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突然之間,指揮官向著側面緩緩伸出了三條粗糲的蟲腿,緊接著巨大的蟲身開始慢慢地橫向移動,仿佛身經百戰的驍將一般,緩慢卻很有耐心地尋找著對手的弱點。
夠沉穩——他N的這還是蟲子嗎?
秦關心中暗道一聲,緊接著也輕輕抬起左腿向側面移動,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亦動,這就是秦關的戰斗理念。
必須跳它背上!看著那蟲子如武術家般慢慢繞著圈,秦關也跟著繞圈,他在考慮如何才能跳到怪蟲的背上,這就是重甲蟲的弱點,體型過大導致它無法顧及背部,只要跳到它的背上用消防鎬牢牢勾住它的身體,它就只有死路一條。
當然,不是隨便哪個扛鼎力士都能做到這一點的,沒有二級戰士敏捷的神經和六人之力,普通扛鼎力士就是跳上去也會被很快地抖下來,更別說砍入那藏在重甲中的小腦袋了。
但是,眼下這招似乎不管用,這蟲子似乎知道它的弱點在背部,那僅存的一條觸須一直在不斷盤旋,而且隨時能狠狠地抽出,而且它一直在保持著和秦關面對面的架勢,似乎就是要防止秦關跳它背上。
難道它以前和人單挑過?看著那蟲子像人揮鞭子般地揮動著觸須,而且距離、位置都把握得恰到好處,秦關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恐怖的念頭。
「嗖——」就在秦關冷汗剛剛冒出的一剎那,那蟲子似乎知道秦關短暫走神一般、巨大的身體猛然加速向著秦關直沖而來——
好!你終于來了!
秦關仍舊原地不動,準備故技重施,但是,他卻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不行,得跑!
「呼——」秦關一念起、身形跟著動,就在重甲蟲沖來的一剎那身形橫向躍出——
「唰——」就在秦關橫向躍出的一剎那、飛奔的重甲蟲猛然一個急剎車,緊接著一道黑光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緊擦著秦關的雨衣直閃而過!
身在半空中的秦關在這一剎那分明看見了一條長長的蟲腿如利刃般劃過空氣——這頭蟲子竟然有一條比普通重甲蟲更長的前腿!
它也會進化?
就在秦關落入泥坑的一剎那,他的腦海閃過一個恐怖的念頭。
「那不是進化出來的,如果我沒估計錯,這頭蟲子是天生的畸形,它很懂得利用這個畸形達到普通重甲蟲達不到的地步。」紫卿的判斷非常及時地傳入秦關的腦海。
「那就好!」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秦關一個前滾翻迅速站起、帶著一身泥濘沖著怪蟲舉起了消防鎬。
「唧、唧、唧!」看著秦關躲過了這一招,那蟲子一邊憤怒地嘶鳴著一邊快速和秦關拉開距離,這種不硬拼死斗的戰法讓秦關再次吃了一驚,遠處圍觀的扛鼎力士們也跟著皺起了眉頭。
真難纏!秦關咬著牙繼續和指揮官周旋著,那條猶如巨鉗蟲的觸須般長的前肢讓秦關隱隱地感到後怕,如果剛才他真的跳起來了,那段一直深藏不露的前肢會毫無懸念地將他砍成兩段。
一招不成,一人一蟲再次開始漫長的周旋,遠處的扛鼎力士也為秦關捏了把汗,只有那些根本沒有和怪蟲戰斗過的難民才在一旁嘀嘀咕咕地催促著︰趕緊打吧、趕緊打吧!
別急,別急,慢慢來……
秦關深吸一口氣繼續慢慢地周旋著,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斗,沒有華麗的招式、沒有眼花繚亂的攻擊,有的,只是深藏不露的底牌和一擊必殺!
「唧唧!」突然之間,指揮官向前猛然一竄——
「嗖!」秦關想都沒想就往側面一閃,可就在這一剎那,秦關突然心中一緊——中計了!
「嗤嗤!」就在秦關身影一抖的一剎那,一股黑色的液體如石油般射向秦關,剛剛落地的秦關再次蹬地借力、繼續向側面彈去——
然而,那蟲子似乎早就判斷出了秦關的動向,那股液體在微微轉向的蟲頭下橫掃而來,而且那噴出的液體是何等量大,秦關緊躲慢躲還是被澆了一身!
「唧唧——!」
就在秦關被命中的一剎那、指揮官猛然加速、一邊揮舞著鋒利的前肢、一邊向著秦關飛奔而來!
「我操!」秦關見狀猛然抽離身形、卻發現這黑色的液體猶如膠水一般帶著十足的黏性,秦關這一掙竟然大大延緩了他的速度。
「隆隆隆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巨大的蟲身帶著呼呼風聲直奔而來,大有將秦關碾做肉餅的態勢!
