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莫陽只是沉默的听自己說,什麼反應都沒有,沈俞修以為是自己的話打動了他,站起來走到莫陽面前。拉住莫陽的手,對上他的眼楮柔聲說︰「陽陽,答應我,以後別那樣子跟我說話,也別再鬧小情緒,還有,別再對潘杰那麼不友善了好不好?」
終于把頭抬起來看著沈俞修,莫陽的臉上全是苦澀,但是這一次,他的眼中已經沒有眼淚,莫陽知道只要沈俞修看到自己的眼淚,他就一定會心軟,一定會什麼都依著自己,所以現在的莫陽學會了不在沈俞修面前紅了眼眶,他不想再用眼淚留住沈俞修。
「陽陽,怎麼不說話?」看見莫陽的表情不怎麼明亮,只是直直的看著自己卻不說話,沈俞修開口問道。
「沈俞修,你說」莫陽歪歪頭,右手慢慢撫上沈俞修的側臉,聲音有些喑啞的說︰「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分開了呢?」
看著莫陽的表情認真嚴肅的駭人,嘴里又說出這樣的話,沈俞修有些慌了,這是怎麼了?陽陽為什麼突然這樣子?沈俞修猛的抓緊莫陽的手,急急地開口說︰
「陽陽,你怎麼了?告訴我你怎麼了?」
莫陽反握住沈俞修的手,眼楮也低下看著這只自己握住的手,想著沈俞修的這雙手一直是自己最愛的,這雙手干淨、修長,更重要的是,每次在自己最失意難過的時候,沈俞修總會用這雙手安慰自己。在莫陽的記憶里,沈俞修的手上,有自己很多的溫暖的回憶。可現在,自己還能佔有這些溫暖嗎?
「沈俞修,你先回答我,我們是不是該分開了呢?」不理會沈俞修的問題,莫陽堅持的問著。
「不會,不會的陽陽,我們不會分開的。」一下子把莫陽抱在自己懷里,沈俞修是真的害怕了,這樣的莫陽是自己沒有見到過的,好像已經做好了什麼決定,好像很快就要離開自己,這樣的可能性讓沈俞修害怕,他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莫陽離開了自己,那自己應該怎麼辦?
「可是沈俞修,我發現,我們離得越來越遠了。」莫陽的手輕輕拍了拍沈俞修的後背,就像是在安慰一個驚慌失措的孩子。
「沒有,陽陽,沒有的,我們沒有離得越來越遠。」沈俞修更著急的說。
「沈俞修,我做不到不鬧小情緒,我做不到看著你和潘杰在一起還能保持禮貌,我更做不到對潘杰友好又乖巧。沈俞修,你要求的我都做不到,你說,這樣的我們還不是離得越來越遠了嗎?」莫陽的話說的雲淡風輕,就好像是在講一個完全與自己無關的故事。
松開莫陽,沈俞修低頭直接看進莫陽的眼里,「陽陽我不是在要求你,我只是不希望我們之間再有任何的爭吵。」
「沈俞修,你知道嗎?你有的時候真像是一個小孩子。」莫陽竟然笑了出來。
越過沈俞修,莫陽拿起自己的衣物走向衛生間,背對著沈俞修說︰「我和潘杰永遠沒辦法和平相處的,我累了,你先回去吧。我想睡了。」說完那就走進了洗手間,只留後的沈俞修,回憶著莫陽說過的一字一句。
這一夜,沈俞修在床上轉轉反側無法入睡,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門外,莫陽站了很久很久,沒有流淚,也沒有打擾,莫陽只是靜靜地看著沈俞修的門板,看著他房間的燈光由亮變暗。猜測著他可能已經入睡,莫陽的嘴角透出一絲勉強的微笑。
第二天,莫陽起的很早,剛起來就把自己昨天沒有整理好的行李收拾好,哪怕是心里在不舒服,莫陽也不會中途逃跑,那不是他的風格。
打開門的瞬間,正好看見潘杰站在沈俞修的門口,兩個人一個在屋內,一個在屋外,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沈俞修看見莫陽的房門開了,馬上越過潘杰走到莫陽門口,開口問︰「陽陽,昨天休息好了嗎?要現在去吃早餐嗎?」
莫陽輕輕笑笑點了點頭,發現沈俞修的雙眼下又一層淡淡的陰影,莫陽有些心疼的伸出手模了模沈俞修的臉,語氣溫柔的說︰「怎麼這麼憔悴,昨晚沒睡好嗎?」
感受到莫陽的觸踫,沈俞修安心了些,覆上莫陽還停留在自己臉上的手,沈俞修說︰「沒關系,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不用擔心我的。」
點點頭,莫陽看了看還站在沈俞修門口的潘杰,輕聲說︰「一起去吃飯吧。」
沒想到莫陽會看著潘杰用這麼友好的聲音說話,沈俞修和潘杰都有些驚訝,但還來不及反應,莫陽就首先下了樓。沈俞修和潘杰跟在莫陽身後,兩個人巧合的對視一眼,卻又都尷尬的在下一秒轉過頭去。
到了餐廳,莫陽向沈俞修的老師和其他同學們打過招呼就坐了下來,而林子博看見莫陽坐下來,開口問︰「怎麼樣陽陽,昨晚睡得還習慣嗎?」
「恩,挺好的,麻煩大家了。」
「說什麼麻煩啊,你對生活方面的要求多一些而已,有什麼事你告訴我就可以了。」林子博仍是看著莫陽,大方地說。
「謝謝子博哥。」莫陽笑著回答。
