩,薄被蓋上來,什麼藥不藥的,都見鬼去吧!
第二日,外頭正艷陽高照,鳳馳雲早在凌晨的時候就放下話今日不上早朝。
寢殿內是暖暖的氣息,木挽心一頭凌亂從被子中鑽出來。「我中午要吃頓大的。」趴在他胸前,她迷迷糊糊說著。
「好。」鳳馳雲也在閉目養神,反正午膳的時間也快到了,他也就懶得起床吃早點了。
「咦?真的淡了很多哦。」木挽心伸出指尖點在他眉間,那火雲的圖案的確淺了,他曾說過這火雲之下是守宮砂,這樣看來這事還是真的有啊。
他顫顫的閉著眼,就算他們已經在床上糾纏了一夜,他還是有些微微的臉紅。「是。」
「實驗證明,我的體力也不比那女漢子差!」木挽心半眯著眼,一只手撐著臉,一只手還在被子里。他的呼吸慢慢有些謹慎起來,她被子里的手正覆在他腰間。
「是。」他不得不承認,的確如此。
其實木挽心有想過他們激情過後的場面會有多尷尬,現在看來,還不錯?「唉,我想起床,但動不了了。」
他一側身就將被子蒙過頭,攬著她依舊暖暖的身子。她輕輕挑眉,從昨晚的觀察看,她覺得這女皇的男人味還是很足的。舌忝舌忝干燥的紅唇,他湊在她耳邊呢喃︰「我藥效過了。」
「再不過我也沒辦法了……」木挽心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她昨晚可是在舍命陪君子啊!「你現在在干嘛?」看向窗外,那光線有些耀眼。白皙修長的雙腿勾上他腰身,她才發覺自己有些明知故問了。
「日後如果我生下一個女兒,叫采薇可好?」女皇此刻的聲音有些輕顫。
「隨你。」木挽心嘟囔著小嘴,過後又無奈說著︰「我們昨天一整晚都在做那什麼。」
「再加一個上午也不為過。」
……
鳳馳雲果然為木挽心準備了一頓大餐,宮人們都恭敬的站一旁,他們只是疑惑,今日並不太冷,怎麼女皇和木姑娘都穿得這麼多?全身上下都包得非常嚴密,連脖子都看不到了,只露出一雙手在外面夾菜。
「好吃好吃。」為了緩解這有些尷尬的氣氛,木挽心端著飯碗自顧自的說著。一旁鳳馳雲的碗中已是堆積如山的食物,她怕他看不見夾不了菜,所以什麼菜都給他夾了個遍。
听宮人說,李將軍今天一大早就回去了,好像弄了半天她也沒搞懂女皇找她來是為了什麼。
國師在午膳過後就來鳳棲宮找鳳馳雲,木挽心覺得自己實在不適合呆在鳳馳雲身邊,昨夜她沒有回宮,宮人們該懷疑了。匆匆和鳳馳雲寒暄幾句後,她馬上就跑開了。
回到殿後的木挽心也是對著花花草草們發呆,腦海里是鳳馳雲揮之不去的身影。她猛的敲了幾下腦袋,非常苦逼的喃喃道︰「一夜的後遺癥啊!」
……
鳳馳雲最近的精神好了許多,感覺做什麼事情都是神采奕奕的。木挽心並沒有把那一夜發生的事情當做是什麼交易,但他卻依舊履行當初的承若,他只求一夜,一夜過後他可以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在拿到花瓣後,木挽心更加覺得沒事干了,去找鳳馳雲又覺得尷尬,留在這宮里又覺得像個閑人。
今天剛吃過早飯後,幾位宮人就在門口候著。「木姑娘,國師大人有請。」
木挽心心中疑惑了一陣,這國師素日里可是從來不召見她的。「知道了。」國師有請,她還是去一趟吧。
木挽心跟著幾位宮人繞著到了皇宮門口,這里正停著一輛馬車,她坐上馬車後才發現里面什麼東西都有,一應俱全。揣著懷中的花瓣,木挽心心中已經猜到了什麼。
入夜後,鳳棲宮內……
「她走了嗎?」鳳椅之上,鳳馳雲正閉目養神的斜倚著。最近他感覺比平時更容易累了,可能是接近年末公事多了吧。
國師莫清風正直直的立在殿前。「是,走了。」
「東西也帶走了嗎?」他蓋著一張薄薄的毯子,毯子下是他緊握的拳頭。
「帶走了,一件不留。」國師明顯觀察到鳳馳雲臉上那不經意的變化。「陛下以後可以專心處理國事了,天氣驟冷,連著許多個城都的收成都不好,陛下是否考慮今年要減稅?」
