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玉直接將蘇雅丟給了丫鬟處理,自己則趕緊回房沐浴換衣。
蘇雅渾身發燙,腦子也是昏沉沉的,只感覺到有人在月兌自己的衣服,強撐著睜開眼楮,不是李錦玉,稍稍松了口氣,可轉而又是一驚,這女的是誰?想開口,喉嚨里就跟火燒了似得。
「姑娘,別動,你身上衣服全濕了,得換下來。」那女孩輕輕按住想要掙扎的蘇雅,柔聲說道。
她的聲音溫柔好听,蘇雅沒來由的就放松了下來,因這一放松,整個人頓時陷入了昏睡當中。
「青橙姐姐,她沒事吧?」邊上一個端著熱水的小丫頭墜兒問。
青橙用手探著蘇雅的額頭,繡眉緊蹙,問,「許大夫怎麼還沒來?」一邊利落的剝光了蘇雅的衣服,將棉被幫她蓋好,然後捂在被子里,將自己的一套干淨衣服給她穿上,再轉身用熱毛巾替她擦拭脖子手腳。
墜兒朝門口望了一眼,「青竹姐姐去叫了,應該馬上就來了。」
「她親自去的?」青橙繡眉更緊,有些不放心,將毛巾放在臉盆里,然後連盆一起端了過來,說,「墜兒,你青竹姐姐忙的很,你再去一趟吧,快點,這姑娘燒的很厲害。」
「嗯。」墜兒大概也猜到了什麼,忙一轉身的就去了。
青橙這才又擠干了毛巾,替蘇雅擦拭額頭、脖頸、手腳心,試圖幫她降降溫。
約莫半刻鐘,墜兒帶著李家專用的大夫許大夫來了。
墜兒先敲門進來,和青橙一起安頓好了,拉了布簾,這才讓許大夫進了屋子。
墜兒搬了凳子放在床邊,許大夫坐在凳子上,青橙在布簾之後,挨著床頭,幫蘇雅伸出了右手。
許大夫耗了脈,又問了些情況,便開了幾副藥,說是只要溫度降下去就沒事。
青橙這才放心,讓墜兒跟著去拿藥熬藥,自己這邊依舊照料蘇雅。
蘇雅中途醒過幾次,熱的,但枕邊總有一個溫柔的姑娘在微笑著替自己擦汗,然後告訴她,別害怕,吃了藥就沒事。
一個時辰後,墜兒端了藥進來,青橙小聲的在蘇雅耳邊說了一句,「姑娘,醒醒,喝藥了。」
蘇雅模糊間睜開眼楮,就望見青橙清麗的小臉,她微微一笑,雙手扶在她肋下,幫她坐起身來,然後,又體貼的拿了件厚棉襖披在她肩上。
「你是誰啊?」躺了這半日,蘇雅身上懶懶的,聲音沙啞,也沒什麼力氣。
「我叫青橙,是我們公子爺讓我來伺候姑娘的。」青橙如實說著,一面接過墜兒手里的藥碗,親自給蘇雅喂藥,「來,喝了藥就沒事了。」
蘇雅張開嘴,配合的喝了一口,誰知那藥太苦,一下子滑進喉嚨里,讓她急忙的想吐出來。
「別吐,別吐。」青橙忙用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的藥汁,「姑娘,這是藥,是苦一點,但姑娘吃了藥才能好啊。」
「我是怎麼了?」蘇雅是覺得自己非常不舒服,但她竟然沒想到自己這是在發燒,在現代,她身體底子好的不得了,就連感冒發燒都沒有過的。
「姑娘是著涼發燒了。」墜兒一旁瞧著蘇雅,笑眯眯道。
「發燒?」蘇雅眼楮睜的有銅鈴那麼大,「怪不得我覺得不舒服呢,身上熱的很。」
「姑娘快別說話了,把藥都喝了吧,喝了再睡一覺,發發汗,明兒就好了。」青橙輕哄著,就像哄一個小孩子似得。
蘇雅忽然覺得好笑,自己又不是小孩子,「把藥給我吧。」接過青橙手里的碗,一仰頭,她咕嚕咕嚕的就將一碗苦藥喝了個干淨,隨後還抹了抹嘴,皺眉道,「真苦啊。」
青橙接過碗遞給了墜兒,又吩咐道,「把我往常吃的蜜餞拿來。」
「嗯。」墜兒轉身走到桌子邊,拿起一小罐蜜餞過來。
青橙打開,兩指捻了塊蜜餞遞到蘇雅唇邊,「來,含在嘴里,一會就好了。」
「謝謝。」蘇雅客氣的道謝,一張嘴就著青橙手里的蜜餞含進了嘴里。
青橙微微一愣,轉瞬又笑了,「姑娘就是本地人嗎?」
「嗯。」蘇雅靠在了床頭,喝了熱乎乎的藥,又有人陪著說話,她覺得身上松快多了。
「姑娘是怎麼認識公子爺的?」青橙狀似漫不經心的問。
「誰認識他了,我跟他不熟。」蘇雅一下子就冷了臉,後知後覺的想到,「對了,剛才你說是他讓你來伺候我的?你是李錦玉的人?」
最後一句讓青橙紅了臉,忙解釋道,「青橙是公子爺的貼身奴婢,自小跟在公子爺身邊。」
