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吉看著少女,雖身裹粗布之衣卻有幾分高貴之氣,皮膚白皙不像本地人的干黃之色,五官整潔標致,水汪汪的大眼楮讓人有幾分憐愛之意,李成吉痴呆了,整個心花怒放在芝麻溝上,任那太陽再毒只是凝望的色彩,隨著微風飄凝在那少女身旁,全是美麗的彩色泡沫映的那少女更加美麗,只在李成吉雙眸里。
李成祥趕了過來看到哥哥目不轉楮的盯著那少女看不禁一絲邪笑,似乎明白了什麼,將正在痴呆的李成吉一把推向那少女,力量很大李成吉不偏不倚撞在那少女身上,兩人都應聲倒地那青蛇無辜的耷拉著嘴巴翻著白眼還在少女勃間。
這一個釀蹌讓李成吉回過神來,趕緊起身將那青蛇從少女勃間取下扔了老遠,將那少女扶起說到「對不起,對不起」,那少女似乎沒發現青蛇已被取下雖是站立還是縮成一團,眼神零星閃閃,如同夜間倒映在水里的星星。
李成祥看著地上驚訝的說到「好家伙,這女子在這逮蠍子捏！」說著俯身下去拿那倒在地上的瓶子嘴里還嘀咕著「居然逮了這麼多！」幾只蠍子在光滑的瓶子里不停撲騰,莎莎作響。
女孩瞟見有人動自己東西情緒忽變,眼神凌厲少了可愛之氣,一個箭步上前搶先拿過瓶子喊道「別踫我東西！」
「還是個烈女！呵呵」李成祥在一邊漫笑。
少女不以為意凌厲的眼楮惡狠狠的盯著李成祥,一只蠍子不知何時悄悄的爬到了楊柳的腿上,大膽之極並不停留繼續向上爬去,就在這時李成吉大喊「別動,蠍子爬你身上了！」說完一把將爬在少女大腿處的一只蠍子打飛。
「啊」的一聲尖叫,少女驚嚇一跳,大喊道「你個臭流氓！」一腳踹向李成吉,雖是女生力氣著實不小,李成吉沒有準備被這惡狠狠的一腳踹倒在地,只見李成吉臥地不起捂著手腕似乎很是痛苦。
李成祥急了以為踢到要害,罵道「你媽的往哪踢?」說著小跑過去將李成吉扶了起來,只見李成吉手間起了一個大包,中間黑黑圍著一個小眼,原來剛才拍掉少女身上蠍子時那蠍子狠狠的吻了一下李成吉的手。
少女看到李成吉手上的包也明白過來剛才冤枉他了,但是從沒有改變的眼神可以看出少女沒有一絲歉意盡是委屈盡是倔強盡是讓人憐愛的柔水之情,拾起掉在地上的夾子頭也不回的走開了,一根粗長的辮子搭在少女肩上映的那背影很是好看雖然那少女的褲子有幾處補丁。
李成吉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似乎都忘了手上的傷,看的痴呆,藏在心間的小鹿居然撞的猛烈。是誰一眼便可看出對的人?感覺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只是將隱隱約約的不真實看作真實,未來怎樣?一旦認定縱使粉身碎骨也有一決高下的勇氣。
「我看你是沒救了！」看著李成吉忘情的樣子李成吉厲聲斥責,李成吉回過神來,兩人會心一笑。
回到家李成吉一直對著李成祥打听,知道他人脈廣,希望得到那女孩的信息。最後通過李成祥狐朋狗友的打探終于知道那少女的一些信息,連少女住的哪一家都清楚了。
那少女叫楊柳,是芝麻溝西北側楊家村人,是個可憐人。早年楊柳的爺爺是國民黨的兵,結果建國初期給這個家庭定的成分是富農,其實窮的叮當響。到了前幾年村子也文化大革命找人亂批斗,楊柳的父親就成了眾矢之的,種種殘酷惡狠的私刑將這活活的人摧殘不堪,結果楊柳的父親難以忍耐上吊自殺了,楊柳的母親也慢慢的變得激ng神恍惚活在陰霾里,年紀小小的楊柳經歷了這些變得孤僻異常,很少和人打交道了。前年,楊柳剛滿十五歲,國家規定年滿十五歲就可以下地干活每天給你算工分,這工分是對人們下地干活的考勤,也是給你家分糧食的依據,每年六月份左右麥子豐收之際分糧食,每人是一樣多到了年底根據工分清算,若是你工分不夠就要按照缺少的工分退糧食,楊柳本來家里兩個勞力怎奈母親病情嚴重根本無法下地干活,隊長村長也不通情達理繼續按照正常勞力對楊柳母親進行考勤,就這樣楊柳每天再怎麼勤勞到年底清算一個人的工分就要一分為二,無法趕上平均水平就要退回一些糧食,本來糧食就不夠這下更少了,母女兩人可謂痛苦相依,前一陣楊柳母親病癥更深,听人給的偏方說將蠍子被干磨成粉食下可以治這種病,于是楊柳經常趁午間閑暇去逮蠍子,每次多余的蠍子賣到鎮上藥店還可以換一些東西,這便成了家里額外的一筆財富,總之就是楊柳過的很不好。
