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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翻轉識香】

第六十九章【翻轉識香】

還不到掌燈的時候,天氣不好,四周都暗得厲害。風冷得很,撲在濕濕的身上,讓人止不住地發抖。茹茉倚在樹下,望著月亮。

「如墨姑娘好興致啊」

茹茉猛地轉頭,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麼狼狽的樣子,竟被他看見,真是無處不在,需要的時候更不在——蕭衍。

他的聲音宛似月光底下,泛著溫柔湖水般的波瀾。那張臉,那樣美麗亦熟悉,修眉星目,秀鼻薄唇,溫和的神色,澄明的眼神

「呵呵今晚的月色很好啊」茹茉的神色狠狠一滯,忍不住地淚流滿面,眼中的淚痕還沒有試去,哪料蕭衍上前一步,將她冰冷的身子擁在懷里。

她略微蹙了眉,努力地側動身子,扯出一個笑容,「這樣不太好」

「哪里不好了」他無限溫柔地低了頭,慢慢地吻了過來。那的唇靈巧輕柔,在她干澀的唇瓣上流連輾轉。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開始,忍不住地嘶吼,「放開我」

听到了她的喊聲,他竟慢慢的松開了她,臉上有一種近乎滿足的愉悅,讓她強忍的臉色脹得通紅,無處發泄。

「我這樣濕漉漉的,公子你也有興趣嗎」她看著他那雙晶瑩得好似夜幕中星辰的眸子,閉起了雙眼,抽著冷氣說道。

「額,感覺的確不太好。」他笑得開心,眼中閃過疑惑,而那疑惑中又隱約帶著孩子氣的輕松,「不過糟糕的你倒是很可愛,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呢」

「我」咬著唇,細細地看著眼前這個比狐狸還精的男人,她是怎麼弄成這樣的,他能不知道鬼才信!

他側了頭思忖,終慢慢地笑了,「哦,是想當女神捕嗎」

她略略地轉了轉頭,眼神飄忽如一層水霧,「什麼女神捕開什麼玩笑如果可以,我只願當個農婦,每天炊柴煮飯!」

「好,我們就去過那種日子!」耳邊分明有個聲音淺淺地呢喃,那細碎的呼吸如同溫柔細膩的吻,觸在頸邊,那樣的不真實!

鞭炮齊鳴,鑼鼓齊奏。一清早,凝雪托著雙腮,笑得極其純真的一張臉,放大在茹茉眼前「這位姑娘,你長的比我茉姐姐難看,我茉姐姐長的比你好看多了!」

茹茉斜睨的眼角一抽,幾乎要把那張假面皮抽下來一樣,皺巴巴地問道;「外邊怎麼啦誰家娶親」

「不是誰家娶親,是我衍哥哥剛租下來的‘燻香館’開張,現在外邊在放鞭炮呢,可熱鬧呢,這位姐姐,咱們也出去瞧瞧吧」凝雪說著,忙不迭地上來拉茹茉。

「什麼哪家‘燻香館’」茹茉瞪大了眼楮,續漏一分地喊問道。

「就是‘沁香齋’對面的那家啊。怎麼了嗎姐姐」凝雪那一雙大眼,略含疑惑地瞧著茹茉,她實在不明白,她的衍哥哥為什麼弄回來這麼一個除了眼楮像她的茉姐姐以外,哪里都不像,一點也不溫柔的女人。

翻修一新的燻香館內,因為剛才沖跑但猛了,此刻已演變成了粗重的喘息聲,「這家店鋪是我的,早就說好了,怎麼能隨便出租呢」

「沈兄說過,誰給的銀子多,就租誰。」範雲將手中的租賃契約呈在茹茉面前,眸中冷淡。

「我要證明給你們看,銀子不是萬能的」茹茉三下五除二地撕碎了租賃契約,滿臉倔強地盯住範雲。

「自然,銀子當然不是萬能的,實力才是最重要的。」說話的人,是蕭衍。他換了一襲錦衣,長發隨意地束在身後,只眯著雙眼,更多了層俊逸灑月兌。

「實力是嗎」茹茉斜睨著眼楮瞪了下蕭衍,轉瞬也不瞧他,只狠狠甩袖,打開了那凹凸的格子,從里面捏起一把香料,不急不緩地道;「這是‘甘松香’根睫短小,上端有睫、葉殘基,呈狹長的膜質片狀或縴維狀。外層黑棕色,內層棕色或黃色。氣特異,味苦而辛,有清涼感。」

