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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問話,驚動了正在聊天的那兩個宮女,見是若安和紫燕,行完禮後便匆匆離開了。

若安很是納悶︰「她們方才說什麼了?我沒听清……」

「沒什麼,就是一些嚼舌根的話……」

「哦……那咱們回去吧……」若安說著牽著白雪又要繼續趕路。

紫燕擰眉沉思了片刻,攔住了若安說道︰「姐姐你先去宮門口等我,我有東西落在皇太後寢宮了……我想回去拿?」

「什麼東西啊?」

「額……一個玉佩,可能是掉在那了,我很快就回來,姐姐你先去宮門口等我好了……」紫燕催促道。

「那我陪你吧,天這麼黑……」

「我沒事,我自己去就行,我很快就回來哈……姐姐等我……」紫燕說完就往回跑,似乎顯得很急切,若安見狀便也沒有再喊她,牽著白雪先去宮門口等她了。

紫燕的目的地顯然不是皇太後寢宮,而是去了宣和畫院。

那兩個宮女的話讓紫燕覺得很蹊蹺,讓她動了心思想去查一查,畢竟這是何齊山一直以來的心事,她有必要為他分擔,雖然她不知道自己這麼莽撞的行動會帶來怎樣的危險。

但直覺告訴她,她這麼犯險的夜探宣和畫院,心里雖然忐忑,但還是值得去一趟的。

宣和畫院平日里的守衛就很松懈,畢竟上等的畫作都不留在這里,而是有專門的地方放置,除了羅大人位高權重以外,剩下的便全是一些沒有功名的畫師,為皇上選妃子畫畫肖像,平日里便做些古畫修補、裝裱的活計,也少有主子來,所以這里的守衛並不很嚴。

況且入夜之後,更是鮮有人在。紫燕雖未曾深夜到訪過,但還是有所耳聞的,都說在宣和畫院當差容易,油水雖不多。但貴在清閑,自然了想進去,還是要靠本事的。

羅大人在宮外有府邸,幾乎不留宿在畫院,除了特殊情況以外。畫院與妃嬪們住的地方隔著好多層,自然離太後寢宮也遠了不少,紫燕幾乎是一溜小跑的往那里奔,畢竟若安還在等著她,她不能耗費的時間太久。

好不容易能看到畫院的門了,果不其然。門口連個看門的人都沒有,畢竟一堆畫稿,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怪不得守衛們松懈了。

紫燕瞧了一會,繞到了後門。上前一推,心中就是暗喜,竟然沒有鎖門……她都已經做好了翻牆的準備了,這下倒省了自己的麻煩了。

推門閃身而入,院中漆黑一片,除了兩盞燈籠泛著昏黃的光便再無其他,各個房間都是黑  的。紫燕深吸一口氣,溜到了守衛的門口,往里瞥了一眼,只見兩個小太監睡的正香,哪里有一點站崗執勤的樣子。

紫燕深吸一口氣,輕聲打開了窗子。將桌上擺著的鑰匙,緩緩勾了出來……

好在兩個人睡的很死,並未察覺,紫燕輕聲將窗子關好,這才握著鑰匙。直奔廳堂。

打開了門,鋪面而來的便是紙墨的清香,成卷的絹布和漿紙整齊的羅列在架子上,畫框里瓖著還未完成的畫作,紫燕來不及欣賞,快步朝里面走。

一瞧這屋中擺設,紫燕便知這是羅天的地方了,四周架子上擺著古玩和書籍,還有歷朝歷代的畫譜,超大的台案上,放著一排大小不一的毛筆,氈子平鋪在台面上,一模便知是上好的毛料。

紫燕不禁咋舌︰這羅天倒是挺會享受,連氈子都用的那麼高檔……

紫燕環視了下四周,見沒什麼特別之處,便繞到台案後翻了起來,找了一通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不禁有些失落,她坐在羅天的靠椅上發呆,目光不禁望向了牆上的一幅畫。

說也奇怪,這羅大人好端端的在牆上掛了這麼一副畫,半夜瞧著倒還挺人的……

那是一張揮舞著寶劍,類似驅鬼鐘馗一樣的神仙,正瞪著怒目,斬殺妖魔的場景,血紅的朱砂長袍,在這黑漆漆的屋子里,顯得格外扎眼。

紫燕上前細細觀察,紙卷泛黃,一看便知有些年頭了,再看落款,果不其然,是羅天在十幾年前畫的。

這畫筆觸平平,說不上是精品,為何羅天要將它掛在這呢?一般畫師的書房,不應該都是梅蘭竹菊什麼的居多嗎?強調自身高雅情操雲雲,可這羅天卻掛了張斬妖圖,難不成他心里有鬼?要靠這畫作壯膽麼?

