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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上的夜空極為漆黑,深邃而廣袤,點綴在上面的星星好像淚珠一樣,一閃一閃,竟然透著悲痛。♀

加利福尼亞號上有著足夠的毯子和食物,還有必須的保暖設施,被救援上來的人們依次換下了濕透的衣服,烈酒在他們之中傳遞著,喝下的人會覺得有一股熱浪從胃部騰空而起。

在其中的一間上等艙中,一個憔悴的男人臉色慘白的無法用畫筆描繪,木然的雙眼透著悲慟和哀傷,雙眼一眨不眨的緊緊的盯著躺在床上的少年。

少年的臉龐很白,雪白的顏色讓卡爾想到了冬天里第一片落下的雪花,可是現在臉頰上的顏色很紅,紅的讓卡爾想到了那叫他心悸的血色。長長的睫毛垂落在眼瞼上,留下了一道濃密的陰影,唇瓣原本是粉粉的顏色,因為高燒而透著一股濃烈的玫瑰紅。

用棉簽蘸了一點兒水,小心點涂抹在他有些干的唇瓣上,被滋潤的唇霎時間就沾染上了一層水光,飽滿的好似果實一樣。

「小主人,您該用餐了。」斯派塞端著托盤,小心的勸了他的小主人一句,上面有一份牛排和面包,看向床鋪的目光帶著同情和憐惜。

卡爾少爺早就沒有了平時的瀟灑和傲慢,頭發亂蓬蓬的,身上的衣服甚至連紐扣都扣錯了,法布里奇奧沒有清醒,卡爾哪里有心情來打理自己的儀容儀表。

不由得嘆了口氣,這個少年最後救了少爺一命,沒想到的是背後竟然受了傷,還是槍傷。醫生雖然盡力取出了子彈,包扎了傷口。但是這個槍傷實在是拖的時間有些久,被寒風吹拂了好幾個小時,又在最後關頭劇烈的運動,使得法布里奇奧的情況很不妙。

「斯派塞,再去請醫生來一趟。」卡爾啞著嗓子,慢慢的說,法布里奇奧不醒過來,他根本就沒有食欲。

「是,小主人。」斯派塞放下了托盤,彎腰行了一個禮儀,走了出去,將空間留給卡爾和那個少年。

走在通道上,踫到了前來看望法布里奇奧的杰克和蘿絲,兩個人並肩走在一起,所流露的氣息都帶著愛戀的味道,或許有人會稱贊真是天生一對,但是斯派塞只覺得厭惡。

「斯派塞先生,晚上好。」杰克開口,帶著禮貌的問候了一聲,臉上有著不自在的尷尬。

「晚上好,杰克先生,蘿絲小姐。」斯派塞的背脊筆挺,即使穿著的是加利福尼亞號上提供的廉價衣服,他仍然帶著大管家一絲不苟的派頭,即使厭惡兩個人,禮儀卻是非常完美。

「請問法布里奇奧先生清醒了嗎?」蘿絲忍不住朝杰克靠近了一些,主動伸手挽住了杰克的手。

她不想見到卡爾,即使卡爾看上了那個男孩,但是她做了為了愛情而拋棄卡爾的舉動,她不敢想象卡爾會怎麼對待她。更何況兩個人訂婚請柬已經發出去了,五百封的請柬,到時候費城的名流都會來參加訂婚典禮。

蘿絲不敢在想下去,為了面子,老霍克利一定不會同意他們解除婚約的。

斯派塞的目光好像針一樣扎在蘿絲的身上,讓她突然覺得壓力大增,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又朝杰克靠緊了一些。

「法布里奇奧先生還發著高燒,我想為了病人的治療和恢復,不宜有過多的人去打擾他。」因為蘿絲的動作而露出了一絲諷刺的笑,全上等艙的人都看到她和這個窮小子出雙入對,這個女人難道就不能低調一點嗎?斯派塞冷冷的說︰「失禮了,我必須趕快去請醫生,請見諒。」

算了,反正現在布克特家的名聲也不剩下什麼了,就留給布克特夫人去頭疼吧,哼,有這麼一個愛慕虛榮和奢侈的母親,他就等著看他們的笑話就夠了。

說完轉身快速的越過兩個人,頭也不回的朝醫生所住的船艙疾步走去。

斯派塞的話讓兩個人面面相覷,因為斯派塞的離開,蘿絲終于松了一口氣,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斯派塞實在是太失禮了,我們只是去探望法布里奇奧先生而已。」

她一點都不想去,如果去了就會要面對卡爾,那簡直叫她頭皮發麻,所以蘿絲想要勸杰克打消這個念頭。

「杰克,我們先回去吧,等法布里奇奧先生清醒了,我們再來看望他。」蘿絲拉著杰克手,明亮的眼楮盯著她的愛人︰「現在加利福尼亞號上亂哄哄的,而且卡爾肯定不願意見到我們。」