這李成祥帶來的每一條信息都讓李成吉很是憐憫同情,似乎有切膚之痛,對楊柳的愛慕之感更加強烈,想化身成為一個救世主,只是楊柳的救世主,也許是白馬王子,每ri每夜都是思念,這些李成祥都看在眼里。
所以說李成祥告知李成吉楊柳去偷玉米正打在李成吉的心坎上,雖不知道李成祥說的是真是假但是以楊柳為借口最後李成吉應了李成祥的建議來到芝麻溝烤玉米,當然兩人都知道這是借口,只是想見見楊柳說不定還可以幫幫她。
兩人貓在溝里一堆亂草中安靜的盯著那個土包,因為那是楊家村有人來的必經之路。不一會一個身影果真出現,那還真是楊柳。
楊柳手里拿著一個籃子步伐很快不停張望四周有幾分做賊之意,李成祥在李成吉耳邊低聲言語到「看是不是,我給你說這女子要來偷苞谷！」
李成吉不以為意繼續盯著遠處,遠處楊柳站在地頭放下籃子迅速將幾個已經成熟的玉米掰了下來,就在這時突然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干啥捏?」兩人吃了一驚定眼一看那前幾天看管芝麻的一個男人走了過來,這人是張家村人,這塊地雖處楊家村與張家村中間但是一直是張家村的地,很明顯楊柳撞槍口上了。
李成吉急了,低聲對李成祥說到「壞了,咋辦呀,楊柳被抓了！」李成祥看了李成吉一眼回到「別急,先看看情況！」
這看地人本在南邊看著芝麻不知何時來到北邊的這片玉米地,剛才李成吉與李成祥下來都沒被發現,這楊柳確實有點倒霉。
看地人惡狠狠到「膽大包天,敢偷東西,看樣子還不是我村人,你知道把你交給你們村你就死定了！」這句話倒是說的不錯,那個年代對什麼處罰都很重,最主要還要經受大家的議論,可以說一旦事發很難在村子在立足。
那看地人繼續說道「關你個七八天,看你還敢不敢！」
經這看低人的一番嚇唬,楊柳凌厲的眼楮終于滴下幾滴淚珠,瞬間掉落在地上,看得人很是心疼特別是窩在一邊的李成吉,楊柳哭道「大哥,你放過我吧,我把玉米都留下！」
那看地人上下打量楊柳,心里暗想這女孩長的真不錯,yin笑到「可以不告發你,你。你。你叫我模一下你的**,我就放過你,你看咋樣?」
听看地人這麼一說,楊柳的眼淚都怔住了,大罵道「臭流氓！」將手里一個玉米扔了過去,眼里滿是憤怒,惡狠狠的盯著那人,自己從小飽經欺凌在這偏僻的地里還躲不過這命運?這就是命?
那看地人躲開情急的說道「就模一下,我就當沒看見你,以後你來我也當沒看見！」說著向前走去雙手向楊柳胸前探去,楊柳轉身要跑,不料被那看地人拉住胳膊,兩人拉扯開來。
這時,一個人噌的一下從草堆中竄出,幾個箭步來到兩人面前,一記重拳打在那看地人臉上,看地人被打的一個釀蹌,這竄出來的人不是李成吉是誰。
李成吉不肯罷休,繼續對著看地人追打,不一會看地人滿臉血跡毫無還手之力,似乎打破了鼻子。李成祥不知何時也站了出來,小聲嘀咕道「沒想到我哥還會打人,家里終于又多一個男人,呵呵！」
楊柳回過神來,上前將扭打兩人拉開,那看地人仰頭看天以免鼻血流下來,嘴里嘀咕道「你們死定了,偷東西還敢打我！」
李成祥不削的說到「你說誰死定了?」
看地人听著聲音熟悉,低頭一看這不是打架不要命的二流子李成祥麼,心里暗道「這貨是不要命的主,明天在算賬」眉頭一皺跑開了！
那看地人一走開,楊柳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情感大聲痛哭起來,將從小以來所有的委屈全部隨著淚水灑在大地之上,向大地哭訴自己的苦楚。看著楊柳泣不成聲李成吉內心也泛起一陣悲傷,鼻子微微酸楚,說到「不要哭了,我以後幫你好不?」美麗的雙眸輕輕的看著面前的女子。
楊柳突然怔了一下,眼神與李成吉相接,看到了滿滿的真誠,盡管內心已經放開一絲防線,但是深深的自卑還是將自己打住了,快樂幸福朋友親人那是離自己很遙遠的東西,自己這一生估計無法觸踫了,自己只是個上天都唾棄的倒霉鬼,楊柳拿起籃子將幾個玉米棒子倒在地上轉身揚長而去,但是身上出現了從沒有過的溫暖,哪怕只是一絲。
