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五十九章有賊。
陸大柱氣的臉皮直抖,「那個死小子,一下午我看他悶頭干活,也就沒在意,誰知上個茅廁的功夫,他就不見了,我還當他先回來了。走,天佑,跟爹把那臭小子給攆回來。」
「爹,你進屋吧,我自己去就行。」陸天佑說著就往院外走。
「等等。」蘇雅叫住他,「天都黑了,他又駕著牛車,你追不上的。」
「沒事,就算追到鎮上,我也要將他帶回來。」陸天佑堅定的說,心里對弟弟的行為有點惱火了,下午大家都那樣勸了,想不到他還是要做這樣的傻事。
周氏也氣道,「天佑,見著他不管如何,就算綁也要給娘把他綁回來,氣死人了,這麼不听話,回來看娘怎麼收拾他。」
「嗯。」陸天佑哼了一聲,就又要走,蘇雅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道,「你們別急呀,听我說。」
「雅兒,你別給那小子求情,他不識好歹,下午我們勸了那些話,他是一個字沒听進去啊,回來,我跟你大伯一定好好教訓他,天佑,你去吧,對了,回屋再多加件衣服,夜里涼。」周氏道。
「哎呀,大娘。」蘇雅挽住周氏的胳膊,略帶嬌嗔的口氣說,「你們現在就算把他抓回來也沒用,抓的了一次還能抓的了兩次,他要是有心去呀,你們就算綁都綁不住。」
周氏慌了,「那咋辦?」她一個好好的兒子還能這麼毀了不成?
眾人都看蘇雅,想听听她的主意。
蘇雅就認真道,「依我的主意,咱們都隨他去。」
「隨他?」周氏不解。
陸天佑卻很快明白了蘇雅的意思,定定的看著蘇雅。
蘇雅解釋說,「是啊,大娘,你知道,縣衙並不在鎮上,要在十幾里外的縣城呢,林若依是關在縣衙的大牢,天福哥就算找去了又有什麼用?他一個人不認識,而且身無分文,別說救人,這大冷的天,他能不能護住自己還是一說呢。」
沒想到,這樣一說,周氏更急了,「哎呦,這臭小子,棉襖都沒穿呢,下午做活他說熱,就月兌在家里,我剛看了,還在床上呢。這怎麼辦?你們說這死小子怎麼連一點算計也沒有啊?這大冷的天,晚上連個歇的處兒都沒有,那還不凍死啊?不行,天佑,你跟你爹還是趕緊去攆去吧,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娘,你別急,我這就去,一定將天福帶回來。」陸天佑也覺得這大冷的天,弟弟一個人在外面怕會出事,其他的也顧不上了,抬腳就想走。
蘇雅扶額,老天,她怎麼就忘了這是對母子,做娘的都心疼兒子,這時候怕也顧不上他做了錯事,只想著他平安就好了。
「大娘,天佑哥,你們先別急,咱不能去攆,一旦攆了,就算將他強行帶回來,到時候,他還以為是咱們不讓他救人,倒越發激了他呢,他的脾氣你們也是知道的,這次不行,肯定得有下次,我看吶,咱們不如順著他,他想去就讓他去,去那里踫了壁,他自然會回來了,以後就不會再鬧了,大娘,你這次狠一下心,以後省的麻煩。」蘇雅勸道。
周氏听了在理,可是,這大冷的天,又怕兒子一個人在外面受苦,正想說什麼,陸大柱哼了聲,「雅兒說的對,那小子死倔,讓他吃點苦頭也是好的。他娘,別說了,去做飯吧。都回屋回屋。」
眾人沒再說什麼,周氏也嘆息著進了廚房,蘇雅也跟著一起,幫忙做晚飯。
「大娘,別擔心天福哥了,他是大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做飯的時候,見周氏憂心忡忡的,蘇雅忍不住勸慰。
周氏一邊和面,一邊就抹了下眼角的淚,「雅兒呀,你說的大娘都知道,可是,大娘就忍不住要擔心呀,你不知道,那死小子從小就死倔死倔的,脾氣一 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他十歲那年就出走過一次,後來我跟你大伯找了一個多月,跑了那麼多地方都沒找到,還是他後來自己回來的。」
