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大會並非就只剩下玉石交易,大頭其實是大宗貨物。比如糧食、鎳礦、鐵礦還有木材,僅僅是滇省的木料轉運生意,一年就接近兩百億。重卡從滇省離開,過路費可能就要接近二十萬,利潤之高,可見一斑。
當然,諸如軍火和黃金的私下交易,就鮮為人知。但寮國的軍閥極多,盡管靠近中國的北部地區要和平的多,但那只是因為毗鄰大國好乘涼而已。在南部的軍閥,為了獲得軍火,會將南部的很多寶石、黃金作為以物易物的籌碼。
萬象城,注定是一個讓冒險者瘋狂並且瘋狂一輩子的地方。
「看來我得換一身行頭,人靠衣裝馬靠鞍。」
撥通了酒店服務,很快就有酒店助理帶來的私人裁縫,得體的裁縫禮貌地問道︰「先生,您的需要是什麼樣的?」
「現做就不必了,量一下尺寸,幫我拿一件像樣的衣服。」
隨手拿出幾張大鈔遞了過去,小費給的足,服務才會更好。
助理面帶微笑︰「一定幫您辦妥,請稍等。」
裁縫幫方岩量著尺寸,報出數據之後,助理在那里記錄。
一切搞定,兩人才微微點頭︰「先生您休息,我們一會兒就到。」
不過是一刻鐘,一件得體稱心的西服就送了過來。支付了之後,方岩換上了西服,然後拿上了依依雯給他的鎏金卡片,順著樓梯前往酒店頂層的旋轉會客廳。
「您好,先生。」
一場小小的私人酒會,大概就是翡翠大會的前戲。方岩將依依雯給他的鎏金卡片出示了之後,酒會入口的兩個英俊保鏢立刻面色恭敬︰「祝您愉快,先生。」
方岩邁步,他換上一身行頭之後,高大的身材硬朗的面龐吸引了一些正在角落里竊竊私語的深閨怨婦。
當然這些饑渴的怨婦沒有一擁而上,只是眼神上下地打量著,揣摩這個陌生的面孔來自哪里。
「謝謝。」
從侍女托盤中取走一杯氣泡香檳,一手插在口袋中,隨意地看著周圍的情況。
方岩敏銳地察覺到,來到這里的人,大概每個人都能帶一兩個保鏢。當然保鏢們比較低調,全都站在黑暗的牆角,離他們的主人並不遠。
酒會的中央自然是地主的舞台,依依雯面色和氣地和那些說不上名頭的人談論著什麼。身處名門,這種社交禮儀還是極為的得體。
方岩腳步走的很穩,他察覺到有不少高手在。這些高手都警惕地看著他的到來,有些人似乎在哪兒見過。
「嗯?這兩個,應該是樓家的。」
目光掃過,那些樓月雪帶來的扈從,胸章都很別致。而在一根龍華立柱旁邊,小小的圓桌周圍坐著幾個氣度不凡的中年人。
而雷歆瑤正禮貌地和他說著什麼,看眉目神色,方岩心中狐疑︰難道是雷歆瑤的老子?
雷家現在的棟梁自然是雷歆瑤父親雷天岳這一輩,然後是雷歆瑤的二叔雷天林,以及三叔雷天理。這兄弟三人,算是中海少見的兄弟關系和諧,比起華亭四府的另外三家,天差地別。
「應該不是雷天岳,或許是雷天林和雷天理中的一個。」
他暗暗想著,便尋了個無人的圓桌坐下,杯中的香檳一口沒喝,只是拿在手中,然後裝作思考的模樣。
自他進門的那一刻起,盯著他的人極多,認識他的人不多,但只要是去過柳湘月壽宴的,見到他那雙犀利倔強的雙眼,終究還是注意著他。
「方岩?」
和雷歆瑤正在說話的中年男子臉色一變,沉吟了一番後,「他怎麼會在這里?他怎麼進來的?」
「三叔,他有依依雯的邀請卡。」
雷歆瑤故作鎮定,心中卻是震驚,她怎麼都弄不明白方岩的腦子是怎麼想的。明明王德利這樣的惡棍正在追殺他,竟然還敢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這里,萬象城認識他的人是不多,可是萬象城這次來的人中,也有中海豪客,也有華亭世家。
一見到方岩,只怕都要渾身熱血,恨不得將他囚禁住,然後嚴刑拷打,將所有的秘密全部問出來。
「我去打個招呼。」
雷天理面色如常,他見慣風浪,雷擒虎早年也很看好方遠山,故而他和方遠山的關系也還算不錯。
比較起來,樓半水和他是最為有耐心的人。
方岩自然察覺到了雷天理的行動,許多目光都落在了雷天理身上,這位雷家老三走到方岩那里,入座之後,才說道︰「我是歆瑤的三叔,你和他同一個學校,很巧。」
「你好。」
原來是雷天理。
方岩心中暗道。
「老婦人壽宴那晚,你的表現令人印象深刻,和遠山兄當年如出一轍,虎父無犬子啊。敬你一杯。」
雷天理並不沖動,他早已過了年輕人爭強好勝的年齡,如今做大雷家,能夠獲得更多的財富地位,維持雷家的強大,就是他的期望。
至于其他的,他又不練武,何必計較。
「請。」
兩人舉杯,各自輕抿了一口,雷天理這才說道︰「如果我是你,絕對不敢明知道東海的那幫惡棍隨時可能追殺過來,還面不改色地坐在這里喝酒。」
「總是有原因的,雷先生以前肯定也有過冒險的時候。」
方岩微微一笑,兩人年齡相差極大,不過卻還算談得來。
「可以理解。」
雷天理點點頭,然後不再多說,欠身點頭道,「你隨意,我只是過來打個招呼。」
「請。」
目送雷天理離開,這時入口門廳來了許多人,就顯得熱鬧起來。
英才美人多不勝數,整個大廳都顯得富麗堂皇起來。為首的幾人徑自微笑著走向依依雯,其中幾個更是熟絡地和她寒暄招呼,仿佛是多年好友。
方岩面色如常,暗道︰好像是秦家的,後面這些家伙……氣質和林家鄧家的人類似,京城的人。
