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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相見不識

又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夏淺笑才帶著綠衣紫衣去了大廳,這段時間,鳳芷茗一直安安分分地呆在那里,只是期間讓小丫鬟換了四次茶,以此昭示她的不滿,夏淺笑听到小丫鬟的回報時,笑笑,並不說話,由此可知,鳳芷茗不蠢,甚至還很聰明。

夏淺笑當作不知道她的意思,照樣讓小丫鬟好生伺候著她。

夏淺笑來到大廳時,鳳芷茗正在吃點心,見夏淺笑進來,她眯著眼楮打量了夏淺笑幾眼,然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原來傳言都是騙人的。」

夏淺笑不動聲色,看不出情緒︰「彼此。」

鳳芷茗點點頭︰「你們這點心挺好吃的,我以前怎麼從未見過。」

「我也沒有見過,老皇帝派人送過來的。」其實那是夏淺笑教大家做的曲奇餅干。

「夏文帝倒真是寵著你。」似是感嘆,但語氣卻滿是諷刺。是真寵還是把她推到風口浪尖,兩人都心知肚明。

夏淺笑裝作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那是,我以後可是會做他的兒媳婦的。」

她的這句話讓鳳芷茗大笑出聲,但並沒有說什麼。

「鳳小姐過來有事嗎?」拐彎抹角,夏淺笑只覺得別扭,還是開門見山的好。

「本小姐想和容華郡主做個朋友。」鳳芷茗也是個爽快人「不過,我注定和容華郡主做不成朋友了。」

「正好,本郡主也覺得道不同不相為謀。鳳小姐還是離開吧,燕王府裝不下你這座大佛。」夏淺笑疑惑,貌似她沒有做什麼事吧,可是,她卻覺得鳳芷茗看她的眼神帶著一股敵意。

「郡主就是這樣待客的嗎?」鳳芷茗渾然不在意「不過,本小姐也打算走了。」

「好走,不送。」不去看鳳芷茗一眼,夏淺笑丟下這麼一句話,就帶著綠衣紫衣離開了大廳。

「小姐。」小丫鬟低低地叫道,她家小姐哪里受過這種委屈?

「我們走吧。」鳳芷茗收回視線,已經看不到容華郡主了,原來容華郡主的真實性子是這樣的,她和她一樣也是騙了天下人吧。

想到某人,鳳芷茗眼中滑過一絲苦澀,他喜歡的到底是這樣的容華郡主,還是那個傳聞中軟弱可欺的病秧子。夏文帝的大壽終于來到了,天還未亮之時,夏淺笑就被眾人從床上拉了下來,以往她總是找著各種借口不肯入宮,現在卻找不到推月兌的說辭了。

在芳菲的服侍下,夏淺笑梳洗打扮好後,看著芳菲拿過來的緋紅色宮裝,眉頭緊皺,這種顏色容華郡主能夠穿嗎?

「給我換一件吧。」

「郡主,你以前就是這樣穿的啊。」芳菲拿著衣裳站在原地。

夏淺笑依舊緊皺眉頭,夏文帝同意讓容華郡主穿緋紅色,什麼意思?

「現在的我不喜歡了。」

最後,夏淺笑換上了一身淡藍色宮裝,頭上裝飾依舊只有兩只纏枝簪,因為是喜慶的日子,夏淺笑也不好打扮得太過于素淨,思索一番後,她叫芳菲在她頭上別了梅花琉璃釵,要見束了紅菱長穗滌。

走出暖玉閣,燕王爺已經等在那里了。見到他,夏淺笑叫了一聲父王。

燕王爺欣慰地點點頭,淺笑越來越像她母妃了,想到愛妻,燕王爺一臉的黯然。

「父王,咱們走吧。」夏淺笑也不知剛才燕王爺想到了什麼,扶著他就向門口的馬車走去,順子芳菲緊跟而上。

四人剛出燕王府,隔壁的禮部尚書府也剛打開大門,施宴一襲白衣,衣裳如雪,青絲如墨,只是,容顏卻不再如畫,五官普通,放在人群里估計只會被人潮淹沒吧,找不到出彩的地方。見到夏淺笑和燕王爺,施宴的一雙琉璃眸璀璨無比。