鳳馳雲沉默了許久,之後才有些恍惚的應了一聲,「哦,是,朕是打算要減稅的。」他走神了,思緒不知飄忽到了哪里。
「賢親王的年紀不小了,該給她指幾門婚事了。」國師提醒著,她的目光一刻不離那還是閉著眼的鳳馳雲。
「這事交給你吧,擬好聖旨後頒發下去就是了。」模著身旁那透著涼氣的手柄,如今他身邊都是這些死氣沉沉的東西。「好了,朕累了,你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國師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那面無表情的鳳馳雲,冷不丁的就轉身離開了。
鳳棲宮里不再有別人了,鳳馳雲整個人就蜷縮在鳳椅上,這黃金做的椅子太冷了,絲絲涼意沁入心脾,他窩在毯子里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是細微的。毯子的一角被濡濕了,他再換一角。木挽心走了,他的生活也該歸于寧靜了。
兩個月後,依舊是金碧輝煌的鳳棲宮。
經過全國名醫的仔細治療,鳳馳雲的眼楮如今已經能看見一些朦朧的光線,但除此以外就沒有別的進展了。
每每到了進餐時間,宮人們都非常謹慎,因為最近女皇的口味變得有些不尋常,一下子說要吃這個,一下子要吃那個,要是御廚做得不好,女皇一怒之下就會把御廚革職!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在女皇睡覺時絕對不能有人打擾,有一次一位宮人就是因為打擾了女皇午睡,結結實實的就挨了三十板子。
除去女皇的習性變得變幻無常外,這鳳儀國的情勢還是過得不錯的,國泰民安,就算今年收成不好,大家也是齊心協力的度過了。剛入冬的時候,鳳儀國下了一場小雪,當天夜里守夜的宮人被凍醒,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有人叫了一聲‘挽心’。除了那宮人,這事誰也不知道,因為說出去了就是掉腦袋的事情!
國師還是老樣子,每日每日的來給女皇請安,念奏折,商談那些處理不完的國事。
「陛下,之前微臣提過的子嗣問題,不知陛下處理得怎麼樣了?」他們原本討論著南邊的軍事問題,莫清風一句話插進來,鳳馳雲竟不知要怎麼開口。
「國師放心,朕會再安排李將軍進宮的。」其實在木挽心走後,他就從未召見過那李將軍。
國師身旁站著的人身子猛地一僵,這是國師身邊經常帶著的童子,鳳馳雲是知道這人的,據莫清風所說,這人是個啞巴,只會听不會說,他也的確從沒听過這人的聲音。
「那微臣就放心了。」莫清風把一本奏折放下,「微臣有一段時間沒給陛下把脈了,今日就讓微臣給陛下探一探平安脈吧。」
莫清風除了是國師外,她還是鳳馳雲的私人大夫,因為男子的脈絡與女子不同,普通人一把就會知道,宮里的太醫只是鳳馳雲的外傷大夫,把脈這種事情鳳馳雲是從不讓他人做的。
「多謝國師好意,朕很好,不用了。」鳳馳雲這次顯得有些刻意,他不想讓莫清風把脈。
「那好,午膳的時間快到了,陛下也稍作休息吧,微臣告退。」莫清風起身行禮離開了,她身邊跟著的童子卻沒走。
鳳棲宮的殿門關上,自從陛下眼瞎了之後,這就似乎成了一種規矩,殿內沒人的時候要關上大門。
現在殿內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天氣涼了,殿內正生著炭火。鳳馳雲平時穿得少,只是有一張毯子是永遠要裹在他腰間的。
無人的時候,他平日板著的臉上終于扯出一絲微笑,是淡淡的,笑時如曇花一現。
「我的采薇。」手掌輕柔的覆在月復部上,他此刻笑得很甜,就像一個偷偷揣著糖果的孩子。