「去TM!」情急之中秦關大吼一聲生生撕掉雨衣,隨著雨衣的撕掉,剩余的液體已然無法牽制秦關的速度,就在指揮官撲來的一剎那,秦關掙月兌了液體的羈絆、猛然撲向一旁的泥坑!
「嗖——」就在秦關躍出的一剎那、指揮官帶著凌厲的風聲將將擦過,再晚上一點秦關便會血濺當場。
「我操!」秦關在栽倒在泥坑中的一剎那一個鯉魚打挺迅速跳起、接著化作一股陰風撲向那碩大的蟲!
「唧唧!」施計未成的指揮官猛然剎住車,它似乎知道自己的計策失靈——
然而,當指揮官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晚了,在這濕滑的泥地里,它那巨大的身體產生的慣性根本就不是說剎車就剎得住的,就在指揮官剎住車的一剎那秦關已然跳上了它的身體!
就在指揮官完全站住腳的一瞬間、尖銳的消防鎬帶著嗚嗚鬼哭直直砍向它的頭顱!
「 嚓!」
毛骨悚然的破甲聲響徹四方,遠處圍觀的數百人忍不住模了模自己的腦袋。
「唧——唧!」渾身殘破的指揮官發出了最後一聲嘶鳴,巨大的蟲身竟然在最後一剎那轟然抬起——而又重重落下……
「轟隆隆……」隨著那不知多少噸的身體轟然砸下,遠處的圍觀者也感到腳下的土地觸動心弦地猛然一震。
「噗——」隨著一聲微弱到听不清的腳踏聲,秦關穩穩地落在了殘破的蟲身上,他的身上已經濺滿了黑血、那身黑衣也變得更加閃亮而奪目。
然而,在這炫目高大的形象下,卻只有秦關知道自己的腿究竟抖成了什麼樣,心中的後怕更是何等恐怖——
高手間的交手真的就是魚鷹掠水、一招定生死;如果不是那件又丑又土氣的雨衣,這會兒死的,恐怕就是秦關了。
就這樣,在遠遠近近成百上千雙驚詫的眼神中,秦關拔下了扎在蟲頭上的消防鎬——
陰霾的天空,蒙蒙的雨幕,泥濘的荒野,在那頭恐怖的死蟲身上,一個削瘦的身影和他那把宛若神兵利器般的消防鎬、就此深深地印在了成百上千個不同的腦海之中!……
陰霾的天空漂泊著蒙蒙細雨,淒厲的冷風抽打著滿目蒼夷,廣袤的荒野之中回蕩著淒厲的風聲,仿佛逝去的冤魂在哀怨、在泣訴……
扇形防線仍然孤零零地停在原地,一輛輛空無一人的戰車或完好、或破碎,一挺挺重機槍或低垂或傾倒,在已然淡去的硝煙中,這些車輛就像遠古的遺跡般在默默地訴說著那場慘烈的戰斗。
鮮血淋灕的特警大巴旁,秦關靠在一輛奔馳機槍吉普旁默默地抽著煙,也同時默默地注視著大巴下成堆的尸體。
就在這些尸體旁,挨了一刀的穆國忠正在包扎傷口,披頭散發的李妍哭得昏天黑地,鼻青臉腫的徐明明靠在許淑玉的懷里不停地抽泣,就在那堆未寒的尸體上,一個小小的身影靜靜地躺在上面。
這是李妍的兒子浩浩,一個年僅四歲的孩子就這樣在難民的踩踏中被活活踩死,盡管他的母親是一名有著三人力的覺醒者,盡管他的母親能獨戰巨鉗怪蟲……
而在嚎啕大哭的李妍旁邊,鮮血淋灕的大巴輪子旁,渾身黑血紅血交織的徐東正埋著頭低聲抽泣,那寬厚的肩膀也在輕輕聳動;他在自責,他在自責自己為什麼面對洶涌的人潮不敢痛下殺手——
盡管他十分明白,但人在很多時候懂得道理,卻未必真下得去手。
秦關也在默默地想,如果當時他的親人也處于那種境地,他究竟下不下得了死手?
畢竟,大巴里的幸存者是曾經戰友的親屬,他們也是因為恐懼和求生的而失去了理智。
但是,在那一刻,他們卻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暴徒!
殺,還是不殺?這似乎是一個無解的迷。
但願這種情況不多見吧!秦關彈飛煙蒂仰天長嘆一息,然後走向大巴旁那個依舊手足無措的瘦弱男孩。
「哥們。」秦關拍了拍那個文質彬彬的男孩,這個惡人,他當定了,大哥,有時候就是唱白臉的。
「嗯?大……大哥……」眼鏡男孩兒猛地一個激靈、接著哆哆嗦嗦地看向秦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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