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里?木挽心感覺身子仍舊是輕飄飄的,眼前一片朦朧,有煙霧繚繞,有淡淡清香撲鼻而來。她已經死了嗎?這里是天堂嗎?但是……
只要一想到她死在那個又髒又臭的下水道,然後就是第二日的報紙頭條︰「某女失足跌入下水道,死狀不堪。」還有她那浮腫的,全身沾滿下水道里那些油污穢物的尸體……
嘔……
「啊!我受不了啦!」木挽心大吼著,‘咻’的從床上彈起,抓著自己的頭發不停的晃腦袋。
端著水盆進來的婢女看到這景象被嚇了一跳。「小姐,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放下手中的水盆,那婢女趕緊走到木挽心面前。「小姐?」
「啊?」冷靜下來的木挽心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泡在下水道里,也沒有到天堂,而是坐在一張紅木大床上,穿著絲綢,手腕上帶著兩個青玉翡翠,一頭長發柔順的垂在胸前。「這是什麼情況?」她呆若木雞的轉頭,看到一個梳著古代發髻的女孩。
那婢女搖了搖頭。「奴婢不知道小姐在說什麼,奴婢看小姐今天比平日睡多了兩個時辰,實在是覺得古怪,就想進來看看小姐醒了沒有,沒想到就看到姐姐你這個模樣,小姐可是夢魘了?」
木挽心不是膽子小的人,但是看到這個怪異的場面,她驚呆了。♀「你叫我什麼?」
「小姐啊。」婢女乖乖的回答,轉身就要去那水盆。「奴婢伺候小姐洗漱吧。」
「等等……」木挽心仍舊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她試探著說︰「我是木挽心。」
「嗯。」那婢女點點頭,擰干了毛巾,捧著跪在木挽心面前。「小姐請用。」
木挽心接過那溫熱的毛巾,看那婢女並沒什麼異樣的表情。「我說,我是木挽心。」她提到了音量,就怕那婢女沒听清楚。
那婢女卻一笑。「呵,小姐這是在考驗奴婢的記性嗎?奴婢知道小姐的閨名,木府的二小姐木挽心,外頭人有誰不知道二小姐的」
「木府,木府……」木挽心捏捏自己的臉蛋,好痛!這是真的,她木挽心穿了,她不是從古代穿來現代的古董女,她現在是從現代穿到古代了!而且,而且是同樣的名字!難道,這是她的前世?
「小姐,有兩個奇怪的人抱著一把琴說想見你。」另一個婢女匆匆走進說道。
「什麼?」木挽心立刻走下床,一下子沒站穩,跌跌撞撞的撲在梳妝台上,看到了鏡中的自己。
看著鏡中的自己,木挽心不禁感嘆,這是自己嗎?就算是前世,也應該和現代的自己有幾分相像吧,這鏡子里的,簡直就是一個古色古香的美人嘛!
那烏黑的頭發,凌亂的披散在肩頭,睡意還全褪去的雙眼,似醒似睡的半眯著,眼眸里盡是一片朦朧,小小的紅唇半開,與白皙的肌膚更顯分明,這臉蛋,太精致了!
「皎皎兮似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回風之流雪。」這句詩配極了這鏡中美人,木挽心這樣感慨著,卻忘了那就是現在的自己。
「小姐?」那婢女站在一旁無奈的看著,這小姐平時都好好的,怎麼今日對著鏡子竟然感慨起來了?「奴婢為小姐更衣吧。」
「啊?」回過神來,木挽心就看到那婢女捧著一套織錦長裙準備為自己換上。「嗯,好,麻煩你了。」
那婢女笑笑,小心的為木挽心月兌去睡衣。「小姐客氣了,這是奴婢們該做的事情。小姐準備去見那兩個求見的人嗎?」
木挽心想了想,反正自己遲早要走出這個房門,那就會一會吧。「嗯,你讓他們在外頭等等,我即刻就去。」
穿戴好了,木挽心又在鏡子前轉了一圈,這蘭色的裙子配這嬌嬌美人,不錯不錯。「走吧。」木挽心不認識路,但卻要假裝認識路,就和那婢女並排走,實際上是在跟著那婢女的步子。
離開了寢室,饒了一個長廊,走過了一個偏房,再走過竹林里的書房,木挽心實在是感慨這木府的裝橫,要不是一個有充實財產的府邸,怎麼會給一個小姐裝修這麼大的一個院子。
「小姐,就是他們。」婢女把木挽心帶到正廳,欠身退下了。
木挽心看著眼前的兩人,一個人一身白衣,帶著一個斗篷,斗篷下還帶著紗巾,根本看不清容貌,但從裝扮可以知道是個男子。他身邊站著一個類似僕人裝扮的青年,大約十六七歲,抱著一把包裹著的琴,眼楮瞪著大大的看著木挽心。
「你們是?」木挽心看著他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古怪,裝扮怪,見面的時間更怪,怎麼偏偏在她剛穿過來的時候就找上門了呢?
「在下御風,這位是我的師傅。」那個抱著琴的青年說道。
「我不認識你們,不知二位……」
「木挽心。」那個白衣人突然開口說道,聲音飄渺似佳音。「家住金山花園7號小區703棟104房。家中住有父母雙親,二老,以及一小妹。」
木挽心目瞪口呆諜著這番話,這個白衣人怎麼會這麼了解自己在現代的情況!「你、你知道我是……」木挽心突然警惕的看著這個白衣人,「既然你知道這些,那是你帶我來這里的?」
「不是我,但你也必須回來,因為你本來就是屬于這個世界的人。」白衣人的語氣不容置疑。
「不。」木挽心不能接受這突如其來的事實,「這個身子不是我的,我是叫木挽心,但我不是現在這個木挽心,我是21世紀的木挽心,我不屬于這里,我、我只是佔了這身體。哎呀,怎麼說呢,我就是一縷魂魄,附在了這身上而已。」其實木挽心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是她覺得這個白衣人可以帶自己回去。
「呵。」白衣人輕輕一笑,「沒有什麼過去現在的木挽心,你就是你,這身子本就是你的,只是在你回來之前讓別的魂魄代為保管而已。」
听他這麼一說,木挽心更著急了,她不過是隨口扯的魂魄之說,這人居然信了。「你懂不懂啊,我只想回去,我不管什麼魂魄不魂魄的,你只要把我弄回去就行了。」木挽心說著,突然想起了昨晚遇到的神婆。「難道,你和那個騙錢的神婆是一伙的?」
「大膽,竟敢出口辱罵仙人!」那乘風小廝突然橫在木挽心面前。
「仙人?」木挽心懷疑的看著那白衣人。
御風很驕傲的點頭,鄙夷的看著木挽心這個凡人。「我家師傅是仙人,只是……現在是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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