十歲離家出走,想不到這陸天福還挺能耐嗎?不過,這個年紀的小孩都挺叛逆,蘇雅她自己也出走過呀,不過,她出走了沒人管,更沒人找,後來餓了自己就又回孤兒院了,可笑的是,自己出走到回來,三天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想想那時候心里就冒酸水啊。
周氏不察蘇雅的情緒,徑直道,「回來的時候啊,雅兒,你都想象不到他那個樣兒,又瘦又髒,就比那外面的乞丐還不如啊,連我跟你大伯都差點沒認出來。那一個多月,我們都不知道他在外面怎麼過的,問他,他也死活不肯說。」
哦?陸天福還有這段歷史,她還不知道呢。
「哎,說來,我跟你大伯也對不起這孩子。你天佑哥出生的時候,家里條件還行,又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自然疼愛的多些,吃穿沒虧待過他,還給他念了幾年。可到你天福哥的時候,家里就一日不如一日了,他從小身子就比天福強壯些,四五歲上那麼小一點,就開始學著幫我干活了。」
說著說著,周氏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似得往盆里掉,蘇雅忙從灶台底下走過來,拉著周氏就勸,「大娘,都過去的事,別再亂想了,天福哥會回來的,他找不到人肯定就會回來。」
「嗯嗯。」周氏一邊抹淚一邊點頭,「其實,大娘就希望他能少受點苦。這些年,家里就虧了他啊,天禧和天玉都小,家里重活基本都落在了他身上,這孩子其實就是倔了點,也不太愛說話,但是個好孩子,對我跟你大伯也沒的說,也疼弟弟妹妹。」
「我知道,天福哥其實挺好的。」蘇雅就順著她的話說,她知道,不管孩子怎麼樣,在做娘的眼里那都是好的,想著想著,她突然自己心酸起來,自己大概就是那不好的,不然怎麼一出生就被自己的親爹親娘給扔到了孤兒院門口呢?
「雅兒。」周氏看蘇雅眼圈紅紅的,忙又反過來勸她,「看大娘真是沒用,怎麼倒哭起來,惹的你也難過了吧?好孩子,咱不哭了,來,大娘和面做貼餅子,家里還有兩個雞蛋,拿來,和在面里,香。」
「唉。」蘇雅破涕為笑,從米缸里拿出兩個雞蛋給了周氏,周氏敲碎,直接將蛋黃蛋清撒進了面里,又和起來。
蘇雅就又坐到灶台底下燒火,兩口大鍋,一口里煮的稀飯,另一口燒紅了,周氏要做貼餅子,灶台底下暖和,所以,蘇雅很喜歡燒火這份活兒。
約莫半個時辰,周氏烙好了大約二十個貼餅子,都放在一個大瓷盆子里。
蘇雅便喊其他人過來吃飯。
剛喊了兩聲,就見昏暗中,有人影朝院內走來,眯眼細瞧,那不正是陸天福牽著小黃牛嗎?
「天福哥。大娘,天福哥回來了。」
周氏正在盛稀飯,听見喊,忙放下鍋鏟,就朝門口跑來,陸天福徑直將小黃牛拴到了那稻草垛下,再朝廚房這邊走來。
「你個臭小子。」周氏迎了過去,揚手想打,但最終沒下的去手,只在陸天福胳膊上狠狠拍了一下,「臭小子,你死哪兒去了?不知道家里人急啊,嗚嗚,我看你眼里是沒我這個娘了,你呀——」
「娘,咋的了?我不就出去一會。」陸天福顯得很無辜。
這時,陸大柱等人也都從堂屋那邊沖了出來,看見陸天福就是一通數落。
「天福呀,你咋個這麼不懂事呢?下午都怎麼答應我們的?咱在家好好的等著,不做傻事,你咋的不听?你知不知道,你娘多擔心你?」
「天福,這次你也太不像話了。」陸天佑也氣著瞪著他,害的一家人跟著擔心。
「二哥。」陸天禧和陸天玉兩個也圍過來,一人一邊的扯著陸天福,生怕他跑了似得。
陸天福一陣發蒙,「你們咋的了?我做啥了?」
「你做啥你不知道啊?」周氏又在他身上拍了下,「你說,這天都黑了,你跑哪兒去了?」
說到這,陸天福就有氣了,哼道,「爹,娘,咱家下午進了賊。」
「什麼?」眾人都驚了,家里進了賊?
