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然道長要準備的東西都是一些簡單的趨尸之物,雞血墨斗,黃紙朱砂,豬油牛骨,香案毛筆等,但是有趣的是這一然道長還讓村民抓了幾十只蛐蛐不知何用。
夜過亥時,圓月掛空,一天星斗,浩瀚滿目。
在甘寨村東面的小樹林,萬籟俱寂,半個月亮隱于一片雲後,一然道長站在香案前,借陰陽交接之時,開始畫符篆。
一然道長三拜九扣,站起身來,五個男子紛紛上前,將畫符所用的筆紙朱砂水端了上來擺在香案上退在一邊。一然道長結獨鈷印,嘴里默念清水清筆清紙咒語,然後握筆在手,做好畫符準備,念密咒:「天園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急急如律令」,接著叩齒三通,合淨水一口,向東噴之,聚激ng凝神,一筆畫下,邊畫符,邊念咒:「赫郝陰陽,ri出東方,敕收此符,掃盡不祥,口吐三昧之水,眼放如ri這光,捉怪使天蓬力士,破病用鎮煞金剛,降伏妖怪,化為吉祥,急急如律令敕」,不一會十幾張各式符篆便畫成了。
一然道長將寫好的符篆收起,取最上面的五張和五個小碗,向里面倒入陰陽水,右手雙指夾住一張道符,念到「急急如律令,喝!」道符瞬間點燃,將快燃盡的道符放進一個碗里,等到火滅搖了幾下,紙灰伴著清水變成黑色渾濁一片。
一然道長將碗遞到一人跟前,說到「把它喝下!」
那男子眉頭一皺,看看其他四人一臉無辜,再看那黑乎乎的液體雖不情願但是還是躊躇幾下硬著頭皮將水喝下,喝完大口干嘔,緩了一下眉毛睜開說到「哈哈,好喝!」
其他四人本在一旁漫笑,不料想這男子喝完如此模樣,竟有幾分享受的感覺都十分好奇。
一然道長「呵呵」一笑,覺得這幾人甚是有趣,又同樣方法弄出相同四碗黑水示意幾人喝下。幾人猶猶豫豫還是喝了下去,喝完都是一陣亂吐,緩過神來都哈哈大笑。
這幾人的表現讓一然道長也輕松不少,少了對付毛尸的壓抑,心里泰然許多。
這五人喝下的符篆水都不一樣,是分別提取並增加身體金木水火土五種不同屬性靈力的。事必,一然道長又將五顆避尸丹叫五人服下,以免待會中尸毒。
一然道長將墨斗線折成五角星狀,末端綁成死結,讓五人蹲在地上各牽一角壓在地上,告誡五人當毛尸進入zhongyang同時將五角舉上胸口,此後千萬不敢放開墨斗線,幾人都是慎重的點頭。
一然道長布的是五行困尸陣,以五個道符分請五人體內金木水火土五行力量,傳于墨斗線之上,結合墨斗線的趨尸能力將毛尸困在陣內,毛尸輕則被困住重則受傷,卻不能將其消滅。五行困尸陣本是道家九小陣的一個,威力本就不強,再者選取的五人本應要命相與五行其一相符,這樣才能發揮五行的威力,這五人沒經挑選,雖每個人身體里都有五行元素,但是相對都比較均勻,僅靠符篆強行一時凝聚,也不算太強,陣法威力自然減弱,當然也是客觀原因所致。
一然道長將一盆子的蛐蛐放在陣中,回到香案前,盆子里的幾十只蛐蛐密密麻麻叫聲此起彼伏。
一然道長雙手結寶瓶印,閉眼默念摩利支天心咒,念畢,雙眼睜開,右手三清指指向一盞豬油燈,大喝一聲豬油燈的捻子「突」的一下冒起,那豬油燈綁在一個畫滿符的黃紙燈籠上,像孔明燈一樣漸漸飄了起來升向空中,一然道長舞八卦罡步,結智拳印,念到「急急如律令,毛尸引進門!」印畢,以請神指控制豬油燈。
