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姬走了,李子穆沒有殺她,一是尹姬曾經對他有救命之恩,二是他不願與拜火教結仇,他李子穆並非無情無義之人,也並非懼怕拜火教的勢力,只是覺得沒有必要,他的家人並未受到實質性傷害。
翻身下馬,李子穆慢慢跺著步子,臉上冰寒怒極,腳下卻如散布一般,走到李井闌身邊,微垂著頭,定定看著她的臉,忽然揚起手掌一個耳光重重甩了過去,「啪」的一聲脆響,在空曠的郊外尤其顯得刺耳。
李井闌的臉被打得偏了過去,她一手捂著辣痛的臉頰,慢慢轉過頭來,眼中含淚,一臉淒惶,左邊臉頰已經微微浮腫,嘴角沁出一絲鮮血,嘴中全是腥甜的味道。
「你那麼想死嗎!剛才為什麼不躲!」李子穆渾身冰冷的氣勢足以凍裂周圍的空氣,他的眼楮深邃,不見邊際,一想到李井闌的心髒有可能被刨出,他的心中生出濃濃的恐懼。
李井闌淒惶笑了笑,眼神悲痛萬分,道︰「我躲不及。」
李子穆嘴角凝著冷怒,笑道︰「躲不及嗎?二弟,你那樣子分明是閉目待死!」
李井闌深深看進他的眼底,臉上表情掘強,道︰「李子穆,你以為你是誰?我死與不死,與你何干!」
這是她第一次直呼李子穆的名字,李子穆听罷,眼楮變得更加深沉,冷笑著伸手撫上李井闌的脖頸,一下一下,那麼溫柔,他的語氣輕柔,帶著一種魔魅的,道︰「二弟,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大哥很久沒管你了嗎?你不記得了,你的命是我救的,為了保住你的性命,大哥耗費多少真氣……如今,沒有我的允許,你竟敢私自尋死!」
話音剛落,撫在李井闌脖頸上的手忽然加強力道,一陣窒息的痛楚,李井闌難受的皺起漂亮的彎月眉,從臉上到脖子漲得通紅,微微張著嘴,艱難的呼吸著,她抬起手,想扳開李子穆鉗制她脖子的手掌,但是手抬到半空,便垂了下去,慢慢合上雙目,臉上彌漫開絕美的笑容,再不做任何掙扎。
李子穆見她這個樣子,眼中翻滾著滔天浪潮,冷道︰「既然你想死,我便成全你!」說完,一把提起李井闌,抵靠在一棵粗壯的樹干上。
背心處傳來一陣痛楚,李井闌額上冒出一滴冷汗,睜開眼楮,仰起頭,見李子穆正定定注視著她的臉,神色陰晴不定,如大海上平靜的湖面,猜不準低下洶涌的到底是什麼。
李井闌正自疑惑,不知李子穆意欲何為,李子穆忽然低頭,堵上她的唇,的舌頭在她嘴角附近徘徊,舌忝吻干淨嘴角的血跡,一遍遍掃著,酥麻的感覺襲向全身,雙腿一陣發軟,腦中「嗡」的一聲巨響,小月復如過電一般,腿間瞬間滑膩一片。
李井闌瞪大眼楮,愣愣的反應不過來,這大冰磚太善變了吧,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到底在想什麼?她怔愣的當頭,李子穆舌頭頂開她的嘴唇,滑了進去。
李井闌怒了,大冰磚當她是什麼?想推開就推開,想靠近就靠近,總是忽冷忽熱,若即若離,既然無心,何不給她一個痛快,惹得她心亂如麻,這個該死的混蛋!
這樣想著,李井闌開始劇烈掙扎起來,手腳並用,對李子穆又踢又打,扭頭想躲開他的踫觸,卻被在嘴唇上重重咬了一下,以示懲罰,舌頭在她的嘴里四處舌忝吻,直伸向最深處。
李井闌被吻得感到窒息,掙扎得更加劇烈,李子穆索性捉住她亂捶亂打的雙手反剪到背後,吻得加倍深入,掠奪著她口腔每一根神經,腦中空氣漸漸稀釋,掙動慢慢微弱下來,最後軟軟倒在李子穆懷中,再沒有一絲力氣掙扎,白玉般的臉上此時緋紅如霞,眼楮氤氳情意朦朧,眼角還帶上濕潤的痕跡,嘴唇紅艷飽滿,微微張著,吐氣如蘭……此時的李井闌,無比動人!
