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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晴緩緩搖頭,這個蕭雨還真是荷爾蒙過剩、精蟲沖腦,短短幾天,和那麼多個女人上床,這下子果真是牡丹花下死,去當個風流鬼了。

「公主明察啊,六爺迷戀憐兒,日日與她糾纏在一起,我與惜兒姊姊不過侍奉過一、兩次,絕對不是我們害的。」

卿兒高聲喊冤,直到現在,她們還以為蕭雨是因為縱欲過度而亡。

「公主千萬不要听卿兒胡言,明明就是她為勾引六爺,在身上抹了那勞什子香膏,讓王爺連用膳時心都被勾得癢癢的,後來更拉著她進屋里痴纏。」

一道銳光從宮晴眼底閃過,她與方磊對視,方磊微微點頭,靠近卿兒身邊,她身上的確有一股特殊芬芳,雖然很淡,還是可以聞得到,皺起眉頭,他退開兩步,用眼神對宮晴示意有問題。

不多久,幾名侍衛上前,將三個包袱呈上。

「稟公主,明清宮西殿,有一處禮佛的屋子,听管事姑姑說久無人踏足,屬下順道進去瞧瞧,竟發現那里有人居住過的痕跡,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于是將里面的東西一並搜出。」

前幾日,公主下令,將無人居住的宮殿徹底搜查一遍,並沒有搜到什麼可疑的人或東西,沒想到今日居然有意外收獲。

宮晴听見,精神大振。上回大張旗鼓的搜查毫無結果,讓她誤以為自己的判斷有問題,以為那名已死的黑衣人並非藏身在宮里,沒想到他竟是膽子忒大,敢窩藏在明清宮里。

「做得好。」

侍衛將一個黑布包呈上,方磊湊近,宮晴迅速打開。

里面有幾套黑衣,方磊拿起來往自己身上一比,衣服的主人身形的確和黑衣人差不多。

方磊挑出幾個瓶子和竹筒,那個竹筒很眼熟,與宮晴對視一眼,方磊小心翼翼打開,一條久沒有進食、萎靡不振的青蛇躺在里頭。好得很,陳姑姑的冤枉終于可以洗清了,謀害願願、望望的元凶在這里呢。

意外解開迷津,宮晴開始相信,他就是這陣子宮亂的源頭。

方磊打開瓶子,一一細聞其味,神情專注、態度認真,然後,像是饕餮找到美食似的,他綻放得意笑臉,將手上的瓷瓶交給宮晴。「這就是秋纏。」

「賓果,找到正主兒了!」宮晴一彈指,懸宕多日的心終于松下,謎底即將解開,枉死之人將要獲得平反。得一想十,她已經開始計劃如何清查明清宮上下,既然黑衣人待在此處,她就以此為圓心擴大偵辦。

宮晴拿起一個類似扳指的東西,上面有千百根細毛,像刷子似的,她伸手想去踫踫「刷頭」,誰知方磊突然大喊一聲,「公主,別踫!」

宮晴迅速收回手,她疑惑地看向方磊。「怎麼了?」

「我已經知道黑衣人的身份。」方磊臉上帶著抑藏不住的興奮。

「你怎麼知道的?」

「幾年前江湖曾有傳言,柳棄背叛師門,殺了掌門師父和師娘,搶走武學秘籍‘秋風掌’及‘千芒’,你手上的那個是千芒,針頭上有毒,輕輕一踫就會剌入皮膚,可因為針眼很小,被下毒者只會感到剌痛,卻無法找到傷口。

「那陣痛會痛及髒腑經脈,但並不會持續太久,因此往往被人輕忽,中毒者幾乎看不出中毒痕跡,只會日復一日的嗜睡,十五日後,毒入心脈,中毒者會大量口吐鮮血,這個時候就藥石罔效了。」

千芒的毒太特殊,方磊只見過一回便印象深刻,他曾經和師父鑽研近月,才找出它的解法,但困難在于等到病人知道該求醫時,往往為時已晚。

「所以他是練秋風掌練到走火入魔?」

「秋風掌不易修練,便是因為練功者一不小心就會走火入魔、傷及各大經脈,導致日後每逢月初,全身無處不痛,那痛會讓人咬牙切齒、撕心裂肺,恨不得將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給撕下來。