「淺笑,你上馬車吧。」為了防止別人看出什麼端倪來,燕王爺急忙催促著夏淺笑。

夏淺笑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

馬車一路平穩地駛向皇宮,傳出車輪駛過街道的聲響。夏淺笑和芳菲各自坐在一角,夏淺笑閉著眼楮假寐,芳菲無聊地玩著手中的佩劍。

燕王府的馬車後面,禮部尚書的馬車一直徐徐地跟著,不緊不慢,總是落後那麼幾步。

芳菲把帷幔掀開,看著駕車的來福︰「郡主,姑爺可是一直跟在後面呢。」小丫鬟的語氣滿是揶揄。

夏淺笑不自在地別過臉去,她本想打趣芳菲幾句,要論厚臉皮,她還不信她厚不過芳菲,只是,看到燕王爺臉上的笑意,她微微不好意思,鬧了個大臉紅。

「郡主,你臉紅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郡主臉紅呢。」芳菲又大叫著。

夏淺笑氣急敗壞,尤其是外面的人還在偷偷地笑著︰「你才臉紅呢,我從小貧血的厲害,怎麼會臉紅。」

她的這一句話說的極為大聲,駕車的順子和後面的來福都被她驚了一下,手抖了三抖。

施宴低低的笑聲清晰地傳入夏淺笑的耳膜,表示這句話他也听到了。夏淺笑瞪著一雙美眸,眼中帶著怒火,可惜,沒有把芳菲燒出幾個大洞來。她今晚要被相公取笑了吧。

馬車又行駛了一段時間,正好來到大夏的驛館,听說這次所有過來賀壽的使臣都住在里面。

「後面是燕王府的馬車嗎?」一個四十多歲的大漢走了過來,身形魁梧,滿臉橫肉,語氣倒是恭敬。

「哈薩克,不得無禮。」玄衣男子從馬背上下來,來人一襲玄色長袍,烏發未挽,松松散散地垂在肩上,北風吹來,他肩上的發絲調皮地起舞。

他的身材高挺俊頎,五官妖艷,臉上表情卻是放浪不羈。尤其是他的那一雙眼眸,竟然是深紫色,瑰麗的眸中看起來似笑非笑。

「我道是誰,原來是耶律王。」燕王爺也從馬背上下來,然後迎了上去。

「里面的是容華郡主吧。」拓跋爺的眼中帶了一點笑意,他一臉溫柔地看著馬車,似是想穿過那扇帷幔看見里面的人。

他的眼神太過炙熱,里面的夏淺笑想忽視也忽視不了,臉上閃過不悅,這人怎可以如此無禮。

「耶律王,請。」燕王爺微微走了幾步,擋住拓跋爺的視線。

拓跋夜輕笑,也沒有再說什麼。

「郡主,你認識那人嗎?」芳菲也感覺到了剛才拓跋夜的眼神,問完這句話,芳菲也覺得自己多嘴了,郡主失憶了,就算以前認識,但現在也不記得了啊。

「不認識。」夏淺笑實話實說,她是真的不認識,就算此人認識容華郡主,那又怎樣,她只是夏淺笑。

又這樣行駛了一段時間,馬車才來到了皇宮。大夏皇朝自古以來就有規定,皇宮之內不準駕車坐轎。

在芳菲的攙扶下,夏淺笑走下馬車,女子一身淡藍色宮裝,粉面桃花,一雙秋水眸中水波蕩漾,透著柔弱。她看著這座巍峨的大宮殿,卻喜歡不起來。這是一座鳥籠,里面關著多少金絲雀,如果容華郡主沒有辭世,那就沒有她穿越過來,容華郡主也將會是里面看起來最風光的那只吧。

見夏淺笑已經下了馬車,拓跋夜瑰麗眸中的情意卻是掩藏不住,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夏淺笑。還未輪到眾人說話,芳菲就不滿地道︰「耶律王,你眼楮看哪里?」

手中佩劍已經拔出,直指拓跋夜。同一時間,所有的耶律眾人也齊齊地沖了上來,所有的武器全部指向燕王府眾人。

拓跋夜揚手,依舊還是放浪不羈,眼神一瞬不瞬地看著夏淺笑。

拓跋夜卻像是沒有看到劍刃的寒光一樣,依然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每走一步,他臉上的笑容就加深一分。

「芳菲。」夏淺笑責備地看了芳菲一眼,這丫頭,一遇上她的事就失去那份判斷力了。要是芳菲真的刺傷了拓跋夜,估計耶律族不會善罷甘休,老皇帝也會當眾打燕王府的臉面,把芳菲交出去。

「郡主。」芳菲生氣,她怎會不憤怒。

「有事嗎?耶律王。」夏淺笑抬著一雙美眸,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那一刻,她的心中想著的卻是原來這就是真正的人妖啊。尤其是披散著頭發的樣子,雖然看起來不娘,但在夏淺笑心中,一個男人披散著頭發,那就是娘們了。

拓跋夜伸出手去,臉上的表情深情無比。只是,他的手還未靠近夏淺笑時,就看到後面的女子像小鹿一樣,驚嚇地退後了好幾步。

一時間,拓跋夜瑰麗的紫眸中的深情被受傷所替代,同時還有著不解。

「笑笑,我回來了。」拓跋夜的聲音不似施宴的清朗,倒透著一股沙啞。

夏淺笑的臉色微變,她再也無法忽視心中的那個聲音,容華郡主是認識拓跋夜的。

想到此,夏淺笑向後面禮部尚書的馬車看了一眼,她害怕施宴誤會。不知何時,施宴也已經下了馬車。他沒有形象地靠在馬腦袋上,雙臂抱胸,嘴角擒了一絲笑容,看起來是在笑,但琉璃眸中卻是極盡冷酷,全是殺意。

這樣的施宴讓夏淺笑心疼,她舍不得讓他有任何的不安與不快。

夏淺笑看著拓跋夜,語氣堅定,一字一字地說道︰「我不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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