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先是給了我一番震撼後,隨即而來的畫面,則讓我更是震撼不已,一時間,竟是在場所有的官兵,都齊齊吶喊起了一句︰「我等遠隨將軍共生死!」
至此,我才知道,我那一番話將大家都鼓動起來了。我唏噓不已。
這時,眾人紛紛吶喊著,于是,我象征性地喊了一句︰「誓與宛城共存亡!」
結果,接下來重要果然又呼聲一變,喊起了如此口號。
口號是空的,我豈不知。只是,眼下這西城守兵,個個吶喊著,聲嘶力竭,也便慢慢地,忘卻了自身的緊張。這一幕,卻是我很欣喜看到的。一支部隊,勇氣上來了,面對眼前的敵人,哪還有什麼好怕的?
而這時,城外曹兵的舉動卻是一刻也沒有停歇。
晚霞漸漸散去,天空漸漸幽暗下來,先是近處望見曹軍營寨箭樓上豎起了一面大旗,至于書寫的什麼,我自然看不清了。在那大旗迎風飄揚之下,我自然也看清了宛城城外遠處那黑壓壓的一片敵軍營帳,都次第消融在蒼茫的暮色之中。
陣陣秋風吹過,帶來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意,守城軍卒都將那身單薄的夏衣又緊了一緊。不過,這些寒意片刻間便在眾人的吶喊聲中消逝,被眾人火熱的情緒消滅的一干二淨了。正在這時,忽然又有小兵來報,言南門外也已經有敵兵動靜了。
聞報我只是笑了笑,而後謂趙正道︰「走,陪我看看去。」
我二人下得城來,忽然半路又遇一小兵來報。直言東門外亦有動靜!這一下,我再也忍不住驚訝了!
西門曹軍動靜夠大的,直接在城外安營扎寨,這算鬧大了,南門外我是已經看出了有敵軍,他們此時出現,也不意外。可是,我萬萬沒想到。這東門怎的也有敵兵?
這一幕,著實是像極了南鄭那會的架勢,這曹操,在干什麼?莫不是又要搞三面圍城?
正是這麼疑慮著,我與趙正剛到了南門,還未顧得及上查看城下曹軍的動靜,這時又跑了來一小兵報告,言明北城門外亦發現敵軍動靜!這一刻,我腦子全蒙了!天殺的。居然玩起了四面包圍!而且看這動靜,還像是約定了一般,都是趕著夜色降臨了,在城外安營扎寨。
這其中道理,我自然明了,不過是曹軍趁黑,不想讓我們看清虛實罷了。
我卻在想,剛才看了南面地曹軍,人數應該在五六千人之上,這其他三門。人數自然也差不多。這麼一算,如今包圍這宛城的曹兵,竟有兩三萬人!天啊,他這排場,哪里是來對付我宛城三千人的?分明就是把我當成關羽的主力來打的吧!
我一陣遲疑。簡直懷疑自己听錯了。可是事實就在眼前,面對眼下這情況,我知道,宛城城守,咱凶多吉少了。
這曹操也真看得起我了!
宛城畢竟是南陽治所,也照例築有高固城牆。但是,因張繡投了曹操之後。這時已經有許多年未有經歷過戰事了,此時城防嚴重有缺陷。若非如此,當初關羽也不一定能輕易地拿得下來。且說這宛城又處于曹操曾經管轄地區的月復地,離近許昌,夸張一點說,這城牆簡直就是應景之作了。那不到兩丈高的城垣別說是與江陵相比,就算是與毗鄰的新野城也就差不多。而先前關羽攻城。經過約有半個多月地激戰。城牆上應有的城防裝備,差不多都用盡了!如此情形。你叫我如何能守住曹兵的大舉攻城?