「喲,子博,你對莫陽夠好的啊!」有一個男生打趣道。
「那是必須的,莫陽是我弟弟。」林子博也毫不避諱的說。
「子博,你這麼照顧莫陽,俞修怕是會不高興啊!是吧,哈哈!「
「就是就是啊!「
周圍其他同學開著玩笑,而正好沈俞修和潘杰也下了樓,听到大家開著林子博和莫陽的玩笑,沈俞修的臉色有一點難看,身邊的潘杰看到沈俞修的表情暗下來,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看到沈俞修轉頭看向自己,就又往飯桌的方向點了點,示意沈俞修該過去了。沈俞修明白了潘杰的意思,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下自己不能發脾氣,只能和潘杰一起走到餐桌旁,而同學們看見他們兩個人過來,也打著招呼說︰
「俞修,潘杰,你們怎麼這麼慢啊!」
「就是的,這麼慢。」
這是突然有人說了一句︰「哎,不用擔心俞修吃子博和莫陽的醋了,因為,俞修也有自己該照顧的人,是不是啊潘杰!哈哈!」
「就是就是,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啊!哈哈哈哈」
他們還在開著玩笑,桌上的四個主角卻早已是臉色各有不同,同坐的王明是沈俞修在大學的好友,和莫陽的關系也很好,自然是知道他們兩個人的關系的,現在看到大家這樣開著玩笑,又看到沈俞修和莫陽的表情都變得很差,趕忙出來打圓場說︰
「好了好了,別說笑了,俞修當然是得照顧陽陽的了,快點吃飯吧!吃完還要開始工作呢!」
大家听王明這麼說,也就停止了玩笑,開始安靜的吃著早飯,只是莫陽在王明說完話後小聲的說了一句︰
「其實,照顧誰,誰照顧,都沒差了。」
他不知道這句話有誰听到了,但當他抬起頭的時候,發現沈俞修正用滿是怒火的雙眼瞪著他的時候,他明白,這句話沈俞修一定是听到了。
吃過早飯,不等莫陽走開,沈俞修就快步走到莫陽面前,拉住莫陽的手,對著準備出發的其他人說︰「不好意思你們先走吧,我和莫陽有點事,過一會兒我們會自己去找你們的。」
「俞修,什麼事?」
「俞修,什麼事?」
听到沈俞修的話的潘杰和林子博同時開口問道。
眼神在潘杰和林子博之間轉了一圈,沈俞修最後將視線聚焦在莫陽臉上,沒有感情的說︰「不關你們的事,我們自己的問題自己會解決。」
「莫陽,跟我走。」沈俞修對著莫陽說,轉身拉著莫陽就往外面走去,剩下的兩個人,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心里想著的,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件事。
「你夠了沒啊!」終于忍受不了沈俞修拽著自己手腕的力度,莫陽發力甩開沈俞修的手,停在他的身後說道。
感受到莫陽掙開了自己,又听到他的喊聲,沈俞修轉過身,低頭看著莫陽,聲音不高卻很是惱火地說︰
「夠了沒?該是我問你吧,莫陽,你夠了沒?」
「沈俞修,我怎麼了?你說啊,我莫陽做了什麼對不住你的事了!」莫陽也真的是生氣了,大聲的反駁著沈俞修。
「你怎麼了?莫陽,你明知道林子博對你有想法,你還和他一起來,你還讓別人開你們那樣的玩笑,最後你還說了什麼,啊!你說誰照顧你無所謂是嗎?莫陽,你他媽的什麼意思!」好像是要一次性把心底的火圈發出來,沈俞修沒有留一點情面的沖莫陽吼道。
莫陽伸直雙臂推開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沈俞修,又往後退了幾步拉開兩個人的距離,莫陽的淚水早就布滿臉頰,可是顧不上擦,莫陽帶著哭腔喊︰
「沈俞修,你說我明知道林子博對我的想法還跟他一起,那你呢?你就不知道潘杰對你的想法嗎?你不還是和他在一起學習嗎?你怪我和林子博一起來,可你說不這樣那我能怎麼辦?不跟他一起我根本來不到這里,我找不到,沒有他幫我我根本進ru不了你這樣的一個世界,沈俞修,我不懂你在忙什麼,我也不知道你以後又會去哪里忙,我想要靠近你,我不依靠他我能怎麼辦?還有沈俞修」莫陽胡亂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又吸吸鼻子,接著說︰「只有我被開那樣的玩笑嗎?沈俞修,誰照顧我無所謂,是不是其實你照顧誰對你來說也早就無所謂了!」
「啪!」被莫陽這樣的指責氣到快要發瘋,沈俞修根本控制不住,揚手就在莫陽的左臉上甩了一個耳光,這個耳光沈俞修沒有控制半分的力道,幾乎是在被扇耳光的同時,莫陽的左臉就紅腫了起來。
偏著頭,莫陽模著自己的左臉,慢慢抬起頭看著沈俞修,滿是眼淚的大眼楮中沒有憤怒,反而是滿滿的悲傷。等了一會兒,莫陽甚至露出了苦澀的笑容說︰
「沈俞修,看來,我們真的是要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