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來信純粹只是想出去散散心,或者更確切的說,是暫時的離開這個城市,至少,那段時間,他真的需要去忘卻一些東西,所以才會有賣掉那個書店的想法,剛巧,那時候踫上一個人需要店面,就直接轉賣給他了。
說起來,那個書店,還是當時冷情為了他不那麼無聊,幫他隨便找的一處地,說是離萬灕生蛋糕店也近,結果萬灕生搬了,他走了,物是人非,人走茶涼。
不巧的是,他在之後不久,就被搶了。那個時候還是晚上,因為不想去曉天的公寓里,就自己找了處地方住,結果回家的時候,就被搶了。自己的身份證當時也一並放在包里的,結果沒有了身份證,只好辦了個臨時的,買了票去了別的城市。
再回來的時候,就听說了冷情官司敗了,冷詩君判給了高連,改高姓。冷情也被公司炒了,後來,就沒有了什麼動靜。一直到報紙上爆出他的事情之後,才知道他去了一個金融公司,具體職位不是很清楚,但也只是一瞬的事情,之後又銷聲匿跡了。
來信的朋友圈很小,再加上自己根本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事,所以說,等同于是自己一個人。要想了解到冷情的事情,若非不是真的去尋找,估計什麼也不會知道。
來信一直覺得,自己不該再和冷情有什麼牽扯,更應該做的,反而是去找尋林墨白的訊息。畢竟,失去林墨白的消息不是一天兩天了。可他就是放不下,有種叫做「剪不斷,理還亂」的東西,一直放在他和冷情中間。
還記得那個時候,去羅錦雲那的時候,羅錦雲送了他一個鐲子,讓他好好保存著。那個時候,冷情偷偷的背著羅錦雲親他,對他說︰「除非我死了,不然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開你。你是我的寶,如果沒有了你,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活下去。」
他們剛鬧分手的時候,冷情去他店里,當著高曉天和宋航的面,把他摟懷里,偷偷的捏他的手,輕聲說︰「信,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嗎?我好害怕,好害怕,害怕的我甚至以為我自己快要死了。」
他明白冷情喜歡說情話,都是不溫不火,卻能夠暖到心里的話。所以,那個時候的來信堅信,自己將來一定會和冷情在一起的,在一起一輩子,怎麼都不會分開。因為冷情什麼都順著他,自己那麼喜歡冷情,是不可能鬧分手的。可現實永遠都是殘酷的,他沒想過冷情會出軌,沒想過,冷情會有他自己的女兒,沒想過他們之間真的會分手,會多個高美君,甚至還多了個冷詩君。
但盡管這樣,他回來的時候,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了解冷情的一切,甚至于忽視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比如︰「自己的死」。
萬灕生一直讓木心派人看著來信,發現來信乖乖的,雖然不來看自己,但好在也沒有偷溜的情況下,很是高興。病好了之後,自己親自帶阿樹去冷情那道了個歉,但並不意味著兩人真的能夠再和以往一樣。
冷情的精神很差,強裝鎮靜的和萬灕生說話時,明顯整個人都是有氣無力的。萬灕生沒說來信的事情,只是寥寥的說了幾句,臨走的時候,還提醒了一句︰「別那麼想不開,要是你走的那麼急,都沒有看到來信的話,那就是死了,也不值當。」
冷情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只當是,也許來信在那邊都不想看到自己。冷情無奈的笑笑,說︰「還年輕著呢,怎麼可能那麼急著走。」
萬灕生也只是「哼」了一聲,就帶著阿樹走了。之後,就讓木心來接他,自己打算去來信那邊一趟,讓他順便先照顧好兩個小孩。
木心實在不喜歡照顧小孩,可偏偏草間泓喜歡。也不和以前一樣吃醋了,听了萬灕生的電話,很樂意的就自己開車去接人了。萬灕生看到草間泓的時候,愣了一下,和他打了個招呼,就坐車走了。
草間泓這邊接到兩個小孩之後,倒是木心鬧了別扭,可無奈是萬灕生的孩子。再不喜歡,也要好好的招待著。
來信正在做午飯,打算吃完飯之後,再去萬灕生那。這些天來,也算是想清楚了。就算再不想和冷情扯上關系,萬灕生對他的好,他還是記得的。拋開其他身份不說,萬灕生至少也是他來信難得的一個朋友。
卻沒想,還在做飯的時候,萬灕生就來了。穿的還是一件長牙白色唐裝,長袖,一直遮到腳踝。衣服不算寬松,但也不算緊,來信卻一眼就看出萬灕生瘦的不成樣子。
萬灕生看到他的時候,難得的露出了這麼久以來的一次由衷的笑,打了聲招呼︰「小孩,還記得我嗎?」。
萬灕生笑起來的樣子好看極了,卻少了以往的那層嫵媚,更多的確實清秀明朗,讓人覺得純淨的不能玷污的笑容。來信尷尬的笑了兩聲,叫了句「阿生哥」,就讓萬灕生進來坐著。萬灕生看到他桌子上的飯菜,笑著問︰「可以一起吃嗎?」。
來信倒是不介意,只是沒想到萬灕生會主動要求一起吃飯。來信的鍋里還熬著湯,反應過來,趕緊的就去關了火,盛了湯。
兩人許久沒見,難免有些尷尬,尤其是來信,更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萬灕生卻表現的更加自然,只字不提來信的事,更不提冷情的事。無非就是問問來信最近過的怎麼樣,就像是許久不見的老友在敘舊。完全沒讓來信覺得兩人之間多了一層隔閡,反倒是比以往對對方了解的更多了些。
「阿樹在你這這麼久,有沒有很煩人?」萬灕生問。
來信搖搖頭,說︰「不會,阿樹很乖,還會幫我干活。」笑著說出這話,萬灕生听了,假意吃醋︰「那小子整天不學好,都不好好叫我一聲爸爸,看來還是你和他比較合得來。」
「不會,其實阿生哥,阿樹一直都很喜歡你。他經常在我面前說你的好,說他自己怎麼怎麼不乖,明明想做些事情,讓你覺得他好的,可最後還是會被你說教,阿樹以為叫你大叔,你會比較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