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少秦倒也听話,一時就著她的手,用了早膳,但吃飽了便又沒了耐性,兩人只說了一會兒話,他便不安分了,環抱住她身軀的雙手越發緊了,熱熱的氣息在她頸間拂動,因兩人靠得極近,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身體起的反應,正好,他也不願再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放倒在屏風後的軟紅躺椅上,而後……
外頭突然傳來了小順子輕輕地一聲,「皇上,寧大人求見……」
雲靜好嚇得一哆嗦,君少秦眼里寒光一閃,抓起躺椅上的玉枕便砸到了地上,吼了一聲,「讓他先等著!」
雲靜好見他怒氣勃發,便連忙勸道,「皇上息怒,寧大人若無急務,也不敢來打擾皇上。」
君少秦沒說話,卻終于松開了她,又撫了撫她的臉頰,低聲道,「你躺著別動,朕這就去打發了他,一會兒就回來……」
雲靜好輕輕一笑答應了,君少秦這才起身,揚聲命寧書遠進殿,隨即便轉過屏風。
片刻,寧書遠進殿,雙手將一只錦盒呈給了君少秦,那錦盒的設計尤為特別,盒面用白玉雕著一朵奇異的花,分明是白玉死花,看上去卻色澤鮮潤,蕊絲晶瑩,仿若真花。
雲靜好從屏風的鏤空處偷偷望過去,就只見君少秦緩緩掀開了錦盒,取出一封密函,看完後,便將密函置于燭上,火苗突地騰起,迅速舌忝噬了上面的字跡,寸寸飛灰散落。燒完了密函,他便吩咐寧書遠,「你先回府,亥時在蘭若寺侯著。」
寧書遠答應著,默了默,又道,「據微臣所知,諸葛青鳳愛雲游四海,喜天下奇珍,皇上今夜見他,不妨賜以重寶……」
諸葛……青鳳?
君少秦要見諸葛青鳳?
今夜嗎?
雲靜好听到這兒,心中一凜,揉了揉耳朵,還以為自己听錯了,手不由自主地踫上了屏風,只這一個輕微的響動,便引得君少秦皺了皺眉,目光如電一般射了過來,隨即便擺手讓寧書遠退下了。♀
雲靜好慌忙縮回了躺椅上,垂著頭,做出一副乖巧的姿勢。
君少秦走過來,高挺的陰影籠罩在她頭頂,由上而下斜睨著她,「在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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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冰冷淡漠,膽小的人只怕要嚇得跪地求饒了,雲靜好心虛地眨了眨眼楮,強扯出了個笑臉,「臣妾听聞,寧大人是當世第一才子,且俊若潘安,名滿帝京,人稱‘寧郎’,便一時好奇,想要一睹其風采……」
君少秦的瞳孔收了收,低低的聲音,壓抑著些許的怒氣,「只是好奇?」
雲靜好眨眼笑道,「不然皇上以為是什麼?」
君少秦啞然,生平第一次被人搶白得一臉尷尬,心里就好像被什麼扎了一下,酸意洶涌而出,直沖喉頭,眼底卻戾氣更重,手徒然探入她衣襟,順勢而下,盈握住她一側的,像是鉗制她心髒一般,肆意收緊,「下回你再敢偷看別的男人,看朕怎麼收拾你!」
雲靜好輕聲呼痛,看著他萬分不爽的模樣,卻又不怕死的泛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笑容,「原來……皇上也會吃醋啊?」
沉靜,
帶著殺氣的沉靜,
下一瞬,君少秦在沉靜中咆哮了!
