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玉那話一出,李錦楠的咳嗽竟然被嚇停了,二哥,你這又是想鬧哪出啊?
陸天佑陸天福听到了,紛紛疑惑的看向李錦玉,一下子似乎沒明白他那話什麼意思,倒是在里屋的兩個小的,听言,緊張的跑了出來。
「雅姐姐——」陸天禧蹭到了蘇雅跟前。
蘇雅正在數陸天佑才交給自己的銀錢,沒注意怎麼回事,被他這一叫,立刻也覺出不對勁來,茫然的抬頭問,「怎麼了?」
陸天禧手指輕輕的指了指李錦玉,並未說話。
蘇雅的目光順勢望來,見他站在位置邊,目光幽幽的望著自己,心想這貨又想做什麼?「爺,吃完了?要再來一碗?」
「你就是這樣開店的?」李錦玉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說道,「全然不將顧客的需要放在眼里?」
蘇雅很無辜,「又怎麼了?」她終于將錢放進了錢箱里,走過來問,一看他那碗面條似乎沒動筷子,就問,「是不合口味?」
「你說呢,味道這麼重,你是想辣死爺?」李錦玉沒好氣的看著她。
蘇雅心想不能吃辣就說啊,逞什麼能?「呵呵,嫌辣的話,要不給你換一碗,雞絲面吧?這個不辣。」
「還不快給爺做了來。」李錦玉終于坐了下來,但顯然還沒消怒氣,「我要你做,別人做的我不吃。」
「我不會煮面。」蘇雅很無辜的瞅著他。
「先煮來我嘗嘗。」李錦玉道,「不會煮面還做什麼面館掌櫃的?」
「我——」蘇雅突然笑了,「敢情公子爺廚藝定然了得啊。」
李錦楠一愣,但很快明白蘇雅話里的意思,李錦玉諷刺她開面館的不會煮面,這小丫頭就回諷,李錦玉開酒樓的定然會做得一手好菜,不過,這次,小丫頭卻失算了,她肯定沒想過他二哥這麼個看起來金玉一般的人,那做菜的手藝也是一流的呢,不然,人家也不會想著開酒樓,不過,他二哥雖然會做菜,卻不愛做菜,他也只是偶然的走了狗屎運吃過一回罷了,那味道比宮里的御廚做的還好呢。
李錦玉听言笑了,笑容里竟然有幾分得意,「那是自然,不然,爺怎麼能開得這樣大的酒樓?」
「額?」還真會做菜?蘇雅不太相信的打量著他,尤其是他那一雙修長好看的雙手,連指甲都修剪的那樣平整干淨,上面還透著冷玉似得光澤,這樣一雙手會做菜?
「不信?」李錦玉挑眉看她。
「信,怎麼不信。」他會不會做菜關她屁事,「爺想吃我做的面,那我就獻丑了。」
說著,蘇雅擠開陸天福,將他 好的面條撒進鍋里,雞湯都是熬好現成的,等面條煮熟了,直接灑進去就好。
蘇雅其實是會煮面的,只是跟她做菜的手藝比,煮面就顯得遜色一些,何況,跟陸天福這種經過學習的人比,著實差了不少的。
不過,她整個的煮面過程,陸李錦玉卻是瞧的很認真。
李錦楠快速吃完一碗牛肉面,接著就是觀察自己的堂哥,發現他如此認真的在看蘇雅,就覺得腦仁一抽一抽的,二哥該不會真的對這毛還沒長齊的小丫頭有興趣了吧?難道是被舒小姐拒絕太多了,心理變態了,這才有了這樣變態的口味?
