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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暮色四合,一群飽食的烏鵲徘徊在殘破的離狐城上空,一群饑餓的野狼正埋頭在尸體之間,盡情的享用著美餐。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離狐城的斷壁殘垣上,尸體遍地都是,碎裂的頭骨,斷裂的殘肢,更是隨處可見。

血跡斑斑的城牆周圍,更是堆滿了尸體,像一座座小山丘一樣。戰爭遺留下的瘡痍隨處可見,地面上盡是一些斷裂的箭矢、兵器,還有殘破的戰甲、以及碎裂的攻城器械。

離狐城滿目瘡痍,許多尸體更是被野獸挖空了內髒,只剩下一副殘軀。

看到如此一幕,便可以預見當時戰況的慘烈。

不管是曹操的士兵,又或是呂布的士兵,都沒有人對尸體進行處理,就這樣遺棄在了荒野當中。

張彥皺著眉頭,掃了一眼被暴尸荒野的尸體,當即下令全軍一分為二,一部分負責在離狐城外安營扎寨,一部分則負責清掃戰場,掩埋尸體,以免引發疫病。

夜幕降臨時,營寨已經搭建完畢,但尸體卻仍在進行掩埋。負責掩埋尸體的徐州兵,足足忙碌了兩個時辰,才將這些尸體全部掩埋完畢。

雖然沒有進行明確的統計,但在搬運尸體的過程中,負責掩埋尸體的徐盛,還是發現了一些端倪︰呂布軍的陣亡人數竟然是曹操軍陣亡將士的一倍。

張彥軍的斥候,大部分都是徐盛從浮屠寺里救出來的死士,在張彥為其解毒之後,便死心塌地的跟著張彥,一心一意的為張彥當起了斥候,而斥候隊伍的管理,也都交給了徐盛。

如果說,斥候就是特務的話,那麼徐盛就是不折不扣地務頭子。而且,徐盛等人幾乎都不認識字,正因為如此,張彥才放心的讓他們傳遞書信等重要信息。《》

而斥候們所到的信息,則都是通過口傳,直接向徐盛、張彥報告。

所以,徐盛耳濡目染,也漸漸留了一個心眼,對傳遞來的消息也十分。

夜已深,但張彥還在軍營中忙碌,並息。

大帳內,張彥正與張、陳珪在商議著事情,但見徐盛從帳外走了進來,一臉慌張的樣子,便問道︰「是不是又有消息傳來了?」

徐盛搖了搖頭,說道︰「啟稟主公,屬下在掩埋尸體的時候,發現了一絲端倪……」

「什麼端倪?」張彥忙問道。

徐盛道︰「屬下在掩埋尸體的時候,意外發現,呂布軍陣亡的將士,遠比曹操軍陣亡的將士要多出很多,幾近是曹軍的一倍……」

張彥輕聲問道︰「曹軍士兵盡皆精銳,呂布的兵馬都是最近幾個月招募的,倉促而成,自然無法和曹兵比擬,陣亡的人數也自然就高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徐盛道︰「昨日斥候來報,說呂布在這里連戰連捷,大破曹操,並且迫使曹操退守濮陽,可從陣亡的士兵數量上來看,損兵折將的反倒是呂布軍,那為什麼曹操要撤軍呢?」

這時,陳珪听後,呵呵笑了出來,道︰「戰場上瞬息萬變,並不能以陣亡多少人來做勝負的推論。有時候,勝利的一方,或許付出的代價遠遠比戰敗的一方要大的多……」

張彥對徐盛道︰「陳大人說的很有道理,你現在比以前越來越謹慎了,倒是值得贊賞。好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徐盛也沒有再多想,于是抱拳道︰「末將告退!」

話音一落,徐盛轉身便出了大帳。《》

陳珪見徐盛出了大帳,便冷笑了一聲,自言自語的道︰「我等智謀之士尚出哪里有端倪之處,他一個連字都不認識的粗人,也能看出端倪?」

張彥忙道︰「徐盛行事謹慎,也是一件壞處,至少,這證明他用腦子想了。陳大人,明日我軍是否兵臨濮陽城下?」

陳珪道︰「不必急著兵臨濮陽城下,先看看呂布軍和曹操軍的戰況,再做決定不遲。」

「子綱先生,你可有什麼建議嗎?」張彥看了一眼一直沒有說話的張,便問道。

張輕聲說道︰「兵進三十里,然後安營扎寨,先靜觀其變吧。」

一番計議之後,張彥便做出了決定,讓人送陳珪、張二人回營休息,並且頒布下了命令,明日一早,便拔營起寨,前往濮陽。

第二天天一亮,張彥等人便拔營起寨,大軍迤邐而進,浩浩蕩蕩的朝濮陽而去。

不過,張彥等人卻走的十分緩慢,總共幾十里的路程,張彥愣是在傍晚時分抵達了濮陽境內,在距離濮陽城還有十里的地方安營扎寨。

大軍安置妥當後,張彥便帶著太史慈、許褚和一百名精騎,前往濮陽城下,前去觀看呂布和曹操的戰況。

呂布的大軍駐扎在濮陽城外,距離濮陽城只有兩里路程,營寨里只留著少數的守兵,大軍都聚集在濮陽城下,正在呂布的指揮下,向濮陽城發起了猛攻。

濮陽城城牆高兩丈多,有一條護城河環繞在城牆外面,寬約一丈,護城河里的河水早已經因為大旱而干涸,如今只是一個深丈許的巨坑,但饒是如此,也起到了阻止敵人入侵的的作用。

