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晚上,許氏便帶著兩個孩子去了西街的宅子。
這事是大房出的,二房三房的人都不敢來勸。而老夫人氣的暈了過去,還沒有緩過勁來,更是阻止不了。在知道許氏帶人離開之後,就又一次的氣暈了。
至于,最關鍵的人物,樓思存,也是不知道去了哪里。許昌在侯府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樓思存,只好帶著東西的離去,眼底卻是抹不盡的憂愁。
一時間,整個安遠侯府噤若寒蟬。
有什麼事情,會比當家主母帶著孩子離家出走更嚴重呢?許氏可是安遠侯的正牌夫人,樓遠西和樓餃蝶,又都是嫡子嫡女的。這三人離開侯府,足以掀起驚濤駭浪。
那些個丫頭僕婦,更是低頭快走,生怕給自己惹來了什麼麻煩。
可是,一旦他們走到安遠侯府外頭,便如同一只只剛放出來的麻雀,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還未入睡,這個消息便傳遍了整個青城,惹得整個青城都沸騰起來。
這件事,真但轟動了。
當然,傳出去也不全是事實,畢竟當時在福安堂的,沒有幾個人。所以,短時間內,便有無數個版本流傳出去。什麼許氏被休啊,什麼安遠侯虐妻啊……可謂是應有盡有。
碧姝公主府。
「啪!」碧姝公主將手里的碗狠狠的扔了出去,碎了一地。
「給我查!到底發生了什麼,許氏竟然帶著孩子離家出走!」碧姝公主是真的氣急了,好不容易促成了樓餃蝶和安陵陌遠的婚事,要是這個時候安遠侯將許氏休了,那這門婚事還有什麼意義?
那她豈不是白白幸苦一場?怎麼可以,她不甘心。
蘭府。
蘭若宇正在和齊睿一起品茶,驟聞此事,一個沒有忍住,一口茶吐在了齊睿雪白的衣衫上,惹得齊睿怒不可遏。
不過,讓他更加憤怒的是,樓餃蝶那個丫頭怎麼會如此沖動?竟然跟著許氏一起離開安遠侯府。她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有多麼嚴重麼?
許氏這麼做,分明就是給了安遠侯休妻的理由嘛!
「不行,我要去看看!」齊睿說著,就打算離開。
蘭若宇連忙叫住他,臉上止不住的笑意,「我說,你好歹換一身衣服吧!不然,你想讓某個小丫頭看到這樣狼狽的樣子?」
一時間,整個青城,風起雲涌。
而此事的始作俑者則是在安靜的練著字,雙耳不聞窗外事,連許氏進門都沒有發覺。
「別練了,再練,你的字也好不了多少。」許氏朝小蝶的字上瞅了一眼,看見那歪歪扭扭的字,不禁搖搖頭。
以前小蝶的字寫的還不錯啊。怎麼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如此糟糕?怎麼能夠拿得出去見人。
「母親,您怎麼來了?」听到許氏的聲音,小蝶才是發現了她,連忙放下毛筆,走到許氏的身邊。
許氏轉身,遙望那日益漸圓的明月,「換了地方,睡不著,出來走走,正好看見你這還有光,便過來了。」
小蝶心知許氏離開侯府,心里不好受,輕輕拉住她的手,給予她溫暖。
「母親,可是在擔心此事如何收場?」小蝶輕聲問。
許氏帶著孩子離開安遠侯府,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雖然這一次,事情是小蝶挑出來的,可是小蝶心里,還是沒有打算離開安遠侯府的。畢竟,在安遠侯府里,還有一只隱形的手,在操縱著。她要回去,把那個人給揪出來。
「無事,我讓許昌幫我收拾東西,想來,明兒個你外祖父家就會得到消息了,最遲明晚,你外祖父的人就會到青城,到時候,一切都會沒事的。」
許氏淡淡道。她是一個成熟的人,自然知道這一件事的嚴重性。可是她依舊敢這麼做,一來是為了告訴老夫人,她許氏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再者,有許家在後面支持,她根本就不怕樓思存會做出休妻這樣的事情來。
安遠侯府勢大,但是也不會輕易得罪許家。
「那母親,您過來是?」小蝶有些疑惑,正如許氏所說,這件事,只要許家出面,很快就可以解決,根本沒有什麼可擔憂的。
但是,許氏的面色卻非常的不好,讓小蝶很擔心。
「餃蝶,你可知道,今兒你弟弟為何會和那樓遠東打架?」
小蝶聞言,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哎呀,看我這豬腦子,這麼重要的事情,我都忘記問了。」
今兒回去之後,她就忙著讓人收拾東西了,都忘了問樓遠西到底是為什麼和樓遠東打架了。
「是為了你!」許氏的聲音輕悠悠的,卻是差點將小蝶驚呆。
「為了我?怎麼回事?」小蝶詫異,她好像和樓遠東那家伙沒有什麼交集,樓遠西怎麼會為了她跟樓遠東打架呢?
樓遠西就算是為了她打架,也應該去打一頓樓淺蝶呀!樓淺蝶如今才是最惹她生氣憤怒的那一個呢。
「樓遠東故意在遠西面前說的壞話,是關于你的婚事的。這件事,我還沒有告訴遠西,他陡然听到這個消息,外加上樓遠東說了些過分的話,便沒有忍住,上前去揍樓遠東了。」
「他個笨蛋!有事不知道來問我麼?竟然那麼莽撞的出手打人。母親,不管如何,您還是要好好管束一下弟弟。說實話,弟弟習武,我不反對,但是絕對不能沾惹武者身上那種的惡習性。」
小蝶知道樓遠西是為了自己,才是出手打人,心里也著實感動,但是更加不滿他的莽撞。這個世界上,可以用來解決問題的方法很多,絕對不止武力一條。
「你別怪他。樓遠東故意要讓遠西出手,自然不會說些不痛不癢的話,肯定是說了很多難听的,遠西才會忍不住的。」
許氏搖頭,雖然樓遠西沒有說出來,但是從樓遠西說起此事時的表情,她便能想象出,樓遠東將小蝶形容的有多麼的不堪。
「知道了。」小蝶點點頭,樓遠西是為了自己而出事的,她又怎麼可能忍得下心去怪他呢?
「遠西一回來,你就讓我要小心,卻是沒有想到,竟然在自己的府上出了岔子。那些人,也太心急了。」許氏的眼里寫著憂傷,自己的親兒子被庶子所害,她怎麼能高興?
「母親,您不要多想了。」小蝶想安慰許氏,可是得來的卻只是許氏更加落寞的神情。
「餃蝶,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將遠西給送走,他根本就不適合侯府的生活。」
一年多的在外生活,沒有侯府規矩的壓迫,沒有府里的各種陰謀詭計,樓遠西是那樣奠真與美好,他不該被安遠侯府這個大染缸給染黑了。
「母親,什麼都是要學的,要適應的。除非你真的想要弟弟放棄侯爺之位,不然,你就不能送他走。」
小蝶明白許氏的心里,但是不能認同,如果只是一味滌避,只會讓人覺得他們軟弱可欺,只會讓樓遠西失去的更多。樓遠西是侯府嫡子,侯府的一切,以後都是他的。
「母親,你一定要振作,我和弟弟都只能靠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