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等了一天的八個人也坐在院子中賞起月來,夏淺笑對看月亮沒有一丁點的興趣,百無聊賴地看看這個人,又看看那個人。也就是這個時候,夏淺笑才發現了個她以前都忽視了的問題,似乎施家的尊卑並不嚴格。兩個老嬤嬤在施老爺施夫人面前不稱奴婢,可以理解,畢竟是家里的老人。
可是,綠衣紫衣也沒有自稱奴婢,一直是我,我們這樣的稱呼著自己。夏淺笑想到,綠衣紫衣也只有剛開始的時候在她面前拘謹點,後來也是一直我,我們的。
夏淺笑也沒有在意,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人,本就不在乎這些禮節,骨子里的想法也是人人平等。施老爺施夫人兩個古人能夠做到這些,確實不易。有些事情當你不注意的時候,它對你來說就是空氣,看不見也模不著,當你注意的時候,才發現它其實一直都在你的身邊存在著,你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長夜漫漫多寂寥,綠衣本就是個性格活潑的人,紫衣雖然比較穩重,但也正值活潑的年紀。兩人坐在施夫人身旁,直把施夫人哄得呵呵直笑。♀夏淺笑依然坐在施晏的懷中,從早上開始,他就一直抱著她不肯松手。夏淺笑也由著他。
施老爺看著大家就是領吃東西,最後和施夫人一商量,干脆大家來作詩算了,贏的人獎勵一柄玉如意。夏淺笑一听這個就來了興趣,這個提議不錯,她雖然對古詞詩歌沒有什麼欣賞水平,但中華文化五千年的歷史那可不是吹的,讀書的時候她也被要求背了很多古文詩詞。她似乎已經看到了玉如意在向她招手。銀子,我來了。
第一個開始作詩的人是綠衣,只見這丫頭裝模作樣地把雙手背在身後,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又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待開始吟詩的時候,臉蛋都是紅紅的。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
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她的詩剛念完,紫衣就打趣道︰「夫人,少,你們看,綠衣這是思春了呢?」
這句話剛說完,所有的人都大笑起來。《》施夫人也開起了玩笑︰「綠衣,是不是想青玉了?」
夏淺笑見綠衣一听見青玉這個名字的時候臉就更加紅,直覺這兩人有貓膩,又听得施夫人說綠衣紫衣的婚事由她做主,夏淺笑也只好一一應了下來。她看著兩丫頭因害羞而變得紅彤彤的臉蛋,心下想到,看來兩人都有心上人啊,今早還說不想嫁人,要一輩子呆在她的身邊呢。看來,這少女懷春了,誰也擋不住。
接下來就輪到紫衣了。
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
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她的這首詩剛做完,也引來了大家的一番打趣。秋思,眾人心里都知道她思的是誰,除了夏淺笑不知道。
兩丫頭都做完了詩,施夫人說到︰「穗兒也作一首吧,至于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就不必做了。」
「娘親哪里上了年紀了,看起來就像二八少女一樣年輕呢!」夏淺笑從施晏懷中走到施夫人的身邊,抱著她的手臂撒嬌。
「你啊。嘴巴可真甜。」施夫人笑著輕點了下夏淺笑的額頭,眼里蘊滿了母愛的慈祥。
「那穗兒就獻丑了,等下爹可不得反悔,得把那柄玉如意給我。」夏淺笑嬌俏俏地說到,一時之間小女兒的憨態盡顯。
頃黃州,春夜行蘄水中,過酒家飲,酒醉,乘月至一溪橋上,解鞍,由肱醉臥少休。及覺已曉,亂山攢擁,流水鏘然,疑非塵世也。書此語橋柱上。
照野彌彌淺浪,橫空隱隱層霄。障泥玉驄驕,我欲醉眠芳草。可惜一溪風月,莫教踏碎瓊瑤。解鞍欹枕綠楊橋,杜宇一聲春曉。
「好詩,好詩,娘子做的詩最好了。」施晏鼓著掌,大聲地拍著夏淺笑的馬屁。繼而,走到她的身邊,握住她的小手,孩子氣的問道︰「娘子,你這詩里說的是什麼?」
施老爺和施夫人也好奇地看著她︰「穗兒,你做的這詩可和綠衣紫衣做的不一樣呢?」
夏淺笑笑著解釋道︰「這不是詩,這是詞,這也不是我做的,是一位前輩做的。」見施老爺一臉驚喜的樣子,似乎想問她那位高人是誰,夏淺笑又道︰「爹,那位前輩喜淨,不喜見生人,不過,這詞雖然不是我做的,可是是我說出來的,就圖個新穎,爹也得把那柄玉如意給我,娘親,你說我說的在不在理。」
「當然了,就沖穗兒的這首詞圖個新鮮,也得把玉如意給她。」寶貝媳婦都這樣說了,施夫人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得了玉如意的夏淺笑十分開心,她把玉如意遞給施晏︰「相公,幫我好好抱著它。」
「不行,我不要抱這個,我要抱娘子。」
「你不好好抱著,我就不讓你抱我。」見施晏不肯抱著玉如意,夏淺笑連威脅都用上了,可是,這招還真管用,施晏老老實實地接了過去,在夏淺笑的耳邊說道︰「娘子,我很听話的,那今晚你是不是應該獎勵我,到房里的時候得親我一下。」
知道這男人纏人的功夫很厲害,可以說是不得到目的不會罷休,再加上旁邊還有人看著呢,夏淺笑也只得不停地點頭︰「行,別說只是親一下,親兩下都行。」
「娘子,這可是你說的。」夏淺笑這樣一說,施晏的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樣甜。
看著這小兩口的感情這麼好,施老爺也想起了他和施夫人年輕的時候,他摟抱住施夫人︰「夫人,你以後可以放心了,穗兒是個好孩子呢。」
得知施老爺珍藏了很多桂花酒,夏淺笑的眼楮就開始發亮了。有了,她正愁找不到機會離開呢,這不,機會就自己送了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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