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淮沒料到風宓縴會突然說出這麼一番話,神情僵了一僵,下頜登時咬得有些緊,可是卻控制不住自己略顯僵硬的表情。《》
與其說風宓縴這一番遣詞用字似是在表達譴責,凌厲的質問,可卻是字字如同利刃,還不如說是帶著切膚刺骨般的寒氣和無形掉釁。
風淮這才緩緩抬起頭來,黑眸只是緊盯著風宓縴,那蹙得極深的眉顯示出他的隱忍多時。
風宓縴亦是毫不畏懼地抬起頭與他對視,她的舉止看似仍那麼的溫寧淡定,實則深不可測,而那犀利冷凝的眸子也無意間淡化了那抹柔弱,顯得沒有絲毫的退讓之意。
登時,兩道目光空中相接,一人難以琢磨,一人淡定如初。
兩人之間的較量來得這樣突然,仿佛不過轉眼的時光,一片寂靜就此蔓延開來。
那些侍衛小廝一個個都戰戰兢兢地,生怕會殃及池魚。
半晌過後,明明只是片刻的時間,卻又放佛一個世紀之久。
但出乎意料的是,最終,風淮竟然做出了一個誰也料想不到的抉擇。
「劉氏、秦氏、馮氏身為妾氏不守禮法,不懂尊卑,妄自尊大,行為不端,膽大妄為。故,從今日起降為卑妾!」他一字一句徐緩的開口。
聞言,眾人頓時驚愕得近乎目瞪口呆,便是連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也猝不及防地錯愕當場,如同遭了雷劈。
要知道,卑妾可是屬于最低賤的妾侍。
在場的所有人根本沒想到風淮會突然改變主意,也根本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幫一向不受寵的風宓縴去懲治自己的寵妾,而且還是這麼重的處罰。
只是,這樣的消息無疑毫不留情地打得三個正欣喜得以為得救的女人一個措手不及,于是,自然而然地便又開始了她們哭天喊地的求饒聲。
可風淮這一次憚度卻截然不同,自終都看她們任何一眼。
見此,風宓縴的眼里閃過一絲訝異,正當風淮預備甩袖而去的時候,她突然開了口。
「管好你府里的人,最好叫他們活得長久一點,我可不希望,在我還沒有將所有的債討到手之前他們就已經死翹翹了!」包括,你——風淮在內!
她不動聲色地眯起眼,面上仍是淡淡的笑著,可那笑容之下掩藏的卻是冰冷的沉郁,眼眸中暗流洶涌。
風淮頓時身形一顫,在原地僵持了幾秒鐘,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望著他漸走漸遠的背影,風宓縴兩指捻了捻下巴,清淺的眸子里多了一絲沉思之色。
這風淮對她憚度實在怪異,著實讓她有些猜不透,可她又似乎感覺到一股神秘的氣息。看來,風淮身上似乎隱藏了什麼秘密。
不過,讓她想不通的一點是,風淮這麼多年來無視風宓縴也就罷了。可為什麼連安寧王府的人也對她多年不聞不問呢?好歹,寧顏是安寧王唯一的女兒,風宓縴還是他們唯一的嫡親外孫女。
只是,風宓縴卻不知道的是,正因為寧顏是安寧王唯一的女兒,所以,她自小在王府中就受盡寵愛。以至于,當年寧顏要嫁給風淮的時候,府里無一人贊同。畢竟,當時的風淮才只是個剛中舉的秀才,無權無勢,寧顏和他在一起根本是低嫁。
然而,寧顏確實個執拗的性子,只要是決定了的事情即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于是,最終在無奈之下,安寧王只得被迫答應了兩人的婚事。
他們雖然表面上答應了,可心里到底有一個梗在那里。尤其是,當寧顏在成親後的第三年就香消玉殞了以後,安寧王更是恨透了風淮,連帶著有風淮血緣在體的風宓縴也不召見。
所以,這麼多以年,安寧王府與定安侯府幾乎等于斷絕了一切關系往來。
……
而院落里的這場鬧劇,也因為風淮最後落下的那句處置就此結束。
因著那些侍衛的賣力掌嘴,風宓縴最終自然把解藥給了他們。
只是,此事沒過多久,整個府中就嘩然一片。所有人都有著同樣的震驚、錯愕與不解。
她們禁不住懷疑,這府里的風向是不是要變了。最惶然忐忑不安的當屬那些曾經欺辱過風宓縴的人,她們自然是害怕風宓縴的懲處與報復下一個就會輪到他們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