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火一愣,像是有些迷茫的樣子,冷灩心里猛地一跳,急忙道︰「刑陽是刑陽,獄火是獄火,你們都是樂極天親手培育出來的,背信棄義豈是強者所為?」
獄火愣愣的看向冷灩,眼底的迷茫褪去不少,但卻有了幾分復雜的愁緒。愨鵡曉
笑西風見冷灩一句話就打消了獄火的猶豫,面色也冷了下來︰「無毒不丈夫,強者豈是能被信義二字束縛的?灩兒,你這是偏袒。」
冷灩抱著雙臂邪惡諷刺道︰「我是就事論事,你沒爹沒娘沒人教你何為信義,我不介意教你如何踏上正途,改邪歸正。」
「你教我?」笑西風忽的低柔的笑了,扇子扇得飛快,語氣曖昧的道︰「你想怎麼教我?除了在床上吹的枕邊風,其他人說的話我可都不會听的。澩」
「你這個卑鄙無恥,骯髒惡心的小人!」冷灩真是氣得差點吐血。
觀戰的眾人無不是滿臉汗顏,特別是碧顏,想到自己曾經被這丫頭幾句話氣得吐血,現在是風水輪流轉,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笑西風雖然很喜歡看冷灩被逼得無路可逃的模樣,但是現在時機不對,而且還有一大群觀眾,他可不喜歡被人當作猴子觀賞銪。
于是,他二話不說的就隔空一抓,冷灩低呼一聲就被他抓進了懷中。
「灩兒!」玉初見等人大驚,抬腳就要飛上去奪人。
笑西風輕蔑的嗤笑了一聲,手中折扇一掃,陰風過處形成破不開的屏障。
「灩兒,跟我去極立仙天玩吧,我們好好深入探討一下信義兩個字的正確意義。」笑西風邪氣又可惡的笑聲低柔磁性。
冷灩豈會甘願被他擄走,當即使出所有的絕招朝他招呼過去,又是天火又是神火的。
「真是一只桀驁不馴的小野貓!」笑西風輕而易舉的禁錮住她的雙手,招呼雲錦霓先走。
雲錦霓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冷灩,緊緊的咬著唇,似乎在極力的壓制著什麼。
特別是見到笑西風極為自然的就在冷灩臉上親了兩口,面色更是慘白得透明,咬牙道︰「西固王,帶上冷灩一起,君上會……」
笑西風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雲錦霓,本王做事何時輪到你來質疑了?」
雲錦霓似乎很是畏懼笑西風,當即緊咬著唇不敢再言,飛身就從眼前消失了去。
冷灩被施了束縛咒一動不能動,破口大罵道︰「笑西風你這個混蛋王八蛋!你不是男人!」
笑西風嗤笑︰「回去之後,我會讓你好好看清楚本王是不是男人。」
他心情似乎很是愉悅,摟著佳人就揮手撕開虛空離去,卻不想懷中之人忽的一下就竄了下去,如泥鰍一般滑溜。
笑西風微愣,冷灩手中捏著一塊墨玉紫光的玉牌,站在遠處的半空朝他揮手︰「笑西風,慢走不送了!」
隨身天主令牌竟在眼皮子底下被順走,笑西風面色頓時黑了,但撕開虛空就被颶風裹著往外界而去,根本不能立即回轉。
想要再次撕開虛空進來這個時間加速的春水城,那恐怕也是一天之後了,除非里面有人再次捏碎他的靈魂玉簡。
該死!三番四次被這個丫頭算計,還被她偷襲成功。
在他恨得牙癢癢的同時,卻又忍不住心癢難耐,記憶里她衣衫半解的***模樣在腦中接連徘徊。
邪魅的笑了笑,愜意的道︰「小妖精,你再怎麼上竄下跳,也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
雷聲滾滾,烏雲密布,「 里啪啦」的雷劫在頭頂轟鳴震撼。
幾座相鄰的孤島之上,強大的防御陣法撐起一座座瑩白的光暈,加上冷灩特制的神品避雷丹。
玉初見、碧顏、冷灩三人的合體期九道雷劫,秦烈、照影、水漣寒的出竅期的三道雷劫,那是如吃飯喝水一般的輕松。
冷灩在結界里無聊的轉動著指間上的紫金色寶石指環,這指環雖然可惡得取不下來,但好在實際,算是一個藏寶庫。