這時,有一個聲音在他耳旁呢喃,聲調輕輕的,就怕將他嚇著。「鳳采薇還是木采薇?」
木挽心笑著注意著眼前男人的表情變化,他先是驚住了,然後是有些輕顫,她伸手撫模他臉頰時,他臉上已有熱淚落在她指上。「抱歉,這些日子里我一直都在。」
紅唇輕啟,他正要說些什麼,她卻將他含糊的話悉數吞入月復中。攬著他單薄的身子,她原想像那些大力士一樣將他橫抱起,無奈她實在不是鳳儀國女子,所以她只能很煞風景的扁嘴︰「我們能進房不?」
伴著淚光,鳳馳雲甜甜一笑,站起身,他是比木挽心高許多的。
「朕從來就不稀罕那些力能扛鼎的女子。」稍稍彎腰,他有力的臂膀已經將她橫抱起。踹開寢殿的大門,他將她放到床上。
「你知道我兩個月來站在你床邊看著你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又不敢撲上去的感覺是什麼嗎?」扯著他的腰帶,她非常感慨這兩個月做啞巴的經歷。
「心癢。」鳳馳雲早就嘗過這種感覺,抱著她溫潤如玉的身子,他懶懶的不想動了。
側身趴在他身上,木挽心小心翼翼的不敢壓到他月復部。「太醫說孕夫對那方面的需求會比較旺盛。」她紅著臉,其實這話是國師莫清風告訴她的。「而且多做運動對寶寶好。」她壓根就沒弄明白鳳儀國男子的生理結構。
「這樣啊。」房內的炭火正燒著,她的身子卻顯得有些涼了。
「挽心,不後悔麼?」她指尖所觸的地方都會引起他陣陣顫栗。
「不上都上了,娃都有了,還後悔個毛啊?」放下那遮光的帷帳,她美美的窩在溫柔鄉里。「你家伙真是瘦了很多,吃這麼多補品都不行?估計是那娃在跟你搶營養吧。」
「不……」她抵死纏綿,他猛吸一口冷氣,鳳馳雲支支吾吾的說不清話了。
這殿內的炭火生得旺,木挽心的後背已經有細細的汗了,豪爽的扯掉那被子,繼續賣力的嘿咻嘿咻!「你沒听過《采薇》的後半截吧。」
鳳馳雲咬牙輕微的應了一聲,他發現她在床上會變得非常多話。「完事了再唱給你听……」她在他耳旁小小聲的說著,他听後臉上又是一陣潮紅。
午膳的時間到了,鳳棲宮外站著的宮人不敢進來打擾,里面靜悄悄的,他們以為女皇又睡下了,這時候誰敢進去就是找死!
傍晚時分,寢室內傳來木挽心醉人的嗓音︰「卿已老,憶采薇,草未凋,又抽穗,問斯人,等到野火燃盡胡不歸?昔我往,楊柳垂,今我來,雪霏霏,問故人,可記當年高歌唱《采薇》……」
鳳馳雲滿足的閉眼听著,從初見到如今,他的每一時刻都是既痛苦又快樂的。「我決定了,無論男女,這孩子一定要叫采薇。」
木挽心哼唱著,瞥了一眼紅潮未退的鳳馳雲。「好吧。」其實采薇就是采野菜的意思,不過既然他這麼喜歡,那就隨他了吧。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是鳳采薇還是木采薇咧?」靠在他肩旁,她有些疲倦的閉上眼,回想著剛才的巫山**,這鳳馳雲其實就是一悶騷男。
鳳馳雲想了想,有些猶豫的說著︰「這個,本來孩子是要跟母家姓的,但因為我的身份……」
「知道了知道了,就鳳采薇吧,挺好的。」撫著他平坦的小月復,她心里也是砰砰亂跳的,這麼奇特的小生命,她也很期待啊!「我今晚要吃大餐。」
鳳馳雲無奈挑眉,「好。」他什麼時候有虧待過她?
「嗯,我睡一下,吃飯的時候叫我。」木挽心閉眼滿足的笑笑。
「好。」他側臉吻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吻了哪里,但他心里依舊甜滋滋的。听著耳旁她平穩的呼吸聲,他此刻是真的非常感謝上蒼。
……
其實木挽心和鳳馳雲相認的原因有一個,就是她要走了。當初她以童子的身份陪在國師身旁,默默觀察著鳳馳雲度過了兩個月,就是想看看沒有她後他是否能過得像以前一樣好。但事實證明,有她在最好!