「怎麼回事?」
眾人回屋,都奇怪的問。
陸天福到了廚房,坐到了灶台底下,一邊取暖一邊說著,「下午,我想回家喝口水,一回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可等我再準備去新房那邊干活時,突然就想到咱家小黃不見了。」
「小黃?」陸大柱吃驚,「小黃不是你牽走的。」
「當然不是,我牽它做什麼?它是我找回來的。」陸天福就道,「我當時一急,就順著村口追了去,還真的讓我踫見了,前面有個人駕著咱家的牛車往西邊那邊去了,我就跑著攆,可巧,東頭趙叔正做活回來,听見我喊,就也從那邊跑來要攔,那賊估計是見人多了起來,也不好跑,就在那山坡子底下將牛車拋了,自己一個人順著那山腰子跑了。」
「有這事?」周氏也吃驚不小,今天下午家里確實沒人,她帶著孩子們收豆子去了,快天黑才回家。
「嗯。」陸天福冷著臉,說道,「我攆的時候,那人還摔了一跤,不過天黑路滑,我跟趙叔攆了一陣也沒攆上,就帶著牛車先回來了。這該死的賊,下次讓我逮到,一定打斷他腿。」
陸天佑凝眉道,「這人一定是熟人。」
蘇雅也贊同,「平常咱家都有人,就今天下午沒人,那賊就逮住機會了,看來對咱家情況非常了解。」
這樣一說,陸天福好像想到了什麼,看看眾人,壓低聲音道,「我覺著那人有點像後面的二奎。」
「咋的說?」周氏忙問。
「隔的老遠,也沒瞅著正臉,不過,看背影像,再說了,不是熟人,他連頭都包起來做什麼?」陸天福分析道。
眾人听了也都說有理。
蘇雅就道,「天福哥,你剛才說他摔了一跤?嚴重不?」
陸天福想了想,就道,「當時瞧著他從山坡上滾了下去,後來跑的時候似乎有點不利索,想是腿摔著了。」
「這就不難了,要看是不是後面那二奎,只要看他走路就知道了。」蘇雅說。
眾人了然。
「以後啊,這家里還得留人,後面那家心太黑,等咱家新房蓋好了,院牆圍起來,就不怕了。」陸大柱說。
不怕才怪,不怕賊偷還怕賊惦記著呀,那李氏一家專喜歡干些偷雞模狗的齷蹉事,這是誰都知道了,陸家因蘇雅的關系,一下子富裕了不少,這就夠讓他們眼欠的了,讓他們安分那是不可能的。
蘇雅想著,以後得好好治治那一家子才行,最好一次讓他們怕了,再不敢朝這邊伸手。
此事告一段落,陸天福不是去救林若依,而是去抓賊,這讓所有人的心都安了下來。
尤其是周氏,知道錯怪了兒子,心疼的不行,忙盛了碗熱乎乎的稀飯,拿了兩個熱乎的貼餅子先遞給了陸天福,「來,天福,快趁熱吃。」
陸天福有些受寵若驚的接了,話說還是第一次這麼受重視呢。
其他人各自盛飯吃飯,蘇雅就打開菜壇子,取了點泡菜就著吃。
吃過晚飯,其他人都到堂屋那邊去了,周氏刷碗,蘇雅就將她們下午收回來的豆子看了看,都不錯,飽滿個大,兩大籮筐,起碼得四五十斤。
「雅兒,夠嗎?不夠的話明天我再到趙莊去看看。」周氏一邊洗碗一邊問蘇雅。
蘇雅頭也沒抬,忙著手里的活,一邊回道,「大娘,這豆子能放,你要是能多收就多收,咱後面還要做其他的呢。我今晚先泡些豆芽,對了,大娘,咱村誰家有石磨?」
「要那個做啥?你趙大娘家就有,平時也就中秋做餈粑的時候用。」周氏就問。
「我磨豆子用。」蘇雅心想,以後還是做豆制品作坊的話,這石磨最好自己家里有一個,于是,又問,「哪里有賣的嗎?咱家也買一個。」
「你趙大娘家的哥哥好像就是石匠,讓他給咱打一個也行,這價格嘛,應該要不了多少錢。」周氏就說。
蘇雅知道,趙大娘跟周氏關系很好,兩人用現代話說,就那是閨蜜,所以周氏出馬,趙大娘那邊自然沒話說。
「大娘,那明天你就托趙大娘說所,讓給咱家打一副石磨吧,價錢你讓他們提,別還價,趙大娘家也不容易。」趙大娘是個寡婦,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過活,蘇雅挺同情他們。