李子穆一雙鳳目幽深如海,微微眯著,注視著軟倒在他懷中的李井闌,見她嬌喘細細,鼻頭沁出一層細細的薄汗,眼中情意朦朧,心中一蕩,小月復一陣陳,只想把她撲倒在地狠狠懲罰。
「大哥……」李井闌輕聲呼喚,聲線婉轉,她的眼中霧蒙蒙的,李子穆的身影也變得朦朧起來。
軟綿綿的聲音飄入李子穆耳朵,此時恰好一陣清風吹來,腦中瞬間注入一絲清涼,李子穆內力深厚無比,控制力遠非常人可比,暗調內息,身上溫度急降,滿月復平復下來,而他懷中的李井闌,此時思維混沌,猶自情動綿綿。
李子穆的手掌輕輕貼上李井闌背心,緩緩度入一道真氣,李井闌只感覺一股清涼之氣流遍全身,渾身的燥熱緩解下來,一雙眸子漸漸恢復清明,她定定注視著李子穆的眼楮,此時已經再無半點痕跡,嘴角浮上一抹苦笑,自嘲道︰「李子穆,在你心中,到底把我當作什麼?」
眼底光芒微閃,一臉冷然,李子穆道︰「自然是我的二弟。」
心中一陣失落,李井闌道︰「只是二弟嗎?」
李子穆面無表情,道︰「不然你希望怎樣?」
心中一陣,盛滿酸澀滋味,李井闌笑了笑,道︰「那你為什麼對我……」
「二弟,這一切只是偶然,你我都把它忘記吧。」頓了頓,李子穆道︰「別忘了,晚兒是你嫂子,在我心中的地位,無人能夠取代。」
李井闌淒涼的笑了,道︰「我知道,我懂的,你永遠是我的大哥,永遠都是我的大哥,永遠……」說到此處,眼楮里彌漫著濃重的淚霧。
李子穆轉過身去,背影絕然,淡淡道︰「二弟,該回家了,上馬吧。」
李井闌盯著他的背影,淚水再忍不住奪眶而出,道︰「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淚水滑進嘴里,很苦澀,繼續道︰「大哥,你放心,二弟不會有事。」說完,轉過身,朝前走去。
再沒有必要掩飾,白淨瑩潤的臉上兩條明亮的水線蜿蜒而下,李井闌心中疼痛萬分,咬著嘴唇硬是把哽咽淹沒在喉嚨里,她不想哭,尤其在李子穆面前,失去了愛情,起碼能留下尊嚴,她的驕傲如果也被踐踏,那還剩什麼?
李子穆騎在馬上,凝視著她憂傷孤獨的背影,眼神復雜,心中暗暗嘆口氣,寬大的衣袖往李井闌的方向輕飄飄一拂,李井闌只感覺背上神道一麻,立在地上,動憚不得,心中一陣酸楚,開口道︰「大哥……你干什麼?其實不必如此,你對我並沒有什麼責任,又何必管我?」
李子穆沒有說話,騎著長夜慢慢踏步過來,長臂一伸,把李井闌撈上馬,讓她依靠著自己胸口,嘴唇貼著她宛如透明的耳垂,低聲道︰「不要挑戰我的耐性,知道嗎?」
的氣息夾雜著男子獨特的陽剛味道,吹拂在李井闌耳後,全身竄過一陣電流,酸酸麻麻,她的眼眸升起一層濕潤的霧氣,兩條晶瑩的水線奔涌而下,再壓抑不住心中的委屈痛苦,哭道︰「我求求你,你別這樣,別這樣……我寧願你對我狠一些,狠一些……」
是啊,為什麼不能對她狠一些呢?總是如此霸道的溫柔,已經讓她中毒太深。她寧願他狠,這樣,她也不必日日為他牽腸掛肚,內心深處還殘留著希望,背負著對司馬向晚濃濃的愧疚。
李子穆任她哭泣,一路上不言不語,鳳目中一片深沉,復雜難測,流逝過一絲細細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