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少秦听完,起身便往外走去,寧書遠忙跟在他後頭,但他走出去不過兩步,便又停了下來,望著長廊盡頭,神情冷冷的,如歲寒之冰,隨即喚來貼身護衛阿獸,淡淡地吩咐了幾句,眼中便再無波動,待阿獸離開,他才轉身看向寧書遠,「你方才的話還沒說完,繼續說!」
「啊?」寧書遠驚訝出聲,一時竟沒反應過來。《》
「不是要向朕推薦將才嗎?」君少秦不耐煩地提醒他。
「是……」寧書遠眉頭深皺,偷看了君少秦一眼,「但雲嬪出了事,皇上不用過去看看嗎?」
他話音剛落,就听君少秦一聲怒吼,「朕問你話,你提雲嬪做什麼?」
「是微臣失言了。」寧書遠猛然一個哆嗦,激靈靈一顫,忙言歸正傳,「微臣向皇上推薦的人,就住在城外棲梧山莊,姓諸葛,名青鳳,他師父是劍宗第二十四代傳人,他是二十五代,劍術天下第一,年僅弱冠,便打遍天下無敵手,堪稱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只是……」說到一半,他神色略顯怪異,「只是此人性格古怪,一向戴著面具見人,從人見過其真容,他更曾揚言,唯有贏過他的人,才有資格一睹他真容。」
君少秦听了,輕笑一聲,「如此囂狂自大,朕還真想會會他!」隨即便吩咐小順子,「命人備馬,朕要出宮!」
一刻鐘後,兩匹快馬一路疾奔出了城,兩個時辰後,便到了棲梧山莊。
此時已是紅日西沉,霞光映著飛檐,余暉瑟瑟鋪了一地。
君臣二人下了馬,眼前便是一座古雅的大宅,門上高懸一塊匾額,上有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棲梧山莊」
寧書遠上前叩響門環,三聲過後,門一下子被人從里面打開,他面露喜色,忙往前一邁,「請問……」
「嘩……」
寧書遠的臉上還保持著激•情四射的微笑,但整個人已變成了一只落湯雞!
在他面前,一位明眸皓齒的紅衣少女,手中端著尚余殘水的臉盆,板著小臉,瞪眼打量著他們君臣二人,「你們是誰?在我家門前,有何企圖?」
寧書遠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干笑兩聲,「姑娘莫怕,在下寧書遠,與我家主上是專程來求見諸葛公子的。」
他剛說完,一位五十上下的婦人便走了過來,「朱顏,你在跟誰說話?」
那名喚朱顏的紅衣少女回頭大聲道,「姑姑,他二人要求見主人!」
那婦人相貌普通,臉上帶著久經風吹日曬的痕跡,看她的衣著,應是這山莊的管事。她見寧書遠一身狼狽,忙歉然道,「公子莫怪,先前曾有人來山莊鬧事,朱顏誤以為那些人又來了,這才無禮冒犯了公子。」
「小事,不礙的。」
寧書遠望著朱顏微微一笑,那婦人卻看向了寧書遠身後的君少秦,仿佛被他周身氣度所攝,立時就是一驚,「這位是?」
「這位便是我家主上。」寧書遠笑容親切地介紹。
那婦人目光一閃,正要開口,卻見君少秦取了隨身的玉佩,遞到了她手里,「這是我隨身之物,請代為轉交諸葛公子,我此次前來,是誠心求見。」
那婦人接過玉佩,待看清了玉佩上的雕琢之物,不禁瞪大了眼楮,一顆心已然跳出了胸口!就算她不懂古董,但常識還是懂的,有些東西只能出現在皇帝的佩飾上,比如說……龍!
她深吸了一口氣,忙將朱顏拉到一旁,低聲道,「這下麻煩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天子君少秦……」
「天子又如何?反正主人又不在,我們實話實說,打發他們走就是了。」朱顏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
那婦人卻搖頭道,「話是這麼說,可天子突然找上門來,我只擔心,是主人出了事……你別忘了,主人現在就在宮里。」
「姑姑別擔心,主人雖舊疾在身,又暫時失了內力,但他總有法子保全自己。」朱顏輕聲道。「再說,主人不是飛鴿傳書,說明晚蘭若寺有煙火會,他會設法回來一趟嗎?不如,我們便讓他們二人明晚再來吧,一切交給主人親自處理。」
那婦人點點頭,再望向君少秦時,已恢復了從容淡定的神色,「實不相瞞,我家主人出門遠游,要明晚才歸,若二位願意,不妨明晚再來。」
明晚再來?寧書遠听到此處,已是面色蒼白,依他對君少秦的了解,這會兒該是龍顏大怒了!但他耳邊听到的,卻是君少秦輕描淡寫的一句,「也好,玉佩暫且留下,我明晚再來!」
啊?
居然沒發怒?
