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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微服,柳國的儀仗隊倒也極是配合,天色尚早,他們很快被接入了皇城內一間整理好的房間。

柳國財政固然遠比不上燕國的,甚至可以說是簡樸得很。從踏入皇城那一刻起,除了氣勢恢宏的宮牆,金瓖玉的裝飾,紅木漆的長廊,其他地方還不如寧香的住處華麗。

燕王與他一同進入客房,負手道,「你先進去休息。本王還有些事情要做。」

柳於陣才不會在意他去忙活什麼,顛簸了大半天實在累得要死,在確定屋里沒有外人、沒有陷阱之後,他安安心心滴撲到床上,一把用被子裹住自己,揮手示意燕王快走,「去吧去吧。」

兩名隨身侍女跟隨柳於陣入內,服侍他月兌靴褪衣,柳於陣本來就是個懶貨,有人服侍他這般周全自然任由擺布。

燕王不言不語地離開房間,在柳國士兵的帶領下緩步朝議政堂走去。

他的步履太過安穩,頭也不回的模樣讓身後跟隨的兩名大燕親衛兵感到不安。終于一名侍衛耐不住了,走上前小聲提醒道,「王上,為何不讓丞相跟隨您一起行動?萬一那些賊子再度來襲,丞相豈不是就危險了嗎?」。

燕王頓足,冰冷的眸子幽幽轉動,讓人徒生寒意,好似從來就沒有人值得他相信,身後跟隨的侍衛隊根本入不了他的眼,而他雄壯的身子叫人無法靠近卻又不禁覺得如此形單影只,孤立無助。燕滕華從來就不在乎自己只是煢煢獨立地戰斗,他從流放地回來到得到王位,本就是他一個人!

年輕侍衛被瞪得大氣不敢喘一口,天知道柳丞相那小綿羊是怎敢對著這惡魔般的家伙挑釁的。

「本王成全他。不好嗎?」。燕王的聲音非常輕挑,卻又非常沉重,跟在後面的人沒有听見,貼在身邊的兩名侍衛卻是被唬得無心去听。

「是是,王上明鑒。」

「哼……」手中的拳頭握的很緊,隱藏在寬大的袖口里捏得「  」作響。

成全?柳於陣,真希望你也能成全成全本王……

「你們兩個不用跟著,即刻回宮與肖將軍傳話,讓他盡快療傷前往趙國,半月內務必將芷君公主尋回,生要人,死要尸。若是有誰膽敢對公主不利,格殺勿論。」

「是!」

燕王拂袖而去,只身便裝踏入柳國君主凌晨的宴席。

別忘了,他可是囚禁著柳王的兒子柳棄,柳國早已是大燕的領土,他們又能奈他如何?

床上的柳於陣可比步入議政堂的燕王安穩得多,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佩環站在一邊為他撲扇,另一位侍女明月則輕手輕腳地為他按摩,生怕叨擾了他的休息。

這樣的好日子對柳於陣而言簡直是明星級待遇啊!真希望美夢不要醒來。

然而好事總會多磨,每當人們感覺安逸渴求永遠如是的時候,不好的事情就會敲破美夢的大門。

佩環听到聲響,馬上起身讓位,退到衣櫃旁的陰影中去,明月則吃了一驚,「太……」

她立即被沖進來的人捂著嘴拖下去了,佩環看著驚慌失措的明月身形遠去,面色沒有半點改變,略一欠身,自行離開了房間。

這里可是柳國的地盤,柳於陣就算再怎麼舒坦,也不可能完全放松警惕呼呼大睡。

來人的氣息對他來說早就是熟悉到不得了的東西,那幾乎飛撲上來的速度,更讓他翻了幾倍警惕力,在那人撲上來的同時,將身子一轉,裹著被子滾到了床內側,正睜著明亮透澈的眼楮看向那個人。「太子真沒禮貌,難道擁抱男人符合宮廷禮儀嗎?」。

「於陣。」那一聲喚,輕得讓人酥了心,甜得讓人醉了意。白衣青年面色溫潤,喜上眉梢,他干淨儒雅的面孔,在柳於陣的眼里總像天使一樣好看。

柳於陣挑眉,心里不禁冒了幾百萬次大汗,糟糕呀,他果然誤會了,感覺這柳太子在他身邊就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捏碎玻璃心,然後再喂他一顆糖,再繼續狠狠碎了他的心。這種感覺真心不太好,雖然柳於陣也沒有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好。

但是誤會歸誤會,燕王不在,說不定能從柳陵那兒挖出不少消息來。

柳太子欣喜若狂的時候,臉上也只是露出淡淡的微笑,像陽光一樣溫暖和曛,「為何不與我直說呢?為何要騙我?於陣,你知道這樣我會很心疼嗎?」。

「額,」柳於陣不太想這麼說,話卻不由自主地說出口了,「所謂‘欲速則不達’嘛,你懂的。」

柳陵嘴角又往上彎去,笑容可掬,下一秒果然還是一把抱住了柳於陣的身子,死死地將他壓在床上,相擁的身子有著火熱的溫度,柳陵就是喜歡柳於陣身上的溫度,除了柳於陣,他誰也不要。「我懂。」

不太好,柳於陣有點心慌,這位柳太子既然那麼那麼喜歡他的丞相,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不是本尊。雖說欲速則不達,現在看來必須跟他速戰速決了。「太子,你派人殺我呀?」

「沒有這事。」柳陵先是媚眼一笑,繼而神色凜冽,一如他昨兒轉身離去時的冷漠,「如果於陣不要我了,我倒很想這麼做的。不過讓你受驚並不是我的本意。鳩虎已經回來稟報過了,你的事,還有,你的心。」他說著,丹鳳眼下的那雙烏眸愈變水靈,十分好看。

啊,果然說了多余的話,這些家伙自主意識還真強。

柳於陣暗暗嘖道︰佩環肯定不會幫我,要是燕王回來看到這個,準保又要誤會的,那麼如果他突然回來我要動手打柳大玻璃嗎?

說起來,他並不需要繼續博取燕王的信任了,可為何還是那麼在意燕王的眼光?

就這麼沉思的片刻時間,一張紅潤溫暖的唇忽然吻在了他的唇上,青澀的吻技,帶著無盡的歡喜貼上他的身體。

「於陣,沒有必要擔心,我可以讓燕王再也無法回來阻礙我們。你若是想證明你這回不是騙我的,就老老實實不要亂動。」柳陵的眼楮有股邪氣,那並不是陰柔,而是邪魅。

當初他所說的一切,沒有一句信口開河,他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得不到的統統都應該毀掉。

柳陵的長發掃過柳於陣的面頰,輕柔中帶著一股馨香,隨著柳陵的手慢慢解開衣帶,柳於陣的睡意頓時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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