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北京時間3:00-5:00點)︰起床練武。
辰時(北京時間7:00-9:00)︰和全家一起到李府正廳用早飯。
巳時(北京時間9:00-11:00)︰背誦四書五經。
午時(北京時間11:00-13:00)︰練習毛筆字。
申時(北京時間15:00-17:00)︰跟龍馭龍總管學做生意。
其余時間,自由安排。
以上,是李子穆為李井闌安排的日常作息表。將這張日常作息表遞到李井闌手中,李子穆一臉冷然,淡淡道︰「二弟,以後,你每天的生活作息必須嚴格按照此表執行,如有違犯……」說到這,輕若鵝毛的眼神向李井闌瞥來,那眼神如極地冰雪,李井闌一個哆嗦,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李子穆接著道︰「如有違犯,你知道我會怎麼懲罰你嗎?」
李井闌低著頭,恨恨盯著地板,仿佛要在上面灼個洞出來,鑒于上次慘烈的教訓,她敢怒不敢言,恭恭敬敬地道:「大哥,二弟一定听你的話,不敢有絲毫違犯。」
瞧著她僵直的身體,李子穆鳳目微閃,嘴角凝著一抹清冷的笑意,命令道︰「抬起頭來說話!」
李井闌一听,不自然的蠕動一軀,暗自踫了踫牙齒,轉瞬抬起頭來,比翻書還快,一張白皙如玉的臉立刻堆滿諂媚的笑容,道︰「大哥還有什麼吩咐?」
端起精致透亮的薄瓷杯,李子穆揭開蓋子,輕輕啜了一口清香繚繞的碧螺春,眼也不抬,淡淡道︰「前兩天讓你看的《詩經》,今兒個背來听听。」
眼觀鼻鼻觀心,李井闌恭敬的站立在李子穆面前,月兌口背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背到此處,李井闌忽然抬眸看著李子穆,此時滿室飄散著清雅的茶香,李子穆清俊的面孔在繚繚的霧氣中帶著些朦朧感,混合著他一身高華清冷的氣質,竟如月光一般魅惑而攝人心神,李井闌心中一動,一句詞浮現在腦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李井闌喃喃念道︰「願得一男子,白首不相離……」
若她能得一男子,如李子穆般高華清俊……
李子穆听她念出這句詞,眼光一冷,劍眉微蹙,「砰!」的一聲放下茶杯,那可憐的茶杯頃刻間四分五裂,冷冷道︰「你除了會念這些風花雪月之詞,還會什麼!你一個女孩兒,整日腦袋里就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嗎」
李井闌一驚,驀然驚醒,然而听李子穆如此說她,卻又很不服氣,不以為然的說道︰「女孩兒怎麼了,莫非只有你們男人可以風花雪月嗎?」
李井闌卻忘了,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一縷孤魂,受過的教育跟千年前的漢朝根本不可同日而語,那時男尊女卑,和她心中男女平等的思想根本兩碼事。
李子穆面色凝霜,目色深沉,冷笑道︰「哦?莫非二弟又想領罰不成,說說,你想要什麼樣的懲罰,大哥一定滿足你。」
李井闌見他神色冰冷,話中威脅之意甚濃,不甘心的悄悄撇了撇嘴,換上一臉的順從,微笑著道︰「大哥教訓得是,小弟往後會更加勤奮讀書。」說完,躬身站在李子穆面前,大氣不敢喘。
李子穆見她畢恭畢敬的姿態,很是滿意,淡勾嘴角,清冷的笑道︰「二弟如此懂事,如此甚好。去讀書吧。」
李井闌如蒙大赦,坐到書桌前認真啃起書來,她在一旁端坐啃書,李子穆卻在一旁靜坐喝茶,室內氣氛安寧和諧,書香混合著茶香,感覺前所的好起來。
悄千眼看了看靜坐品茗的李子穆,一身白衣不染縴塵,渾身氣息干淨清爽,清淡如茶,甘冽如酒……李井闌心中一動,臉上有些發熱。
李井闌微微弓著身軀,站立在書桌旁,痛苦萬分的練習毛筆字,寫了很久,竹帛上的字仍然歪歪扭扭,橫七豎八,如蚯蚓在上面爬來爬去,很是難看,白皙的手上星星點點沾滿了墨汁。
誰來救救她啊!李井闌在內心呼喊,在二十一世紀,除了愛好藝術的書法家,誰有閑情逸致寫毛筆字?李井闌一向寫字只喜歡用電腦,連鋼筆都懶得模一下,如今讓她整日提著軟軟的毛筆寫字,她頓時感覺頭上金星環繞,苦不堪言。
這樣站著快一個小時了,腰酸得受不了,伸手握拳捶了捶酸痛不已的腰,剛想坐下來休息一下,一抬眸,李子穆正冷冷睨著她,渾身散發清冷氣勢,馬上,李井闌挺直腰板,苦兮兮繼續練習毛筆字。
「看你寫的都是些什麼簡直丑陋不堪,怎能拿出去見人!」
頭上驀然飄來一句冷冰冰的話,正在與毛筆奮斗的李井闌一驚,手腕一抖,毛筆「啪」的一聲落到地上,蹲去撿,毛筆恰好落在李子穆腳邊,濺得他靴子上衣擺上斑斑點點。
李井闌心中有些發慌,站起身來,一個勁向李子穆道歉,急急道︰「大……大哥,對不起,我會幫你洗干淨的。」
她這一抬頭,李子穆眉毛跳了跳,墨黑的眼中光芒閃動,一個不禁,「哧」的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如月破愁雲,霎時間星光搖動,整片天地都亮了起來,讓人見之,清俊無雙!
