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家伙就是校董身邊的保鏢?」秦關冷著臉問道,手中的槍也退了膛、關上了保險。
「是是是!」見得秦關關上了保險了,付老胖一直繃著的心也松了一線,趕忙回答道,「那個個子高的叫陳斌,個子矮的是王騰,都是江南女院校董身邊的保鏢;他們是南洋人,不是大陸人。」
「他們說的地圖是什麼地圖?」秦關陰著臉繼續問道,他要確定陳斌說的地圖是不是顧元提到的「高權限地圖」,如果是,那麼這場拳賽還真的參加,否則憑他自己根本找不到路。
「哦,那個地圖是整個大學城所有區域間通道的詳細地圖,只要有了高權限地圖,無論是去東邊的商業區還是北面的工業區或者是西邊的物流區都可以去得。」付老胖趕緊誠惶誠恐地回答道。
「原來如此。」秦關微微地點了點頭,只是他仍然不明白王騰怎麼會知道他需要的就是地圖,如果不是他提及「地圖」二字,王騰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看來需要高權限地圖的絕對不只是他一人。
不過這都無所謂,陳斌說了,只要進到前五就能得到高權限地圖,得到地圖就能找到紫卿說的東西,然後找個雷雨夜趁機溜之大吉才是正事兒——當然,在這之還是要先找到方姨家的閨女。
「付老胖,給我打听個人。」秦關略一沉思後對付老胖說道,聲音也變得柔和了一點。
「是是是是!您說要找誰!鐵刀幫別的幫不了您,要找個人還是很容易的。」付老胖趕緊點頭哈腰,能給秦關辦事兒這是面子,如果能像拉攏阿虎一樣把秦關拉攏過來,以後給校方說話要東西底氣也硬上三分。
「嗯,是江南女院的大一學生,我妹妹,2011級外語系商務英語專業的。」秦關詳細地說道,他的腦海中也浮現出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姑娘,溫柔、靦腆、卻又聰明善良——十年沒見了,她現在應該更漂亮了吧?
「是是是!」付老胖趕緊答應道,「敢問令妹芳名?我們找起來也方便點。」
「林婉。」秦關淡淡地說道。
「哦是,林……林婉?您要找林婉?」付老胖慣性地應承著,卻又突然間瞪大了綠豆眼,似乎秦關說的這個女孩令他十分震驚!
「怎麼了?」見得付老胖那樣子,秦關皺了皺眉頭。
「不不不不!沒事沒事!」付老胖趕緊揮舞著十根肥腸賠著笑,「林婉是您妹妹啊,我知道她在哪,我知道她在哪。」
「你怎麼會知道她?」听得付老胖如此一說,秦關的眼楮眯了起來,一抹凌厲的殺機閃過他的眼神,他沒想到林婉一個普通女生竟然能讓黑社會的人知道——這妮子難道也開始混社會了?或者說她和黑社會有什麼交集?難不成黑社會曾經打過她的注意?
「不不不!秦先生您別誤會!我們也是末世後才知道令妹的!」付老胖何須人也,一見秦關的眼神他就知道秦關誤會了,于是趕緊揮手解釋道。
「令妹現在可是大學城的名人!她就是陳斌說的江南女院的頭牌!是江南女院準備的三十多名女子之首,她就是校方準備送給後天晚上拳賽第一名的!」付老胖如竹筒倒豆子般說出了他知道的一切。
「之首?就憑她?」秦關也愣了,在他印象里林婉小時候可愛是可愛,但也稱不上太漂亮,可江南女院是什麼地方?林婉竟然能成為「之首」,這倒大大出乎秦關的預料,而且更出乎預料的是,林婉竟然被扣在戒備深嚴的行政樓里。
「是是是!我絕對沒有亂說!她們都是學校精挑細選出來用來拉攏有能耐人的,她們就在臨江大學行政樓里住著。」付老胖一邊解釋著一邊小綠豆眼滴溜溜地轉,似乎對秦關的表情很是懷疑。
「滾吧。」秦關陰著臉低吼一聲,付老胖的表情代表了什麼意思他自然也知道。
「是是是!秦先生您有什麼事兒只管交代、只管交代!」付老胖趕緊點頭哈腰地往外退,然後如蒙大赦般撒腿就消失在滿是刀棍和鞋子的走廊中。
「真是造化弄人。」看著落荒而逃的付老胖,秦關咬了咬牙,看來這場拳賽他非去不可,還必須要奪得第一名——只是,陳斌王騰卻是兩個棘手的敵人!……
就在秦關咬牙切齒的時候,體育館外通往行政樓的路上,陳斌王騰正肩並肩地穿過滿地哀嚎的難民——
「陳哥,那家伙的槍是從哪變出來的?」王騰一邊走著一邊問陳斌道,他的背後已然被冷汗徹底打濕,如果不是秦關顧忌陳斌突然出手,也許王騰此時已經變成篩子了。