他在觀察著那些人,目光卻並不盯著,少數幾個保鏢多看他兩眼,隨即警惕地將他和幾個俊男美人格擋開,很是認真。
「這幾個都是高手,尤其是秦家那個後面的,這家伙不可小視。」
他現在越來越擅長觀察,對人的觀察,也是一種境界的琢磨,只有不斷的磨練,才能在各種環境中,迅速地適應,並且發現隱藏的危險。
「科少,門口第三根柱子下面坐著的,是個面生的高手。」
那個家伙嘴唇翕張,方岩努力地想要讀取唇語,加上神色和聲音,也能判斷一些出來。果然,等那個神秘高手說完,秦家的少爺微微側過頭,掃了方岩一眼,立刻臉色一變︰「方岩?!」
秦家少爺陡然神情變化,立刻引發了一撥人的張望,順著目光看去,就見到一個青年正在獨自品嘗香檳。刀砍斧剁一般的頭型,硬朗的臉頰和強壯的身軀,坐在那里紋絲不動,就像是石頭一樣。
「依依雯,不知道伯父最近身體怎麼樣了?秦家的國手已經準備好了方子,隨時可以過來復診。」
這位秦家少爺面色一改,恢復了平常,然後和依依雯寒暄起來。
依依雯感激地看著他,然後道︰「秦科,謝謝你。不過我剛剛請來了一個人準備先幫爸爸看看,謝謝你。」
她很認真地說了兩遍謝謝,秦科眼神微微收縮,但還是愉快地笑道︰「這沒什麼,都是為了醫治伯父的病癥。」
依依雯微笑著點頭,秦科話鋒一轉︰「不過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名醫,我很想見識見識。我們秦家主營制藥,專門培養各種醫學人才,能夠互相學習提高,最好不過了。相信依依雯請來的人,應該是聞名一方的吧。」
他語氣和善,面色親切,也著實讓人歡喜。不過旁邊站著的樓月雪卻冷笑一聲︰「秦科,你還是改不了萬年嫉妒的心思。你真以為秦家的醫術天下無雙了?你偽君子的模樣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作嘔。」
「樓月雪!」
秦科目光不善,盯著樓月雪,「你不要以為這里是樓家!」
樓月雪冷笑一聲︰「帶著王家的金牌走狗,就以為可以和我平等說話了?真是笑話,你放棄練武的那一刻起,秦家的一切都和你無關。現在看似呼風喚雨,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世俗的根基,一抬手……就沒了。」
她眼神冷漠,看秦科就和看一只蟑螂沒區別。以至于秦科暴怒之後,卻還是克制了這份怒火,哪怕心中很想將樓月雪這個女人拿下,狠狠地鞭笞蹂躪。
地位使然,樓月雪有一點沒有說錯,不管表面上秦科如何呼風喚雨,只要沒有接觸武道修行,他的地位只是台面上的。
那些想要求長生求超越的掌舵人,對世俗的財富權勢,看但低。
「依依雯,究竟是什麼樣的醫道國手,不知道可不可以介紹一下。」
秦科忍住怒氣,不去理會樓月雪,轉頭看向依依雯。
依依雯猶豫了一下,目光落在方岩那里,方岩看到她後,舉了一下酒杯,以示問候。
「方岩?」秦科一愣,「這不可能!秦家國手都沒有一次解決的重癥,憑他方岩何德何能可以做到?這不可……」
「愚蠢!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武者也做不到嗎?真是愚蠢到了極點。這就是認識的不同,這就是境界眼界的不同,秦科,你還沒有明白為什麼你只有表面上的風光嗎?真是可憐。」
樓月雪嘲諷還在繼續,但秦科的臉色卻很是糟糕,方岩站了起來,走向依依雯。依依雯立刻迎了上去,眾人目瞪口呆,就看見依依雯極為認真地說道︰「方先生,父親的病不知道需要什麼樣的藥材,我家有許多藥材庫房,各種名貴珍惜藥材任你選用……」
「我還沒有看過達贊先生,不好下判斷。不過你既然說到了藥材,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先去你的藥材庫房看看。我看中的藥材,全部歸我。」
「好的,沒問題!」
依依雯毫不猶豫地回答。
秦科頓時大怒,他冷眼看著方岩,沉聲道︰「你這是空手套白狼的把戲啊,人還沒有治好,東西就先拿一堆,珍貴藥材隨便拿一點,都是價值不菲……」
「走吧。」
方岩理也不理秦科在那里挑釁,對依依雯說道,「挑完藥材,直接去達贊先生那里。」
「好!好!我們這就走!」
依依雯連忙命人備車,樓月雪見狀,立刻跟了過去。
雷歆瑤追上來問道︰「阿雪,怎麼了?」
「這小子先要拿藥材,再救人。這種顛倒的方式我沒見過,正好見識見識……」樓月雪詭秘地笑了一下,雷歆瑤知道她腦子靈活,頓時輕聲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你難道忘了那兩條靈蛇了嗎?」
「我當然沒……啊,你是說,他有辦法很快地辨別出什麼東西充滿靈蘊?」
雷歆瑤這樣問道。
樓月雪點點頭。作者馬上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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