里面有壓制飛升的晶石,還有那能讓大乘期修士束縛咒失效的各種靈植,簡直讓冷灩懷疑樂極天是不是把整個世界都送給了她。
想到這些,她心里又是酸澀又是悲哀,還有無法言喻的疼痛。
放棄他是不舍的,卻是無法不放棄,錯就錯在他和她都太過強勢,誰都不肯屈就對方。
或許她是愛他的,但是愛得不夠深,也無法為他拋棄所有,她想他也是如此,所以她除了惋惜,別無怨言。
「轟——」
才散開的雷劫再次聚攏,這一次卻是在冷灩一個人的頭頂,比之前的更加猛烈,黑壓壓的一大片。
「這是怎麼回事?九道雷劫不是完了麼?」
在遠處抱著樂宸看雷劫表演的花千城驚訝呢喃,就連他那脖頸之上的火紅妖獸也驚恐的睜大了雙眼。
每個人的避雷陣法都隔得很遠,當其他幾人朝著花千城圍聚之後,一個個也顧不得剛才晉升的喜悅,都擔憂的看向遠處還在接受雷劫的冷灩。
冷灩倒是冷靜,趁著雷劫還沒開始,急忙拋出各種晶石加持陣法,還吞了一大把避雷丹,多多益善,反正丹藥什麼的她多得沒處使。
模了模淡藍色裙衫里面的護心軟甲,這還是玉初見硬是要她穿上的,雖然她覺得這個對她來說沒什麼用,但好在輕軟,在這冬天里穿著很暖和。
「 里啪啦」一道道的雷劫瘋狂落下,淡金色的雷電凶狠至極,比之前的雷劫厲害數倍不止。
撐起的防御結界在第二道的時候就化成了空氣,而且那一道道的雷來得很快,幾乎沒有停頓,讓再次制出結界的時間都騰不出來。
冷灩滿頭黑線,看來穿上護心軟甲的確有好處,不然多的不說,現在身上難免會被第三道雷劈得焦黑。
想了想,干脆盤腿就地打坐,強大的靈力在體內逆轉,身上呈現出薄薄的金色光暈。
第四道雷落下重重的擊在她的身上,冷灩一動不動,身上的光暈越發加強,在那雷劫落下之時倏然反彈了出去,金光大盛。
這詭異的一幕頓時讓焦急的一眾男人目瞪口呆,一道足以劈死人的雷劫,卻被冷灩不知道運起了什麼功法,就這樣反彈了回去?
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簡直是駭人听聞!
其實,冷灩此刻心里也是震撼非常。
好在她早就將樂極天留下的那些修煉密集翻看了個遍,靈機一動運起了一本叫做《逆雷訣》的心法。
《逆雷訣》本來只是在高階雷劫到臨之前的防御心法,冷灩實在沒想到那威力強悍的雷劫,落在她身上就被她給反彈了回去。
不,不是反彈,她能感覺到那雷劫落下的瞬間,自己的靈脈在不斷的擴張,像是有什麼被她吸納了一般。
靈力飛快的運轉的同時,修為竟然也在不斷的上漲,以一種極為詭異的姿態,上漲得十分猛烈。
之前的九道雷劫,加上如今的十二道雷劫,冷灩的修為成功步入渡劫期,而且在那一道道雷劫之後,她如今已經到達了渡劫期四階。
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困難無比的修煉,在冷灩的身上,卻如同傳奇一般。
從她來到這個時空開始,景雲大陸的半年,加上春水城的一年,她便已經是強大的真神,這樣變態的修煉天才,簡直是逆天的存在。
一襲淡藍色飄渺裙衫的女子從遠處海島飛掠過來,青絲飛揚,明眸皓齒,止不住的仙氣在周身縈繞,形成薄薄的光暈,如同聖潔的光芒。
強大的真神壓迫氣息鋪天蓋地,使得元嬰期都不到的花千城膝蓋發軟,險些當場給她跪了下去。
「灩姐姐灩姐姐,你剛才好威風啊!」照影雙眸亮晶晶的跳出來,拽著冷灩的手臂撒嬌。
眾人現在都知道了照影是藥靈的事情,一個個都沒有想到這個世上當真還有萬年靈植的存在,而且還在冷灩的身上。
冷灩這才後知後覺的將氣息收斂,示意照影進去儲物靈植里面繼續修煉,便認真的看向面前的幾個男人。
只是在看著花千城那面臉蒼白的樣子,好氣又好笑的道︰「從今天開始,你們都到伏羅門去閉關修煉,特別是花千城。」
花千城別開頭不看她,嗤笑道︰「你叫我修煉就修煉?憑什麼?」
「千城!」秦烈不爽的皺眉。
冷灩沒有生氣,反而微微一笑,上前去從身後抱住他,將他和他懷中的樂宸抱在一起。