「你這女人,真是欠修理!」
他整個身子驟然覆蓋了下來,只听得刺啦幾聲,她身上的衣衫便被撕成了兩半,出聲的抗議的小嘴也被他狠狠封住,一陣暴烈之吻後,她臉上因缺少空氣而變紅,氣喘吁吁地瞪著近在咫尺的俊臉,把心一橫,竟反客為主地摟緊了他,憤然吻住他堅毅的雙唇,滿帶報復性地吸取他口中的空氣,那樣激烈的纏•綿,彼此粗暴的吞噬,分明是水乳•交融,卻又含嗔帶恨。♀
他雙眸因情•欲而越發深邃,月兌了衣裳,猛地沖進了她的身體。雲靜好本來傷就沒好,哪里經得起他的折騰,一時痛楚難忍,抑制不住嬌喘連連,雙腿不由自主地環住了他的腰,以求減輕痛楚,卻換得他更加強烈的動作,迫她尖叫出聲。
「說!還敢不敢偷看別的男人?」凶狠的力道,顯示著他的暴怒和懲罰,他高大的身軀幾乎將她壓陷在躺椅之中,她掙扎抗拒的雙手也被他強制鉗制在頭頂。
「不敢了……再不敢了!」雲靜好隨著他的動作哭泣尖叫,明知胳膊擰不過大腿,卻仍是氣得張口在他肩頸處狠狠一咬,誰知,他卻更不肯放手了,眼中情•欲之色更重,動作更快,熱切的呼吸吹到她耳中,「今天別想朕會放過你……」
殿里頓時陷入新一輪驚天動地的「激戰」。
殿外的阿獸和小順子耳邊听著這些響動,卻似充耳不聞,仿佛見怪不怪,一個是雷打不動的冷淡神色,挺著一張面板臉,跟個門神似的,一個則是習慣性笑眯眯的,捧著一盤精致的點心,一臉春光燦爛,笑得牙花子都呲出來了,對著仍在呆呆發愣的陳嬤嬤道,「嬤嬤回去請皇後娘娘放心,待皇上得空,咱家一定將娘娘親手做的花盞金糕呈給皇上品嘗。」
陳嬤嬤這才醒過神,只道,「那便有勞公公了。」說完,便再無多話,離去時,卻又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殿門,眼中滿是厭惡憎恨。
待她回到昭陽殿復命,皇後蕭容淺正在試穿晚上夜宴要穿的衣裳,九鳳漆盤中,鳳冠頭面一應俱全。
蠶紗內單,外罩大紅絲帛外衣,間以錦繡華彩的雲朵紋,下著煙霞流雲裳,廣袖削腰,縴長飄帶,形如鳳尾,飾以環佩瓔珞,行止之間,款款搖曳。
蕭容淺對著海棠並蒂蓮紋的銅鏡,臉上卻殊無喜意,一旁的王氏見此情景,便示意宮人退下,將自己帶進宮的那婦人拉到了蕭容淺跟前,那婦人半低著頭,給蕭容淺行了大禮,「民婦京娘拜見皇後娘娘。」
就听王氏道,「京娘原是青樓中人,被一個商人贖了身,納為了妾室,後來她懷了身孕,本以為日後無憂,卻不料那商人竟突然病死了,那家人便將她打了一頓,逐出了家門,她不僅沒了孩子,性命也去了半條,一時走投無路,便將自己賣•身進了蕭府,做了粗使婆子。」
蕭容淺怔了半天,不明白王氏帶個青樓楚館的賤•貨進宮來做什麼?王氏卻挨到她身邊,小聲道,「容兒,你哪里懂得,她雖出身不好,但她服侍人的手段,皇上保管沒見過,宮中後妃大都是名門淑女,即便再放得開,服侍人的功力也遠不及青樓姑娘,若不然,皇上怎會一味地寵幸教司坊出來的賤•人?往後,京娘留在你身邊,你若能掌握她的手段,又何愁皇上不對你另眼相看?」
蕭容淺又看了眼京娘,將眉一蹙,輕咬著下唇低頭不語,她素來心高氣傲,自恃身份,又豈肯向個青樓女子討教閨房之事?王氏便又道,「眼下,朝堂上的事情,你父親尚且忙不過來,後宮這點爭寵瑣事,便只能靠你自己了,無論如何都要先得了皇嗣,你有了子嗣,那便是皇上的嫡長子,將來但子,還有誰能撼動蕭家的地位?」
王氏又再提及子嗣一事,反復耳提面命,終令蕭容淺似有若無地點了下頭,留下了京娘,卻又仔細交待道,「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要謹守宮里的規矩,切不可向人提及你過去的事。」
京娘連連點頭答應,蕭容淺便喚來了陳嬤嬤,將人帶了下去,又向王氏道,「時辰不早了,母親用過午膳再回吧。」
王氏點頭,心里卻又在想著另一事,今早一進宮,她便听聞了晴貴妃便貶冷宮的事,她沒想到,皇上居然為了一個賤•人而將蕭家的女兒打入冷宮!也不知那賤•人使了什麼手段,竟讓皇上連蕭家的面子也不顧了!
看來,那賤•人是留不得了!
戌初時分,憑水而立的重華殿,燈影迷離,流光瀲灩,恍如瓊苑瑤台。殿閣里,宴桌紅綢覆面,金杯玉盞,美酒佳肴,滿目繁花似錦,婉轉絲竹入耳旖旎。
君少秦登基,後宮尚實,皇後以下僅有四妃三嬪二昭儀,以及數位婕妤美人。蕭容淺多年來受她母親教導栽培,在人前一直都是美貌慈善的,同這些「好姐妹」相與融融,就算是鄙視雲靜好,她也是帶著微笑鄙視,絕不會將自己陰暗難看的一面表現出來。
夜宴一開始,眾妃便圍著蕭容淺恭賀祝酒,說說笑笑,極盡討好,但眼楮卻頻頻看向殿門處,仿佛正在等待。
而他們等待的人,此時卻正在宮門外。
君少秦換了一身便服,坐在馬車里,小順子扶著沐浴更衣後的雲靜好一路走來,掀了車簾,君少秦便微微一笑,傾身向她伸出手。
雲靜好一整天都受制在他的魔爪之下,被折騰得全身無處不痛,心里還在惱恨,臉上便沒了笑容,瞪了他一眼,很不情願地將手交到他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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