蘇雅瞧著青橙溫柔可親的樣子,惋惜的撇撇嘴,「真是可惜,你這麼好的姑娘,怎麼伺候那麼一個閻王?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吧?過的肯定不容易。」
「啊?」青橙訝異,「姑娘這話從何說起?」
墜兒一旁也是疑惑,熟悉李家的人都知道,李錦玉身邊有四青,青紅青柳兩個小廝,青橙青竹兩個丫頭,除此之外,那都是近不得他身的。
所以,在李家,這四個人受到的待遇自然是與眾不同的,比一般人家的主子都要強呢,他們這些小丫頭子不知道有多羨慕呢,可這姑娘竟然說青橙姐姐過的不容易?這話可從何說起啊。
「你們主子不是好人。」蘇雅才不在乎這兩個人是李錦玉的人,很直接的說,然後掀了被子就要下床,她不想在姓李的地盤呆著。
「姑娘,你不能起來。」青橙忙按住她,急急的將被子將她捂住。
「我要回家。」蘇雅頭一陣發蒙,靠到了床頭,但依然倔強的說。
青橙忙勸,「姑娘現在病著,不能見風,還是好好歇息吧,等好了再走不遲啊。」
「不用。」蘇雅靠了一會,身上有得力了些,就道,「你去跟你們主子說,就說我要走,讓他派輛車送我去蘇家面館。」就算養病也不要在這里,太鬧心了。
「姑娘——」墜兒還想說什麼,被青橙打斷,「好好,我這就去回主子,你先躺著歇會,一會準備好了,我再叫你。」
「哦。」蘇雅想了想,也好,「那你去吧,麻煩你了。對了,雖然你家主子是壞蛋,可你不錯,真的,剛才的事謝謝你了。」她指的是自己迷糊間,青橙為自己擦汗擦身的事。
青橙莞爾一笑,替她掖緊了被子,「你歇著。」
「嗯。」
——
墜兒跟在青橙後面出了門,「青橙姐姐,公子爺正在沐浴,青竹姐姐正在伺候呢,要去稟告嗎?」
就知道會是這樣,青橙無奈一笑,「你別管了,先在這邊照看著,我去去就來。」
「是。」墜兒也知道,有青竹在,自己哪里有機會見到公子爺。
青橙並沒有去李錦玉那邊,而是直接去了廚房,吩咐掌廚的師傅,熬點小米粥等素淡的吃食,一會蘇雅醒了,肯定會餓的,而她還在病中,自然吃清淡一些才好。
吩咐完了,青橙想回去,但走到半路,也不知什麼念頭起的,就繞到了李錦玉那邊,門口,青紅正門神似得站著,見到她來,清俊的臉上立刻露出溫柔的笑意來,「你來了?」
青橙也微微一笑,目光朝門那邊一瞥,「公子爺怎麼樣?」回來時那個樣兒,大家都嚇壞了。
「青竹在里伺候著。」青紅說。
「哦。」青橙有些失落,都這麼久了,還沒出來嗎?
見她如此,青紅心底也沉沉落下,轉移話題的問,「蘇姑娘怎麼樣了?」
「蘇姑娘?那小姑娘姓蘇?」青橙好奇的問。
「嗯。」
「她跟公子爺?」青橙問了半句,又覺得主子的事不該是自己問的,又住了口。
但青紅跟她從小一起長大,對她的心思也知道七八分,道,「公子爺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哦。」青橙心口一松,她也覺得公子爺不會喜歡上這麼小的小姑娘的,可,為什麼這些年公子爺都沒帶過女人回來,怎麼今天帶這麼個小丫頭進門了?
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李錦玉一身錦衣華服走了出來,看到青橙,眉峰一攏,「你怎麼在這?」
「公子爺。」青橙忙上前回道,「您帶回來的姑娘剛才醒了,奴婢給她喂了藥,但她說要回家,想要您派輛車子給她,送她回蘇家面館。」
李錦玉逗了一下廊檐下的鳥兒,隨口答,「知道了。」
青橙不知他要作何處理,但他既然沒發明確的話,那蘇姑娘就不能放走,「爺,奴婢先退下了。」
「去吧。」李錦玉松了松胳膊,轉而對青紅說,「走,陪我過幾招。」
青紅那臉一下子就苦了下去,他能說不想去麼?跟爺過招,每次都來狠的,不到他爬不起來了他都不罷手,過招不帶這樣的。
但他一個下人又不敢說個不字,被李錦玉拉著就到了後院的練武場。
而等他們都走後,李錦玉的臥房里,才偷偷出了一個丫頭,十六七歲的樣子,一雙眼楮比青橙生的還要美艷動人,只是,那粉白的臉頰腫的老高,細看,一道道指印腫的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