面條都是 好的,放進開水的鍋里很快就熟了,蘇雅見差不多了就撈起,灑進雞絲雞湯,還有一小把香菜末,就端到了李錦玉的跟前,「請慢用。」
李錦玉這才拿起筷子吃起來,一邊吃一邊皺眉,「你還真是沒說謊,你的確不會煮面。」
邊上,蘇雅撇撇嘴,並不答話,只對陸家幾個使個眼色,讓他們各自忙去,這瘋子讓他愛咋鬧就咋鬧,還真能將店砸了不成?他要是敢的話,她一準也會去將一品香給砸了,看到時誰吃虧更大。
「這面 的不錯,煮的卻不勻,這根煮的太老,筷子一夾就碎了,」李錦玉將碎的面條又丟進碗里,又夾起一根,瞧了瞧,繼續挑刺,「這根又煮的太生,」吃了一口,皺眉,又吐掉,「還有生面的味道,還有這香菜末,一下子都灑進了面里,沖淡了面條本來的香味,雞湯油太大,讓人生膩。」
吃個面這麼多話?這人腦子有病,蘇雅拿眼瞅他,「爺,我說了我不會煮面,你非得讓我煮,煮的不好還這麼一堆的話。」
李錦玉頓時也惱了,放下筷子,說,「你還真是不識抬舉,面煮成這德行,爺說你兩句,那是為你好,不懂改進,以後生意怎麼能做大?」
喲?他還有理了?誰讓他教了,她本來就沒想過學煮面,有陸天福就行了啊。
等等,藝多不壓身啊,蘇雅腦子里陡然閃過這個念頭,何況,陸天福這小子還真不那麼可靠。
自己這煮面的手藝,被李錦玉這樣一說,還真是有點拿不出手。
好吧,算他這次沒有無理取鬧。
「那怎麼辦?我這手藝就這樣,一時也難長進,要不,你這碗面就算我請客,不收錢。」蘇雅道。
李錦玉嘴角幾不可察的抽了一下,「爺看起來像是那種缺錢的人?」
這人怎麼這樣難說話?「爺,您不缺錢,只是這一碗面算是我的心意,孝敬您的,行不?」
「爺很老嗎?需要你孝敬?」李錦玉俊臉沉了下來,看著蘇雅,瘦瘦小小的模樣,那厚厚的棉襖棉褲穿在身上,更顯得她本人小的可憐,想起李錦楠之前的話,貌似還沒及笄的小東西吧,他今年二十五了,與她相比,確實算老人家了吧?可惡。
陸天佑終于忍不住此人不停的挑蘇雅的刺,「客官,要是不滿意雅兒做的面,我再讓人重新給你煮一碗。」吃完了趕緊走人,沒見過這樣的,這不喜歡那不喜歡的還死賴在這里做什麼?
「你算個什麼東西?爺跟你們掌櫃的說話,也有你插嘴的份?」李錦玉陰冷的掃了陸天佑一眼。
陸天佑心里火大,有錢了不起嗎?就可以這樣欺負人嗎?「客官要是覺得小店的面不好吃,大可以再去別家。這面我們不要錢,你們可以走了。」
李錦玉眼神一冷,手里什麼東西如閃電般朝陸天佑襲來,蘇雅一驚,本能擋在陸天佑跟前,抬手一彈,一枚銀錢自掌心擦過,狠狠的砸進了牆壁里。
「雅兒?」陸天佑看著蘇雅掌心擦破的地方流出了血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蘇雅更是,瞧著那嵌進牆壁的銀錢,目光漸漸森冷,「臭流氓,你還想草菅人命不成?」剛才要是自己沒擋,那銀錢是不是就打進陸天佑身體里了?
李錦玉目光更冷,掃了李錦楠一眼,「將這里給爺拆了。」
說著,起身。
李錦楠正愕然,剛才這兩個說的不好好的?怎麼眨眼間就劍拔弩張,又要拆店了?
「你敢?」蘇雅一個箭步沖上前來,一把就揪住了李錦玉的衣服領子,那狐狸毛瓖的邊,讓她狠狠的扯下了幾根,「臭流氓,老娘警告你,你要是敢動這個店,老娘就先把你給拆了。」
眾人傻了。
李錦玉卻露齒一笑,兩指輕輕彈開蘇雅的爪子,「想將爺給拆了?」
「你試試看啊。」蘇雅站在他跟前,努力的仰著小腦袋,才能夠正視他輕蔑的目光,不過,她絲毫不懼。
這流氓擺明就是來找她的茬的,她才頭天試營業,他就來了,挑這挑那的,就想毀了她的店。
以後啊,想在這鎮上混,還不知要怎樣呢?
