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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孤注一擲

莊園內的羅迪和達斯科並不知道外面阿卡莎的驚人之舉,兩人此刻正圍坐在火爐前,思索著如何回答對方的問題。

「卡倫王國早已做好了應戰準備,我們集結的軍隊已經超過了五萬人,邊境布防的要塞更是超過了十八座。奧古斯丁呢?他能準備幾萬人來跟我們耗?」

羅迪談話間帶著達斯科不曾有過的自信,對此達斯科其實是非常羨慕的︰對方可以為背負國家榮耀戰斗而感到自豪,自己呢?因為對塔斯曼貴族沒有絲毫認同,更看不上身為「羔羊」的人類,所以達斯科當真是無憑無依的「孤家寡人」。

可他顯然不清楚,羅迪背後根本沒什麼「國家榮耀」,卡倫王國更不會為他的行動背書。他有的,是自己一拳一腳打下來的埃爾森城和正在抵抗獸人攻勢的艾弗塔——如果知道這些,達斯科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低聲下氣的請求協助。

可「信息不對稱」的優勢早就被羅迪玩兒的純熟。論演技,羅迪覺得自己拿個小金人不在話下。

「大局面上的戰爭,我無法衡量貴國和塔斯曼兵力之間的差距,但眼下他們的軍團已經開始了進攻,我的部下正在前方抵御,但局勢並不樂觀。」

達斯科在這上面稍稍美化了一下自己的實力,「局勢不樂觀」听起來畢竟比「根本打不過」好一些,而為了不讓羅迪看扁自己,他更補充道︰「奧古斯丁在塔斯曼的勢力並非鐵板一塊,我們現在已經和議會的長老取得聯系,他們之中有些人會為我們提供一定的情報和資源。」

羅迪暗中撇嘴,心想扯後腿的家伙真是哪里都有。在卡倫王國,查理二世米爾諾之流就是這樣下作,拉西曼出現類似情況,他還真是一點都不意外。

不過政治談判桌上這些話不可盡信。羅迪深知自己把握著主動權,所以臉上並沒有被打動的模樣,而是繼續一臉不屑道︰「我們卡倫的軍隊已經在進入塔斯曼的路上了,我這百人的小隊不過是探路輕騎。這場仗查理二世陛下計劃許久,不給那個老骨頭一點教訓,他真以為我們好欺負?」

他指了指會議廳門口站崗的兩位龍槍騎士隊長︰「在卡倫王國,他們這樣的騎士都排不上號,隨便來三位伯爵就能帶上兩三千騎士踏平這里,所以原則上來說,我們並不需要和你們合作。」

把握談判主動權後如何達成目標?無外乎「威逼利誘」四個字,羅迪已經通過剛才那場戰斗展示了武力,所以現在無論他怎麼吹牛逼,達斯科不信也得信。

頻頻點頭的達斯科也不傻,什麼叫「原則上不需要合作」?那就是給自己留了條路唄!

「羅迪男爵的隊伍強大,我們‘覺醒者’自愧不如,不過奧古斯丁現在是你我共同的敵人,而我麾下超過五萬人類還處于抵抗前線,如果協調戰斗的話,想必對雙方都有幫助。」

「你麾下還有人類?他們都听你的控制麼?」

羅迪這話完全是故作不知,實際上娜塔這幾天就在庫爾卡所在的城堡外圍偵查,他連城里有多少士兵都一清二楚。

達斯科自然吹噓一番自己對「羔羊」的控制︰「他們的首領庫爾卡是我一手扶植的傀儡,隨時听從我的調遣。」

「是麼?說起來,我們的主力部隊也不想在這里耽擱太久,畢竟後勤線路負擔太重。」羅迪看了一眼達斯科,「所以我們希望盡快面對奧古斯丁的主力軍團,並進行決戰。」

達斯科一听這話,頓時內心興奮不已︰別管這些人類能不能贏,趕緊把奧古斯丁帶來的那些亡靈消耗掉才好…這樣「覺醒者」們才能有更多生存的空間。

可內心的興奮他卻不敢表現出來,達斯科只得努力控制表情,繼續問道︰「目前奧古斯丁的主力兵團即將和我的部下接觸,數量可能超過兩萬…這個數字听起來不多,但您可能不知道,塔斯曼總共集結的兵力只有五萬。」

「這個我倒是明白,干掉這兩萬人,足夠我們讓奧古斯丁重新考慮對卡倫王國的態度了。」

羅迪一臉「來多少宰多少」的自信模樣︰「達斯科閣下,我倒是很有心和你合作,而且如果這次戰斗能夠達成預期,卡倫王國可以考慮為你提供一個合適的身份。」

「身份?您的意思是…」

「你也知道,想要一口氣把奧古斯丁的勢力鏟除是不現實的,我們這次主動出擊,也只是為了給奧古斯丁一個教訓。不過教訓完了肯定要留下點什麼,對吧?比如…一個更加強大的‘覺醒者’組織?」

達斯科咽了口唾沫,他意識到這或許是自己未來地位的巨大轉機——沒有龐大國家的資源資助,議會要滅掉「覺醒者」簡直再容易不過。而如果有卡倫王國的扶持,那絕對是「一切皆有可能」!

