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折騰了好些日子去尋找失蹤的媳婦,最終踏破鐵鞋依舊一無所獲。♀去了胡玲娘家追問,得知胡玲壓根也沒去娘家,以為在婆家呆的好好的,也沒想到女兒會莫名其妙地就離家出走了,心里也是很著急,托親戚朋友到處打听尋找,也沒有任何女兒的消息。
過了一陣子,突然有女兒寫信回來,大致的意思就是他和小山私奔了,在一個遙遠的城里靠打工生活,現在一切都挺好的,讓父母不要掛念。最後叮囑父母看完信就把信給燒了,永遠不要讓吳家知道他們的下落。父母得知女兒平安無事,也就放心了,找人的事兒從此也就只字不提。
吳會沒了老婆,自然也就沒了家的感覺,依然和張貴這幾個小子在外面鬼混。
十一月十一日,一年一度的光棍節如期而至了。小山村的光棍數量因為有結婚的,有不幸離世退出的,還有像吳會這樣跑了老婆重新加入的,是有增無減。
電視已經逐漸普及到了每個普通家庭,光棍們才知道這每年三百多個日子里也有屬于他們自己的節日。光棍們在張貴的攛掇下決定在自己的房里把全村的光棍們集中在一起開展一次隆重地紀念活動。當然活動經費全都是自籌,有多拿多,有少拿少,實在沒有就當是來捧場,其余不足部分,由大財主吳會負責墊付。
光棍們頭一回听說還有自己的節日,而且還有人帶頭舉行慶祝活動,都感覺很刺激和新鮮,听到信兒了,無不興高采烈、歡欣鼓舞,真是有錢出錢,沒錢出力,全都樂此不疲。
還沒到規定開始的時間,全村在家的所有光棍全都提前應邀而來,沒有遲到的。更有許多不是光棍的愛湊熱鬧的人不少也都好奇來一探究竟。
慶祝小山村第一個光棍節在濃厚的氛圍里和熱烈的掌聲中開幕了。大家公認的主持人張貴特意洗了澡,理了發,借了一身新衣服走上台前,首先隆重介紹此次晚會的贊助商吳會先生。吳會被請上台來,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揮手致意。下面有人起哄說︰「歡迎吳會重新加入我們光棍隊伍!」大家全都笑著起起哄來。吳會趕緊紅著臉溜下台。
第一個節目自然是張貴帶領大家齊唱《光棍歌》。
張貴故意清了清嗓子,就開始帶領下面的光棍們唱了起來。
「面對著大青山我光棍發了言啦,打了一輩子光棍我多活了幾十年啦!」他唱一句底下就跟著和一句。
「光棍要喝酒呀!光棍要抽煙!光棍的好處啊說呀說不完!」
「看到了你們搞對象我眼紅不眼饞啦!看到了你們生兒養女多麼的討人嫌啦!」
「光棍有灑喝呀!光棍有煙抽!光棍的零花錢兒啦花呀花不完全!」
「從春夏到秋冬我一年又一年啦!走遍了那東南西北我渾身沒掛牽呀!」
「光棍我多自由呀!光棍我沒負擔!光棍的神話呀多呀多喜歡!」
「沒有那操心事兒,我重來不心煩啦!自己的事情自己管!不用和別人談啦!」
「光棍我有辦法呀!光棍我有久見,光棍的一輩子啊我樂呀不完!」
台下不管是會唱的,不會唱的,懂節奏音律的、五音不全地全都跟著大聲哼唱起來,儼然一部鬼哭狼嚎般的交響曲,唱到動情處可以說是歌聲嘹亮,驚天地泣鬼神。
歌聲結束,第二個節目就是要求每一個光棍必須講個葷段子,讓從未踫過女人的光棍們或者曾經踫過今後也許沒機會踫女人的光棍們今天要過過嘴癮,也開個葷。張貴要求大家不要拘束,可以毫不避諱信口開河,因為今天是他們的節日,今天只屬于他們自己。
一個光棍沒等張貴話音落下來,就搶著說,別的我不懂,這個我可在行,我先說,于是大家暫時安靜下來開始側耳傾听他說什麼。
