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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雲雲似海】

第八十四章【雲雲似海】

「公主請放心,現下建昌城里已經亂成一鍋粥了,相信不日貴客就會主動上門。」

「那可要好好的伺候呀,知道嗎」

「是。奴婢遵命!」

艷陽$小說

纏兒看著蕭衍的眼神,透著恭敬,「公子,可是出什麼事了」

蕭衍用最淡然的笑容,轉首道;「纏兒,你速速去建昌府,告訴沈約和範雲,一切等我回去再說,讓他們少安勿躁。」

「是。」纏兒即刻轉身,走了幾步,忽然止住腳步,又轉了回去。

「怎麼了」蕭衍那迫人的眼光直要看到纏兒心底最隱秘心事一般,「還是去跟師父道個別吧,他醫治你這麼久了,恐怕這次一走,你便要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回來呢。」

「是。」纏兒笑了笑,看著蕭衍,小心問道;「若是沈小侯爺問起公子和小夫人什麼時候回建昌,纏兒要怎樣回答」

蕭衍略一動容,自顧自地說道;「也不知道師父能不能把茉兒醫好至于什麼時候回去,我也說不準自然是越早越好了」

山風拂在身上,激起一股涼意,茹茉腳下的步子踉踉蹌蹌,風呼呼吹在面頰上,吹醒了迷離的意識,一路快跑已讓她氣喘吁吁。

「喂,破丫頭,跑這麼慢呀腳下別停別猶豫給我快點跑起來不跑快怎麼把體內的毒素清除干淨呀」雲逍遙的大吼聲在後面此起彼伏。

「啊!」茹茉帶著哭腔大喊了一聲,停住腳步,轉身指著雲逍遙,「我說逍遙師父你一定是故意的,對不對你就是故意折騰我,什麼上山采藥,什麼給你煮飯,什麼快跑調節微循環,都是騙人的,其實就是想折騰我,對不對」

雲逍遙淡淡搖頭,失笑片刻,問道;「那你采了多少藥哇我要的敗醬草,我要的鮮青苔,你們都采來了嗎」

「那些藥根本就不好采,再說光靠那些難采摘的藥材就能醫病嗎」茹茉淚光盈盈地看著雲逍遙,不管怎麼說,她總覺得這老頭是故意整她的。

雲逍遙波瀾不驚的笑了笑,模著胡須,「光靠那些自然是不能醫的,再說你們不是也沒采來嗎還差點被沼澤給淹死,哎呦,你們真有本事呀,不僅藥沒采來,還差點搭上性命,要是就這樣死了,可別說是老朽我害的呀,知道嗎破丫頭」說著朝茹茉的頭拍了一下。

茹茉愣了愣,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說,就算我把藥都采齊了,也不一定能醫對不對」

「也不是不能醫,不過光靠藥自然是不能醫的,還要泡藥浴,流汗逼毒素,每日強身健體才行,哦,對了,適當的可以練些養氣功,有輔助作用。」雲逍遙並不著急的徐徐道來。

茹茉的嘴唇動了動,吃驚地嚷道;「這麼麻煩,那需要多久呀」眼瞳瞪得老大,她的這份著急心,誰能明白,誰能明白呀

雲逍遙難得的哈哈一笑,「不多,一年半載時間不長,十年屹立前景光明啊哈哈」

「不多」茹茉咋舌,欲哭無淚,「我是不是要老死在大青山了」範雲沈約凝雪啥米時候能再見到你們呀

不遠處的雲逍遙帶著幾分肅穆,淡淡微笑,「這丫頭什麼都信,真好玩,醫治她,自然是越早越好了」

夜色如流水傾瀉,天際冷月如霜,燭火搖搖欲滅,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藥味。茹茉坐在裝滿藥汁的大木浴桶里,盯著明明滅滅的燭火以及那憧憧的燭影,昏昏欲睡。忽然從昏昏沉沉中難受的醒過來時,只覺全身上下冷一陣熱一陣,四肢百骸似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劇烈疼痛。

「逍遙師父這是怎麼回事」茹茉喉間也悶疼的厲害,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只胡亂伸出手朝著雲逍遙站立的方向抓去。

一直站著的雲逍遙沉默了片刻,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的問道;「丫頭,你可以告訴我你身上的燻香味是怎麼來的嗎」

茹茉手臂如遭雷擊,失落茫然地停在半空中,忍著心中痛苦的翻涌,一字一句道;「逍遙師父,您想從我這里知道什麼」

雲逍遙上前幾步,猛然緊緊地攥住了茹茉的手,自嘲笑道;「這麼多年了,我依然是忘不了她呀,我忘不掉,忘不掉啊那個能把皇帝都迷得神魂顛倒的宮娥,那個能研制一手好燻香的宮娥,那個能把江山掌控在手的宮娥」