「傳言,若能用人肝及秋纏解毒,每服一次,日後發作疼痛便會減輕一分,連服十次後,走火入魔的病癥便會痊愈。看來他的病疾並愈,所以這里還有一次到三次份量的秋纏。

「難怪這一年來,柳棄的同門師兄弟到處找他,他卻杳無音訊,原來他竟是身藏後宮。」

宮晴放下瓷瓶,在里頭翻到幾封女子所寫的書信,雖然用的是代號,但有筆跡就多了一條線索,宮晴細心,將東西檢視過後,再將剩下的幾件衣服打開,用力抖幾下。

這只是習慣,沒想到卻意外地讓她抖出一個荷包,然後更教人意外的是,荷包里頭裝了一縷青絲,而荷包角落繡了兩個字——關倩。

他們是什麼關系?情人?拍檔?

荷包的存在,代表兩人關系不簡單,假設為柳棄取人肝的是關倩,那麼用情香殺死柳棄的極有可能就是關倩,也許他們互為利用,柳棄為關倩辦事,關倩為他取人肝,然而眼見大婚將至,為免東窗事發,她才用自己的身體殺死柳棄……

不過盡管證據指向關倩,但不代表她一定有問題,說不定兩人只是舊識。

但下意識里,其實過去宮晴沒少懷疑過關倩,原因有二,第一,有蕭瑛這個大財主在,關倩自然供得起美食大餐。第二,後宮里有武功的女人太少,敢刀起刀落、刨人心肝,若非有那麼點膽識和經驗,哪個女人敢?

只是礙于蕭瑛和即將到來的大婚,她從沒讓這個沒根據的推論說出口,可眼下……如果事實如她所料,願願、望望的蛇毒、讓柳棄致死的情香真和她有關,這位關姑娘可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這麼柔弱且楚楚可憐呵。

「公主。」

方磊輕喚,宮晴回神,發現他已經打開其他三個包袱檢視過,並且從卿兒的包袱里找到一瓶香膏,他把香膏遞給她,宮晴聞了聞,果然很……動情的香味。

「就是這個,情香?」

「是。」

宮晴將情香拿至卿兒面前,冷冷望向她,「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話說?」

「那不是奴婢的,那是奴婢到平和宮時,在後院竹林里撿到的,因為氣味很香,奴婢以為是哪個主子不小心給落下,一時貪心,就、就……就私藏了起來……冤枉啊,奴婢真的不曉得那是毒啊,如果曉得,怎肯往自己的身上擦,奴婢冤枉,求求公主明察……」

平和宮?又多一條證據指向關倩,這下子,她不去拜訪拜訪即將成為王妃的關倩恐怕不行了。

命人將卿兒關起來,宮晴帶領方磊一行人前往平和宮。

平和宮里,禮部的人忙里忙外,熱鬧非凡,許多宮女太監穿梭其中,人人臉上都帶著喜氣,宮里好久沒辦喜事了,此回的新郎又是大伙兒都喜愛景仰的蜀王,誰不是盡心盡力的辦差?

關倩已經打扮好,坐在大廳里,等待蕭瑛來接她至勤政殿拜謝皇帝。

她低頭審視著自己身上的嫁衣,錦紅金絲廣綾衫,胸前一顆赤金嵌紅寶石,外罩孔雀繡雲金纓絡霞帔,尾裙長擺拖曳及地三尺,裙緣滾著金絲,瓖五色珠子,無比的豪華耀目。

終是讓她等到這一天,爹、娘、哥哥、姊姊、小弟,你們看見了嗎?她終于苦盡甘來、揚眉吐氣,只可惜他們不在身邊同享。

薄淚涌入眼底,淡淡的哀愁讓她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

關倩緩緩吐氣,不怕了,她再也不害怕了,所有妨礙她的石頭已經除盡,,她的前途似錦,再沒有人可以干擾她、破壞她。

「公主。」

守在門外的侍衛躬身,宮晴朝他一點頭,向廳里走去。

宮晴眼神示意,所有宮人全退下去,只有方磊跟在她身邊,她向前走幾步,來到坐在軟榻上的關倩身前。

「公主。」關倩起身,向宮晴屈身行禮。

宮晴淡然一笑,分析的目光在她臉上流轉,給足了她精神壓力,才緩慢開口,「關姑娘,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柳棄他……」揚起聲調,她緊緊盯著關倩驚疑不定的表情,須臾方才接話,「他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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