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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承與符彥卿日夜兼程,終于來到雲嶺關,此關乃入蜀第一屏障,雲嶺關山嶺交錯若天上重重雲彩,自成天險,故此得名,歷來乃兵家必爭之地,即便大涼一統天下,他的軍事戰略重要性也並沒有被忽視。

涼穆宗時天下大亂,北方強虜直抵武安,穆宗孝哀皇帝無奈向西避蜀州,當時的北魏鐵騎窮追不舍,攻克沿路關卡皆若入無人之境,穆宗大駭,及到雲嶺關之時與齊軍相距不過數里,穆宗惶急之下率軍入關,料再逃奔恐怕無法擺月兌魏軍的追擊,便下令拒守此關,當時穆宗手下不過三四千傷兵殘將,原駐關守將早已經棄關而走,不想此役大出意料,因為雲嶺關高峭險峻,加之已涼軍已陷絕境,背水一戰的涼軍上下一心,竟然將齊軍拒在關外足足三日,三日後,當時還為太子的涼高宗道武帝率勤王之軍趕到,魏軍撤退,才解了穆宗之圍。由此可見此關險峻,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後來道武帝即位重整河山,將雲嶺關列為西南第一險關,並派重兵駐守,自是盛極一時。

然而,熙承來到關前卻被眼前荒涼的景象深深震撼,關門前不遠早已長出人高的野草,城垣上深深地刀痕隱約可見,城樓上懶散的分布著戍衛,正三三兩兩交頭接耳,卻是全然不知正有四百多人的隊伍向這靠近。

熙承搖搖頭對身邊的額符彥卿說道︰「不想我大涼戍務竟然敗壞到此種地步,居安而不思危離國家敗亡還會遠嗎?」

符彥卿輕嘆道︰「天下承平日久,至先皇始亂,然而先皇沉迷丹道不問國事,竟在陛下一歲之時禪讓,自居重華宮,自此梁超專權,只知羅織黨羽,鞏固自身地位,卻忽視了地方控制,軍事防務,近些年民亂日熾,北方強齊皇帝蕭子顯雄才大略,他晚陛下兩年即位,即位時也已經二十歲,而今在位已經十六年,在這十六年期間他西掃成漢,力壓北魏,威服四夷儼然已經成為北方霸主,無時無刻不想進軍大涼,只因前年成漢亦出一明主,竟然收復了大片被北齊佔去的土地,蕭子顯大怒御駕親征成漢,這才無暇對我朝用兵,但想來也快了。」符彥卿並續說下去,而是低頭暗自嘆息。

「國運自有天數,我等此行還需將鮮于之亂解決,否則西南很快就不是我大涼的了,那到時就真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了。」熙承緩緩道。

「王爺所言極是,那我們快快入關吧,過了此關再往前行半日路程便可至德州,听說隴西郡王劉昭已經率軍到德州了,沿途匪寇眾多,還需萬分小心才是。」符彥卿回道。

遠處戍衛終于看到有大隊車仗向這邊駛來,連忙通知城下值守軍士探查情況,晉王持節入鮮于的事情他們自然知道,當確認熙承等人的身份後,立即恭敬的交換文書,放他們通關。

待熙承等人遠去後其中一兵士道︰「剛騎坐于那高頭白馬坐上的可就是晉王爺,與我們想象中的可是大不一樣啊。」

另一個衛兵插口道︰「是啊,早听聞晉王爺年僅十二歲,但我從他的言談舉止上竟看不到一絲孩童般地征,剛在他的詢問下,我竟然汗流浹背,這是在指揮使大人面前都有過的。」

「哈哈,唐燁我看你是做賊心虛了,這才會有如此丑態……」另外一衛士調笑道。

唐燁滿不在乎的跟著眾人一起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唐燁面露凝重色︰「這就是晉王爺,當真沒讓我失望,看來陛下交代的事情該做了。」

若是熙承知道剛才那戍卒的名字是唐燁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臨行前皇帝給他的布帛上赫然列著唐燁的名字。

朦朧煙雨中的山川美景倒是可令詩人們大贊一番,但心中擔負著國家重任,眼前的景色也如熙承內心一樣顯得霧靄沉沉,熙承在遇到符彥卿後便改騎馬,留輕舞一人乘坐馬車。為的是便于與符彥卿商議,在宮中十歲的時候就有專門導師教授騎術,雖然如今個頭還略顯不足,然而駕馭一匹溫順的馬倒也沒啥問題。