隨即一個轉身,又打開一個格子,沒一絲退縮道;「‘安息香’為球形顆粒壓結成的團塊,大小不等,外面紅棕色至灰棕色,嵌有黃白色及灰白色不透明的杏仁樣顆粒,表面粗糙不平坦。常溫下質堅脆,加熱即軟化。氣芳香、味微辛。」

最後雙手按在了那做工精致的凹凸格上,並沒有打開,而是聲音淡得不帶一絲情緒,卻隱約覺得駭人,「‘龍涎香’這是香料中的極品,不僅香氣柔和,而且留香持久,美妙動人」

不等她說完,他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撫上了她的手背,她茫然地聞著他衣襟上那熟悉的‘龍涎香’,緩緩落了淚,「我有實力的,不是嗎」

他笑著,與她十指交握在一起,眸中飽含寵溺,道;「所以我為你租下了這家店,從此後我們就過這種日子,可好」

「如果可以,我只願當個農婦,每天炊柴煮飯!」腦海中突然憶起昨晚說過的話,不由得意識游離,「真的可以嗎」

不遠處,雙手扒著門框,眉頭糾結,眨巴著晶瑩的淚珠,凝雪氣惱罵蕭衍,「衍哥哥,茉姐姐才死不久,你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變心呢和這個倒霉女人十指緊握,她哪點比得上我的茉姐姐啊嗚嗚」

小小的街巷,窄窄的青石路面,在薄薄奠幕下寫成一幅悠長切寂靜的畫卷。清涼的風撲面而來,隱約帶著一絲河水的香。

腳下的青石泛著淡淡的濕滑,「他們在吵什麼」茹茉心情不錯,慢慢地走著。走在前面的那倆是已經吵到唇槍舌劍、互不相讓了。

「爺說了,即刻就讓我送你回去,你就這樣出來了,那還不天下大亂了」範雲瞪向凝雪,一臉責備。

「天下大亂怎麼了難道你們就想讓我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和什麼親嗎」凝雪委屈地蹙起了眉。

「就算不和親,也不能就這麼隨便滌出來,外邊多危險啊,你一個姑娘家,萬一出點什麼事,誰擔得起」範雲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誰擔也輪不到你範雲來擔,範雲你個膽小鬼,本姑娘礙著你呢嗎這麼的著急送我走」凝雪憤怒地瞪大了眼珠。

「唉,你這小丫頭,反倒沖著我來了,我範雲膽小鬼嗎是我要送你走的嗎這是爺的吩咐,有本事你找他鬧去。」範雲一嘆氣,刻意忽略掉凝雪,自顧自大踏步地朝前走著。

「範雲,你站住,把話說清楚,什麼叫衍哥哥的吩咐啊我可是帶著使命來的,你們誰也沒權利趕我走」凝雪撿起地上的小石子,追著範雲砍去。

範雲敲著額頭,不禁月兌口而出,「這哪有郡主的樣子啊分明一個潑小姐!」

「呵呵,他倆還真般配!」茹茉眼中藏不住的笑意,便大笑起來,「喂,你們慢點跑啊,路滑,別摔著」

蕭衍無奈地笑笑,「他倆又不是小孩子了,讓他們鬧去,咱們還清靜呢。」說罷,上前一步,徑自牽了茹茉的手,低頭微笑,「路滑!」

「我不怕滑」茹茉抬頭,正對上蕭衍滿是戲謔的眸子,溫暖的笑便瞬間自他的唇邊綻放開來,似是帶著蠱惑般,呢喃道;「茉兒,就讓我這樣握著你吧,可好」

茹茉有一瞬的失神,只覺得被他握著的手是那樣的溫暖,如果能這樣相握一生,那該多好,「我」恍惚中,就在她要答應時,突然走在前面的凝雪猛然回頭,喊道;「衍哥哥,我可是帶著使命來的呀,你不能趕我走,我是來告訴你,郗徽嫂嫂給你生了個男孩,好可愛呢」