紫燕來不及想太多,便听到門口有腳步和說話聲。

「奇怪了,鑰匙分明放在桌子上的啊?怎麼睡醒了就沒了?」

「你肯定不知道給丟在哪了,你就愛亂放東西……」

「我沒有,我記得很清楚的……是在桌子上呢……」

「行了,趕緊找吧,要是丟了,看羅大人怎麼收拾你!」

紫燕一听,趕緊躲了起來,趁著兩人檢查隔壁房間的時候,伺機溜了出去,並將鑰匙扔在了拐角處,掩上門退了出去。

紫燕心里砰砰亂跳,大步朝宮門跑去,她的心里很慌,若是沒有那兩個宮女的提醒,她恐怕一輩子都難以懷疑到羅天頭上,再加上羅天和何鴻信之前是摯友,何大人出事後,羅天立刻撇清關系,隨後畫了斬妖圖掛著屋中,整件事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這中間究竟出了什麼事?和前皇後的死又有什麼關聯?

一連串的問題涌現在紫燕的腦海里,讓她既緊張又興奮,可冷靜一下再想,一張畫證明不了什麼,還是要有確鑿的證據才能證明何鴻信的清白,才能讓何齊山徹底放下這個心結。

若安在宮門口等的幾乎快要睡著,才隱約瞧見紫燕快步而來的身影。

「怎麼這麼久?沒出什麼事吧?」若安揉揉眼楮問道。

「沒……和何大人聊了兩句,讓姐姐久等了……」紫燕尷尬的解釋道。

「哦,那沒事,小兩口親近一下感情,這個可以理解的……」若安打趣道。

「姐姐!」紫燕羞紅了臉,佯裝生氣。

若安慌忙賠笑︰「好了,逗你開心的麼,咱們回去吧,我是真有點累了……」

紫燕點頭,心里暗自松下一口氣,陪著若安回了王府。

不等到門口,離著老遠便瞧見語寧公主站在王府門前,一副望夫石的哀怨模樣,見來人不是王爺而是若安的時候,臉上的神情那叫一個難看。

「你回來了?王爺呢?」語寧問道。

若安將韁繩遞給紫燕,走到語寧公主面前應道︰「王爺還在宮里,和太子殿下商討國事,讓咱們先休息,不用等他……」

「額……他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嗎?」語寧公主有些不死心。

「沒有……姐姐你頭上還有傷,還是回去休息吧,不要站在這里吹風了……」若安勸道。

「王妃不等王爺,難不成讓你佔了便宜麼……」紅菱嘀嘀咕咕的埋怨著,聲音雖不大,但若安和紫燕還是听了個清楚。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奉勸某人安分守己,別再做一些費力不討好的事!」紫燕說著,白了紅菱一眼。

紅菱心中有氣,但礙于剛剛得罪了王爺,領了責罰,心有余悸,不敢太過囂張,只得咬牙忍耐。

「行了,不要吵了,姐姐若是願意等,那就等好了,我先回去休息了,身體不是扛不住了,紅菱,照顧好姐姐,拿件披風披著,小心著涼……我先告退了……」若安說著,行禮後轉身就進了門。

見若安和紫燕走遠了,紅菱才敢開口說話︰「瞧她們,那麼囂張……」

「好了,少說兩句吧,她的模樣看起來確實挺疲倦的,都到這個點了,王爺想必是不回來了,咱們也回去吧……」語寧公主說著,也轉身往回走,紅菱嘟嘴,無奈的跟在身後,似乎很不滿語寧公主听從若安的話一般。

這一夜睡的很沉,若安似乎感覺身體里有重物一般的墜著自己,即便是躺在床上,也感覺很疲憊。

冷辰直至第二天入夜才算回來,若安本打算睡了呢,剛躺下,冷辰便推門進來了。

「睡了?」冷辰問道。

若安坐起身笑道︰「沒,剛躺下……怎麼樣了,有什麼進展嗎?」

冷辰輕嘆一聲︰「我要去那個村子一趟……」

「村子?巫毒教之前盤踞的那個村子?」

「嗯……就是盛子的老家……我要去一趟……」冷辰輕嘆。

「額……霍將軍和太子殿下不是已經去過了嗎?皇太後現在病著,王爺非要在這個時候去嗎?」若安問道。

冷辰點了點頭︰「明天一早就出發,我只是回來告訴你一聲……我和冷陽一同前去……」

「額……究竟出了什麼事?」若安見冷辰去意已決,便知其中定有事端。

冷辰嘆了口氣︰「盛子之前所說,在祭祀中被火焚燒而後又被水淹沒的女子……找到了……」

若安頓時吸了口涼氣︰「找到了?……還活著嗎?」

「受了那麼重的傷,哪里能活命……只是尸首罷了……」

「額……那這尸骨有何特別?非要王爺親自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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