「這話不用你說,大娘知道。」周氏洗好鍋碗,就過來給蘇雅幫忙,兩人一起稱好了豆子,然後泡在木桶里。
活都做好後,蘇雅才端著油燈,扶著周氏一起到了堂屋。
陸大柱已經在里屋歇息了,但堂屋里,陸家兄妹幾個還沒睡著,因陸天佑也不用到鎮上做工了,家里床鋪也不夠,他暫時就用兩個木凳並著,上面鋪了塊舊門板,湊合著當床睡了,好在蘇雅上次買了厚棉被回來,不然,這夜還真沒法熬。
蘇雅一進來,就听見他們幾個兄妹聊的還挺熱乎,但這種熱乎讓蘇雅覺得挺尷尬的,畢竟他們幾個是血脈至親,只有她是外人,都睡在一個屋里,總覺得別扭的很。
哎,好在新房已經在蓋了。
油燈被周氏拿到了里屋,堂屋這邊只能借著點昏暗的光。
蘇雅模索著就上了床,陸天玉已經躺在床里了,笑呵呵的看著她,「雅姐姐,你快過來,我有話要說。」
「什麼話?」蘇雅月兌了棉襖棉褲,鑽進了被窩,因陸天玉已經在里面捂了一會兒了,被窩里暖和的很。
「雅姐姐,你真要到鎮上開店嗎?」陸天玉抱住了蘇雅的胳膊,往她身上靠了靠。
「是啊。」蘇雅點頭道。
「太好了。」陸天玉樂的想拍手,「我就說雅姐姐說到做到,才不會誑我們呢,二哥還不信?」
「嗯?怎麼回事?」蘇雅問。
布簾子那頭,陸天福急的哼了聲,回陸天玉的話,「誰不信了,我不過那麼說說,你小丫頭懂什麼,你以為店那麼好開的?」
陸天玉撐起小腦袋,朝那邊望去,「雅姐姐說能開就肯定能開,你不信你別去啊。」
「不去就不去。」陸天福像是拉被子蓋了頭。
陸天佑突然開口,「天玉,你二哥的話也沒錯,店要是做好了,不容易。你雅姐姐也是要付出努力的。」
「我知道。」陸天玉又躺回來笑眯眯看著蘇雅,「雅姐姐,你放心,我會好好幫你干活的。」
「好啊。」蘇雅微笑,說道,「這個店不是我一個人的,是大家的,到時候可需要大家齊心協力呀。」
「我听雅姐姐的。」陸天禧在那邊先表了態。
陸天福似乎伸手掐了弟弟一把,「就你嘴乖。」惹的陸天禧哎呀一聲夸張的叫了起來,「雅姐姐,二哥掐我。」
尼瑪,你二哥掐你找姐有屁用,蘇雅好笑,悶聲不語,反陸天佑教訓了陸天禧一句,「你睡覺不老實,你二哥當然要掐你。」真是,求救將他這大哥給忘了。
陸天禧撇撇嘴,老實了。
陸天福想了想,還是說,「我做面的手藝沒有出過師,在家做做自家人吃還行,要是賣給別人吃的話,我也不知道好不好?」
他這是答應要去店里做了嗎?蘇雅想,不過她也听出了他的不自信,就道,「我們吃著都覺得好,別人就更不用說了,天福哥,別的不用你管,你只需要將你的手 面做好就行,其余的有我們呢。」
「哦。」陸天福哼了聲,就沒再說什麼了。
陸天佑這時突然問蘇雅,「雅兒,你說咱用張掌櫃的屋子,不給租金,這是不是不好?」
「不是不給,是想給人家不要啊。」蘇雅說,「再說了,人家開那麼大酒樓,不在乎咱這點租金,呵呵,咱們要是往那一開的話,說不定還能給他帶來不少人氣呢?」
「這樣啊。」陸天佑心說,他怎麼覺得會搶走飄香樓的客源呢?不過蘇雅都這樣說了,只能隨她。
「哦,咱們都睡吧,明天一早我還要去鎮上。」蘇雅說。
「明天?」兄妹幾個頓時不淡定了,「什麼時候開張?」
「哈哈。」都興奮了吧?蘇雅被他們帶的,也似乎有了一點子創業的興興頭了,「開張的話,應該也就在這幾天吧,咱們小鋪子,要開張也容易,明天我主要是想去將那屋子收拾出來,然後需要的東西先買著備好。」
「好,我明天跟你一起。」陸天佑說。
「我也去。」
其他三人竟然也異口同聲,就連陸天福都說要去,過後似乎覺得有些突兀,他還解釋了一下,「我是想看看,做面的台子、 面杖、什麼鍋什麼爐子啊,我都得把把關。」
「好,都去。」蘇雅很爽快的答應了。
眾人都說好。
里屋,周氏听著孩子們說笑的聲音,這臉上也露出笑意來,用胳膊肘踫了踫坐在床頭抽旱煙的陸大柱,就道,「他爹,雅兒這孩子我越瞧越好,你覺著沒?現在咱家就她說話有用,連你都不行,你看,天福都被她說服了,要去她店里幫忙呢。」
