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蘇時語點頭,「我斷他一條手臂。」
「惡女人,你敢!」花橙抓住蘇時語的手,惡狠狠地瞪他,「你要是敢踫師父一下,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蘇時語斜眼看他,一把將花橙揮到一邊。她冷哼一聲︰「我這是在救你性命,你不感激倒也罷了還想殺我麼?再說我不過是斷他手臂而已,又不是要他的命。」
「我不準你踫他!」花橙再次撲過來拉扯蘇時語。
「啪!」蘇時語一個耳光打在花橙臉上,花橙頓時呆怔住。
「給我滾!」蘇時語怒喝一聲,抬腳就朝花橙踢去。花橙完全沒有預料,徑直被踢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緊接著‘哇’地一口吐了血。
白衣女子幸災樂禍地在旁看著。這樣的戲,她最喜歡了。
蘇時語此番行為,就連玉凌波也看不過,她滿目憎惡地看著她,若不是此時她重傷,定要將蘇時語打得魂飛魄散!師兄是她的人,她蘇時語有什麼資格踫!
蘇時語似乎感受到玉凌波仇恨的目光,她笑道︰「玉姑娘,別人的手臂和自己性命相比孰輕孰重,難道你不會算了麼?」
「他是我師兄!」玉凌波道。師兄就跟師父一樣,不能用利益來衡量!
白衣女子大笑出聲,她問百里明錚︰「被人出賣的感覺如何?」
百里明錚閉上眼,神情悲苦︰「阿時,你……」他已然無力說下去。
蘇時語跪坐在他身旁,抓起他的手︰「明錚,對不起。我還想還魂,還想尋到良人相愛成家、生兒育女,否則我死不瞑目。明錚。你會理解我的對嗎?」
百里明錚眉頭緊皺,臉色陡然慘白。
蘇時語緊緊握著他的手,抬頭問白衣女子︰「你會守諾的吧,我要是砍下他的手臂,你會放了我們吧?」
「當然。」白衣女子道。
蘇時語狠了狠心︰「好!」她右手成刀,將靈力聚集一處,對準百里明錚的右臂臂彎直劈而下!然,手刀卻在半路折了方向,側向白衣女子劈去。
女子不料蘇時語會有這一招,雖是一愣。可還是輕易地就抓住她的手腕。蘇時語冷笑一聲,借力徑直撲向白衣女子,直接將白衣女子撞了個滿懷。女子直接被撞退一步!
一旁的玉凌波立即翻身而起,一把拉起百里明錚一躍就是數丈,而花橙正在那里接應,于是兩人扶著百里明錚迅速逃離,轉眼就不見了蹤跡!
白衣女子因為被騙。怒不可遏,她一掌就拍向蘇時語腦門,定要將她打得灰飛煙滅!可她這一掌下去卻打了個空,蘇時語竟是化作一張符紙,而符紙之上還掛著一顆仙人球!
「砰!」
蘇時語的身影凝聚在上空,緊跟在百里明錚三人之後。她凌空施術。手一揮就是一條河流,河流邊是農田,再一揮河流邊上便多了七八個洗衣的婦女、幾個戲耍的孩子。田地里還有三兩個漢子在耕地。
這些都是她從蝶妖那里學來的幻術,當初對付赭厲時用過一招,後來她也不忘多加練習,以至于現在能揮手成景。
白衣女子緊追而來,一路追到小河邊。她站在河邊冷笑一聲,輕輕拍手。那些幻象就漸漸消散,露出一條蜿蜒的小路來,而蘇時語幾人正攙扶著百里明錚拼命地逃逸。
「你以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女子隨即追上,首先就是對蘇時語下殺手,可是手掌一踫到蘇時語,蘇時語就化作一道符紙,一樣的是,符紙上還掛著個仙人球!
「砰!」
白衣女子抬手一擋,隨即又抓向旁邊還在逃逸的幾人,結果皆是符紙變成的!她氣憤拂袖,將第二層幻境除去,結果卻發現眼前竟有八條路!
八條路,呈扇形散開,每一條路都筆直向前,每一條路上都有百里明錚幾人的身影!
女子面色猙獰,雙手揮動,周圍接連爆炸開,‘轟轟轟’,頓時地動山搖!這般下來,幻境強行被除去,她定眼一看,竟是發現自己站在河邊,再往前踏一步便會落水!
女子仔細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隨即追了出去。不過片刻就見到百里明錚幾人在一片小樹林邊坐等著自己。
蘇時語站在前,看著怒火重重的女子,笑道︰「你過來啊。如果你不怕中埋伏,你就過來啊!」
女子一听也沒有停頓,徑直朝他們走去,結果踏出不到五步,地面頓時炸開。綠色荊棘夾著緋色蓮花徑直朝她鋪天蓋地而去。
「呵呵呵。」蘇時語笑得清脆,「怎樣,你還要過來嗎?」
女子怒火未消,又被她給添了幾分︰「雕蟲小技!」她迎面而上,任由荊棘蓮花撲打在身上,果然不痛不癢,而那些坐等的幾人果然也都是符紙化成的。
女子雙眼里滿是暴戾之氣,她對著小樹林就是一掌,那小樹林中的樹木頓時如經歷龍卷風後一半,樹木斷裂枝丫橫飛!
