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兩碗酒下肚，平均每人小四兩。原漿雖然經過低度酒勾兌過，但度數還是要超過五十度，酒再好喝多了也受不了，隨著熱菜上桌，大家開始隨意。
「上午談的怎麼樣？」李睿問道。
「趙總很照顧我們，還讓我們第一個進場。」方強連忙搶著回答道。
趙文龍呵呵笑道︰「現在施工總承包的招標還沒有開始，讓南橋二建司先行進場主要是做些土地平整，圍牆，下水道，臨時工程指揮部這些雜活，你們不嫌棄就行。」
「趙總這是您對我們的信任。」鄔抗美連忙接口道，「能讓我們參與進來我們就已經感激不盡了。現在李書記也在，我和強子就先表個態，如果活干的不好，不用趙總您開口，我們自己卷鋪蓋滾蛋。」
「好！你們有這個態度就好，先前俞經理也說過這次我們請的是香港的監理，要求肯定嚴格，到時候恐怕連我都不好為你們說話。」趙文龍砸吧了一口酒笑眯眯地說道。
李睿微笑不語，鄔抗美也是聰明人，他很清楚這次機會的重要性，有些話不說他心里也有數。喝著碗里的酒他倒是惦記起剛才朱杰提起的那個沙溝酒廠，這麼好的酒怎麼會在市場上找不著呢？
听到李睿的疑問，朱杰苦笑道︰「沙溝酒廠兩三年前就倒閉了，就剩下幾間破房子和一個老窖口。」
「那個老窖口是什麼時候的？還能釀酒嗎？」李睿心里一動，連忙問道。
「听我爸說大概是明朝的，現在還在釀酒。」朱杰點了點頭，接著又嘆了口氣道︰「其實這老窖口說起來也算是個文物了，廠子倒閉後，我爸就把老窖口承包了，平時就釀些新酒，搞點批發零售，其實也賺不了幾個錢，主要是我爸舍不得這個老窖口，要不然早就廢了。」
「李睿，你對酒廠感興趣？」趙文龍听到李睿和朱杰的對話湊過來問道。
「也不是感興趣，就是感覺這麼好的酒，以後喝不到就可惜了。」李睿笑了笑道。
「拜托老弟。」趙文龍和俞美霞一起合作時間久了，也學會了幾句香港人的口頭禪，笑著道︰「這可是民國初年的原漿勾兌的，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釀出來的新酒。不過話也說回來，這清雲春喝上去味道確實不錯，這廠子怎麼會辦不下來呢？」
朱杰搖頭道︰「現在酒廠是越開越多，清雲春的釀造工藝復雜，成本相比其他的小酒坊都要高，人家賣一兩塊的，清雲春賣五六塊，而且鄉下人喝酒主要就是圖個便宜，味道不味道也不太講究。踫上我爸這個人老腦筋，堅決不肯簡化工藝，降低成本，釀出來的酒銷不出去，酒廠自然就垮了。」
鄔抗美也嘆氣道︰「其實清雲春這酒味道確實不錯，以前我也經常喝，後來市場上就找不到了，原來是酒廠倒閉了，真是太可惜了。」
「自己喝的酒倒是沒問題。鄔經理你如果喜歡，下次我回老家的時候給你帶幾箱，高度的低度都有。」朱杰道。
「那真是太感謝朱隊了，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直接去買也行啊！」鄔抗美笑道。
「都是自家釀的，還買什麼呀！」朱杰連連擺手道。
趙文龍心里琢磨了一下道︰「既然老爺子承包了老窖口自己釀酒，那弄點到我店里來賣，象這種原漿要是還有的那最好，一定能賣出大價錢。」
朱杰有些為難道︰「老趙，不瞞你說這種民國初的原漿不過十來壇，數量極少。不過十幾二十年的倒有幾百壇，但味道可就差多了。」
趙文龍想了想道︰「啥時候你帶兩壇來嘗嘗，只要味道有這的一半，我估計買個幾十塊一斤沒問題。」
「一半肯定有的，味道最多也就差個兩三成。如果真能賣到幾十塊一斤，那可真是太好了，不但能把那些積壓是原漿都處理了，而且按照一比五勾兌，釀出來的新酒也不愁銷路了。來來來，老趙，我替我家老爺子謝謝你，敬你一杯。」朱杰頓時高興道。