陸大柱將旱煙袋在床板上磕了兩磕,然後放到床頭櫃上,躺下後,才深深的嘆了句,「是啊,是個好孩子。」
周氏听出他情緒不對,就問,「咋的了?」
「沒啥,睡吧。」陸大柱拉了拉被子,自從蓋了蘇雅買回來的厚棉被後,晚上睡覺都香多了,就連那腿疼都好了許多。
「不對。」周氏扯著他的胳膊,就道,「你有啥事不能跟我說的?我瞧你好像憂心忡忡的?是不是還擔心天福?要不咱這樣吧,明兒個我托王嬸幫我張羅張羅,看看能不能給天福找個媳婦。」
「不是天福。」陸大柱說完就沒了話。
周氏追問,「不是天福那是誰?是新房那邊有啥問題了?我瞧著蓋的挺快,徐木匠對咱家的事也真盡心啊。」
「你不懂。」陸大柱就道,過後壓低聲音說,「是雅兒。」
「雅兒?」周氏不懂了,「雅兒好好的。」
陸大柱點頭,「她就是越來越好了,我才擔心。」
周氏聞言愣了下,過後嗔怪的在陸大柱胳膊上掐了下,「你個死老頭子,沒事尋我開心是吧?雅兒好,你還擔心啥?我看你是吃飽了撐的。」
陸大柱沒理她這話,嘆道,「就是好才擔心啊,擔心咱家天佑配不上她。」
「啊?」周氏從沒想過這個。
陸大柱就看了她一眼,說,「你呀,你天天跟雅兒一處,還瞧不出嗎?雅兒現在是越來越好了,可是,她眼里也越來越沒咱天佑了。」
「胡說。」周氏不同意,「要說咱天佑眼里沒雅兒,這我還信。可要說雅兒眼里沒咱天佑,打死我也不信。」這根本就說不過去啊,蘇雅從到陸家來之後,那一門心思的就惦記著陸天佑,誰都瞧的出的。
陸大柱看著她就皺緊了眉頭,「你呀,也是個當娘的,這心咋這麼粗呢?你難道看不出咱天佑這些天,眼楮就圍著雅兒轉了嗎?倒是雅兒——」
這麼一說,周氏似乎也有了察覺,「哎呦,他爹,你說——」
「小點聲。」陸大柱忙呵斥。
周氏忙又壓低聲音,慌道,「到底咋回事?雅兒該不會是因為上次高利貸的事傷了心,不想要咱天佑了吧?」
陸大柱沒有說話,這種事說不好啊。
周氏就更慌了,「那怎麼辦?我就認準了雅兒這兒媳了,她要是不願意,我——」
「好了好了,說那些沒用的。」陸大柱道,「你呀,私下里還得跟天佑多說說,這事還得他多主動主動。」
「嗯。」周氏點頭,心想著接下來要怎麼做,她從第一眼見到蘇雅,就喜歡上了,相比較而言,蘇雅有時候比天玉跟她還要親,她可舍不得蘇雅將來成了別人的兒媳。
——
一夜無話,第二天是個大晴天,因為出了太陽,溫度也升了不少。
吃過早飯,蘇雅等人就駕著牛車出發了。
到了飄香樓,見里面並沒有什麼客人,蘇雅就疑惑起來,倒是張有道還跟以前一樣,熱情的不行,招呼這一大家子全部上了二樓包廂,拿出好吃的點心來招待。
蘇雅就笑說,「張大哥,你太客氣了,我們來也不是做客的。」
「不過是一些點心茶果,你們走了一路,歇歇暖和暖和,有什麼的。」張有道客氣的說。
蘇雅見他倒茶的動作還有些滯慢,就問,「胳膊上的傷怎麼樣?」
「不礙了,多虧了你及時接好。」張有道說,一面也坐下陪著喝茶。
蘇雅就道,「張大哥,我們今天來,是想將那小屋子給收拾出來,打算這幾天準備好了就開張。」
「哦,這個呀,」張有道就笑說,「昨兒下午我已經派人收拾了,等會帶你進去看看。你打算做什麼?需要什麼直接跟我說,我幫你們添置。」
「這不用了,我們小本生意,添置的東西少,等會直接買去就行。」蘇雅道,一面起身,就想去拿小屋看看。
張有道就先走在前面帶路,蘇雅等人一起跟著。
下樓的時候,連之前等在大廳里的兩個客人都沒了,蘇雅就更疑惑了,問,「張大哥,今天沒生意嗎?」
「哦。」張有道就隨口說,「李漢的腿傷了,大概還要歇上一陣子,那酸菜魚和剁椒魚頭也就他做的好些,其他人不會做。」「那也不能歇業關門啊。」這可是開店大忌,蘇雅心想,即時就做了個決定,「這樣吧,張大哥,咱今天照常營業,我來給你當幾天大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