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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陰陽爛尾樓【一】

事實正如左佑猜想的那般,蕭揚並沒有听師傅的話呆在農家里。他從小就被師傅撿了回去,天資聰穎,雖然說六歲年紀,可是道術卻是學了不少的。

躲開農家的那位大嬸,是輕而易舉。

蕭揚那時候,機靈可愛,對那個兩百多年修為的妖怪,可算是好奇到家了。說實話,要是師傅不說,那妖怪的修為,或許蕭揚並不會跟過去。

以前師傅也收拾了不少妖怪,對蕭揚來說,見的妖怪比人要多了已經。但是,沒見過這麼厲害的啊!

蕭揚跟在師傅後面,卻又不敢太近,怕師傅察覺。因為天色黑,他跌跌撞撞的還受了些小傷,可還是堅定的,跟到了低頭。

然後一個人在那里躲著,受著蚊蟲叮咬,忍著傷口的刺痛。

蕭揚說道這里的時候,臉上掛著笑容的。可見,他當時的心情,還是頗為自得的,可是在師傅的眼皮子底下,跟了來呢。

而看蕭揚的笑容,侯蘇明大概能理解一下。無非是想到師傅。

蕭揚接著說下去。其他幾人的面容也嚴肅起來,之後的事情,肯定不會好了。

當時的蕭揚,還在慶幸,可沒過一會兒,就被嚇到了。他再聰明沉穩,見識再多,可終歸是六歲。小孩子的心性是在那里的。

他見到師傅跟狐妖斗的兩敗俱傷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要過去幫忙。師傅是他唯一的親人,他怎麼能夠看師傅有事兒呢?

只是蕭揚的道術,對付這樣的妖精,還是不成的。最後,竟然被妖精咬住了半邊身子,那真是鮮血染紅了整個身體。

小小的蕭揚並不曉得什麼是死亡的恐怖,他只是疼,也討厭。討厭整個妖怪為什麼要這麼用力的咬他。

報復性的,在小孩子的思想里,無非是就是你怎麼對我,我怎麼對你。

所以蕭揚也狠命的,用他全部的力氣,在狐妖被師傅打出來的傷口上,用力的咬下去。

鮮血更加洶涌,嗆的蕭揚眼耳口鼻都很難受。可是,蕭揚卻不想放開,他的想法是,狐狸也沒有放開他。

所以他閉上眼楮,用力的,狠狠的咬住。至于流到嘴里的血液,那就吞掉。總之,不管怎樣,狐狸不松口,他也不松口。

後來的時候,蕭揚並不記得清楚。問起師傅的時候,師傅只說他趁機殺了狐妖。

可蕭揚卻是喝了太多的妖血。

當時的狐妖,已經燃了內丹來跟師傅對抗,所以蕭揚喝下去的那些妖血,無疑帶著強大的力量。他一個小孩兒,怎麼承受的住?所以他醒來的時候,其實都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了。

這兩個多月,還是師傅一面以自己的道力將妖血一點點的封印——因為妖血在蕭揚體內,雖然不融,可力量卻滲透了不少。蕭揚的有些血液,都開始變異起來。

這讓師傅的工作很麻煩。必須得細而又細。

另一方面,就是給蕭揚進行梳理。讓不能被封印的力量,在蕭揚的體內溫順一些。

然而,即便是這樣,蕭揚的身體也是頻頻面臨危機。才有了那麼長一段時間的停止生長。為了讓他活下來,師傅不曉得想過了多少奇門異術。

而他自己,也是受盡了苦楚。即便是現在,也有固定的什麼條件下,身體會發生一些變化。

听蕭揚講這些,雖說對于苦楚的描述,他只是一語帶過。可眾人見過他的形象之後,就能明白,那是多麼強大的力量。而當那麼強大的力量不听使喚在體內亂撞,又是什麼樣的折磨。

望著左佑心疼的眼神,蕭揚彎了彎嘴角,其實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或者說,他都已經全部習慣了。

而左佑看了他的笑容,卻更只覺得心疼了。不顧侯蘇明和李少晨還在這里,就從凳子上站起,坐到床邊,將人摟在懷里。

「會沒事的。」左佑低聲說。其實他心里卻也沒底。畢竟,他對這些並不是很懂。但是,他希望,他能夠陪蕭揚一起去面對。

「咳咳,我說老左,我師兄得休息。」善解人意讓兩人擁抱了幾分鐘,侯蘇明見左佑還沒放開的意思,就出言提醒。

而且,他還跟左佑有話說呢!