不過,呂布卻在陳宮的建議下,讓士兵擔土填塞,愣是用土填平了幾段護城河,可以讓士兵毫無顧忌的沖鋒到城牆下面。

如今,濮陽城上矢如雨下,而呂布的軍隊,正在大將高順的率領下,奮不顧身的借用雲梯向上攀爬。

除此之外,呂布更是讓手下健將郝萌、宋憲、成廉、侯成各引一支弓箭手,在左右兩翼掩射。

城牆上,曹操親自登城指揮,左邊李典、右邊曹洪,各自率領軍隊誓死抵抗,奮力殺敵。

箭矢在兩軍中間你來我往,密集的像是暴雨一般,兩軍將士互有損傷。

不過,曹軍防守嚴密,高順等人雖然身手矯健,英勇無畏,但卻始終無法登上城牆。

呂布騎在赤兔馬上,緊皺著眉頭,雙眸中更是放出道道凶光,恨不得將曹操生吃活吞。

陳宮也是一籌莫展的望著前方,看到陣亡的將士在不斷的增加,便勸說道︰「主公,若一直這樣強攻下去,只怕我軍會損失更多的將士。濮陽城易守難攻,不如暫時先撤軍回營,再想起他辦法?」

呂布見狀,雖然不情願,但也很無奈,他已經連續攻打了半個時辰,損失了近三千將士,若再攻打下去,只怕傷亡會更加慘重。

他又看了一眼在城樓上的曹操,憤慨的道︰「鳴金收兵!」

命令傳達了下去,軍隊中隨即響起了鳴金的聲音,高順、郝萌、宋憲、成廉、侯成等人紛紛率領部下撤退。

濮陽城上,看著呂布撤軍而去,曹操也松了一口氣。

呂布退兵回營,尚去盔甲,便見一個親兵走了進來,抱拳道︰「啟稟主公,徐州牧張彥率百余騎兵在寨外求見。」

「他終于來了!」呂布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快快有請!」

「喏!」

親兵應了一聲,正要轉身出帳,卻听陳宮叫道︰「且慢!」

陳宮走到呂布的身邊,對呂布說道︰「主公,張彥已經被朝廷敕封為徐州牧、安東將軍了,還被封為了留侯,論官階,他比主公要高出許多,應該是主公親自到寨門外面迎接才對。」

「什麼?你讓我去迎接他?」呂布驚訝的道。

陳宮點了點頭,說道︰「張彥的到來,對我軍而言,無疑是有利無弊,主公要想徹底擊敗曹操,就必須依靠張彥。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達成目的就行,何必在乎其他?」

呂布皺了一下眉頭,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答應了陳宮。

張彥率領太史慈、許褚等百余騎,靜靜的等候在呂布軍的營寨外面。

過了片刻,張彥見呂布帶領著陳宮、高順、張遼等人從營寨里面走了出來,他便翻身跳下了馬背。

兩下相見,呂布、陳宮、高順、張遼等人都異口同聲的道︰「拜見張安東!」

張彥見呂布等人很是客氣,對他也尊敬有加,便急忙說道︰「都是自己人,你們何必如此拘謹?呂將軍,快快免禮!」

呂布笑道︰「如今張安東身份不同了,已經貴為徐州牧了,還被敕封為安東將軍,遠遠高出我許多,我又怎麼能夠失禮呢?」

張彥道︰「在奉先兄面前,就算我的官職再大,那也是小的。奉先兄,我一接到你的書信,便積極的整頓兵馬,馬不停蹄的趕來了這里,一路上也听聞你講曹操打的節節敗退,退守在濮陽城里,實在為奉先兄而感到高興。我在路上還在想,會不會我還沒有趕到,奉先兄就已經把曹操給擊敗了呢。」

呂布笑道︰「張安東說笑了,如果我真的可以擊敗曹操的話,又為什麼要寫信給張安東呢?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張安東里面請!」

張彥點了點頭,跟隨呂布一起了營寨,陳宮讓張遼安排好跟隨張彥一起前來的騎兵,太史慈、許褚則緊緊的跟隨在張彥身後,跟著張彥一起了呂布的中軍大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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