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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正盯著那張秀美靈動,白皙如瓷的臉龐看的人,此時泛起了難色。「柳丞相,丞相?」子配坐在床邊,輕推柳於陣柔軟嬌女敕的身子。

床上的人雙眸緊鎖,如妖孽般嫵媚秀氣的臉上,冷汗止不住地往外滲。柳於陣兩手死死地拽住子配的衣袖,力道之大,幾乎能將他的衣袖撕碎。他卻沉睡不醒,嘴里夢囈般念道,「不要,不要殺我的兄弟,快撤退,快!」

「丞相!」肖子配見他情況頗不對勁,連忙一巴掌往他的臉上扇。

「啪」,那不是掌摑的聲響,卻清脆地在柳於陣面前響起。

拍開子配大手的瞬間,一招擒手,扣喉,即便在深度睡眠中也對攻擊十分敏感的柳於陣,竟然在半夢半醒之間,狠狠地將子配摔在床上,左手兩指鎖喉,只消稍一用力,就能立即奪走肖子配的性命!

肖子配大驚失色,擁有如此身手的人留在燕王身邊,定是不懷好意。正欲發問,他喉間微動的剎那,便引起了柳於陣極大的反應,不但扣死他喉嚨的手加足了氣力,那雙黑得深邃的眼楮猛然睜開,直盯著他,發出駭人的殺意。

柳於陣盯了他片刻,意識踩慢慢回到現在,而腦海中久久縈繞的兄弟慘死的畫面,也終于消散去了。

柳於陣只覺精神恍惚,低頭見肖子配臉都憋紫了,連忙松開了手,「怎麼是你?」

子配干咳著,從床上退了下去,不知是畏懼他,還是畏懼玷污了燕王的金絲大床,下了床,他才飛快地抽出佩劍指對柳於陣,「你究竟是何人?柳丞相不會武功,你絕不可能是他!」

於陣正被腦海中偶爾閃過的情景滋擾,心中正迷茫,沒有心思搭理他,「小配別鬧。我要再休息一會,你出去。」

「你這是……」

於陣底線被觸,鳳眸一抬間,美得如花般秀氣柔軟之人,此時竟然霸氣外露,殺氣凜凜,「服從命令!」

肖子配是大燕禁軍總長,自然不會被一句喝斥就鎮住,但他還是收了劍,「您傷勢尚未痊愈,還是不要亂動的好。」

他話音未落,月蘭便端著銅盆進來,準備給於陣梳洗。子配讓月蘭放下銅盆先行退下,要不是燕王提醒「如果此人鬧起來,不必理會」,他必然不會就此罷休的。

於陣雙眼一閉,對兩人不理不睬,倒頭就睡。

倒不是他得了燕王的好招待就擺起丞相架子來,而是那段不堪回首的畫面又一次侵襲了他的大腦,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這一切是多麼殘酷,多麼可笑。

前往滅亡島執行任務的同伴一個接一個倒下,他死了,恰好得到了重生的,但這絕不代表每個人都有他這樣的好運氣。

戰友們死了,他又在一個被男人玩弄的身軀中生活,命運究竟想捉弄他到什麼時候。人的忍耐力畢竟是有限的。

他感覺身體很累,很疲乏,這一睡,不知又要過多久才能醒過來,只希望不要有人煩擾他,好好休息休息。

總算得到清靜的柳於陣翻身朝向牆壁,漂亮的眼楮一動不動地看著雪白的帳子,臉上沒有表情,並不代表他的心里也一樣寧靜。

如刀在心頭剜割,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他在漫漫地府估計漂泊了好一段時間,才得到了重生的機會,但每每入夢便記起當時的情景,不免心疼難受。

就在他好不容易得到安寧,總算好受些的時候,忽然門外再次響起聒噪的叫喊聲,「王上,您多日不見寧香,寧香不想再等了,您今日不讓寧香見你,寧香死也不回去!」

「寧香公子莫要喧嘩,此乃王上寢宮,公子怎可如此無禮。」

「本公子不管!本公子就是要見王上!」

吵死了,他媽的吵死了……

外面響聲噪耳使得於陣心頭怒火再次被撩起,一時怒目圓睜坐起身子,毫不理會菊花疼痛,快步就往門外走去。

他還沒來得及開門,便有一人沖進來,雙手死死抱住他不放。

他可不覺得肖子配會有這種膽子敢抱自己,這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只要自己還有力氣,任何來抱他的人全部都要——摔飛!

「咚」的一聲巨響,給懷里的人被狠狠來了個過肩摔,整個人頭朝下被扔到了屋子一角,而柳於陣本人卻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面無表情地離開房間。「煩人……」

柳於陣看見月蘭正躲在一旁啞然無語地偷看,便慵懶地喚道,「月蘭,我餓了,弄點吃的來。」

月蘭忙沖上來,瞄了屋里一眼,偷著樂道,「是,月蘭這就去準備。」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每當這個人影出現在自己腦海的時候,那些殘酷畫面總被一掃而空。他眼楮眯得細細的,很有奸詐的意味,「月蘭,那個混球呢?」

「您說的是燕王嗎?燕王有事,正在大殿議會。」

「把他給我找來。」

「啊?您還要見他?」

何止要見他,柳於陣雙拳捏得「  」作響,他現在很想殺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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