茹茉錯愕萬分,驚得睜大了雙眼看著面前失控的老人,雖然每次雲逍遙胡亂發脾氣和厲聲大吼的時候都那麼嚇人,但這個時候,她反而覺得他不是那麼嚇人了,甚至隱藏在他內心的情緒都無遺,剛才他眼瞳里掠過那絲溫雅的含蓄,可能連他自己都沒能察覺到吧

雲逍遙口中能研制燻香的還有誰宮娥那肯定指的就是宮女嘍。能把皇帝迷得神魂顛倒的皇帝蕭寶卷嗎不會不會啊,按雲逍遙的年紀看,怎麼和蕭寶卷也差一大節呢,哦,曉得啦,一定說的是先皇,誰能迷倒先皇呢天吶,不會是

「我娘,逍遙師父您認識我娘嗎」原本被身體劇痛折磨的茹茉,此刻卻出奇的平靜下來,問道。

雲逍遙苦笑,眼角卻有一滴冰涼的液體滑落,「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當年我說放份地位的帶她遠走高飛,可是她不願意,她不願拋棄富貴,隨我一起走啊我後來終于打听到了,有個叫嘉纏月的宮娥,研制出了一種奇香,那香的名字叫‘怡心醉’。」

「沒錯,那就是我娘沒錯了。」茹茉驀地一怔,身子微微震了震,愕然地看著雲逍遙,又似了然,「逍遙師父,您也喜歡過我娘嘉纏月嗎」

雲逍遙回過了神,似是不可置信,「你說她是你娘,丫頭,你憑什麼說她是你娘呢也許你娘根本就不是我口中的‘她’呢」

雲逍遙的眼神牢牢地盯著茹茉,似是想要將她面上的情緒看穿。但茹茉毫不回避地看著雲逍遙,神色坦蕩得無一絲變化。

「若不是逍遙師父您心里早就定義了我和‘怡心醉’有關,我和‘嘉纏月’有聯,我更和您口中的‘她’有著骨血至親的關聯」茹茉垂睫,喘了口氣,又繼續,「您能讓我在這麼痛苦的情況下」後面的話沒有說完,卻被雲逍遙打斷,「丫頭,你此刻體內的痛苦難受,不是老朽我故意制造的,此乃是去除紫藤命脈的一環,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反正該說的話還是要說,該受的罪還是要受。」

茹茉有那麼一刻的恍惚,凝望著雲逍遙,臉上露著莊重無比而得體的笑意,曼聲道;「我只想問逍遙師父,可否真心的打算救我我娘她死了,死在了‘宮戰’中。」

「死了她死了」雲逍遙緩緩放開茹茉的手,漆黑的眼瞳中有什麼破碎支離的光在那一剎那猛然流碎成一地,只在瞬即,就再也看不到蹤跡!

雲逍遙後退一步,英朗的眉目慢慢皺起,扳過茹茉的肩膀,隨著手掌心里爆發出一股股強大的真氣灌入,他的面目也開始猙獰起來,血從嘴角流出,手中的動作卻依舊下,多年修煉為紅顏,此時此刻,他還有什麼必要值得保留的呢

一股股的真氣震撼著茹茉的心肺,她眨掉眼中溢出的熱淚,只見雪白胳臂上的那道紫藤筋脈線在一點點的變淺,直到消失不見。

「哇!」一大口血從雲逍遙的嘴里噴了出來,此刻的他看上去幾乎又老了十歲,許久,他收了功,一聲長嘆道;「丫頭,再調養三日,你和衍兒便下山吧。」

「謝謝您,逍遙師父。」茹茉看著雲逍遙飛揚的衣袂消失在門口,她似乎听到了蕭衍師父發出的無聲冷笑。

逍遙師父知道‘怡心醉’,當年語寒紫師父曾說過,怡心醉並不能迷惑男人的心魂,倘若真不能迷惑,那麼為什麼這麼多人會喜歡娘呢喜歡到直到她去世了,還可以念念不忘,還能舍命的去救治她的子女,這就究竟是為什麼

雲逍遙耗盡了體內所有的真氣為茹茉解了毒。這日一早,茹茉特意動了番心思,親自動手用新鮮的蔬果切成了小片碎塊,再放入一湯匙登桂花,盛在青瓷小碗內,乍一看起來,五顏六色,極為精致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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