「卡倫王國別的不說,武器、糧食、軍備多的有些放不下,所以…如果你能讓那些家伙五天以後到我指定的位置,未來的‘覺醒者’肯定不會是一群連基本武裝都湊不齊的游兵散勇。」

羅迪早有準備似的讓旁邊的騎士拿來一張軍事地圖,手在上面指了指。

達斯科不敢怠慢,仔細辨認後立刻意識到這是羅迪給他劃下的門檻——如果連這都做不到,那麼自己顯然不夠對方「扶持」的資格。

不過他也不是被人畫個餅就當真的傻子︰「我們會盡一切辦法和您合作的,當然,也請您務必表現出足夠的誠意。」

「他們和亡靈重騎兵的戰斗你們看到了吧?」

羅迪並不意外他的要求,于是指著一位龍槍騎士,問了一句看似不相關的話題。

達斯科不解的點頭,說看得很清楚。

「那種能夠干掉重騎兵的充能騎槍,三十柄,配套六十枚晶石,夠麼?」

達斯科張開嘴巴愣了好幾秒,眼前閃過的都是那五十名重騎兵灰飛煙滅的畫面,隨即毫不猶豫的點頭道︰「沒問題!」

談判到這里便算告一段落,達斯科起身帶著人告辭,卻在走到莊園外時看到了被阿卡莎差點治愈的尤格薩,待塔克里斯上來講了幾句後臉色頓時數變,心中對羅迪和卡倫王國的實力更加肯定,急匆匆帶著部下們離開了。

羅迪是在麥琳瑟拉的提醒下才知道阿卡莎的「壯舉」的,他同樣錯愕不已——聖光牧師能夠給亡靈治愈?這可不單單是能否施放法術的問題了,更涉及到法術背後的本質問題。

可顯然阿卡莎屬于「無師自通」型的,面對羅迪和麥琳瑟拉的驚訝,她顯得有些無奈︰「我真的是自己在實驗室瞎研究出來的…」

「我又不會給你拖去裁判所。」羅迪笑著捏了捏阿卡莎的臉頰,看她羞澀的模樣就覺得心癢癢,不過有尤格薩在一旁半死不活的捆著,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來度假的︰「既然阿卡莎能夠治愈,那麼就一起來問問話吧…」

被解除聲音屏蔽的尤格薩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幾乎喊啞了嗓子——擁有悠久壽命的亡靈一個比一個怕死,有阿卡莎這般反復折磨的審訊手段,尤格薩恨不得連皇城「奧德曼修斯」有多少條下水道都如實報告。

而他所提供的信息也的確讓羅迪受益匪淺…其中有關「捕捉異種」方面的消息,更是讓他提高了警惕——

尤格薩能月兌離部隊單獨行動,是得了奧古斯丁的命令。

確認泰夫林的位置,是奧古斯丁親自進行的追蹤鎖定。

這兩條結合在一起,讓羅迪立刻意識到一個問題︰這群被打上「惡魔亞種」標簽的泰夫林,遠比自己想象的重要!

「路德呢?去叫他過來!」

羅迪轉身走向會議廳,隨手指了指尤格薩︰「讓他活著,奧古斯丁手段太多,我可不想打草驚蛇。」

這也是數次面對奧古斯丁得到的教訓,羅迪現在每一步都謹小慎微,思維更是活躍起來——他已經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如果奧古斯丁對泰夫林這般重視,那麼自己最終很可能會和這位亡靈領袖走到正面戰斗的那一步!

而面對一位超過進階60級的強者,對于羅迪而言可比面對亡靈大軍恐怖得多。

自己收服了泰夫林,當真有種「懷璧其罪」的感覺啊…羅迪這般想著,覺得壓力陡然增大不少。

可捫心自問,自己真的願意一輩子活在對奧古斯丁的忌憚中麼?

坐在扶手椅上的羅迪緩緩呼氣,目光抬起時已然帶著前所未有的鎮定與決絕。他望著有些無措的泰夫林長老路德,平靜地問道︰「我想知道…整個族群是如何變成現在這般模樣的。」

「你們變異的背後,又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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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所有人退到那里…正好是特拉克堡的位置啊。」

已經騎馬離開的達斯科苦苦思考著接下來五天內的計劃,可是越想越覺得羅迪指定的決戰地點讓他看不懂。

特拉克堡位置非常特殊,正好就在「覺醒者」當前控制區域的中央部分,是「羔羊」所建造的最大的城堡。這座城堡的地基是一片凸出地面十多米的天然岩石平台,好巧不巧正處于塔斯曼地勢階梯的低位,從近百平方公里的地形來看,這里類似于一個盆地的中心處。

因為岩石平台凸出地面的原因,這座城堡的城牆相比其他城池高聳了許多,可謂易守難攻,同時城池開闊,幾萬人擠進去倒也不會特別擁擠。但正因為如此,它是一個沒有退路的孤城——一旦困守在這里,要麼等著敵人退兵,要麼就只有死守到底。

「是故意的呢…還是踫巧?」

達斯科根本想不出其中原因,但他明白,無論自己怎麼想,這件事是肯定要辦的——不去做,那麼所有人都沒活路。

「覺醒者」能否繼續存在下去,就看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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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有事情要出去,請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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