李井闌第一次見他笑,竟愣愣的說不出話了,只痴痴盯著他看。她從前見李子穆皆是一臉冰霜,眼中只有冷,當然,對著司馬向晚時例外,如今第一次見李子穆對著她笑,竟是心中震蕩,眼神迷離。
原來,李井闌的嘴角邊,赫然一撇深深的墨痕,看上去竟跟胡子一般,甚是可愛,也甚是俏皮,李子穆一見,忍俊不住,笑出聲來。
李井闌傻痴痴盯著他看,跟變戲法似的,李子穆馬上臉色一冷,輕聲斥道︰「去把臉洗干淨,叫人見了,成什麼樣子!」
听罷,李井闌跑到銅鏡面前一看,果真一撇墨痕橫過嘴角,在她晶瑩剔透的臉上,甚是可愛滑稽,也難怪李子穆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擦干淨臉上的墨汁,嘿嘿干笑兩聲,李井闌走到書桌邊提筆繼續練字,不管怎麼練習,字依然寫得歪歪扭扭。
李井闌苦惱萬分,光潔的額頭沁出薄薄一層汗水,忽然身後籠罩過來一陣醇厚清冽的男子氣息,團團將她包圍,扭頭一看,不是李子穆是誰。
「專心練字。」李子穆冷冷說道。李子穆身材修長高大,整個人站在李井闌背後,如同一座清冷孤絕的山峰,他右手輕輕握住李井闌的小手,一筆一劃教她寫起毛筆字來。
李井闌的小手被他微溫的掌心一覆蓋,微不可覺的顫了一下,轉瞬收攝心神,乖乖跟著李子穆練字。
然而,李子穆的氣息時時刻刻圍繞在鼻端,她被籠罩在他氣息之中,竟是如何也靜不下心來,不多久,手心已經濕透。
「叩叩——」敲門聲驀然響起,打破一室溫馨如畫的氣氛,緊接著,司馬向晚清脆的聲音傳來,「穆哥哥,井闌,我給你們做了桂花糕,剛出爐的哦!」
听是司馬向晚,李子穆墨黑的眼中閃過暖意,嘴角浮現寵溺的溫柔笑意,對著門口的方向,道︰「晚兒,進來吧。」
司馬向晚輕輕推開門,端著一盤散發著甜香的桂花糕走進書房。
把整盤桂花糕放在桌上,司馬向晚一臉溫柔幸福的笑容,熱絡的招呼李井闌過來吃,隨即兩根女敕蔥似的指尖,輕輕夾捏起一塊桂花糕,笑嘻嘻的塞進李子穆嘴中。
李子穆薄唇一張,桂花糕和司馬向晚的手指一並含進口中,輕輕咬了一下,司馬向晚渾身一顫,差點軟倒在他懷中,看到李井闌還在一邊,不僅羞得滿臉通紅,耳根發燙,瞠怪的睨了李子穆一眼,忸怩道︰「別鬧,井闌還在呢,別把小孩子教壞了。」
「啊!」觸不及防,李子穆把司馬向晚扯入懷中,低頭就吻上她嬌女敕的嘴唇,司馬向晚想到李井闌還在旁邊,掙扎了幾下,李子穆舌頭滑入她口中,吮著她的小舌重重一吸,司馬向晚花底兒一陣燥熱,身子徹底癱軟在他懷里,任他為所欲為。
這個目中無人的家伙!老是把她當成空氣,居然當著她的面上演一場火辣的吻戲,一人激狂,一人嬌弱,相得益彰,滿室飄散曖昧氣息。
兩人吻得渾然忘我,司馬向晚估計此時腦袋已經變成漿糊,仿佛世上只剩下他二人,壓根忘了李井闌的存在,李井闌嘴里嚼著新鮮出爐的桂花糕,一口一口重重咬著,竟品不出什麼滋味,心中驀然浮起一種悵然若失的孤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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