木挽心回家的原因是軒轅靖,她收到軒轅墨的來信,說軒轅靖大病了一場,哭著鬧著要娘親,她心疼那從小就不在身邊的女圭女圭,所以才下決心要回家陪陪他。
「你要是有什麼不適就寫信告訴我,我立刻趕回來。」上馬車前,木挽心非常擔心的看著鳳馳雲,真不知道他肚子里懷的是什麼,他明明每頓飯都撐得死死的,平日里的補品也沒少吃,但身子還是那樣消瘦。
還有他的眼楮……木挽心最不放心的就是這一點了,或許師傅能救?
「你又不是大夫,回來頂什麼用?」鳳馳雲剛說完,木挽心就變臉了,有些嬌氣的哼了一聲。「好吧,我知道了。」他明白這小女人是為他好,但他鳳馳雲也不是什麼小男人。
這天國師很難得的出面了,這次木挽心是真要走,莫清風淡漠的說了幾句後就沒什麼了,但面對鳳馳雲時她反而有些不自在。
木挽心的馬車緩緩離開,鳳馳雲仍舊靜靜的立在原地。「國師,謝謝你。」他笑著就讓宮人扶自己回去了,國師微微一怔,也跟著走了。
鳳馳雲相信父親對母皇的愛情忠貞,但他同時也感動國師對父親感情。一個女人能為自己心愛的男人做到這種地步,莫清風實在不易啊。
一個月後,一輛馬車在軒轅府門前停下,木挽心一臉疲倦的走下馬車,那甜膩的女圭女圭音大老遠的就傳來了。
「娘,娘!」軒轅靖已經快兩歲了,搖著還不太穩定的步子,他咧著嘴就跑到門口。
「靖兒!我的靖兒,來,娘親抱抱!」木挽心彎腰就將那小胖子抱起,「看你這重的,小子,在家養得不錯啊。」軒轅靖也沒太听懂木挽心的話,就嘻嘻哈哈的笑著。「靖兒,想娘親了不?」
軒轅靖這句話听懂了,他點點頭。「想……」小女圭女圭把一個‘想’字拖得長長的,片刻後他就抽抽鼻子趴在木挽心身上大哭起來︰「娘壞,壞壞……」
「哎喲哎喲,別哭了別哭了,再哭娘就走啦。」木挽心這一說,軒轅靖瞪大著眼看她,她以為他不哭了就想說些好話哄他,誰知他扁扁嘴,哇的一聲哭得更厲害了,邊哭還邊扯她頭發。
「娘壞……」軒轅靖就像一霸王在木晚上身上亂哭亂蹭,小手里本來捏著的糕點也抹到木挽心身上,眼淚鼻涕口水一起下,等到乳娘把哭累的軒轅靖抱走時,木挽心已經是一身狼狽。
管家低著頭走到木挽心面前,十分不忍的不敢去看木挽心。「夫人一路辛苦了。」
將發絲上的糕點屑拿走,再看看衣襟上那一團不明物體,木挽心無奈的感嘆道︰「是辛苦了。」真不知道平日那乳娘是怎麼和這小霸王相處的,看來以後得加工資才行。「將軍回來了嗎?」
管家搖搖頭,「將軍還在邊境,估計十日後會回來。」
「唉,好吧,你去忙吧。」揮揮手,木挽心拖著疲憊的身子回房休息了。
接連的幾日下來,木挽心都在極力做一個好媽媽的形象,但軒轅靖似乎非常記仇,到現在他見到木挽心還是那句︰「壞壞……」
「你這家伙不愧是姓軒轅的,脾氣跟你爹一樣臭!」有時候木挽心實在是受不了了,她指著軒轅靖就是一頓痛罵。
無奈那娃根本听不懂也听不下去,「娘臭,臭……」
所以最後木挽心還要苦口婆心的教導女圭女圭︰「壞和臭都是不好的字,以後不許亂說了!再說娘就真要打你屁屁了,知道了嗎?」
這下軒轅靖終于有些懂事的點頭,他伸著短短的手臂,拿起桌上果子就開始啃起來,但邊啃就在邊掉淚珠子。
木挽心一看就不明白了,這娃怎麼連吃果子也要哭?莫非她生了一個哭包子?