*****時間匆匆到了涼爽的秋季。

「左老板又去聞鮮樓了啊。」路邊,兩個納涼下棋的老頭兒,對一個正走過來的青年打著招呼。

青年笑著點了點頭,嘴里應話,腳下步子卻是不停。甚至因為快要到家了,還快了幾分。

「蕭揚,來,都是你最愛吃的。」左佑笑眯眯的招呼正在清理古玩的蕭揚。雖說現在已經到了秋天,可這大中午的氣溫還是不高的。

可左佑這做飯的手藝吧,快兩個月了,還是沒練出來。所以,他還得每天跑個聞鮮樓,給蕭揚買午飯。

自然,他是樂其不疲的。

「擦一擦吧。」蕭揚拿過一條干淨的毛巾。一看就知道左佑怕東西涼了不好吃,走的肯定挺快了。

兩人坐下來,安靜而溫馨的吃著飯。是不是給對方夾一筷子菜。

這樣的生活,兩人過了快一個月了——之前蕭揚的身體沒有恢復,一直住院。左佑當然也是每日每夜的陪著。

當初蕭揚講述過過往之後,左佑就被侯蘇明拉住去了。之後自然是一通真心表露之類的談話。侯蘇明听了,揚言可以讓蕭揚跟左佑先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名曰為‘考察’!

但要是左佑借此有什麼‘異動’,那就一切免談!

左佑對此自然是又無奈又好笑——就蕭揚現在的身體,讓他做什麼,他也不舍得啊!

而且他跟蕭揚的第一次,他的記憶都不全,想必給蕭揚留下的印象也不好,他怎麼能不策劃好下一次,爭取讓蕭揚對此事改觀呢?

兩人吃過午飯,休息了半個小時,就到了左佑每天的訓練時間了。

他現在每天都會早起,跟蕭揚一起跑會兒,跟蕭揚學習一些功夫。下午就是對早上練習的,進行鞏固。

這些事情,雖然不是突發奇想,但卻是在這一次之後,才覺得迫在眉睫!

左佑有心學,左佑自然盡心盡力的交。可蕭揚也明白,左佑已經錯過了學習道術的最佳時間。

孩提時代的時候,雖然有時候貪玩,可心性卻是純真。沒有世間紛雜的沾染,他更容易沉浸到那種道術所需要的空靈的狀態中去。

可是左佑依舊堅持不懈。

兩人又復習著早上的課程,蕭揚給左佑做矯正的時候,臉色還是紅了紅——這個動作,早上左佑做的時候,就是這樣。他都矯正過了。

因為姿勢的關系,為了矯正這個動作,蕭揚整個人都快要趴到左佑的身上了——這很讓人懷疑,一直很認真的左佑,為什麼在這個動作的時候,總是不到位呢?

自然,蕭揚卻是沒想那麼多的。他只是微紅著臉,小聲說著動作要領。

左佑應完聲就再接再厲的連起來。動力什麼的,剛剛加了不少啊。

只是還沒到全部練習完,那邊左佑的手機就響了。因為練功,所以身上的東西都拿出來了。蕭揚听到響,就擱外套里給他拿。

卻不想,一下子踫到了掛機。頓時蕭揚又鬧了一個大紅臉——他對這些東西,並不是全然不會。可,總歸是還不熟練。

要讓他用紙鶴千里傳音,他一定比這個熟練。絕對的信手拈來。

左佑笑了笑,看了號碼,是侯蘇明的。正要撥回去問問,就見又打過來了。

「是猴子。」左佑說著,就接了起來。听到是侯蘇明,蕭揚的臉色稍稍平緩了一點。怎麼著,是掛了侯蘇明的電話,他是會理解的。

要是別的人,怕是左佑要好一陣的道歉吧?如果是不熟的人或者大客戶的話。

知道是侯蘇明,原本準備離開,不打擾左佑談話的蕭揚,也止住了腳步。這段時間侯蘇明是兩三天就得來一個電話的,詢問蕭揚的身體或是聊幾句。

蕭揚在這里等著,就是想,侯蘇明大概會找他聊天的。

可卻沒想到,左佑卻是越听,越緊皺著眉頭。蕭揚見他心情不好,也有點憂心起來。

會不會是侯蘇明出了什麼事情?

蕭揚的身體日漸好轉之後,侯蘇明就跟他說過,由左佑照顧他,他得去外面賺錢了。

雖然蕭揚覺得侯蘇明不需要那麼累,那麼趕。他自己的傷,雖然不算重,可也得好好養養。但是想要自己時常給侯蘇明那麼多賬單,就又不好意思了。

以前一個人住山里,好像沒睡給他說過,用侯蘇明的錢不好之類的。雖然下山之後,也沒人說過,可是他自己卻越來越理解,越來越不能自然接受了。

那麼多年,真的就沒想到過這個問題呢。

「蕭揚,猴子那邊出事了,我們怕是得立刻趕過去。」左佑的話,拉回了蕭揚的思緒。蕭揚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隨著左佑去收拾起來。

「那邊發生了什麼?」其實也沒什麼太多的東西收拾,只是幾件換洗衣服——這次去的地方,大概是比較遠了。

而蕭揚的衣服跟左佑放在一塊兒的,左佑一並收拾了。蕭揚就閑空下來了。

「二少在那邊去那邊收點東西,猴子跟去了。還遇上一個大單子,他本來覺得挺好的。」左佑想起侯蘇明那懊惱的語氣,心里不禁更加擔憂。

侯蘇明太過急躁,不免有些語焉不詳。

「但是二少卻出了點事兒,猴子那差事,他也搞不定。好像跟二少出的事兒有關。咱們得趕緊去。」一邊說,左佑已經收拾好了一切。拉著蕭揚鎖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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