「我也沒看見,我只看見他的手有異動,好像在哪模了一把,正好被你的腿擋住了。」陳斌陰著臉大踏步地走著,他真沒看清那家伙到底是從哪模出來的槍。
「呃……」王騰憋了憋然後說道,「你看出來這家伙的能耐了嗎?一開始我只以為他是個當兵的出身,是個普通人,沒想到一交手才發現他竟然和我們是一樣的人!」
「沒看出來,起碼不比你差,只是太極拳以柔克剛我看不出來他到底多厲害——你還是低估了他。」陳斌吸了一口氣心中隱隱地感到一絲不安,這人既然和他們一樣,但他怎麼沒有阿虎和王騰的那種氣息?不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也未必他們這樣的人都會有那種明顯的氣息。
「這人竟然有三條槍,這可是個禍害啊。陳哥,不行今晚抽個空——」王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你我一起出手?」
「沒必要,能當朋友最好,他也是個明白人。他既然對地圖有興趣那就好辦,不怕他要東西,就怕他不要東西。」陳斌回過頭看了眼黑暗中的體育館冷冷一笑。
「嗯,這也是,這家伙是個明白人,知道有了地圖才有資格談生存,在地圖面前美女都不重要。」王騰跟著說道。
「不不不,對他而言美女不是不重要,而是求而不得;你沒有看見他心底深深的自卑,他骨子里已經認定了這樣的女子永遠不會屬于他,這是一種發自骨子里的自卑,一個底層小人物骨子里的自卑。」陳斌踏上一段台階後說道。「他自卑什麼?這麼強大的人怎麼還會自卑?」王騰一邊說著一邊伸腿跨過一個餓得站都站不起來的難民。
「這種自卑是吃了無數虧沁入骨子里的,沒有個三兩年改變不過來。這是一個時代的悲哀,你看看這幾萬難民——」陳斌停下了腳,看向朦朧的夜色中那密密麻麻的難民群。
「這里面,絕大部分人都有著深深的自卑,當權力和金錢成為一個社會的唯一衡量標準,當階級壁壘日趨森嚴、貧富差距日益不可逾越、當道德淪喪至極的時候,這個社會的絕大部分人都會有著深深的自卑。你信不信?如果把第二組的六個女子都給那家伙,他也一樣會對她們敬而遠之?」陳斌掏出兩根雪茄遞給王騰一根。
「我信,也許他會把她們當成泄欲的工具,但是她不會對她們動任何感情。那個社會已經教會了他,愛情不過是虛無縹緲的神話而已;他的內心深處會執著地認為這些女孩不過是圖他的力量、圖他的保護,而不是真的愛著他這個人。」王騰點燃了雪茄煙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過啊,他遲早會走出這種自卑的陰影,等他走出這個陰影的時候,他的人生才真正開始——畢竟,未來是一個實力為尊的大時代。」陳斌抽了一口煙定定地說道。
「嘿嘿,你又酸了吧唧的了,要我說啊,未來是個餓死人的大時代。」王騰撇了撇嘴,陳斌什麼都好,就是有點浪漫主義情懷和酸書生的酸氣。
「呵呵,是啊!面對現實吧,我去看看我未來的媳婦,你回去給老頭子們帶個信兒吧。」陳斌苦笑了一聲吐出一口煙,一雙熾熱的眼楮看向了黑暗中猶如閻羅鬼殿般的行政樓……
而此時此刻,體育館太極廳里,顧元楊海燕等人正借著昏暗的燭光小心翼翼地吃著煮好的方便面,沒有人說笑,也沒有人打鬧,每一個人都老老實實地坐在地毯上吃著自己的飯——
「哎顧元,要不要讓她們倆給老大端碗飯去?」楊海燕停下了筷子看了眼顧元,然後指了指蹲在地上吃面的兩個女生問道。
「別了吧,老大這會兒估計正一肚子氣呢。」顧元看了眼那間緊閉著門的茶室說道,「別去了,一會兒單獨給他做吧,先是打輸了,然後他妹子又被扣在行政樓里,還有兩個強敵,換誰都夠受的。」
「怎麼會這麼巧?他妹妹竟然是林婉,而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妹子能漂亮到那種地步?」楊海燕撩動了一下發絲有些奇怪地說道。
「估計沒有血緣關系,就算是有也是出了五服的,一直是老一輩人在走動,我們家也有,我有個姐姐都十幾年沒見過面了。」顧元喝了一口湯撓了撓頭,他似乎都記不清那個遠房姐姐長什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