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她柔聲道︰「你若是不願自己修煉,從今天開始,便跟我雙修吧。」
一眾人目光都顯得極為震驚,卻都沒有說話。
可是花千城卻拿開冷灩的手,將樂宸推給她,似笑非笑的道︰「跟我雙修?小白痴,你以為你是誰?之前我是說過想和你雙修之類的話,可惜,我現在對你不感絲毫興趣了。」
花千城妖媚的容顏上噙著一抹殘酷的冷笑,一把將脖頸之上的火紅妖獸丟到地上,那妖獸迅速變大,兩扇龐大的火紅翅膀撲騰出滾熱的巨浪。
眼睜睜的看著花千城踩上妖獸瀟灑遠去,冷灩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表情淡淡,分不清喜樂。
「灩兒。」玉初見攬住她的肩,輕言安慰道︰「千城或許有什麼苦衷,過段時間他冷靜了就會回來的。」
這段時間花千城的確很怪異,但是每一次他都還是自己回來了,明顯是舍不得離開的,所以玉初見這次也會如此篤定。
「什麼苦衷也不該這樣說!我去把他抓回來!」秦烈黑著臉就要御劍飛出去。
「不用追他。」冷灩淡淡開口,唇角噙著一絲苦笑︰「你們回伏羅門吧,給蘭幻帶一些丹藥回去。」
她將幾瓶丹藥遞向玉初見,玉初見默然無語的收了,只道︰「你也早些回來,我等你。」
冷灩甜蜜一笑,湊上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好。」
「玉爹爹,親親。」樂宸兩只小手緊緊拽住玉初見的衣襟,看著玉初見那完美的唇開始流口水。
冷灩滿頭黑線的擦去他的口水,拿出母親的威嚴來,厲聲道︰「注意形象。」
樂宸不依,頓時扁著嘴就要哭了,玉初見急忙將低頭下去親了樂宸一下,安慰道︰「乖宸宸,男子漢是不能哭的哦。」
樂宸頓時撅起了嘴,也不哭也不笑,只是用那明亮的眸子巴巴的盯著冷灩。
冷灩無語的撫額,只好朝著樂宸很是和藹可親的微笑,還眨了眨眼,就差說出來︰寶寶你剛才都是錯覺,你娘我可是很溫柔的喲。
樂宸這才很老成的「原諒」了冷灩,抓著她衣襟上繡紋頗感興趣的玩弄著。
冷灩很是無力的嘆了口氣,見玉初見已經放出了雪白飛毯,可是踏上飛毯的卻只有他和秦烈。
不由詫異的看向海邊遠遠站著的碧顏和水漣寒,問道︰「你們不走?」
碧顏「嗯」了一聲︰「我還有些事,不同路。」
「哦。」冷灩了然的點頭,碧顏這一門之主雖然離開不到一天,但怎麼說都差點和千芊成親了。
不過話說他是怎麼被千芊騙去春水城,這個問題她到目前還沒有來得及問。
玉初見和秦烈離去,冷灩一手抱著樂宸放出飛劍來跳上去,朝碧顏和水漣寒道︰「兩位,後會有期。」
「冷灩,你是要去哪里?」碧顏問。
「去千雪山,看寒潭雪蓮。」冷灩老實回道。
千雪山她是一定要去的,寒潭雪蓮她也勢在必得,因為那寒潭雪蓮,對她來說很重要……
听她這樣說,水漣寒面色變得有些古怪,疑惑道︰「你已經有那麼多十二品以上的靈植了,要寒潭雪蓮干什麼?」
冷灩也奇怪的看他︰「靈植是不少,但寒潭雪蓮只有千雪山才有,而且每千年才開花一次,難道你也想要?」
水漣寒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如自語般喃喃道︰「你要的東西,誰又搶得走的,只是……唉。」
「只是什麼?」以冷灩如今的修為,水漣寒就算只是口語她也讀得出來,更何況是喃喃自語。
水漣寒露齒一笑,分外俊朗︰「只是我腳程慢,冷灩姑娘可不可以帶我一程?」
冷灩眼眸一閃,點頭道︰「好,上來吧。」
「既然你們兩個一起,也不介意多我一個吧?」見水漣寒心滿意足的上了冷灩的飛劍,碧顏也不徐不緩的開了口。
冷灩唇角抽了抽︰「山主,我的劍恐怕不行……」
「用我的。」碧顏揮手一拋,龐大的雪白方舟赫然出現,威風凜凜,之上掛著一個「碧」字的小旗幟。
冷灩笑得杏眼彎彎,十分不客氣的就跳進了碧顏的方舟,有免費安全又輕松的交通工具,她為什麼不要?