正當木挽心郁悶的時候,軒轅墨就風塵僕僕的回來了,他欣喜的剛踏進房門,軒轅靖那圓滾滾的身子就從凳子上跳下來,滿眼淚花的沖了過去。「爹,爹……」
「怎麼了?」軒轅墨納悶的把兒子抱起來,看向同樣納悶的木挽心。「靖兒,告訴爹爹,你怎麼了?」
軒轅靖哽咽著,嘴里塞著滿滿的果子。「娘不讓說壞和臭……」軒轅墨完全沒听懂這女圭女圭的話,「果子壞,臭臭!」原來他吃了一個壞果子,說完軒轅靖哭得更厲害了,哇哇的哭得不停。
「唉。」木挽心無語了,她該怎麼說這娃好呢?「來,把靖兒給我。」軒轅靖背過身子不理她繼續哭,她就強硬抱了過來。「好了,是娘不對,娘帶你去吃又好又香的東西。」哄著這無敵小霸王,木挽心一臉無奈的朝廚房走去。
直到木挽心把軒轅靖這家伙哄睡著了,她這一天的忙活才算完了。軒轅墨听完木挽心嘮嘮叨叨的一番解釋後,他才有些不滿的哼了一聲,姓軒轅的怎麼了!
今晚,他們一家三口非常溫馨的躺在一張大床上,軒轅靖在房里玩累了就直接在這睡了,木挽心不忍心讓乳娘抱走,就讓這女圭女圭乖乖的睡在床上。
軒轅靖睡在中間,木挽心睡在里面,可憐的軒轅墨只能被擠在床里。「我能去叫乳娘把他抱走麼?」他指著正睡得香甜的某娃。
木挽心狠狠瞪了軒轅墨一眼,「噓,別吵到靖兒,睡吧。」她吹熄了燭火,房間就暗下來了。
軒轅墨非常不服氣的在床里喘大氣,瞥一眼這正睡得流口水的兔崽子,再看看那閉眼的木挽心,他更是燥熱。
木挽心正舒舒服服的準備入睡,腦子里把今天的事情想了個遍,偷偷為遠在鳳儀的那為孕夫祈禱,她欣慰一笑。但是,這事要怎麼和軒轅墨說呢?
一想到軒轅墨,木挽心的眉頭就皺起來了。剛想翻身的時候,一個身影卻突然欺壓上來,她猛然睜開眼,上方是撐著身子的軒轅墨。「混蛋!」這混蛋還真是想不得!再看看她可憐的靖兒,已經被他老爹挪到床里去了。
不等木挽心再說別的話,軒轅墨已經按住她略微掙扎的手腕。「噓,別吵到兒子哦。」
木挽心憤憤的瞪著他,現在到底是誰在吵靖兒!「你走不走開?不走我踹你!」她故意壓低著聲音說,一邊還要看看身旁的軒轅靖有沒動靜。
「夫人現在的模樣太可愛了。」他低笑著就貼近她的身子,用他慣有的作風強硬索吻。她開始掙扎,他就在她耳邊提靖兒,她用腳頂他,他便將她兩腿壓住。
斑斑熱吻落下,正當軒轅墨快要得逞時,一陣細微的聲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兩人同時向一邊看去,夫妻兩猛然一驚!
軒轅靖正瞪大著黑溜溜的眼楮,疑惑的看著自家爹娘奇怪的疊加姿勢,一分鐘過去了,這小家伙仍舊睜著眼沒有動靜。
「哇!」房內突然傳出軒轅靖震耳欲聾的聲音,門外守夜的婢女被嚇了一大跳,正準備進去時,房內又傳出將軍夫人彪悍的聲音︰「軒轅墨,你立馬給我滾下床!」
第二天,軒轅墨一臉怒氣的吩咐乳娘,軒轅靖以後不能在他房里睡!
軒轅墨回來後,軒轅靖這家伙就愛粘著爹爹了,也許是有點遺傳吧,小霸王最愛看他爹舞刀弄槍的,木挽心就不願意了,她怕小家伙一個激動就撲過去,軒轅墨一個不留神就把他兒子砍了怎麼辦?
所以,每次軒轅靖要看軒轅墨揮刀的時候,他身旁總有一個無聊到猛嗑瓜子的娘親。
「好耶,爹爹棒棒!」軒轅靖兩眼崇拜的在石階上又蹦又跳的,木挽心小小的哼了一聲,等她以後有了女兒,她也要教女兒琴棋書畫,唱歌跳舞神馬的都不是問題!