「老趙，你既然對這酒感興趣，不如連酒帶廠買下來不就得了。」李睿笑著道。
「把酒廠買下來？」趙文龍愣了愣，「難道讓我改行開酒廠啊？」
「開酒廠有什麼不行？」李睿開了一瓶低度清雲春往碗里倒了一點，品了一品，砸吧著嘴道︰「這新酒的味道也不錯，我看這酒廠倒閉問題是出在營銷方面。象這種味道的酒，好好包裝一番，再打打廣告，低端酒賣個二三十塊一瓶，高檔起步五十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朱杰一听顯然被嚇著了，張大了嘴巴，「李睿，沒搞錯吧！就這酒還能五十起步？以前瓶裝不過五六塊一瓶，散裝的才兩三塊一斤。」
「所以我說問題就出在包裝和營銷上面。」說著李睿拿起那瓶一看就是用劣質玻璃瓶的酒瓶，上面也沒蓋子，就用了一個木塞子，「象這樣的包裝根本就上不了台面，現在可是商品經濟時代，原來那種酒香不怕巷子深早就過時。你包裝不好就不能吸引別人的眼球，上不了台面；你不打廣告，別人就不知道有這種酒，所以這是一個綜合營銷的問題。老趙，待會你留點酒帶回去給俞美霞嘗嘗，再跟她說說這事。據我所知這位俞小姐可是搞市場營銷的高手，你如果能讓她幫你出出主意，或者直接把她拉進來的話，我看這酒廠說不定就是個金女圭女圭。」
「真的？」趙文龍被李睿說的一愣一愣的，其實他心里也早就有些心動，就沒想到有李睿說的那樣玄乎。
什麼真的？假的？這酒只要味道過的去，剩下就是靠包裝和廣告，上輩子收視率最高的CCAV上面充斥著全都是白酒的廣告。
李睿也沒理他，轉頭朝朱杰問道︰「如果把沙溝酒廠買下來，你估計得多少錢？」
朱杰也被李睿搞的有些發蒙，估模著道︰「酒廠的產權是鄉政府的，他們早就想甩掉這個包袱了，如果你們想買，我估計他們歡迎還來不及呢。說到價錢，除了庫存的酒能值個二三十萬，其他的設備和廠房早就老化，鄉下的地也不值錢。最多也就五六十萬吧。」
李睿算了算︰「再加上廠房改造，設備更新，重新包裝，廣告投入，我估計有個一百五十萬的資金就能讓這個酒廠運轉起來。」
「怎麼樣？老趙，你干不干？」接著李睿又看著趙文龍笑眯眯道。
「什麼干不干？我就是想干，這酒廠在哪兒？具體情況怎麼樣？一年能有多大的產量？總得實地去考察一下吧！再說了我即便相信俞經理有這個能力，她同意不同意還不知道呢！她要是不同意，我那一攤你也不是不知道，又是飯店又是工地的，壓根就抽不開身。」趙文龍苦著臉道。
一旁的朱杰看到兩人好象並不是開玩笑的意思，連忙道︰「去看看好啊！我看要不就放在國慶節吧，大家都休息，順便到清雲山去玩玩。沙溝雖說窮了點，但風景不錯，還有野味，到時候我來安排。」
「國慶節我反正沒事，老趙你怎麼樣？最好把俞美霞也一起拉來。」李睿道。
趙文龍想了想，即便酒廠不合適，去玩玩也挺好，道︰「我是沒問題，關鍵就是不知道俞經理能不能抽得出空來。」
「我剛才不是說了嘛，你待會帶點酒回去讓她嘗嘗，我保證她會跟來。」李睿笑道。在他的印象俞美霞是個對商機嗅覺十分敏感的人，這樣的機會李睿相信她應該不會放過。
一頓飯吃了兩個多鐘頭，一斤多原漿勾兌五斤新酒，加起來六斤多，除去趙文龍要帶回去給俞美霞品嘗的半斤酒，五個人最少的也喝了八兩多。李睿和趙文龍酒量都不錯，加上兩人稍微克制了一下基本上沒問題。方強第一個趴下，鄔抗美也有些語無倫次，最讓人意外的是朱杰，今天他作為東道主喝的最多，最起碼有一斤半，卻象沒事人一樣，又是幫著安排司機，又是結賬。
最後還笑呵呵道︰「我爸是酒廠廠長，我從小就在酒缸來泡著，一般兩斤酒基本上沒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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