樹林另一邊。拼命逃逸的幾人。
「惡女人,你怎麼樣?」花橙看著蘇時語的臉色白得幾乎透明,不由擔心問。
蘇時語給他一個安心的笑︰「沒什麼,就是靈力消耗過多而已。」幻術耗靈力不說,還耗費精神力!
蘇時語回頭一看身後被摧毀的小樹林,臉色不由凝重。她的幻術已經不起作用了,那白衣女子因為一時氣急所以中了幻術,若是平時恐怕她一眼就能識穿,更別說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過了。
這樣下去,他們注定逃不過白衣女子的手掌。
前方的百里明錚突然停了下來,後面趕上的蘇時語差點一頭撞到了他背上。
「師兄?」玉凌波著急卻不解,眼見著敵人就要追上來,他怎麼停下了?
「你們先走。」百里明錚道。
「不行!」蘇時語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朝前拉。
百里明錚反手握住她,以命令的口吻道︰「阿時,帶著他們走!」
「不行!」
百里明錚握緊她,湛藍的雙眼看著她︰「她不會殺我。你們不死,我們才有機會活著再見。」
蘇時語不語,只是搖頭。
「留下就都得死!」
蘇時語就快要哭了,她猛勁地搖頭︰「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
她做不到把百里明錚一個人留下,留給那個一心想要折磨他的變態女人!她不想和他分開,哪怕她不能愛他!她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哪怕這一世不能還魂!
「阿時!」百里明錚冷喝。
「我可以打過她的!」蘇時語突然臉色一冷,雙眼里滿是殺伐之氣,淡淡的黑霧漸漸從身體里散發出來。
「我可以打過她的!」蘇時語重復。一把推開百里明錚朝回走,那披散在背的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
花橙玉凌波見狀都不由一驚,都不懂蘇時語身上散發出的越來越濃烈的黑霧。與那瘋狂生長的怪異頭發是怎麼回事。除去百里明錚。
百里明錚知道,所以他一把將蘇時語抱了回來,將她的清冷的背脊抵在自己的胸膛。他湊近蘇時語的耳邊,像是想要把話說進她心里︰「阿時,停下!」
蘇時語的眼白開始轉黑。神情變得陰森猙獰︰「我可以打過她的!我不會讓她帶走你!絕對不會!」
蘇時語嘿嘿陰笑著︰「誰也搶不走我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百里明錚眼里閃過痛色,他抓住蘇時語的雙手將她禁錮在懷里︰「阿時,听我說,我們都在,都在。誰也不會搶,我們也都不會離開!」
玉凌波在旁覺得胸口發脹,她認識師兄近十年。哪里有听到過他以如此口吻說過話。
蘇時語的頭發已經生長到了腳踝,那散發出的黑霧連百里明錚都籠罩了進去。她掙扎著想要掏出百里明錚的懷抱,尤其是見到白衣女子出現在視線里時,她就像野獸一般齜牙咧嘴,朝著她發出一種威脅的嘶叫聲。
百里明錚施放出荊棘將還未完全失控的蘇時語裹成一團。他將蘇時語交給玉凌波︰「師妹,你帶著阿時先離開!橙兒。你也跟著走!」
「師父……」
「師兄……」
「走!」百里明錚一聲冷喝,兩人頓時不敢再說。
百里明錚朝著白衣女子掠去,擋出她的去路,荊棘迎面攻擊而去。
白衣女子沒有停頓分毫,徑直沖來一掌拍在百里明錚心口。百里明錚本就不是她的對手,何況他此時還身受重傷。
「我說過要你痛苦活著,你越是在乎的,我越是要毀滅它!」白衣女子殘忍道,「且要你眼睜睜的看著我親手毀滅,哈哈哈!」
女子一把扣住百里明錚,將他的頭揚起,讓他目光對著玉凌波三人的方向︰「我要你看著他們是怎樣一個個死在我手里的!哈哈哈!」
「呵,怕是不能讓你如願了,我看不見。」百里明錚冷諷道。
女子恍然大悟一般︰「對哦,二十多年了,我還真的就給忘了。」她手指溫柔地扶上百里明錚的眼楮,「當年,我厭惡你這雙跟她一個模子刻下來的眼楮,所以給你下了咒。哈哈,你是看不到的呀,我怎麼給忘了呢。」
‘噗!’百里明錚眼皮上又留下一條血痕。
百里明錚一顫︰「你到底是誰?或者說,我到底是誰?」
「我?我是……」
「柏姬,你還要往哪里逃!」一威嚴震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因為帶了靈力,听上去好似就在耳邊一般。
白衣女子聞言,表情變得頗為厭惡,她也不顧玉凌波幾人,帶著百里明錚就要走。她一個轉身,還未踏出一步就停了下來。前方十丈之處,三個統一服裝的灰衣人正半包圍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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