他賣了一下官腔開始娓娓道來︰「說有一和尚與一陌生尼姑,進一小店住宿,恰巧只剩下一間房,小二說︰‘出家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二位同房一宿,沒什麼!’兩人想也是,就同意了。一人睡一端同床共寢。夜半,尼姑的腳踫到和尚的老二,就問︰‘那是什麼?’和尚想想說︰‘那是死人!’一會兒,和尚的腳踫到尼姑的小妹,就問︰‘那是什麼?’尼姑說︰‘那是棺材,專門裝你的死人!’……。」話音剛落,大家哄堂大笑,前仰後合,有的中老年婦女都笑出眼淚來。
他剛坐下來,有一個人登場了,「大家听我說的咋樣!」不由分說也開始講了起來。
「說有二男一女去餐廳吃飯,其中一個男的就要了一盤牛鞭。女的見了不知道是何物,便問那是什麼?其中一個男的也不好意思和她直說,就想了想繞個彎子說︰‘這個東西我身上有,他身上有。’女的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隨口就問︰‘那我身上有嗎?’另一個男的著急了,立即搶著說︰‘這個東西,你身上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他的話音剛落,大家全都拍著手,顛著大聲笑起來。
大家都說完,該輪到主持人說了,大家很期待他這個光棍頭領能給大家帶來咋樣的意外的驚喜。張貴也是為了這個晚會的勝利召開多費了不少心思,特意挖空心思精心準備了節目,好把晚會的節日氣氛推向最**。
張貴開始講了,大家都靜下來仔細听。
「人們在一個隱僻的山谷,發現了一個古老的村落。由于世世代代和外界隔絕,宛如桃源中人,外界對他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于是一個漂亮的女記者打算描寫一下他們與世隔絕生活中的喜怒哀樂,便前往這落後的山鄉,去采訪當地人。她采訪的物件是一個50多歲的老者,知道他們世世代代都不與外界溝通很是驚訝,繼而是好奇,于是她說︰‘請問,多年來,您最高興的一件事情是什麼?’‘有一年冬天,隔壁老三家的羊走失了。’老頭說‘羊走失了,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嗎?’女記者更好奇了。‘羊丟了以後,我們幾十個人打著火把上山去找,找了三天三夜,終于在後山的一個角落里面找到了’,老者吸了口煙,眯縫著眼楮回味無窮的說。‘找到後怎麼了?’女記者好奇的問。‘找到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我門在雪堆里面扎了帳篷休息。外面的風很大。我們感到很無聊。于是大家就輪流上那只羊。好爽!’女記者顯然感到有點尷尬,她想避開這個話題。于是她打斷老者的話,問有沒有其他高興的事情?‘有一年冬天,前邊老馬家的新媳婦在山里面走失了。’老者說。‘找到了嗎?’女記者追問。‘我們幾十個人找了三天三夜,終于在後山的角落里找到了。于是我們按下帳篷休息。冬天的晚上的風很大,我們大家都很無聊。于是我們就輪流上老馬他家的新媳婦,別提多爽了。’老者說著敲了敲手中的旱煙袋。女記者感到更尷尬了。她決定避開這個話題。于是她問到,‘在這幾十年與世隔絕的生活中究竟有沒有什麼值得悲傷的事情?’老者的臉色突變,手也開始顫抖,幾乎抓不住手中的旱煙。深陷的眼眶中滾出了兩滴渾濁的淚。嘴唇哆嗦了好幾下,他的身體也似乎在顫抖。沈默良久,他說︰一年冬天!我走失了。
慶祝晚會在張貴的笑話里,伴著重新響起的光棍歌聲徐徐落幕,大家都擰開酒瓶蓋,扯著燒雞腿,開懷暢飲,不醉不罷休,真是醉生夢死一般放蕩不羈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