果然沒過幾分鐘,「轟隆隆」不遠處傳來一陣奔跑的聲音,鏗鏘有力,帶來一陣地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幾只野豬在奔跑,不一會那毛尸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那五人看見毛尸都不由心里一驚,這毛尸果然如一然道長所說月中之夜變得更加凶相,雖滿臉是毛,但是兩顆呲出的長牙還是很明顯突破了長毛的包圍,上面兩個紅通通的孔應該是眼楮,嘴里不停發出野獸一樣的低吼。
這五個村民震驚也就罷了,一然道長也吸了一口涼氣,要說任何尸變只要是紅眼那便是最厲害的了,這下不用猜也知道了,這毛尸生前肯定是生于天煞之年月。
但是計劃還是順利的進行,豬油燈引來毛尸,這要讓毛尸乖乖進到陣中就得靠這蛐蛐了。果然,此起彼伏的蛐蛐叫聲瞬間將毛尸的注意力吸引過去,毛尸幾個箭步便跑到陣中,一個黑爪猛地插到盆子里,抓起蛐蛐狼吞虎咽,這毛尸的人間美味卻讓幾人看的一陣惡心。
一然道長看那毛尸已經站在陣中大喊一聲「起」,五人反應過來將墨斗線五個角舉在胸口,五行困尸陣成。一然道長點起一根清香,心里很是明白,以這個毛尸的煞氣這陣法最多控制他一柱香的時間,自己的道法尚不臻化,這次真得看造化了。
雖然把毛尸困住但是現在要對付他可不簡單,剛才畫的一些定尸符篆現在可能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師傅留下的更高級的符篆未有預料也不曾帶在身上,真是棘手之極。
毛尸將蛐蛐吃完站起身來,看著五個人圍著自己,面露怒色尖牙猛呲,不由分說便向一個人撲了過去不再像白ri的木訥,但是踫到了墨斗線,便像觸電一般渾身起了火花,被彈了回去伴隨一聲驚叫。那人嚇出一身冷汗,感覺都要來哭了,對著一然道長喊道「道長!」
那毛尸吃了虧也不敢妄動,在陣中轉著圈圈。一然道長回過神來,心想「不管其他,先試試在說!」將剛才畫好的符篆別在身上,幾步跨到毛尸旁,將一張定尸符篆往毛尸頭上貼去,一然道長力量出眾速度極快那毛尸卻也還靈活更是謹慎不知這符篆是何物便瞬間將頭低了下去,想要避開。一然道長沒有防備不料想這毛尸如此警覺右手直接戳到毛尸的毛發上,那毛發竟如鐵針一般將一然道長的手扎破幾處,符篆也掉在地上並沒粘住。
一然道長失手那毛尸探起身子向他撲來,還是被陣法彈回到陣中原地亂跳很是憤怒。一然道長跳回香案前,以自己流血之手在空白黃紙上迅速畫起符篆,握在右手掌中,向毛尸打去。
快到毛尸前,一然道長念焚天咒,手中符篆噴出一團火焰噴向毛尸的臉,事出突然再者一然道長速度極快毛尸來不及躲避臉上的長毛遇火瞬間褪去,一張死人臉出現眼前,有些腐爛。
毛尸怕火,閉著雙眼向後退去,頭上遇火之處尸氣大減一然道長借勢左手將一張定尸符篆貼在毛尸額頭,這次終于起了作用,那毛尸終于立在那里不再移動,眼孔惡狠鼻孔不停呼出惡臭氣味。
一然道長來到香案前,拿起一截牛骨,那牛骨是打磨過的,像一顆長釘。這顆牛骨釘是要釘在毛尸的玄關上的,這玄關對應人七魄里的非毒,代表著七魄的中樞,人死後三魂七魄便會消失,要是死有冤氣便會在死後七天在喉嚨產生一個叫「尸印」的東西,而尸變就是尸印吸收外界陰血陰氣靈力激活個別魂魄產生新的虛魂虛魄,封住毛尸中樞也就斷開了激活的魂魄的關聯陰血便失去在毛尸中的效用,這對毛尸這種皮毛堅硬的變尸最為有效,但是想插進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玄關指的是丹田下面一點,一然道長拿著牛骨釘蹲在毛尸前避開毛發將牛骨釘插了進去,但是毛尸身體奇硬塞了半天只進入皮毛並未深入無法起作用,就在這時,一個村民突然喊到「啊,道長,符要掉了!」