*
雪白的方舟分為三層,碧顏有個習慣,喜歡住在最上面。
冷灩想,一般眼高于頂的勢利眼都喜歡這樣,那是權利的一種象征。
干淨整潔的三層鋪著雪白的絨毯,桌椅床塌一應俱全,四面牆上還掛滿了翠竹畫卷,像是置身在竹海里一般。
茶香四溢,碧顏已經熟練的到臨窗的位置開始煮茶,冷灩將照影叫出來陪樂宸玩,自己則悠哉悠哉的欣賞起一屋子的畫卷來。
水漣寒不愧是攝政王出身,點評道︰「丹青意造本無法,好畫,好竹,好意境!」
冷灩唇角一撇,手指敲在畫面上︰「除了竹子還是竹子,山主就只會畫竹子麼?」
話說她真是好討厭竹子,這竹子可是讓她出了丑,現在她一看到竹子,就恨不得變出一只熊貓來把這些竹子給啃得個干干淨淨。
熱霧縈繞間,碧顏抬眼朝她看來︰「冷灩好像對我畫的竹子有意見?還是你畫得更好?」
水漣寒頓時雙眼一亮,激動的道︰「冷灩姑娘,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你便畫一幅讓我們開開眼界?」
冷灩很拽的抱著雙臂抬頭︰「沒好處的事情我一般不做。」
「你想要什麼好處?」水漣寒唇角猛抽,這女人不管做什麼都離不開好處,當真是自私自利啊。
還好他反應得夠快,要是像秦烈一般被她外表給迷住,那他堂堂攝政王天天被她踩在腳下,豈不貽笑大方?
可憐的秦烈啊!好好的一個威武大將軍,現在……唉,暗暗抹去一把幸酸淚。
冷灩坐到碧顏對面的椅子上,優雅的翹起二郎腿,端起一盞茶來吹了吹,漫不經心道︰「看你們舍得出什麼好處了。」
水漣寒擰著眉頭想著,試探性的問道︰「金錢?權利?美女?美男?我?碧山主?」
「噗!」
冷灩狂噴了一口茶出來,還好碧顏躲得快,一個閃身就站到邊上,那口茶才沒能噴到他雪白的衣衫上面。
水漣寒「哈哈」大笑了一聲︰「看來我猜對了,只是你想要的好處是我還是碧山主?」
碧顏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將手中茶盞遞給他︰「喝茶。」
水漣寒見碧顏面色冰冷,又因為他步入合體期的修為,頓時有些訕訕的道︰「那好處還是我吧,碧山主就算了……啊!」
手中硬是被塞上一杯茶,滾燙的茶水燙得水漣寒頓時尖叫了起來,手忙腳亂的抱住。
碧顏像是沒發現自己害了人,坦然自若的撩起袍擺坐了回去,看向對面一手支著下巴沾著茶水在桌上畫圈圈的冷灩,語出驚人道︰「如果賭注不夠,可以加上我。」
「啪!」水漣寒手中的茶盞摔落在地上,滾燙的茶水四濺。
冷灩仰天翻了個白眼,她如今對碧顏的一語驚人已經有了不小的免疫了。
狡黠的眨眼道︰「我們比畫對方,水漣寒做裁判,誰要是畫得好,就無條件答應對方一件事,當然,我若贏了,水漣寒也得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