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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夜梟的痛苦

漸漸地,他就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女孩,這個女孩就是小渃。每每想到小渃,蒼猊就有一種忍不住的激動,忍不住想要再次遇見他。

但旋即而來的卻是一股從過的恐懼,他竟然有了怕死的感覺!以前就算要完成再艱巨的任務,對付再可怕的目標,他也不會有絲毫的恐懼。可是眼下尚手,他卻先膽怯起來。他怕自己這一去再也回不來,當然,這並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他可能從此會再也見不到那個女孩,那個名叫小渃的女孩。原來他所擔心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人的孤寂。

夜漸漸地深了,四周除了暗淡的墨色再無其他。天上沒有星光,更沒有月影,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夜雪居」外的樹林邊上雜草叢生,就在這一堆雜草中,卻露著一雙深邃而透明的眸子,仿若暗夜的精靈捕食的梟鳥。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夜梟。在蒼猊離開自己的房子不久,夜梟便換了衣裝駕車朝夜雪居所在的城市而來,趕在夜深之前來到了這片林子之中。

這件事沒有任何人知道,哪怕是蒼猊。或許向夜梟這樣一個廢人,眼下的確再難引起別人的注意了。

夜梟對這個地方並不陌生,但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來過了。

四周很靜,幾乎能听到草叢中夜蟲唱奏的聲響。「夜雪居」外面的那條公路上沒有一輛車,空蕩的讓人見了難受。「夜雪居」內也並非燈火通明,只能瞧見依稀的燈光。

其實夜梟已經在這里潛伏了兩個多小時了,但他來這里卻並非是為了殺人。

突然,遠處射來了兩道明亮的光束,沿著寬闊的公路倏忽而過,接著又傳來了一陣陣細微的機車轟鳴聲。

隨著光束的不斷靠近不斷明亮,那機車的聲響更是越來越清晰。過不多時,五輛黑色的轎車從公路一端急速駛了過來。借著彌漫的燈光可以看清楚第一輛是寶馬,第二輛是奔馳,第三輛是凱迪拉克,第四輛是加長林肯,第五輛是奧迪。

這五輛轎車除了標牌和外形不一樣外,顏色和大小幾乎相差無幾,更奇怪的是。在每輛車的尾部都有三個尾燈,分布在左中右三處。

夜梟知道,能開這五輛車與眾不同的車的人只有一人,這個人便是霍暮寒。寶馬、奔馳、凱迪拉克、加長林肯以及奧迪這五輛車是霍暮寒的最愛,凡是有見識的人都知道這個秘密。

霍暮寒不僅喜歡這五輛車,更喜歡尾燈天地人的改裝,所以他的這五輛轎車尾部都是三個燈。

霍暮寒做事光明磊落,所坐的車也是光亮十足。不過令夜梟奇怪的是,霍暮寒向來都不喜歡夜行,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討厭背地里做事。可是今夜的舉動似乎卻有違常理,他竟然在深夜才來到了「久叔」的「夜雪居」。

如此舉動在夜梟看來無外乎兩種可能︰

第一種,「久叔」近日的種種遭遇已經將自己徹底置于孤立無援的境地,霍暮寒是在接到「久叔」的緊急召見之後,才撇開一切瑣事匆匆趕來。

第二種,進來所發生的事情對「久叔」沖擊的確不小,他不得不要和霍暮寒商討對付天爺的計劃。這項計劃極為嚴密,為了掩人耳目,才特意讓霍暮寒低調行事。

不過無論是哪種原因,眼下霍暮寒確實是來了。霍暮寒的出現只意味著一件事,「久叔」和天爺的最後之戰已經距離不遠了,雙方在不斷的打出手牌的同時,戰局已經步步上升關關緊要。尤其是天爺一連打出的幾張牌,可謂讓「久叔」連損左膀右臂,亦不得不將他的根須請出來了。

夜梟望著那五輛轎車依次駛進了「夜雪居」中,在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種想跟進去的沖動。可是他沒有,他知道自己一旦進去,就絕對不可能活著出來。雖然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想見一面「久叔」,但是此刻他卻沒有勇氣走進「夜雪居」。

他並不是怕死,而是不想讓自己心愛的人受到不必要的傷害,因為自己。

以前他總是以為「久叔」是不可戰勝的,是沒人能夠匹敵的,就算是天爺也不行。可是自從幾個小時前見到蒼猊之後,他的想法變了,他忽然感覺「久叔」才有可能是這場棋局中的棄子,是這場捕殺中的獵物。

但他並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局,因為若是這樣,他所愛的人亦會遭受滅頂之災。但是他能有什麼辦法呢?眼下他不過只是廢人一個,如何能成為這兩大陣營之間扭轉局面的棋眼?

一種深深地無奈與恐懼從夜梟的心頭升起,這種無奈與恐懼狠狠地咬噬著他的心口,折磨的讓他欲哭無淚,只能愣愣當坐在林間草叢,望著深邃的穹空無聲哽咽。

他除了默默向上蒼祈求之外,還能做什麼?不能,他什麼都不能做!

「久叔」的書房很亮,以前從沒有這麼亮過。寧靜的書房內坐著兩個人,兩人的年紀相仿,均是滿頭白發。其中一人穿著一身白色唐裝大褂,神色悠然而不失威嚴,肅穆而不失沉靜,這個人便是「久叔」。

另一個人坐在「久叔」對面,額頭已有三四道皺紋,但一雙燦然的眸子卻極富神采,臉色紅潤細膩,仿佛是經過細心保養得。嘴唇下面兩道八字胡,雖然亦有花白,但卻給人一種穩重與莊嚴的感覺。

這個人身著一件灰色的中山裝,頭發已經白了多半,側臉處有一顆黑痣,腰桿筆直的不輸于青年小伙,手中捏著一個煙斗紫紅透明顯非凡品。這個人就是霍暮寒。

若是平時,霍暮寒到「夜雪居」必會令「久叔」大擺筵席狂笑痛飲,可是眼下卻並非如此景象。

兩人相互對做默然無語,霍暮寒握著煙斗的那只手將煙斗攥的很緊,似是生怕不小心將其掉在地上。而對面的「久叔」亦是雙拳緊握,死死的按在座椅的扶手上。

書房中的氣氛極是凝重,也極是壓抑。除了「久叔」與霍暮寒外,在沒有其他人,就連「久叔」身邊的第一號人物南宮雲塵都退出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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