仿佛感覺到寧書遠大驚小怪的目光,君少秦瞥了他一眼,又添了一句,「明晚你陪我一同過來。」
再說雲靜好,下午時,她被晴貴妃的宮女強行按在地上,掙扎時,拂落了宮女手中的藥碗,晴貴妃眼見「落蒂湯」潑了一地,不能向皇後交差了,臉色當即一沉,一腳踢向雲靜好!她出身將門,自小學了些拳腳功夫,這一腳踢得頗重,雲靜好受不住,便痛暈了過去,她卻仍是不解氣,正要補上一腳,但剛抬腿,便被及時趕到的阿獸攔住了!
「貴妃娘娘腳下留情!」
晴貴妃見一個奴才也敢來攔她,一時臉色更沉,極為震怒,朝著阿獸,劈頭蓋臉就是幾巴掌,「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用你的髒手踫本宮!來人,將他拿下!」
若換作別的奴才,拿下也就拿下了,但阿獸是皇帝的人,是御前一品帶刀護衛,從小跟皇帝一起長大的,不是你想拿下,說拿下就能拿下的!所以,在晴貴妃下了拿人指令後,竟無人敢上前響應!
就在這時,卻听錦兒驚呼出聲,「快……快傳太醫!娘娘怕是不好了!」
正準備自己親手拿住阿獸,然後死磕到底的晴貴妃,一听這話,頓時愣了,這也太嚴重了吧?她也沒怎麼用力踢啊!再看雲靜好,果然是面色蒼白,了無生氣,竟真如瀕死之人一般!嚇得她慌了神,她只是奉命來送藥的,皇後只想讓雲靜好絕孕,可沒想要雲靜好的命,若雲靜好有個好歹,她可擔待不起!于是,她忙領著她的人,在太醫來之前開溜了!
不過一會兒,太醫便趕到了琴瑟殿,因雲靜好有咳喘舊疾,太醫便取尺澤,肺俞,合谷等,以三稜針點刺放血,又喂以湯藥,如此折騰了半天,雲靜好才醒了過來,臉色稍稍好轉,呼吸也變得均勻,但她胸口被踢傷的位置,卻沒一個太醫敢去查看,只留了傷藥,讓宮女代為敷藥,畢竟,那位置有些不方便。
于是,太醫退下後,什麼也不會的錦兒便接替了太醫的位置,解了雲靜好的衣裳,準備替她敷藥。待衣衫盡褪,就只見雲靜好雪白的胸口,印著大片的青紫色,錦兒剛將藥膏抹上去,她便痛得叫出聲來!
守在外面的阿獸不知出了何事,一時緊張,竟沖了進來,下一瞬,卻又是嚇了一跳,臉上「騰」地布滿了紅雲,竟也不知道低頭回避,目光傻傻地停駐在雲靜好赤•果的肌膚上,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俯身重重叩首,「奴才莽撞,望娘娘恕罪!」
驚掉了下巴的錦兒,這時才全面爆發,抄起手邊的藥瓶藥碗等物,朝著他就砸了過去,「誰讓你進來了?出去……出去!!」
一陣電閃雷鳴之後,阿獸哭喪著臉站在殿外,抱著頭上鮮紅發亮的大包,好不憋屈,「我又不是故意的……」
雲靜好倒並氣,因怕疼,也不想擦藥了,正要休息,外頭卻傳來了宣駕之聲,錦兒忙跪下行禮。
「讓朕看看,傷在哪里?」垂簾拂動,君少秦一路走來,繞過屏風,命小順子點燃了壁上燈燭。
雲靜好只覺刺眼,便翻身向內,不去看他,也不回話,白生生的腳丫子泄憤一般踹著被子。
錦兒忙在一旁道,「皇上,娘娘胸口被踢傷了!」
君少秦便坐在榻邊,強勢而自然地將雲靜好拉進懷里,因用力過猛,雲靜好略感不適,想要躲開,卻被他按住了,「別動,讓朕看看!」說著,便解開了她衣襟上的珠扣。
錦兒見狀,忙招呼著眾人退了出去。
待看到雲靜好的傷勢後,君少秦的目光變得更冷,如果蕭容晴踢得更重些,或多踢一腳在要害,估計不死也是個重傷的結局!
他嘆了口氣,取出帶來的創藥,抹在青紫處,輕輕揉了揉,雲靜好便痛得冷汗直流,一把將他推開,恨不能踹他一腳泄憤,但攝于某人婬•威,終究只是負氣地轉過頭去,故意道,「貴妃果然不愧是蕭家的人,連皇上也只能任由她逞威風!」
強勢的力道迫使她轉過頭來,兩人面容無限靠近,君少秦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你這算是在挑撥嗎?」
雲靜好負氣咻咻,「你這算是縱容蕭家的人欺負我嗎?」
她睜圓了眼楮瞪著他,相當不怕死的大膽挑釁,但軟糯的聲音,卻又該死的好听得緊,讓人氣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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