突然前方斥候來報入德州的那條小路由于連連陰雨,竟被山上一大石頭堵住了去路,繞行官道需要兩日的時間。

熙承嘆道︰「當真是天不遂人願,先去看看有沒有辦法挪開吧!」說完率先朝著被堵的地方疾馳而去,石驚雲及一干侍衛連忙跟在後面一同前往。

熙承趕到巨石下,佇立了片刻,與姍姍來遲的符彥卿道︰「恐怕有人想要阻撓我們早日抵達西羌了。」

符彥卿一驚道︰「王爺何出此言,難道這巨石是有人蓄意為之?」

「不錯,這岩石並不是此山上的,雖然近日陰雨連連,然而此山草木豐茂,蓄土能力極強,並不會那麼容易滑坡,更主要的的是我們所在的這座山常見岩石為紅色砂岩而這種岩石主要呈粒狀碎屑形態,這麼大的岩石是不可能出現的,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岩石便是前方涂山主要組成岩石花崗岩,明顯是人為堆放至此,能放置如此大的一塊岩石阻擋我等去路,想來對方人數也不會少。」何熙承緩緩說道。

四周將士听完皆覺得的有理,都情不自禁打心眼佩服眼前這位如此年輕學識卻如此淵博的的王爺,自是對熙承更加恭順。

符彥卿焦慮道︰「如此該如何是好,此路不通走官道需要多繞兩日行程,真有人如此別有用心的話,我們行程被誤恐遭人算計。」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阻撓我們的人一定就是余子成,他想要雄踞兩川光靠他自己很難成事,我想他一定會去西羌那邊陳說利害挑唆西鮮于用兵。」熙承忿忿道。

「唉!只恨如今被困這里,還要繞行。怕是他們計謀已經得逞了。」符彥卿嘆息道。

熙承抬頭看看了高聳的懸崖,又看了看小道旁深不見底的山谷,嘆道︰「如今只能繞道了。」說完,熙承率先策馬掉頭,無奈,一隊人再次沿著原路返回。

「不用太過擔心,事情或許並沒有我們想象得那麼壞。「熙承對一旁的符彥卿開口道。

符彥卿想了片刻道︰「但願如此。而今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也只能如此了。」

前方一小鎮客棧數名著西南官軍服的軍士正輕聲議論著,其中一人道︰

「不知鎮帥什麼意思,讓我們運那麼大個石頭堵在那里,許多百姓都找我們問緣由,怎麼吃力不討好的事老是讓我們干。」

「你也別埋怨了,我看鎮帥近日將有大動作,他如此做自有他的道理。」另一人接口道,此人是山南西道節度使余子成下的一個小校,名曰王休。

「什麼大動作?」一群人立即圍過來好奇的問道。

那人轉頭看了下四周,讓他們把頭都靠過來輕聲道︰「鎮帥恐怕是要自立。」

「什麼,自立?」有幾個忍不住驚訝的大聲道。

「小聲點,你們想掉腦袋嗎?王休大罵道。

那幾人也意識到不妥,連忙賠笑道歉道︰「你是如何知道,若是真這樣我等該如何做?這可是謀反的罪名啊!」

「安心干好自己的事就行,謀反也算不到咱們頭上,不過依照我的推測,若是鎮帥真能自立朝廷也管不了這麼多,你們難道不知道永固軍,天平軍的強勢嗎?」那人喝完碗中酒水繼續道︰「那可是朝廷都畏懼三分的強藩,若是我們大人**出來,也可以直接叫板朝廷,如今朝廷正值多事秋,定會睜只眼閉只眼的。」

「可是鎮帥自立與我們運這麼大個石頭又有何關系?」其中一人不解的問道。

「是啊,說了這麼久,還是沒說到點子上。」一群人應和道。

只見王休息恨鐵不成鋼的看看了眾人一眼輕聲道︰「難道你們不知道晉王入蜀必經過此地嗎?」

「大哥遠見,小弟等佩服,跟我們一同做個普通小兵但這個很是辱沒了大哥才能。」幾人竟有些憤憤不平道,雖然他們還是沒搞清楚其中關聯,但想來這個為首之人平日在他們心中威信極高。所以眾人並說什麼。

「話可不能這麼說,亂世出英雄,英雄不論出身,如今局勢或許正是我等大顯身手的時機,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苟富貴當勿相忘。」王休直言道。

「我等就跟著大哥混,大哥讓我們如何干,肯定沒錯。」幾人立刻表態道。

「好 ,有兄弟們的話,我想我們定能在這亂世有番作為。」語畢幾人舉起碗口一飲而盡。

卻說丁瓊帶著鄧超離開熙承隊伍,前往山南西道節度使余子成的大本營唐州打探實情,沒想到竟被熙承猜了個**不離十,這個余子成竟然想要聯合西鮮于雄踞兩川,並早已與日達木子暗通曲款,只是明面上還沒有什麼大的動作。

尤其是日達木子听聞朝廷派晉王持節前來出使後,竟然大大冷落了余子成,由此余子成十分焦急,若是僅憑他手中的數萬軍隊想要立足兩川簡直就是痴人說夢,做過三鎮節度的他比誰都清楚大涼的西北軍,西南軍遠非自己所能比得了的,盡管這麼些年來軍隊武備廢弛,但俗話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沒有西鮮于的承諾余子成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丁瓊還探听到余子成想要暗下殺手對晉王等不利,震怒不已,于是丁瓊鄧超連夜離開了唐州,想快將消息傳遞回去。夜色夾雜著絲絲雨線,兩道身影疾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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