「不,蘿絲,法布里奇奧是我的朋友,我一定要見他一面。」杰克懊惱的說︰「昨天他那副樣子,簡直嚇壞我了。他既然能逃月兌沉船的命運,也一定能康復的!」

蘿絲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悅和陰沉,隨即擠出甜美的笑容︰「好吧,親愛的,我陪著你!哪怕要面對的是卡爾。」

「叩叩叩」輕巧是三聲摳門聲,卡爾的眼神專注的盯著他的大男孩,頭也不回的叫了一聲︰「請進!」

他以為是斯派塞領著醫生來了,沒想到進來的是杰克和蘿絲,卡爾木然的表情中帶著一絲惱火︰「出去!這里不需要你們!」

蘿絲驚訝的看著卡爾這幅比流浪漢還要糟糕的樣子,不自在的撇過了頭,她可還記得卡爾扇她的那個耳光。

「卡爾,我只是擔心我的朋友。」杰克擔憂的目光落在法布里奇奧身上,他看起來糟蹋透了,特別是已經布滿紅暈的臉龐。

卡爾絲毫不理會兩個人,只專心的照顧他的大男孩。

「先生,醫生到了。」斯派塞速度很快,他進門之後帶著禮貌和不容拒絕的氣勢一擋,蘿絲和杰克就被推到了房間的角落里。

仔細的為法布里奇奧做了檢查,卡爾臉上帶著著急,該死的,為什麼還不快點到紐約。

「他怎麼樣了?身上的溫度退不下來,很危險?醫生!」卡爾急切的問醫生。

「我開了降燒和消炎的藥,但是你要知道卡爾先生,他受過槍傷,子彈打在了肺部,這很危險。」醫生嘆了一口氣,安慰卡爾︰「法布里奇奧先生的傷口不能踫到水,我建議用烈酒為他降溫。而且,他的求生**很強烈,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奇跡一定會再一次降臨的!」

他還記得這兩個人,能夠從泰坦尼克號上一跳就跳到加利福尼亞號的幸運兒,願上帝保佑他。

卡爾雖然心急如焚,卻還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送走了醫生。等醫生出了門,臉上的僵硬的笑容就徹底消失,陰沉著一張臉,朝斯派塞吩咐︰「把這兩個礙事的人丟出去!順便買濃度最高的烈酒來。」

他話中礙事的人顯而易見就是杰克和蘿絲,兩個人被趕出房間的時候,還慢半拍的沒反應過來。

卡爾不敢移動法布里奇奧,只小心點掰開他的嘴巴,將醫生留下的藥喂進去,大男孩鼻腔中高熱的呼吸噴在他的手上,簡直要把他的皮膚燙傷。

用買來的烈酒不停的為法布里奇奧擦拭著額頭,腋下、手心、腳心,小心的避開了胸口的部位。

特別是踫到包扎的紗布的時候,卡爾心疼的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等擦拭了一遍之後,他又做到了床邊,小心的握著法布里奇奧的手,不停的親吻他的手指。

親愛的大男孩,快點醒過來,你忘記了我們要一起活下去嗎?你不是要吃紅燒牛肉嗎?我一定會學會的,做最棒的紅燒牛肉給你吃好不好!只要你好起來!大男孩,求求你醒過來!等到了紐約,我帶你去看自由女神像,別忘了,我還要養你呢!

卡爾發誓,只要法布里奇奧清醒過來,他一定會是上帝最虔誠的信徒!這個傲慢的男人這輩子最虔誠的祈禱好像起了作用。

「卡爾……」一道沙啞的嗓子帶著困惑和迷茫,但是對卡爾來說,簡直如同天籟之音!

僵硬的抬起頭來,對上的是他的大男孩比黑珍珠還要漂亮的眼眸,因為發燒,眼眶中帶著一點點淚水。

「上帝!」卡爾簡直不知道該說是什麼,他終于忍不住低下了頭,再一次親吻了男孩潔白柔軟的手指,頭發滑落,遮擋住了卡爾軟弱的神情。

一滴淚水迅速的落了下來,滴在白色的床單上,暈染開了一個小小的水圈。

感謝上帝,他的大男孩清醒過來了!他的寶貝,再一次的回到了他的身邊!這一次,他永遠都不會放手!

「卡爾……」法布里奇奧覺得身體好像是一個老舊的機器,沒有潤滑油的作用,連動彈都不能,只好勉強的用手指踫了踫卡爾的唇瓣。

「別動,大男孩。」卡爾的手握緊了他的手指,細心的踫了踫他的額頭,溫度已經降下了一些,他終于可以松口氣。

「你的樣子,真狼狽……」法布里奇奧的聲音帶著沙啞,因為傷到肺部,說話有些難受,才這麼一句話,就讓他露出了些許痛苦的神色。

「噓……噓……大男孩,乖乖休息,快點好起來。」卡爾的眸子帶著難以言表的虔誠和情愫,手指輕輕的摩挲著法布里奇奧的唇瓣,就好像是在觸踫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嗯。」法布里奇奧清醒已經費了很大的力氣,他的手指踫了踫卡爾的下巴上那層青色的胡渣,透著一股甜蜜的親昵

作者有話要說︰看,兩個人都活著嘛

二呆果然是親媽,對吧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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