也幸虧當時關羽得了完成之後,小打小鬧地修補了一番宛城的城防,添置了一些石木巨塊,要不然如今,我心里就更沒有底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如今這守護宛城的士兵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是關羽部下精銳之中的精髓,且方才我一番話,于將士們心中產生了反響,此時將士們可謂士氣不墮、斗志昂揚,人人抱有必死之心,算作是一支哀兵了。「哦,將軍!」寧靜之中,忽然傳來趙正的聲音。
我回頭去看,問道︰「何事?」
趙正應道︰「卑職以為,如今宛城四面被圍,人手不足,到時可否就勢在城中招募新兵,以用來守城?」
聞言我想也不想便反對了,言道︰「城中之人,他們能不作亂便是我軍大幸了,何敢命其來守城?」
趙正道︰「話是這般說,只是眼下,我城中守兵著實太少了!」
見他如此憂慮,我卻是笑道︰「三千人少嗎?已經不少了!如今是我們守城,又不是攻城,要那麼多人干嘛?人多了反而不好指揮了!且趙正你可曾听過狼牙山五壯士地故事?」
趙正奇道︰「何有如此故事?」
我笑道︰「怎的沒有?這便是我親眼所見!」當然,我心里在說︰「那是我後世里看電視看的。」
這麼著,當下我便給趙正講述了狼牙山五壯士僅憑五個人,便阻住敵人幾百人三天三夜的故事給生動地講述了出來。
待听完,那趙正急是驚訝道︰「不想那五名士兵,竟是如此了得!」
我笑道︰「那五名士兵,便只是我白耳兵中尋常的士兵罷了。」
趙正只是驚嘆不語。
話說我白耳兵五名士兵與我和趙雲失散,便在南鄭以東,上庸以西的一名曰狼牙山的小山頭上,堅決而果斷地負責了阻擊漢中曹兵的追擊,直阻擋擋了數千曹兵三天三夜的進攻,而後自殺身亡…
這等故事,我也就只能唬唬這趙正了。以我趙風的聲望和地位,他自然不敢對我地話產生質疑。況且我說得天花亂墜的,他沒理由不信。
于是,我繼續這麼忽悠著說道︰「五個人便能依靠自然的地形擋住曹兵數千人三天三夜的進攻,如此算來,宛城之內我軍可是有精銳三千,又加上有如此高牆,想必阻止住曹兵十萬人來攻,扛過十天半個月的,也該不會有問題吧?」
趙正聞言疑道︰「曹兵何以如此弱?」
我應道︰「非是曹軍自己本身弱,只是說明我那五名白耳兵懂得利用一些手段而已。」
趙正疑惑道︰「何謂利用一切手段?」
我言道︰「首先,他們個個抱了必死地決心,狹路相逢勇者勝,這道理你懂吧?這便是他們選擇在地形狹窄之處阻擊敵人的緣故….」
趙風聞言有恍然之色,而後驚喜道︰「將軍這是在說,等下曹軍來攻,我們便逼得他們只從一條線上進攻?如此,便就是曹操人馬再多,實際上有戰斗用處的也便是前面那些個曹兵?」
我倒是驚訝了,笑道︰「就是如此到底。」
如此,趙正急是信心滿滿地下去巡城了。
而我這時還在想,這趙正有什麼法子逼得曹軍只從一條線上來進攻呢?他丫是真懂?還是給我裝糊涂呢?
這且不管了,把趙正忽悠住了,也算暫時能穩定軍心,當下,我自然要去其他四處查看一下敵情。
「弟兄們,如今這戰情如此緊迫,惟有我全軍拼力死守方可支撐下去,一旦松懈,疏于防範,便會被敵乘隙而進,打我一個措手不及!是以眾人不可在今夜分神,務必打起十二分精神,萬萬不能瞌睡了啊!」便是我這一路巡城過來,便一路這麼說著,只望士兵能保持高度戒備。只要敵軍有攻城跡象,便要第一眼便發現,莫要被城下那些曹軍有機可趁了。
我每至一處,無不以好言鼓舞軍心。如今這形勢,穩定軍心自然是第一要務。卻是士兵見我如此匆忙,不遺余力地奔走各處,自然各自贊嘆萬分,便是我一到,便又諸多人向我致敬。
關羽打仗前,可不會輕易和士兵談論家常的,如今換成了我,我這麼一做,立馬便更是襯托了關羽當初的威嚴治軍是何等壓抑人心了。士兵在選擇要為哪種將領舍生忘死的話,不用說,自然喜歡那種平民化大眾化的將領。而此時,我正是極力往這樣地將軍形象看齊。
卻說城外的曹軍此時已經開始埋鍋造飯,此時城下曹營之內,***分明,著實有些得意忘形了。見如此情況,我能如何?當然也不能虧待了自己手下的士兵了,便直是將一部分士兵拉出來,將食物送上城去。
而這時,已然有一個問題出現在我的腦海,那自然便是糧草的供應。
關羽自荊州來此,我軍糧草留下來的,所剩的也不多了。若是十天半個月還好辦,要是到時曹兵圍城久了,那就麻煩了。這該如何是好?
不過,這時我卻也反應過來了,我這時純屬在杞人憂天!眼下這城能守住幾日還不說定呢,我倒好,先是惦記以後長遠地事情了。
卻說士兵們各自換班吃過飯以後,城下曹營里地曹兵早完事了。而這般,宛城內外,又是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