看著楊柳離去的身影,李成吉久久不能釋懷,沒想到有這麼一個人跟自己毫無關系自己卻篤定的相信自己的未來與其緊緊相伴,想要釋放所有自己的能量去保護她。
兄弟兩人回到家中,李成吉急沖沖的走向糧倉,蜷縮身子從糧倉小巧的窗口鑽了進去,李成祥趴在窗口上笑道「哥,這是干啥呀?我以為咱家你永遠不可能被咱爸罵,這回有新鮮看了！呵呵」
過了一會李成吉背著半袋麥子爬了出來,低聲道「挨罵算啥,挨打都行！」說完揚長而去,突然轉身又說了一句「打死都行！」。
「這家伙真是著了魔了,唉！」李成吉低聲道。
李成吉背著袋子不停不歇一路向西北方向走去,終于一排排屋子就在眼前,根據李成祥的情報很容易找到一間很不起眼的木門,李成吉使勁敲門,從門縫看見有人出來趕緊將袋子放在門口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從門里出來的正是楊柳,楊柳四處張望不見有人,只見地上一個袋子,打開一看里面全是麥子夠吃一陣子的,楊柳一臉驚訝繼續雙目張望,過了半晌才畏畏縮縮的將麥子拖了進去,這些對她來說真是非常需要的,也許給心里帶來的暖暖才是更需要的。
李成吉看到楊柳將麥子拿了進去這才不再躲藏,向那破舊的木門看了幾眼轉身而去,臉上是滿足。豈料就在這時一陣奔跑聲傳了過來,一個美麗身影突然出現隨風將一個東西塞進他的手里跑開了只留下轉身時眸子里的羞澀,李成吉轉過身來看到正是楊柳,那倩影迅速跑回家里關上門。楊柳的舉動使得李成吉內心泛起一陣漣漪久久回蕩隨著眼神不願收回,這時才發現手里是一只很可愛的螞蚱,是純手工草編的,很是激ng美,像個可愛的激ng靈。
李成吉高興的奔跑在路上,不顧及任何東西,只是興奮的奔跑,來到芝麻溝坐在土包上看著那個螞蚱傻傻的笑了一個下午。
李成吉美滋滋的享受美好的下午,這李成祥卻受委屈了,那看地人來到李成祥家門口大喊大叫說什麼「外來人打人了」「李凡你個狗ri的,你兒子打我」一些難听的話語,總之就是潑婦罵街,這倒好街坊四鄰全來看熱鬧且在一旁議論紛紛,正在休息的李凡也被吵醒,听了看地人的話語,脾氣暴起,在門道拿起一個長棍大喊道「成祥,你個龜兒子,看我今天不打斷你的腿！」說著直奔李成祥的小屋而去。
李成祥本已經熟睡,看地人都沒把他吵醒,父親的一句話讓他從床上跳了起來,他趴在窗戶上一看父親正拿著悶棍趕來,自己拿起衣服光著上半身就奪門而去,趕在父親前面向後院跑去,父親在後面追趕,喊道「原來小孩子打架,你現在連長輩都敢打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李成祥一邊跑一邊回頭回應道「那個流氓不是我打的,是我哥打的！」
這話一出豈料李凡更加生氣到「你個小王八,你哥會打人?你還賴別人,還罵別人是流氓！」
李成祥邊跑心里想到「這老頭真是偏心打心底就認定我是壞蛋我哥是好娃,無所謂了你說是我就是我,我還就講一回義氣,爛就爛到底！」突然一個極速順著後牆幾步就跳了上去,站在牆上喊道「就是我打的,怎麼了,這個臭流氓就該打,大不了不回這個家了！」說完轉身一跳,揚長而去,只听見李凡從里面氣急敗壞的聲音。
夜色降臨,李成祥在河邊溜達,內心很是煩躁,為什麼人人的喜歡哥哥,都覺得我是壞蛋,我每次打架還不是都為了別人,我怎麼壞了?越想越氣,抓起一塊石頭向河里扔去,一層層水紋向外蕩去在月光的映襯下很是好看,這時李成祥順著河流望去不遠處飄著一個四方的東西,出于好奇李成祥迎著水流向上跑去,不一會便看清那竟是一口棺材,飄了一會正好卡在石橋下面的石柱上。
李成祥膽大到不害怕,站在橋上向下望去,心里嘀咕著「這誰家的棺材怎麼掉河里了?」就在這時棺材蓋開了,從里面出來一個紅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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