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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床上已經準備好的小瓶傷藥,柳於陣咬牙切齒地往傷處涂抹,疼痛在他而言本就是熟悉的東西,如今痛感只不過正在強化他的憤怒。

上完藥,月蘭還是沒有回來,柳於陣無聊地把玩著床上的飾品,聞著房內的馨香,等得倦了,睡意再次襲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尚沒有入睡,一腿搭在床上,側倚床欄,便見月蘭忽然破門而入。

「丞相!肖將軍,肖將軍他被燕王召去了。」

「哦?他不來找我,反而找小配做什麼?」於陣倏地站起身,「我也要去!」

「不是這個意思,月蘭听說燕王正在寧香公子的安寧閣,此時召肖將軍過去,怕是要責難寧香公子受傷之事,」月蘭驚惶地把於陣往床上推,「丞相快躺下,此事莫讓燕王知道真相。」

柳於陣听得稀里糊涂,好不容易听懂她在說什麼了,看來是自己傷了那個什麼寧香公子,現在要肖子配去做替代了。他打人的時候可不知道皇宮可以這麼蠻不講理,大不了他去解釋,明明是寧香公子私闖寢宮,他動手有什麼不對。「為什麼不讓他知道,我做的事,難不成要讓小配來承擔?!放開!」

月蘭被唬得連忙放開手,哪里見過丞相發這麼大脾氣,最近丞相真的怪得不可理喻。

「可是丞相,您如今沒有辦法離開寢宮,又要如何去安寧閣。」

「……」於陣低眸想了想,眼楮一亮,道,「那你怎麼出去的?」

「奴婢是宮女,燕王似乎並沒有禁止月蘭出入,因而守衛都不攔阻月蘭。」

於陣頓了頓道,「那麼月蘭,給我上妝吧,找套宮女的衣裳來。」

「什麼?」月蘭大驚,直勾勾地盯著柳於陣,好像他說的是笑話,「丞相怎能自降身份,穿宮女的衣裳?」

柳於陣轉身走到梳妝台前,隨手抓起金瓖的牛角梳,轉眸見到桌台的青銅鏡,忍不住把臉湊上去仔細一瞧,這柳丞相長得與自己並不太像,那如水如瓷的肌膚,韓國整過容似的秀氣小臉,哪是他這整日在沙場打滾的老爺們的容顏。

「動起來!別讓我重復我的命令。」

一抹粉黛,點紅妝,淺畫眉,鏡中顯出一副絕好的美人胚子。

袒露的身軀滿是傷痕,惹人遐想翩翩,月蘭用脂粉輕輕掩蓋,依然隱約看見那暗紅的印子。

及肩的劉海梳在精致的兩頰,烏黑柔順的發梳作一個單髻,髻下垂落的長發搭在左肩,金鈴寶釵,流蘇玉垂,這不過是裝點用的飾品,根本無法與本尊的美貌相比。

於陣雙眼緊閉,任由月蘭擺弄,嘴里直催問道,「好了沒有,我要喬裝宮女,不是讓你把我化成皇後,犯得著這麼麻煩?」

「好了,」月蘭的聲音中帶著狡黠的笑意,「丞相請更衣。」

於陣慢慢睜開眼楮,只見一張女人的臉出現在了鏡子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還以為這鏡子是魔鏡。湊近一看,那輪廓郝然是他自己的,卻如此潤白水靈,胭脂紅粉,鳳眸柳眉,仿佛仙女落凡。

於陣好似見到了夢中女神,羞澀地別開頭,「這太艷了。」

他趕緊搖了搖頭,抱著涼颼颼的身子,穿上月蘭準備好的衣裳。

青衫素裹,這等下人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頗有禾草蓋珍珠,金子蒙污泥的感覺。

守在寢宮的守衛兵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漂亮的宮女,忙將兩人攔下來,「你是哪個殿的宮女,怎麼沒見過你?」

月蘭機敏地道,「這是茗歌娘娘貼身丫鬟,被燕王留在西殿已有多時了,你們是新來守衛我家丞相的,自然沒有見過。」

這些人都用一種非常的眼光看著柳於陣,即使他低著頭也能清楚地感覺到,對這種目光過于厭惡,以至于他擔心自己一抬頭,就會怒不可竭地把這些家伙全撂倒。

月蘭知道最近丞相脾氣不好,趕忙要走,「好了,時間不多了,要是王上怪罪下來,你們怎麼擔當得起?」

那守衛還不識趣,繼續攔道,「茗歌娘娘找她的宮女,你為什麼跟著去?」邊說著,邊要拉於陣的胳膊。

於陣身子一仰一閃,不過眨眼時間,就站到了月蘭身後,掩面不語,殺氣暗生。

「你們還真大膽,難道不知道王上為何把一名宮女留在寢宮西閣,就不怕動了她,你們要被剁手嗎?」。

他們顯然有所畏懼,都向後縮。

「王上的用意不必你們來揣測,讓開!」

听月蘭底氣十足,這群剛剛被調到寢宮守衛的兵自然畏了手腳,確見此人貌美非凡,能出現在皇宮,自然是王上才能擁有的女子。于是都退回原來的位置,放下了警戒。

還好月蘭事先提醒,柳於陣走路姿勢實在太怪太正經,要扮成女人,起碼要小碎步,兩手放于腰際,低頭行走。

柳於陣學得很是艱難,能勉強做做樣子已經很了不起了。

才一出了寢宮外門,柳於陣立即發足往月蘭指向的安寧閣沖去。

「丞相,您別走太快,會露餡的。」月蘭在後面喊道。

於陣因為心急,步子邁得太大,這件原本相較他而言就偏小的衣裙此時「嗤啦」一聲,裂開了一道大口子。裙袍里露出好大一截美腿。

他邊掩著自己的腿邊走路,不覺就在轉彎口撞到了人,「 」的一聲,撞在了那人懷里,柳於陣反應飛快,迅速彈開來,但即使這樣那人也被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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