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瓦多藤侍從長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嘟嚕先生︰「你們這幫奴才,今天倒是難得主動一回。」
這位侍從長身後,還站著八名手下,包括六個武裝獸化人——老祖衛隊成員,以及兩個低級薩滿。
「是的,侍從長大人,」嘟嚕先生誠惶誠恐地道,「這條大帝鱸是剛剛撈起來的,我們就想,趁著新鮮趕緊送給老祖,所以不等您來,就上路了。」嘟嚕先生指著魚筐面上那條金黃色的大魚,一邊說,一邊暗暗瞟了身旁的阿加莎一眼。
頭領和軍師跪在他身後,兩位覺者已經月兌掉了衣服,又在身上粘了獸毛,扮成漁夫的模樣。
這是軍師的主意,在不能保密的漁夫們面前,嘟嚕先生宣稱,兩位覺者都是老祖的好友,在一場事故中被沖到了下游。而曾經當做侍從的他,立刻就認出了兩位的身份。兩位大人的高級語言,就是明證。這樣,就解釋了他下跪,並且服從命令的原因。
天不亮,嘟嚕先生就親自下河打漁,然後與喬裝的兩位覺者一起,以送魚為名離開了河灘。在黑燈瞎火中,誰也分辨不出挑著筐子的就是「老祖的好友」,漁夫們得到的消息,是兩位「朋友」連夜就離開了。
嘟嚕先生個人認為,以漁夫們可憐的腦袋,馴服的本性,是不可能有所懷疑的。而在能听懂南極國語言的監工大人,阿加莎面前,嘟嚕先生一點耍花樣的心思都不敢有。
對自由的,讓這個女漁夫完全變了一個人,面上有光,腰也挺直了,雖然對嘟嚕先生來說,這個瘦弱的女人不堪一擊,但他就是不敢和她對視,而且還有一種矮她一頭的錯覺。
頭領看上的女人,當然能爬到頭上,就像老祖的寵妃一樣,嘟嚕先生安慰著自己,一面接受了這個事實。
頭領的計劃,就是喬裝成送魚的奴才,讓嘟嚕先生帶路,在山道上等侍來收魚的衛隊。然後在衛隊帶領下,老祖的宮殿。然後,就要窺伺情況,竊取地圖,或者直接動手,把老祖干掉。
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當時就差點讓嘟嚕先生尿了褲子。老祖的強大豈是易于,至少有十幾種手段,讓叛徒嘗盡人間最大的痛苦。
但是,嘟嚕先生已經上了賊船,不,是投靠了新主人,從說出欺瞞漁夫的第一句話,他就算背叛了老祖,謊言瞞上,斷五肢之一。
「難得你有這份心思。」瓦多藤侍從長從鼻孔里哼出了半聲,「這魚嘛,還算新鮮。」
「是的,想到老祖的辛苦,好幾天沒有嘗到大帝鱸,今天,漁夫們天不亮就下河了,都是大家的一片孝心。」嘟嚕先生壓抑著內心的緊張,露出最諂媚的表情。會說話,是侍從的必備素質,這方面嘟嚕先生一點也沒有生疏。
唯一出乎預料的是,瓦多騰這個侍從長竟親自出馬,來為食物把關,看來老祖有重要的活動。
「唔……」瓦多藤侍從長眼珠轉動,毛臉上的傷疤扭動了一下,又狐疑地道,「你們這些奴才沒有偷魚吃吧?」
瓦多藤侍從長是一名狡猴人,3級的狡猴人薩滿,來自北面的一支部落。這位在爭奪酋長之位時敗北,于是逃亡到了南極國,因其勇力被老祖看中,得以成為貼身侍從長。
老祖手下的奴才也有高低之分。三年前,近侍之一的嘟嚕先生就算是高級奴才。而現在,作為漁夫頭領,遠離中樞的他就是低級奴才,在瓦多藤侍從長等人面前,必須行跪禮。
「怎麼會,奴才們絕對不敢!」嘟嚕先生連忙咬牙切齒地發誓道,「我每天都拿鞭子伺候這幫狗東西,連睡覺都睜著眼,不會讓他們玷污聖河里的魚蝦!」
低著頭的楚逸歡忍不住皺了皺眉,人參老祖的統治,已經到了一種不可理喻的程度。據稱,落星河是聖河,而聖河里的水產,都只能獻給至高無上的老祖,其他人,尤其是低賤的奴隸食用,就是對老祖尊貴身份的褻瀆。
即使老祖不吃,魚蝦成堆臭掉,也不允許漁夫吃上一點。膽敢偷吃的人,至少有十幾種酷刑在等著他。
而且,漁夫的身份和活動區域也已被圈定,從小到老,包括子孫後代,都不允許離開河灘。河畔碉地出產有限,他們也無法外出覓食,唯一的使命就是為老祖服務。這也是漁夫們衣不遮體,食不果月復,成天想著撈尸的原因。
阿加莎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也忍不住氣得發抖。
光憑這一點,楚逸歡就有干掉老祖的想法。
「哼哼,要是讓我知道的話,你這個狗奴才知道後果。」瓦多藤侍從長威脅道,然後又把毛手一揮,「挑走!」
「是!」嘟嚕先生連忙站起來,一邊招呼頭領和軍師起身。
「等等!」瓦多騰侍從長突然道,「這兩個送魚的,我好像沒見過?」
糟糕!嘟嚕先生急中生智,硬著頭皮道︰「這三個都是啞巴,這個,是小人的擅自主張,打算,打算以後,都讓啞巴去宮殿送魚,免得這些蠢奴才胡說八道,攪擾了老祖的清淨。」他一指阿加莎,「您看,這個女啞巴,以前也在老祖身邊侍候過的。」
楚逸歡的神經已經繃緊。現在,他和昆汀的依靠都在阿加莎身上,嘟嚕先生與這個狡猴人的對話,他們一句也听不懂。對方人多勢眾,距離也近,這種近身搏斗對魔法師風險極高,一個不對,就要先下手為強。
他悄悄瞟了一眼阿加莎,見她並無異色,頓時放松了一些。他也不禁暗暗佩服她,因為他們的承諾,在自由面前,這個普通的女性煥發了無比的勇氣。
「你這奴才倒是花樣多,這樣也好。」瓦多騰侍從長罵了一聲,轉身就走。當然,這幫低賤的奴才經常減員,也常有新人加入,誰也不會去費心記憶。
「跟上!」嘟嚕先生抹了一把冷汗,甩著鞭子,示意頭領和軍師前進。
但是兩人才走了幾步,從身後,他們的來路上就傳來了一陣呼叫聲。
「那是假的!假的!那兩個!瓦多騰大人!不帶走!」聲音語無倫次,上氣不接下氣,但依然清晰地傳入了嘟嚕先生的耳朵。
嘟嚕先生渾身一震,轉過頭,他看到那個長著鹿角的漁夫,試圖拉住阿加莎的,她的「丈夫」,正從山道上狂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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