與其以後天天受這貨制約,還不如現在就跟他拼了,就算死也要拉他一個墊背的,尼瑪,不爭饅頭還爭口氣呢。
「是嗎?」李錦玉壞壞一笑,吩咐後面跟著起身的李錦楠,「听著,將這里拆了。」
說罷,還一低頭,將臉湊近蘇雅,低低的說,「爺很好奇,你要怎麼拆了爺?」
說完,看著蘇雅憤怒到極點的小臉,微笑著向外走。
「二哥。」李錦楠忙追了出去,「真要拆啊?這面味道還不錯啊。」
「還要我說第三遍嗎?要麼拆它要麼把你自己拆了,自己選。」李錦玉丟下一句話,就出了蘇家面館,卻沒有回一品香,而是招來了他的專用小轎,一人坐了轎子走了。
李錦楠很郁悶的站在街上,二哥也真是,惡人總是要自己做,他想拆干嘛不自己干?
何況,人家小丫頭今天才開張,他就去拆人家店,擺明了是找茬啊,再說,跟這麼點子小丫頭置氣,也不是他的風格啊。
總的來說,他這二哥也太不要臉了,那麼大年紀了,還欺負人家小姑娘,也不怕說出去人家笑話。
但話說回來,二哥警告過他,不拆了蘇家面館就拆了他自己,他是絕對以自己利益為重的人,因此,這欺負人的事自然得做了,反正也不止做過一樁了,不怕。
李錦楠立刻回了一品香,招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廝,命其帶著家伙,就要拆蘇家面館。
而蘇家面館,陸家兄妹一臉憂心忡忡,陸天福更是責怪的看著大哥和蘇雅,「你們倆這是咋的了?昨晚我們都說的好好的,以顧客為上,不管他們怎麼刁難,咱都好好的招呼,這你們倆咋一個攆人,一個還差點跟人干起來了?這下好了,人家要拆了咱這店,怎麼辦?」
「我去報官。」陸天佑氣道,「就不信這天下還沒王法了。」
「王法?」蘇雅在現代就不信什麼王法,何況這個等級森嚴的古代,上次一品香里那兩個捕快對李錦玉就像見了祖宗似得的諂媚,讓她早看清了,「去也沒用,老實呆著。」
「可是。」陸天佑有些氣不過,但是也很無奈,「咱不能讓他們拆,這可是張掌櫃的屋子。依我看,他們根本就是想針對飄香樓,想借著咱們這里,趁機對飄香樓下手。」
蘇雅腦子一轉,也覺得這有可能,一品香自從開業以來,就一直力壓飄香樓,擠的人家幾十年的老店差點關門歇業,也就在這個時候自己出現了,才為飄香樓挽回了一點顧客,可即便如此,飄香樓的生意還是不如一品香的,只能說比以前好,勉強能支持罷了,就這樣,張有道已經很滿意了,畢竟,自己守住了爹娘的心血。
可這無疑分散了一品香的客源,這就讓那流氓心生不滿了,上次讓自己到他一品香做掌櫃,明顯的就是挖飄香樓的牆角,後來突然又沒讓自己做了,蘇雅後來想明白了,大概是那流氓覺得自己跟飄香樓關系太鐵,怕她吃里扒外,真的將一品香整黃了,這才沒要她了。
那麼,今天,看到她開了蘇家面館,他們就有了借口來鬧了,其根本目的說不定還真如陸天佑所言,殺雞儆猴,做給飄香樓看,或者說連飄香樓也想一起拆了。
「可惡!」蘇雅一拍桌子,憤怒不已。
這時,李錦楠已經帶了十幾個人過來,手里都拿著鐵鍬、榔頭之類的工具,顯然是真要拆房。
陸天佑忙沖了出去,「不許動。」
陸天福也趕緊出去幫忙,攔著,「不許拆,你們要是敢動,我就去報官。」他好不容易有了掙錢的門道,才不能讓這些人給毀了。
蘇雅這時,冷冷朝外瞟了一眼,起身,拿起案板上剁肉的菜刀,一步一步的踱了出來,「天佑哥天福哥,你們倆靠後,我今兒倒要看看,誰敢拆我的店?」
說著,手里菜刀一揚,直接來到了陸家兄弟前面,陸天禧陸天玉兩人也有拿 面杖拿凳子沖出來的。