一股冷意自腳心傳遞而來,茹茉站住了身子,抽回了手,雙眼一眨一眨地盯著蕭衍,「如墨只是一卑賤女子,不配得到公子的垂愛,我說過,公子怕是認錯人了。」

蕭衍愣了愣,一雙溫潤的眸子,瞬時掠上了一層清冷,輕笑道;「真的是認錯了嗎」

茹茉所有的心思在一瞬間凝結,斬釘截鐵道;「沒錯,就是認錯了。」

蕭衍的臉上掛著一絲慧黠的笑意,輕輕揚起冰冷的笑來,沖著前面喊問道;「雪兒,你郗徽嫂嫂可還好,有沒有讓你帶什麼話來」

茹茉只覺心口悶悶的痛,蕭衍是故意的也好,不是故意的也好,反正她已經決定不再露出絲毫的情緒了,蹙著眉,道;「公子,咱們這是要去哪里啊若無別的事,恕墨兒不能奉陪了。」

「哦,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本來還想找沈約要回你的賣身契,這下」蕭衍勾著唇角笑,一臉的灑月兌、霸道。

茹茉乍時表情僵住,一側頭,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笑道;「那還是快走吧,別讓沈大哥等急了。」

遠遠瞧見溪亭里沈約起身,沖範雲拱手,「範兄。」

範雲走近,客氣一笑,拱手,「沈兄。」

沈約打量著範雲身邊錦衣一臉冷峻的男子,問道;「這位是」

蕭衍俊美的臉上寫著一抹謙和,道;「早就听聞建昌的小侯爺博學多才,俊雅非凡,今日一見可謂有緣啊!」

沈約微微一笑,伸手示意坐下,道;「這位公子客氣了,博學多才在下可不敢當,不過是愛好罷了。」

「沈兄,這是京城里的肖公子,也是從小精通詩書,趁今日有緣一聚,你倆何不切磋切磋,豈不美哉」看著同樣高傲的兩人,範雲一陣心悸,忙一臉和煦地介紹著。

茹茉冷眼在一邊看著,從唇角扯出一個笑,向前踏一步,「沈大哥,肖公子今日是來談我的」話,被蕭衍一揮手,沖著沈約,挑了眉笑道;「沈兄可認識如墨姑娘嗎」

沈約看向茹茉,抿了口茶,笑道;「這是在下的干妹子,自然認得,不知肖公子所問何意」

蕭衍安穩地坐著桌邊,靜靜地品茶,一臉的高深莫測,瞬時,茹茉有了種不好的預感,待還沒恐懼完,只听蕭衍似笑非笑的聲音傳來,「那沈兄可知你這干妹子同樣也博學多才,能舞文弄墨嗎」

沈約抬頭,瞥了茹茉一眼,笑道;「哦妹子,你可是深藏不露啊」

茹茉瞪向了蕭衍,只見$小說

「呵呵我一漿糊{江湖}女子,哪會什麼舞文弄墨啊,這位肖公子太高抬小女子了。」茹茉氣鼓鼓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沈約思忖笑道;「對了,如墨妹子,上次你在食府里用詩詞念出的菜譜,那可是令人嘆止啊,大哥還真沒好好的跟你切磋過才藝呢,趁今日大家都興致好,你就別藏著掖著的了」

蕭衍幾乎滿眼更興奮了,忍不住一拍手,低眉道;「給如墨姑娘上琴。」

即刻也不知從哪冒出一個身穿緊衣的人,規矩地行禮,把琴遞給蕭衍,「爺。」

茹茉簡直受不了,撅起了嘴巴,索性伸手奪過了那把琴,他不是要試嗎她就讓他試,反正她的手指早就被香婆婆醫好了,別說彈琴了,就算是彈棉花,她也是游刃有余。

當那如清泉般的音調自指尖舒緩地流出時,蕭衍的眸中驟然閃現出神采,「她好了嗎她手指上的傷痊愈了嗎」

她蹙著眉,發絲被風吹得有了一絲的凌亂,從滿腔的慍怒到與他目光交錯的那一剎,心底沁盡所有的酸澀全然化作縷縷的柔情,割舍不斷,「蕭衍,我手指上的傷都好了,又可以撫琴了,你看到了嗎」

听著悠揚的琴音,在溪亭的拐角處,凝雪正樂顛顛地舌忝著剛剛吹好登人,贊嘆,「哇,好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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