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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溪和方子珊一同坐著馬車來到了少卿府。

門口的小斯見到方子珊如同見了救星一般,奔跑著過去牽過馬車,道︰「大小姐啊,您終于回來了,夫人的心痛病又犯了,快過去看看吧。」

方子珊一步跳下馬車,跟面無表情的羅溪道︰「溪神醫,家母又發病了,還請神醫盡快移步為家母診治。」

小斯一听是溪神醫,立刻態度恭敬了起來,連忙上前要扶羅溪下馬車。可是那小斯的手還觸到神醫的衣襟,就發現那青色的長衫已經拿著藥箱站在馬車下了。

「既然少卿夫人急病發作,還請方小姐趕快引路才是。」

方子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快步把羅溪引到了少卿夫人的院子。那院子大門上方的碧暖閣三個字端莊雄秀、神韻超逸,而旁邊的落款正是大理寺少卿方楚的落款。院子里干干淨淨,僕人們很恭敬地站在長廊兩側低頭迎接。從那些僕人恭敬憚度來看,那個少卿應該很愛這位夫人才是。

方子珊焦急地推開少卿夫人的房門,里面的丫頭梧桐連忙過來迎接,道︰「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夫人正疼得難受呢。剛才還沒吃水果,夫人就說全身火燒一樣的難受,尤其燒心,連腦子都不清醒了。奴婢擔心夫人,就差人給小姐報信去了。」

「這是我請來的神醫,快帶神醫過去給娘親看看。」

梧桐也來不及打量這個瘦弱的青衫男子,把羅溪徑直帶到了少卿夫人的床前。

方夫人躺在床上疼得難受,臉上密密層層的汗珠不住往下淌,濕了枕頭,也濕了中衣。烏黑的頭發中散落著幾綹白發,也被汗水浸濕了,零亂地貼在臉上,枕頭上。一雙細白的玉手不斷擰著被子,仿佛要把疼痛轉移到被子上,雙腳不停蹬踹,腳下的床單已經蹬破了一個口子。梧桐看著趕去抱著方夫人的腳,讓她不能亂踢。

羅溪上前從懷里掏出個白色瓷瓶,倒出一粒丹藥掐著方夫人的口就給灌了下去。方夫人感覺那丹藥咽下之後不消片刻,一股涼氣自心內散發出來,剛才被火燒一樣的心髒立刻清爽了。全身上下再無渾渾噩噩之感,頭腦清醒了,也可以正常呼吸了。躺在床上勻勻出了幾口氣,才敢讓梧桐扶著坐起。

羅溪道︰「我只是暫時壓住了夫人的心火,請夫人稍事休息,待氣息平穩了,我再來看。」

見母親這麼快就平靜了,方子珊心中大喜,也不由重新敬佩起這個神醫了。道︰「多謝神醫救得家母,一路奔波,還神醫喝口茶,神醫這邊請。」若說之前叫「神醫」只是個稱呼,那麼現在叫「神醫」可是從內心往外的認可了。

羅溪順著方子珊請的方向到了外屋,下人已經端上了熱茶,恭敬地擺在羅溪面前。方子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羅溪拿起茶杯,聞了一聞,品了一口,道︰「想不到少卿府上還有這等的香雪梨花茶。」

「想不到神醫不僅醫術高超,連品茶的功夫也是這等境界,才喝了那麼一小口就知道是頂級的香雪梨花茶了。這茶還是去年父親辦案立功,皇上賞賜的。」

羅溪繼續品著茶,心道︰這丫頭夠精明的,不過一杯茶,就告訴我兩件事,第一件,他爹方少卿是有本事的人,都得到皇上的贊賞了。第二件就是他爹是個清白的官,這麼好的茶不是底下的官員私自送的。

方子珊見溪元澈低頭不語,開口問道︰「神醫可知家母到底什麼病?」

羅溪道︰「目前還不清楚,剛才方夫人是急火攻心,我剛才給他的藥丸只能治標,不能治本。若想根治,還需要弄清方夫人真正的病因才是。」

方子珊微微點頭,跟身邊的丫頭辛子吩咐︰「去問問梧桐夫人現在如何了?」

辛子欠身然後進了里屋,不一會梧桐從里屋出來,道︰「小姐,神醫,夫人已經好多了,請神醫過去呢。」

羅溪放下茶碗再次進了里屋。

床上的方夫人已經洗漱過一番了,剛才在臉上的頭發已經梳理的很整齊,規規矩矩地盤在腦後,身上的衣服也換過了,只是臉上還依舊蒼白。

方夫人微微笑著,對著羅溪道︰「剛才讓神醫見笑了。」

羅溪微笑著看了看方夫人的脈象,然後寫了個方子,給了方子珊,道︰「按照這個方子抓藥,三碗水熬成一碗水那麼多,每日喝兩次,一個月後如果不發病藥量減半,再一個月後如果不發病藥量再減半,若心痛復發則當月藥量加倍。」

方夫人讓梧桐收好藥方,道︰「珊兒,你要好好替為娘謝謝神醫了。」

羅溪收好藥箱,道︰「夫人,您這病是先天不足引起,而年輕時候也沒好好保養,所以積攢到現在一起迸發出來尤為厲害,當下您還是要好好休息,不為凡事操心才好。按這個方子吃上半年的藥,估計能好個大半,但是重點還是在養。時間不早,草民先告退了。」

方夫人用有些底氣不足的聲音道︰「珊兒,替我送送神醫。」

羅溪施了個禮,從房中退了出來,方子珊跟著也到了門外,道︰「請溪神醫來這邊取診費。」

少卿府的管家帶著羅溪到了帳房,領了一千兩黃金,少卿府管家道︰「神醫,您現在住在什麼地方?我讓下人們給您送過去吧。另外還有這個玉彩孔雀瓶是夫人為表達感激之情贈與神醫的,請神醫收好。」

羅溪道︰「救人治病是醫者根本,夫人不用這麼客氣的,更何況給我的診金也不少。」

管家笑道︰「夫人是個善人,待我們這些下人又好,只可惜得了這怪病,都好幾年了,每次都是疼的死去活來。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看著也跟著雄,神醫您治好了夫人的病,我們也跟著開心。所以這個小禮物您就收下吧。」

羅溪接過裝玉彩孔雀瓶的盒子,道︰「那就多謝夫人了。我一直住在光華公主的府上,把診金送去那里即可,告辭了。」

出了少卿府的門,羅溪坐在馬車上,反復看了看那玉彩孔雀瓶,那瓶子用的是上等彩玉做的,雕工也算精致,換了尋常人家,定是覺得這瓶子值不少錢。可是司馬傲說方子珊是四哥的人,那麼她請我去府上絕對不應該只是給母親看病這麼簡單。那麼她要給我傳遞什麼信息呢?難道是這個彩玉瓶?

再仔細看這彩玉瓶,發現上面的孔雀眼楮好像是能動的。羅溪輕按了幾下,發現玉瓶的底座開了,從里面掉出一個紙筒,打開紙筒,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掃了幾眼紙上的內容,羅溪的笑容加深了,原來慕容元正費盡心思就是要把這個送到自己手上,這個就是大理寺所有人員的資料,以及他們背後的主子。那一千兩黃金恐怕也是從他那里支出來的,因為無論和誰打交道,都需要打點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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