一然道長抬頭一看,眉頭一緊,那毛尸臉上的毛一點點長回,符篆在上面搖搖欲墜。一然道長大吃一驚趕緊起身準備將符篆貼好,不料就在這時那符篆掉了下來。
隨著符篆晃悠悠的飄了下來毛尸恢復身體,一腳重重的踢在沒有防備的一然道長,雖然躲了一下但是還是被踢中背到在地,還好一然道長從小學道,身體也算結實,原地跳了幾下緩過疼痛,並無大礙,那牛骨釘還插在毛尸身上隨著毛尸身體晃動。
一然道長退到香案前,看到清香所剩無幾,靈機一動,用血再寫一張符篆,抓了一把糯米來到毛尸前。
一然道長拉起一截墨斗線往毛尸身上一彈,電的毛尸一個釀蹌,趁此機會將糯米撒向毛尸的眼楮,果然奏效,那毛尸的眼楮像著了火一樣。毛尸只顧雙手捂眼疼痛失去防備,一然道長再用焚天咒打向毛尸的玄關,火燒到的地方毛褪去一大片,那一塊的皮肉也沒那麼硬了,就在這時,一然道長一腳將那牛骨釘整個踢進毛尸的玄關。
那牛骨釘進去之後,毛尸像被抽了筋一樣癱軟在地上,身上長毛也變短好多,只是嘴里吐出一些綠色粘稠液體,看的人煞是惡心。
一然道長右手二指在毛尸勃間一點,毛尸的嘴就張開了,那綠色粘稠液體沾滿整個嘴邊卻惡狠狠的紅眼盯著一然道長。一然道長將一顆驅氣丹投到毛尸嘴里,抽出一張符篆卷成一個圈,就在這時那毛尸竟將驅氣丹吐了出來,一然道長一驚,驅氣丹不行只能靠人嘴送入陽氣引尸氣出來,繼續右手二指點在毛尸勃間,將卷好的符篆塞進毛尸張開的嘴里,眉頭一緊,低下頭去,對著符篆卷成圈的另一頭用嘴吹吸了一下,為了降尸一然道長可謂鞠躬盡瘁,面對這麼惡心的臉面像親吻一般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出來的。
一然道長吐出一口煙氣,十分腥臭,其他五人紛紛遮鼻退讓。但是那一股尸氣很是小兒科,從那符篆的一口噴出許多煙氣才讓人無法忍受,嗆得五人閉眼咳嗽,不一會整個空間被煙氣彌漫像起霧了一樣,尸氣之重讓一然道長很是驚嘆。
一然道長畫一張符篆念御風咒,一股清風向天空旋去,瞬間將煙氣吹開,那五人趴在地上都吐了一地,還是咳嗽不止。
緩了幾分鐘幾人才釀釀蹌蹌來到毛尸前,現在的毛尸已經不能稱作毛尸了,長毛已經退去,怎麼看都是一具普通的死尸,只是有些腐爛但還能看出模樣。這時有人突然喊到「這不是劉二通嗎?都消失好幾年了,原來他死了。」
後面事情不在多述。董建國根據一然道長的說法在村子里找到了凶手,原來是劉二通與村子屠夫劉牛因賭錢發生口角,劉鐵牛便將劉二通殺死搶了財物,將尸體埋在屠架下,並將劉二通的內髒掏了賣了出去。長久以來,那尸體在屠架下吸取了眾多牲畜血液形成陰血,再者劉鐵牛院子的一枚驅魔鏡剛好將月光返照在屠架下被冤氣吸收形成陰氣,ri久之後便成尸變。
處理完這件事情一然道長不在停留,但是這董建國和一然道長竟有些惺惺相惜,兩人都是心系大眾的人,莫名的在心里將對方是為知己,當然對于這兩人也不需要過多言語,一然道長只是在臨走前留下修煉的地方秦嶺九龍潭再翻數個山頭有一福地叫留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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