軒轅墨練完了,一身臭汗的就走過來,酷酷的扛著大刀,非常拽的拋給木挽心一個眼神。「爹爹棒!」軒轅靖也不嫌棄他爹有汗,屁顛屁顛的蹦過去就猛親一下。
「唉,你再不練完我瓜子都嗑沒了。」看他們父子兩感情這麼好,木挽心倒有些眼紅了。
「靖兒生來的筋骨好,是塊練武的材料,以後我一定好好教他!」軒轅墨寵溺的讓兒子坐在自己肩上,軒轅靖抓著爹爹的手笑得合不上嘴。
「唉,有其父必有其子。」木挽心沒好氣的瞅了一眼軒轅墨,這家伙雖然練完刀後身上有著一身臭汗,但看看他臉上那陽剛的笑容,還是好Man吶!
軒轅墨發覺身邊木挽心的眼神有些奇怪,拉住肩上靖兒胡亂踢的小腳,他略帶戲謔的問道︰「你該不會也想坐上來吧?有點重哦。」
「去死!」木挽心哼的一下,毫不留情的在他屁屁上猛踹了一腳!
這種鬧騰又幸福的生活很快就過去了,軒轅墨照舊啟程回邊境,一個月後才會回來。木挽心恢復一個人守著軒轅府的日子,還有和這小霸王軒轅靖做親子教育。
但是原本平靜如水的日子很快又被攪亂,木挽心收到了一封來自鳳儀國的信。她看了信後立馬僵在原地,腦子里恍恍惚惚的回想著一個念頭︰鳳馳雲要來了!
馳雲要來了!木挽心有種快要被捉奸在床的感覺,那女皇要帶著他肚里三個月大的娃,來木府,不對來軒轅府長住!
信里說了鳳馳雲近期在生活上有些異常,他擔心會被人發現,所以就以尋醫為借口外出。一切國事由國師暫時代理,但只有國師一人知道女皇的下落。這次鳳馳雲是名正言順的出皇宮,卻又是偷偷的來靖宇國。
「唉,怎麼辦呢?」木挽心已經開始想象軒轅墨怒吼的模樣了。
身旁的軒轅靖扯扯木挽心的衣裳,「娘,有別人。」他非常無害的指向門口兩人。
木挽心疑惑的看過去,這來無影去無蹤的人,除了謫仙師父還能是誰?「師傅!」經過無數次驚驚嚇嚇後,木挽心已經能非常淡定的面對這神一樣的人物。
「福?」看木挽心走過去,軒轅靖也走過去,與仙人那飄渺的眸子相視,他伸手便扯扯仙人的白衣,再模模他腰間的劍。「阿福……」
木挽心一頭黑線的瞪了一眼軒轅靖,「是師傅不是阿福!小孩子不要亂說話!」
「阿福。」軒轅靖非常友善的對仙人咧嘴一笑。
「小子,你敢這樣叫我師父?膽子還真大!」御風跟上來,極度不爽的瞪著軒轅靖。
仙人橫掃一眼那翻版的小小軒轅墨,涼氣逼人。「你最近怎麼樣?」直接忽視那一直‘福福福’的小屁娃,他看向木挽心。
「嗯,挺好的。」突然就這麼見面了,木挽心還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難道她要說在他回神族療傷後,她一不小心又勾搭上另一個男人?但目前鳳馳雲的事情還是最要緊的!
「那就好,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我去休息了。」仙人那玄乎的聲音最能醉人,軒轅靖在他身旁也听得很舒服。
「好。」木挽心對他微微一笑,他看上去好像身體好了恢復了許多,那些內傷什麼的應該都治好了吧?
仙人輕輕點頭就轉身走開了,軒轅靖沒看夠,仙人走了,他也跟著走。「阿福!阿福!」他還是叫著這讓御風橫眉豎眼的稱呼。
軒轅靖追上來扯著他的衣角,仙人微微回頭低頭看了一眼那死纏的小家伙,稍稍蹙眉,他對迎上來的木挽心說︰「你……能把他抱走嗎?」仙人連在發脾氣的時候都是氣質不凡的。
「啊,師傅,對不起對不起!小孩子不懂事,你別怪他。」木挽心趕緊將軒轅靖抱起來,趁他還未叫出最後一聲‘阿福’時,她已經拎著娃灰溜溜的跑開了。
「你這搗蛋鬼,你家阿福在後院的狗窩里躺著呢!」木挽心在軒轅靖的屁屁上小小拍了一下,但隨即她又無奈的皺著苦臉,怎麼感覺事情變得更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