李錦楠惡寒,瞧這一家子的架勢,顯然是想以死相拼啊,真是倒霉催的,他不就吃了碗面嗎,怎麼就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掌櫃的。」李錦楠堆著笑臉,盡量用和緩的語氣說,「要不咱商量商量?」
「商量什麼?」蘇雅才不听他這一套,能和那流氓稱兄道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立刻,手里菜刀一指,厲聲道,「立刻給老娘滾,對了,剛才三碗面,一共三十六文錢,錢還沒付呢,尼瑪,想在老娘這里吃白食?美的你們。」
李錦楠額頭豎起三道黑線,心想這丫頭心思還真大,店都要被人拆了,還惦記那面錢呢。
「這樣吧,爺賠你們銀子,你讓爺把你這面館拆了,怎麼樣?」李錦楠和顏悅色的商量著,能和氣的解決最好,他不喜歡動手,他還要臉呢。
「你有病吧?」蘇雅看傻子似得看他,「這面館礙你們什麼事了?」
小姑娘說話真不客氣,有病的是他二哥好不好?「你們就開個價吧,多少銀子能讓我們拆?」李錦楠也沒了多少耐心,而且,剛才李錦玉轎子離開的方向是朝舒家去的,舒家小姐一直對二哥不冷不淡,去了那里指不定受什麼委屈呢,回來再這事沒辦好,他還說不定要整什麼ど蛾子呢,還是趕緊將這事給你他辦了要緊。
「有病。」蘇雅又罵了一聲,回頭看看陸天佑等人,「咱家這麼多口人要一輩子吃喝不愁的話,得要多少銀子?」
陸家兄妹頓時咋舌,這個的話……。
「七十萬兩。」沒等他們算出來,蘇雅就報了一個數,按照一人十萬兩的數算的。
李錦楠一听這數目,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小丫頭,你還真敢報?七十萬兩,你知道那是多少嗎?」
「切。」蘇雅譏誚冷笑,「這麼點銀子都拿不出,還敢在那里叫囂讓老娘報個數?」
「你?」李錦楠火了,被這丫頭給氣的,他都已經給了對方台階下了,只要她懂事點,報個萬兒八千的銀子,他都能給的出,可這七十萬兩,獅子大開口啊,沒有誠意,何況,就這小破面館,一天能掙多少銀子?還敢如此猖狂?
「給你一萬兩,立刻從這里搬走。」李錦楠下了最後通牒。
「滾。」蘇雅冷聲呵斥,其實,這不是錢的事,這屋子是張有道的,人家這麼多年沒舍得拆,就因為這里有他們一家人的回憶,如今,將這屋子借給了她,她怎麼能讓人拆了?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給爺拆了。」李錦楠也懶的廢話了,一揚手,身後的隨從們拿著家伙就上來。
「慢著。」蘇雅舉著菜刀冷喝,「都給老娘听好了,刀劍無眼,你們要是敢強拆的話,別怪老娘手里這菜刀不長眼,死了傷了那也是你們倒霉。」
說著,蘇雅一把扯掉了棉襖的帶子,迅速月兌下,扔給了後面的陸天玉。
「雅姐姐。」陸天玉很擔心的看著蘇雅。
蘇雅冷然一笑,對身後幾個說,「都給我站一邊去,別傷著你們了。」
「雅兒。」陸天佑過來拉住她,就算是打架也輪不到她一個女孩子動手,還把衣服月兌了,像什麼樣子?「回屋,別凍著。」
蘇雅哪里听他話,李錦玉那貨她早就想教訓了,就先教訓教訓他的這些走狗吧?一把推開陸天佑,蘇雅揮舞著菜刀就閃進了對方的人群里。
那十幾個人立時愣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個人影在身邊閃來閃去,覺得身上一涼,低頭一看,褲子全部掉掉了地上,露出一雙雙白晃晃的大腿。
原來,蘇雅並未用菜刀砍人,卻是極其迅速而利落的割斷了每個人的褲腰帶,讓這些大漢們個個光天化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